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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郎中所说,黄富贵的腰伤没有大碍,休养几天之后就恢复如常,不但能走能跳,也有力气欺负六福了。
见他没事,韩家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韩修文待他还是一如往常地严厉,只要他背不好书,练不好字,照样会把他的掌心打到又红又肿。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过去了一个多月。
黄富贵虽然天天挨罚,却是表现得还算安分,除了偶尔心气不顺,会踢六福几脚之外,再没有和韩家的人发生过任何矛盾。
他肯这么老实,无外乎是因为韩玉娘。
六福看得真真的,自家少爷每每到了韩玉娘的面前就像是没了牙齿的老虎,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连说话都不会大声。所以,每当少爷乱发脾气,心里不顺的时候,他就会把韩玉娘挂在嘴边,免得自己受罪。
到了月中,六福回黄家给黄老太太回话,说少爷一切都好,每天吃得好睡得香,而且,已经会背两首唐诗了。他只说少爷的好处,却一句也不提少爷天天挨罚挨打的事,只怕老太太听了心疼,心里上火。
黄老太太听了这些事,激动地差点哭出来,拿着手绢擦擦眼角:“看来,这次咱们真是找对人了。”
六福硬着头皮点头:“老祖宗说的是。”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想得却是,韩师傅的确厉害,可功劳最大的人还是韩姑娘。
黄老太太自然也没忘了韩玉娘这个人,抿了口茶才道:“福哥儿在韩家吃住,免不了要和韩家人打交道,你可要把他给看住了,别让他和那家的女儿走得太近。”
她还是很在意算命师傅的话,福哥儿二十岁之前,绝对不能亲近女色。
六福微微点头,答应得有些勉强。
黄老太太像是看出了什么,随即又问他道:“怎么不吭声了?小子,你可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要是让我知道你回去撺掇少爷犯浑,小心我揭了你的皮!”
六福磕了个头:“奴才不敢!”
黄老太太看了看他,心里突然多了几分好奇:“那韩师傅的女儿,当真是个美人儿?”
黄富贵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所以,她知道他的眼光有多高。若不是百里挑一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入得了他的眼。
六福老实回话:“那韩姑娘长得的确好看得很,而且,心眼儿也好。”
黄老太太闻言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又道:“你之前说,她在镇上做些小买卖,具体是在哪儿啊?”
六福听了这话,便明白老太太是想要亲自见一见韩姑娘,忙道:“每到开集市的日子,韩姑娘就在城南街头摆摊卖小吃。”
黄老太太微微点头,显然心里有数。
再过几天,便是赶集的日子了,她正好抽空过去看一眼,看看到底是不是个好的。
韩玉娘和万秀秀在镇上摆摊,生意还算不错,渐渐地也开始有了几个回头客。米皮和豆腐花是必须准备的,为了多挣些钱,韩玉娘又想了些新花样,比如五香豆干和酱土豆,五文钱一盘,很适合当下酒的小菜。
在她们摆摊的地方,对面开着好几家小酒馆,很多吃酒的客人,都会使唤伙计去外面的摊子上买小吃。虽然酒馆里也卖些酒菜,但多半都是肉菜,价格相对也贵了些。
街上卖小吃的商家很多,除了摆摊的,还有挑着扁担沿街叫卖的,所以,那些小酒馆的门口常常会站着一个伙计,招呼他们过来给店里的客人送吃的。说来,这也算是互帮互助。客人们添了下酒菜,自然喝得惬意,免不了也会多要两杯酒吃,对他们店里的生意也有好处。
这会儿过了晌午,很多逛集市的人都逛累了,正好想找出地方歇脚。
酒馆的生意旺,连带着韩玉娘的生意也跟着一起红火。
这才半个时辰的功夫,万秀秀就去送了五次菜,来来回回总共赚了五十多文。
韩玉娘见她额头冒了汗,便道:“二娘快坐下歇歇吧。回头再有人点菜,我去送。”
她的话音刚落,对面又有伙计开始招手:“来,两盘豆干,一碗多放辣子的米皮。”
“嗳,马上到。”韩玉娘扬声回了一句,跟着按着万秀秀坐到长凳上,“二娘在这里看摊收钱,我去去就回。”
万秀秀也是真的累了,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茶壶,也不用茶杯,直接对着茶壶嘴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韩玉娘拌好米皮,端了两盘豆干,一并送到对面的酒馆。
酒馆的客人很多,大家说说笑笑,有点乱哄哄的。
韩玉娘把吃的交给那伙计,自己站在柜台旁边等着收钱。
那柜台后面的掌柜见了她,眼前直觉一亮,顿时停下手中噼里啪啦的算盘,满脸含笑道:“姑娘来了。”
韩玉娘冲他微微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那掌柜的似乎有话想说,故意往前倾倾身子。“姑娘的小菜做的真心好,往后可要常来啊。”
韩玉娘还是点一点头,并不和他说话。等伙计送来铜钱,她就立马转身走了。
那掌柜的却还在身后叮嘱:“姑娘您一定要常来啊。”
韩玉娘把铜钱收进陶罐,然后低头看了看,心满意足地笑了一下。
今儿也是赚到了,回去存起来,等到秋天也许就够钱买牲口了。
正想着,远远的就听到一阵吵闹之声。
万秀秀起身一看,只见街尾那边好像出事了。不知为何,有好几处的摊子都被人给掀了,不仅掀了,还把那些桌椅板凳都给砸了,闹得很凶。
“这是怎么了?”
小摊上的客人站起来张望,立刻变了脸色:“哎呀不好,那是陈刀疤和他的手下。”说完这话,他掏出几文钱扔到桌上,然后逃跑似的走掉了。
其他的客人,听到“陈刀疤”的名字也慌张了起来,纷纷付钱走人。
万秀秀忙抓住一个妇人问道:“他是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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