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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爷见他垂眸带笑,越发喜欢,便从怀中摸了摸,压低声音道:“老爷也不是傻的,这样千金不换的宝贝,怎能放在房中呢?白日里你们说有贼,老爷便故意进去乱翻一阵儿,倘若真的有贼,他便仍在我那房内乱翻罢了,殊不知……自从上路,老爷一直亲身带着呢。”
沈老爷说话间,果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来,却不打开,又叫露珠儿打了水,他净手过后,掏出一方帕子擦干了手,才郑重打开,从内取出一物来。
灯光之下,只见此物淡褐色,隐隐有光,如骨如石,乍一看并不起眼。
纵然薛君生也算是个见多识广之人,也有些莫名,便道:“这个是……”
云鬟低低道:“这是佛牙舍利。”
沈老爷不由又看云鬟,先前在外头云鬟问时,他只说了是“佛牙”,本想逗这孩子的,不料她竟果然知道,且知道这物全名是“佛牙舍利”,又联想起她先前在宋先生房中的举止,心中越发啧啧称奇。
沈老爷举着那佛牙舍利,给薛君生跟云鬟又细看了一回,道:“这也是老爷识货,才肯花钱买下来,若是那些俗人手中,自然也不认得是何物呢。佛门的至宝,当然要归在佛门了,凤哥儿,薛小哥,你们觉着我这样做如何?”
两个人自然都说难得,沈老爷才把佛牙舍利又收起来,拍拍胸口道:“明儿送到白马寺,就算完了我一桩大心愿了。”
薛君生到底心思缜密,便问道:“不知这宋先生是何来历?”
沈老爷道:“他说是从冀州过来的,做的是干货买卖,其他便不知了。”
云鬟见沈老爷意气洋洋,心底便想:沈老爷果然识货,知道身怀重宝,不可大意,是以一路而来,有许多护卫紧紧护着,多半这宋先生不知何处得知,故而盯上他,只不过一时难以下手罢了,因此才觑准时机,在客栈内行事。
这宋先生身份不祥,若是细查他的来历,只怕会有所发现,然而如今尸体也找不到,连报官都不能,自然更无从查起。
只是姚三儿因何而死?
云鬟便对薛君生道:“可否把小二再叫来?问问姚三的为人……”说到这里,便回头看一眼里头休息的林奶娘,低声又道:“以及长相。”
薛君生起身出外,不多时果然带了小二上来。
沈老爷见两人这般,越发有了兴趣,竟也毫无睡意,便在旁相看。
小二到来后,因道:“姚三儿么,也是店内打杂儿的罢了,不瞒各位说,他这人爱赌,一个月的几个钱儿多半都送了赌坊了。且有些手脚不干净,掌柜的骂过他几回,近来才改了,白日里听老爷说有贼,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他又犯了老毛病呢。”
云鬟道:“他是何模样?”
小二道:“尖尖的下巴,人有些干瘦,对了,还有两抹鼠须,就跟沈老爷这样儿似的。”
沈老爷两抹胡须抖了抖,瞠目不悦道:“老爷这是鼠须么?再说打嘴。”
小二捂着嘴道:“是小人一时说错了话。”
云鬟又问:“先前你说什么,有人说姚三儿进城了,又是怎么回事,他果然进城了?”
小二才笑说道:“是下午时候姚三儿偷偷跟厨子说的,他这人时常偷懒,我们都习惯了。”
小二说完,就又问道:“三位,莫非还是觉着姚三儿被害死了不成?可是为什么要害他呢?或许他真的去了城内、正大赌特赌也未可知。”
云鬟跟薛君生都不言语,沈老爷打量他们,忽然说:“我瞧你们两个无论如何是不死心的,我便多说一句,客栈外头虽然已经找遍了,可客栈里头却不曾搜过呢,再者说,倘若凶手不是宋贤弟,而是客栈里其他人,这尸体自然可能在任何一个房间中,我们如今只搜过宋贤弟的房,自然一无所获了。”
小二吐舌道:“老爷说的忒吓人了。”
云鬟虽然也有此心,不过是夜间,众人都安歇了,自然不好再兴师动众地挨个房间细细搜查。
沈老爷说了一番,忽地犯了困,便起身回房自睡,小二也自去了。
这会儿雨声越响,也更冷了,薛君生便劝云鬟再歇息会儿,便也自回了房。
次日,林奶娘因受了惊吓,夜里发起热来,竟不能起身。
正巧掌柜叫小二来报,说是因雨下的急,前往白马寺的路上有一块儿山角塌陷,把路拦住了,一时不能通行。
当下往洛阳去的客人有的便冒雨启程,沈老爷一行却自然被拦住了。
用了早饭之后,云鬟看了一会儿林奶娘,忽然听见楼下一阵喧闹。
云鬟起身出外,往下看了眼,正看到沈老爷坐在楼下一桌儿上,笑道:“偏又无法赶路,怪无趣的,你们倒是唱个好曲子给老爷解闷儿。”
客栈内那驻店的班头知道沈老爷是个财主,不敢怠慢,此刻客人不算多,虽不是上戏的时候,却因他开口了,便问要听何戏。
沈老爷正苦想,正一眼看见楼上宋先生下来,沈老爷便道:“有了,你们给我唱个《王婆骂鸡》。”
那班头忍着笑,领命自去,片刻扮好了,便上台唱了起来。
宋先生先扫视一眼楼内众人,目光在墙角处一道影子上停了停,旋即仍是无事人般招呼了沈老爷,叫了早饭,邻桌坐了。
正胡言乱语地唱个不住,沈老爷看见薛君生出来,便忙又招呼,薛君生上前行了礼,沈老爷道:“薛小哥,你觉着这唱得如何?”
薛君生含笑道:“我对西府调知之甚少,这次过来洛阳,也是来开眼界的,想是极好,故而沈老爷如此高兴?”
沈老爷笑说:“你们江南的曲儿,未免太绵软了,老爷听着这词儿才好。”说着,便跟着唱道:“拉弦的若偷吃我的鸡,三根弦断的光光哩,上场也不能拉的起,看不恼死急死你……”
薛君生听出几分意思,微微扫一眼宋老爷。
却见他不动声色,自顾自吃了饭,抹了抹嘴,才说道:“沈老爷好兴致,一大早儿就听骂鸡,只不过,沈老爷走南闯北,也算见多识广,怎么就听信了两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小崽子的话,白白地闹腾了半宿呢?”
宋先生说完,又看一眼薛君生,眼神冷飕飕地,也不看戏,起身负手要走。
沈老爷在身后道:“宋贤弟,怎么不看完戏再走呢?”
宋先生不理不睬,眼神中透出几分轻蔑,跟昨日的热络判若两人。
宋先生去后,沈老爷便端了茶杯坐在薛君生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问他几岁了,要去哪里等。
薛君生心中虽不甚喜欢,面上却仍温和答话,忙着吃了几口,便只说饱了,也自起身回屋去。
正拾级上楼,将拐角处,薛君生忽地止步,抬眼看时,却见上面静悄悄地站着一个人,居然正是先头走了的宋先生,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大不善。
薛君生一怔之下,仍是往上而行,正要擦肩而过之时,便听宋先生阴测测道:“不知死活的小东西,若不是嫌命长,就即刻滚。”
薛君生脚下一顿:“先生这话何意?”
宋先生目光微变,探手猛地掐住薛君生的脖颈,往前一抵,便将他压在墙上,他本就身形高大,手劲又强,薛君生竟连挣扎也来不及。
宋先生正欲用力,忽听楼梯口有人冷道:“你干什么?”他猛抬头往上看去,却见楼上站着的正是崔云鬟。
宋先生狞笑道:“就凭你们……”谁知还未说完,眼神忽然一变,竟是往身后瞄去,那副表情,三分疑惑七分惊惶,就仿佛一个自命不凡的猎手,忽然发现了自己竟是别人眼中的猎物。
宋先生猛然撒手,倒退一步,将身子紧紧地贴在墙壁上,乃是一个戒备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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