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舞舞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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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钟慧含泪挥袖，不知何处飘来一段天籁般的琴音，钟慧柔弱的腰肢翩翩起舞，口中一段优美的唱词静静吟唱。

落雪不归，马踏飞燕，

不忍踏，

将军阵前雪。

寒风吹不落的梨花泪，柔情化不开的离恨天。

空怅惘，

只道是幽怨。

还记否？

那年那月，你轻笼我香肩，

唤痴儿缱绻。

点朱唇，咫尺对镜贴花黄，

如今软语轻问，花已落，

落雪何时归？

只是恨，

独留我失落在天涯。

钟慧轻盈灵动的舞蹈竟让姬能痴痴地看了下去，一股浓浓的不舍让姬能不知不觉陷了进去。

天空白茫茫的，大地被大雪笼的幽远宁静，若隐若现的苍茫古朴城墙边一队幽铠兵士稳稳矗立，面色冰冷，阵前一位将军端坐于火鬃马上，威风凛凛，一袭白裘袍伫立在不远处的将军阵前，将军眼中一顿，眼中的冰寒刹那间消逝不见，满目柔情，女子眼中氤氲闪烁，“将军，今日出征，不知何时归来，痴儿愿再为将军舞一曲，此生再无憾事。”

女子轻轻褪下裘袍，一身素纱裹体，在寒风中翩然起舞，和着血泪轻舞一曲，将军静静看着眼前伊人，那舞仿若仙境般空灵，那人仿若惊世昙花般素美，那恋仿若箜篌般醉人，恍惚弹指一挥间，伊人舞尽，泪完，气绝，一生只为一人舞，一舞舞一生。

将军眼中尽是柔情，轻轻跳下马，缓步过去抱起那冰肌玉骨，紧紧搂在怀里，眼中的热泪奔流，刹那间剜心之痛，一口鲜血噗的喷吐，提剑就欲自刎。

“哥哥，快醒醒，哥哥，你干什么？”天地中传来紫儿急切的呼唤声，将军抬头望望天，低头沉思一刻，缓缓放下了剑。

突然姬能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只见自己手中握着耀日幽月，脖颈处已经割开一道深深的伤痕，淌着鲜血，湿了胸脯。

姬能心惊，“好厉害的幻术，竟能让人悲伤至此，以至于不知不觉自刎。”

钟慧缓缓停下了舞步，抬眼轻轻看了一眼姬能，“千年泪，叹朱颜，火云，待我死后你要记得你的约定，我在来世等你。”钟慧唯美的脸庞露出一种凄凉的意味，竟惹得姬能莫名心头一痛。

“噗”一口鲜血喷吐，钟慧娇躯一软，瘫倒了下去，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我就知道，你不会死，不论钟家与你有何冤仇，我钟慧愿代钟家赎罪，我的时间不多了。”说着钟慧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脸色苍白如纸，“这马踏将军阵前雪乃是一曲绝恋之曲，若是你不死，我就得死，临死前我只求你能抱一抱我，钟慧此生无憾。”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姬能顿了顿，缓步过去，轻轻将钟慧抱起，在钟家一众人的注视下缓步走进了氤氲缭绕的山林。

一路上钟慧轻轻笑着，柔情似水的看着姬能，此时的她心中是幸福的，下一刻，钟慧轻轻闭上了眼，苍白的脸上依旧挂着迷人的笑容，此刻，是倾世的绝恋。

姬能看着怀中伊人死去，不禁心中一种莫名狠狠痛了一下，就像是姬能与钟慧已经爱过一世，恍惚间，姬能就是那将军，钟慧就是那女子，此刻独留姬能于世，心头一股悲痛袭来，但是姬能又分明记得，钟慧是自己的敌人，但又像是故人，而且那种痛又是那般真实。

姬能怀着沉重的的心情将钟慧埋葬，伫立在钟慧的坟头旧旧不动，手中摩挲着一枚空间器，这是钟慧的遗物，“钟慧，你到底是谁？难道我们前世见过，又或者……”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姬能从山林里走出，心中没有杀掉敌人的那种痛快，相反倒是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钟慧，你到底是谁？为何我心中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是我又不知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