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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孤儿家境清苦与素贞成亲后亦身无长物。我觉得十分对不起她娶了如此漂亮的娘子却无法令她丰衣锦食幸亏娘子不嫌弃。
她说她是修道之人对这些红尘俗物从不看中倒是她来报恩不能让恩人依旧过苦日子这便在西湖边起了一座药庐白日她以医术行善积德二来也让我不必再为生计操心。”
阿沫想起她和璟华在杭州游玩的情景仿佛通过许贤的描述可以看到那碧波似玉烟雨荡漾的西湖边一座青砖黑瓦的小小药庐一对年轻夫妇相敬如宾的样子。
“娘子她确实十分贤惠家中里外一切都操持打点得似模似样待我也极好。她嘱我安心读书还积了许多盘缠供我进京赶考。
我连考了三年连乡试都未过。而她的药庐倒是做得风生水起每天天不亮就有人在门口排队候诊。
我见娘子日夜操劳心想不管你如何来报恩但既然已经成了我的娘子我自然要养家糊口总不能让她一直辛劳下去。
于是我对她说我这个功名看来是无望了倒不如和她一起经营药庐也让她少些辛苦。”
阿沫撅了噘嘴道:“那不是挺好?你和她夫唱妇随你又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不满足?我不满足?呵呵……”许贤弯起嘴角低头自嘲。
良久他终于叹了口气道:“我只不过想要她爱我罢了。”
阿沫不可置信“你娘子她?不爱你?”
她那一声叫得实在太为夸张璟华忍不住轻咳两声“沫沫!”
阿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后知后觉地掩了掩口尴尬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许公子你接着说。”
璟华理了理阿沫那乱七八糟的头发淡淡道:“是不是尊夫人一心修道身在凡世心却不沾俗尘?”
许贤默了默苦笑再又是一声叹。
“殿下说得一点没错。我娘子她一心修道与我其实……其实无半点情分。”
阿沫这次总算有所预警并未惊叫出声但脸上的诧异之色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许贤似乎料她会有此反应缓缓道:“很不可思议吧。她贤惠温柔将我照料得无微不至但其实却从来没有爱过我。呵呵有些事我是到了这里以后才弄明白的。
其实现在想来她应该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做她相公吧虽然她这么叫着但心里其实从来是不屑一顾的。
这也不能怪她她是要成仙的人而我只是一介凡人在她心里约莫就是如蝼蚁般的人物。一个人又怎么可能爱上一个蝼蚁呢?”
璟华道:“许公子不用妄自菲薄。”
许贤道:“别人看来我与娘子恩爱和鸣都羡慕我平白得了份好姻缘但每到夜晚娘子就会独自一人去佛堂修行而留我独自到天明。”
我忍了几年也明里暗里旁敲侧击了好多次但娘子都不为所动。我也无法闲时与邻人聊起说……说酒能乱性……”
许贤抬头偷瞄了两人一眼知道这两位殿下感情虽好却恐怕还未婚配兀然说起这个话题只怕令他们尴尬。
但也许是真的从未有过这样倾诉的机会也从来没有人愿意耐心去听他讲那些无聊的琐事今天竟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明知不妥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那一年端午我便兴致勃勃亲自下厨烧了几样小菜也备了当地的美酒想邀她共饮。
我们江浙一带有端午饮雄黄酒驱蛇避蚁的习俗。但我知道娘子是蛇又怎会犯那种过失家里向来是避讳那种东西的。虽然娘子一直说她自己法力高深不足为惧但我想能小心总是是小心些的好。
那天我用的也是自家酿的花雕而已无半点雄黄在内的。只是因为恰好候着端午那天家家户户都在饮雄黄酒便以为我也是拿了雄黄酒骗娘子喝的。”
璟华微笑道:“原来你是被冤枉了。”
阿沫却“咦”了一声道:“既然不是雄黄酒你娘子一吃便应该知道又为何化出了真身将你吓死?”
许贤低了头良久都没有说话。
阿沫与璟华对望一眼再去看他发现他虽没有落泪但面上却是悲怆难抑及一种难以描摹的深深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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