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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京都。
苏文景借国运镇妖之事彻底成为当日最为热门的话题。
无论是京都百姓还是书院学子。
这一刻皆然震撼。
尤其是读书人看到苏文景这般实力无比震撼。
他们憧憬这种力量。
口含天宪一句话便镇杀几千里外的大妖为民除害这等神通手段如何不是他们羡慕的?
书院之中。
顾锦年也深深感到震撼。
准半圣之力便如此可怕这要是真正的半圣该有多强啊?
他心头震撼同时对儒道这一脉更加笃定。
自己拥有神秘古树儒道一脉必有成就。
没有多想。
顾锦年回到住处正常练功一番随后挑灯看书。
或许是因为苏文景带来的震撼今夜顾锦年没有继续折腾而是认真读书。
儒者七境。
读书凝气明意养气。
顾锦年现在处于读书凝气圆满程度想要突破到明意养气就需要明悟道理。
古树给予的才气果实让顾锦年有所感悟但想要彻底突破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酝酿。
其实顾锦年心里明白。
关键点就在于自己明什么意。
自己读书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需要想明白这点就可以顺理成章突破到第二境界。
而且顾锦年完全可以随便找个缘由立下可他没有这样做。
原因无他。
强扭的瓜不甜。
为了提升境界而提升境界这是大忌。
再者自己还年轻没必要冒险不如稳扎稳打一点。
如此。
书院当中顾锦年认真读书寻找属于自己的儒意。
然而江宁郡内。
依旧是灯火通明。
数十位富贵之人齐坐一堂。
宅院当中佳肴弥着热气酒杯之中盛满月光。
只是房内却显得异常安静。
“诸位。”
“此番江宁郡洪灾已被镇下老夫家仆也探回来消息。”
“郡府之外只怕有百万难民涌入府内。”
“水灾无情但对这些人来说并没有太大损失多多少少带有财物。”
“只要我等联手将米价抬高三个月内至少盈利万万不止啊。”
一名中年男子开口他穿着锦衣八字胡显得奸诈只是一番话却说的众人心动不已。
房内共四十余人一共有三桌主桌上坐有十二人皆是江宁郡大商贾手中米行有数百家屯粮无数。
“郑兄此言我等其实都明白。”
“只是如今江宁郡洪灾爆发若是我等趁火打劫待到平定祸乱之后朝廷会不会对我等下手啊?”
有人开口他虽然赞同对方所言可更担心的还是朝廷。
在座那个不是人精?洪灾爆发粮食短缺肯定能卖个好价格。
可问题是卖太高了朝廷不可能坐视不管啊。
回头清算倒霉的可就是他们了。
此话一说后者却微微一笑。
“诸位想太多了。”
“我可没有让诸位趁火打劫。”
“相反不出意外再过三个时辰只怕又有数十万难民聚集。”
“到时候我等响应朝廷开仓放粮只不过我等实力有限朝廷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这些商人又如何能解决?”
“但诸位都是菩萨心肠不但开仓放粮到最后不忍见饿殍满城故而将自己家底存粮全部取出售卖百姓。”
“价格虽然贵了些可扪心自问灾祸年间银两再贵也贵不过粮食。”
“过两日粮食可以救命白银一文不值我等换取白银只是等价互换罢了。”
“老夫问诸位一句。”
“倘若诸位饿了三天三夜再不进食就得死这桌上的一盘菜卖你百两银子一盘诸位会买吗?”
富商开口仅仅只是几句话却让众人豁然开朗。
是啊。
我先拿出一部分粮食出来当做积德行善但粮食有限你不能怪我。
我后面拿出来的粮食都是我自己的余粮荒饥年间谁家不缺粮啊?
我一大家子也要养活啊。
但我为人正直看不得人间疾苦拿出自己的余粮卖试问一下我虽然卖的价格高。
可问题是银子的作用是什么?银子能让人不饿肚子吗?不能。
粮食能啊。
我就算卖出天价也承担风险万一朝廷赈灾不及时可能我自己也会饿死啊。
这個思维一想明白刹那间所有人都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一个个显得异常激动甚至有人抚掌叫好。
“郑公果然是菩萨心肠啊。”
有人赞叹其余人纷纷叫好。
可还是有几人神色凝重。
“此法虽好可还是担心朝廷不答应啊。”
在这个时候有人保持清醒这般询问。
但看似正直实际上还是畏惧朝廷罢了面对如此恐怖的利润有几个不动摇?
无非就是风险太大让他们有些畏惧罢了。
“诸位放心。”
“只要诸位听老夫的老夫可以保证朝廷一定不会重罚我等。”
郑公十分自信同时缓缓拿出一块令牌。
上面赫然刻着【岐】字。
“岐山王?”
“这是岐山王令?”
“原来如此。”
刹那间众人神色一变尤其是之前几个摇摆不定的商人此时此刻看到岐山王令后彻底明悟了。
岐山王。
大夏藩王当年永盛大帝起义岐山王出人出力甚至将自己最强精锐红莲白骑借给了永盛大帝。
三万红莲白骑斩敌十万立下赫赫功劳。
故此永盛大帝登基之后岐山王更是坐拥西北之地说是土皇帝也不足为过。
这样的存在若是庇护他们的话那当真无惧一切。
“郑公您开口吧我等照做。”
终于那几个还在摇摆不定之人彻底转换念头直接答应下来了。
“行。”
眼看众人都相信自己了。
郑公直接开口。
“明日各自开仓放粮我等三大家各放粮五千担捐赠灾情。”
“诸位看着来不要太少至少三百担。”
“捐赠过后我会请人写奏折送入宫中堵住一些文臣之口。”
“其余的话我等逐步涨价十二两白银一石每天只卖一百石多一石不要卖。”
“等什么时候官府急了我们再调整价格。”
郑公自信笑道。
众人也纷纷明悟。
“那敢问郑公您预估价格能卖到多少?”
有人好奇询问一声。
“六十两一石吧。”
郑公出声刹那间众人彻底咽了口唾沫。
六十两一石?
是往常十倍的价格啊
这要是真卖出去了他们的资产将会大大增加。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兴奋了。
看着激动的众人郑公微微咳嗽道。
“银子大家可以一起赚。”
“只不过还希望诸位能坚定信念莫要中途变卦。”
他提醒众人。
米价增长最大的阻碍是什么?就是有人私自低卖今天他邀请所有人过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请郑公放心我等绝不会背信弃义。”
“是啊是啊郑公带我等发财我等岂敢这般。”
“来来来敬郑公一杯。”
笑声响起一时之间显得无比热闹。
而江宁府百里外。
已是黑夜。
一道道人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朝着江宁府涌去。
有人倒下望着月光咽着最后几口气。
有人目中带着希望拖家带口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在远处是他们的希望。
更是有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不知疲倦走向江宁府。
只不过。
婴儿并没有哭泣。
大夏书院。
寅时二刻。
天未彻亮。
但往圣堂内基本上满座往圣堂外也人满为患。
今年新晋两百多的学子全部到齐。
不止如此还有各大书院的俊杰纷纷前来甚至包括一些夫子儒生都聚集在往圣堂外。
原因无他。
苏文景设下一人一日师引来许多人好奇而且第一堂课由顾锦年执教。
如何不吸引他们聚集?
能著出千古文章之人自然才华横溢学富五车。
顾锦年这个名字在大夏文坛早已传开。
虽然有不少质疑之声可不管如何千古文章的异象是无法抹除的。
所以他们聚集在此就是想要看看顾锦年能教出什么东西来探一探顾锦年的实力。
往圣堂外。
大部分人其实是带着好奇而来想看看顾锦年能教什么东西。
但有一小部分人却带着别样的心思。
其中有几个顾锦年的熟人。
张赟太孙李基。
没错皇太孙也来了这次大夏书院太孙没有录选但最终在太子的努力之下得到了旁听资格。
换句话来说虽然不是大夏书院的学生但却可以过来旁听其实变相算是入学了。
至于张赟因为被打伤没有参加最终考核情有可原最终被一位大儒收入朝圣堂为学。
两人到来摆明了是想找顾锦年麻烦。
张赟还好一直有仇。
李基不一样当日被顾锦年蛊惑砸伤礼部尚书他硬生生被自己老爹和爷爷抽了三天。
这是血仇。
天大的血仇啊。
得知顾锦年今日要执教他已经联络好了几个儒道翘楚特意来这里等着顾锦年。
目的只有一个。
挑刺。
狠狠的挑刺。
只要顾锦年有一句话说错了立马挑刺。
一时之间往圣堂显得无比热闹。
可就在寅时三刻。
王富贵的身影出现了。
“诸位。”
“顾夫子有令去书院山下集合。”
一路小跑王富贵额头上有些汗珠他也是刚得到的消息特意过来通知。
“书院山下集合?”
“怎么又去山下集合?”
“不在学堂授课吗?”
听到这个消息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好奇眼神当中也充满疑惑。
“当真是胡闹。”
“就是不好好授课让我们跑来跑去作甚?”
一些不妥的声音响起略带不满。
“若是不愿听课直接离去就行在这里聒噪什么?”
“夫子安排听就行了若你行的话你上?”
听到这些不满之声王富贵与江叶舟纷纷开口两人出声后许涯等人也跟着开口。
顾锦年安排的的确有些神秘但问题又不大。
这也能挑刺?
他们也不蠢看得出来有些人过来就是为了找麻烦自然而然也不会客气。
果然这话一说方才不满之人稍稍沉默。
随后学堂内的人纷纷起身没有半点怨言直接朝着书院外走去。
至于其他人也没有多想一个个跟了过去。
一些夫子儒生却彼此对视一眼眼中也有疑惑。
但的确没什么大碍故此跟了过去想看看顾锦年到底想做什么。
如此。
三四百人浩浩荡荡朝着书院外走去。
卯时。
天已彻亮。
良田处。
顾锦年静静看着黄灿灿的麦田神色平静。
待听到阵阵脚步声后。
当下不由看向负责良田收割的老翁。
“老人家我的人已经到了你让人清点一下。”
顾锦年面色温和喊了一声。
“好。”
老者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看去。
只是一眼脸色顿时变了。
“公子。”
“这些人可是大夏书院的学子?”
老者开口神色都有些慌张。
“老人家你不用管交给我就好。”
顾锦年知道对方忌惮什么说了一声后便朝着王富贵等人走去。
很快。
双方碰头。
数百双目光落在顾锦年身上后者显得无比平静。
“王富贵苏怀玉许涯徐长歌上官白玉赵思青杨寒柔觉心觉明安然江叶舟。”
“以上十一人出列。”
顾锦年开口喊了一声。
当下王富贵几人立刻配合纷纷走了出来但眼神也十分疑惑不知道顾锦年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而人群当中顾锦年也看到了两个熟人。
张赟就不说了。
李基居然也在。
“基儿你怎么也来了?”
看到太孙顾锦年有些惊讶不由喊了一声。
听到顾锦年的声音李基眼神中露出冷意但基儿两字一说莫名之间他觉得有些古怪。
“爷爷让我来听课。”
“顾锦年你让我们从往圣堂来这里有何目的?”
李基依旧是丝毫不给一点面子直呼其名并且直接询问。
看着李基这个熊孩子顾锦年也明白对方是什么目的。
刚好送上门的苦力。
“诸位。”
“除了方才所念之人其余人给我入田割麦什么时候割完什么时候下课。”
顾锦年开口说出目的。
只是此话一说。
一瞬间引来巨大争议。
“割麦?”
“这是何意?”
“让我们割麦?”
“夫子你这有些强人所难吧?”
“我等是来此读书的不是来做农活的割麦这种事情我不做。”
刹那间一道道声音响起。
谁能想到顾锦年让他们过来是为了割麦?
说句不好听的话这种麦子他们吃都不会吃还让他们来割麦?
在座三四百人谁不是权贵?谁家缺米?
“顾锦年你是不是有问题?让我们来割麦?”
最终李基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他被气到了让他堂堂太孙来割麦?
有病吧?
看着众人争议不休顾锦年没有恼怒只是望着众人道。
“不想割麦的往前走一步。”
他开口。
当下所有人几乎同步行走。
除了一小部分人其余所有人都往前走了一步都不想割麦。
“行。”
“王富贵把这些人的名字全部记下来。”
“统一给劣评。”
“还有这里面有不少不是往圣堂的名字也记下来。”
“按照大夏书院的规矩不尊夫子当以逐院处置。”
“回头告诉文景先生这帮人若是留在书院我顾某直接去宫中弹劾。”
“儒者不尊师也其行径如欺师灭祖将这些人名公布于众。”
顾锦年声音冷了下来。
一番话瞬间让所有人脸色一变。
不割麦等于欺师灭祖?
这帽子真他娘的会扣啊。
“顾锦年你这是强词夺理我等只是不割麦而已怎么在你口中就成了欺师灭祖之人?”
“那里有这样的道理伱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几位夫子你看看你看看顾锦年那里有一点师尊?”
一时之间众人也急了。
这顶帽子他们扛不住真坐实了这辈子就完了。
而众夫子却微微皱眉。
“按规矩说既然文景先生让顾锦年为夫子那并无过错。”
有夫子开口神色平静支持顾锦年。
“虽如此但这有些过分一件小事没必要如此有些激烈了。”
“学子入书院是为读书养气割麦这种事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也有夫子摇了摇头话里话外还是觉得顾锦年有些上纲上线了。
“敢问夫子何为小事?”
“若割麦是小事的话?那敢问夫子芸芸众生每日吃的是什么?”
“民以食为天这是王朝根基也是天下苍生之根基就因为这是体力活就下贱吗?”
“那再问一问夫子您这番话的意思是否是说天下农耕的百姓都是下贱之人?”
顾锦年出声。
一番话平静无比可这一番话却说的几位夫子眼皮直跳。
“不敢。”
“小友言重老夫绝无此意。”
“言重了。”
几位还想解释几句的夫子这回彻底麻了。
顾锦年扣帽子功夫太恐怖了这要是敢承认明天就要被骂死。
他们有些气郁可在这上面真不敢乱说话。
看到夫子沉默。
这帮学生一个个脸色愈发难看。
而顾锦年再度开口。
“尔等身为权贵出身富贵手握经书张口的是仁义道德闭口的是芸芸众生。”
“可连芸芸众生所做之事都感下贱自觉作践高贵之躯还有什么资格谈论民间疾苦?”
“今日谁若是不割麦顾某可以保证让谁不得安宁。”
“于理天下万民唾骂。”
“于情吾有金令一枚可直言面圣。”
“顾某最后问一遍谁同意?谁反对?”
顾锦年目光平静。
但却死死地看着这帮人。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金令一枚直言面圣。
这句话简直是大杀器啊。
他们不觉得区区一件小事能让他们身败名裂。
可架不住顾锦年去宫中面圣万一真把这里的事情说给陛下听。
皇帝肯定在乎民生。
谁要是瞧不起农耕者基本上仕途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民以食为天。
国以民为重。
谁敢造次?
“顾锦年你这就是在强词夺理。”
终于有声音响起。
是李基的声音。
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只有这个小可爱敢继续嚣张了。
啪。
下一刻。
顾锦年手中出现戒尺直接抽在李基身上。
戒尺铁制顾锦年出手极快而且霸道凌厉。
一尺抽打过去绝对淤青。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李基直接麻了。
他没想到顾锦年敢抽他?
他可是当今大夏王朝的太孙啊。
顾锦年疯了?
“冥顽不灵。”
“不遵礼仪。”
“在外我是你叔在内我是夫子看在你年长让你一二。”
“你还敢如此叫嚣。”
“跪下。”
顾锦年又是一戒尺抽过去。
李基痛的面部扭曲跳起来鬼叫连天。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是彻彻底底瞳孔地震。
顾锦年连太孙都敢揍?
他们又怎敢继续嚣张?
一时之间所有人连忙动身直接领农具干活。“顾锦年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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