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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隐隐觉得有些头疼,即便是这样,也不可能让楚大夫人、楚二夫人反应这般强烈吧?就如楚大夫人所言,楚家虽然有两位老爷入仕,可大老爷和二老爷一直外任州县,楚家人微言轻。这一次既是圣上准了,必然早已广下文书招贤纳士。

正想着,楚大夫人“咯噔”一声搁下茶碗,站起身道:“事已至此,我先回去派人立马给老爷送封信去。如果连夜赶路,只怕还来得及。小四不听我话,可这一回我绝不能由着他胡乱行事!”

说罢带着阮氏一行人先行一步,步履急促,背脊挺直仍旧透着几分怒意。

直到楚大夫人走远了,楚二夫人才收回目光,看了看明玉,朝秦氏道:“嫂嫂不能什么都由着小四性子来,小四媳妇不晓得咱们家以前事,嫂嫂是经历过,小四只怕也心知肚明。咱们家好容易安稳了这些年,再有个什么变故,可如何是好?”

秦氏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楚二夫人就叹道:“眼下时辰也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

明玉送楚二夫人到了外面,下了石阶,楚二夫人忽地顿住步子,回头看着明玉欲言又止,后懦懦嘴唇无奈道:“你去看看你婆婆吧,只怕她这会子心里也乱很。”

明玉点了点头,送楚二夫人到了院子外头才折回来。

秦氏坐着一动不动,神情似悲非悲,眼珠子怔怔地盯着从窗外打进来光束。屋里莲蓉和莲月几个丫头皆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口,不晓得什么时候被打翻茶碗还静静地躺楠木高几上,淡黄色茶水顺着边儿一滴一滴落大理石地板上,已经形成一滩水渍。

明玉摸不清秦氏想法,暗自琢磨一番才低声开口道:“之前我见相公看一些兵书,心里就起了疑心……”

话未说完就被秦氏轻声打断:“这事不怨你,云儿从小脾气就倔强,认准事儿九头牛也拉不回。”

秦氏这般轻松地说起,明玉忍不住微微惊愕。

秦氏接着道:“要怪就怪我吧,不该把当年那事告诉他,这些年若不是放心不下我,只怕他早就去了。”

那事是和公公死有关么?明玉隐隐约约这样觉得,可瞧着秦氏神情,她又问不出口。此刻不知道说什么好,之前她有所察觉时,楚云飞就问她意见,她当即便说无论他做什么决定自己都站他那边,可现她心里竟然有些不确定。

众人态度,加上之前难民一事,仿佛都有着丝丝扣扣联系,可她却不能完全把这些事联系到一块儿。她不过是后宅女人,从小四角天空下长大,官场上那些弯弯道道,她不能靠着书本就完全弄明白。

可,就如秦氏所言,楚云飞认定事儿改变不了,一家子都反对,如果身为妻子他也不能与他站一起,他心里也会难过吧?

想到这里,明玉将满脑子其他心思抛开,仿佛有了坚信东西,眸子不由得微微发亮。

差不多午时过了楚云飞才过来,明玉和秦氏都没吃饭,等他来了才叫丫头们摆了饭菜。结束了沉默一餐,楚云飞没有像平日那样,略坐一会儿陪着秦氏吃碗茶就回去了,今儿他吃了两碗茶也没有走意思。

秦氏也不说话,使得屋里气氛压抑很。

等丫头端上第三碗茶时候,楚云飞开口说话:“十天后动身,先去保定,通过了就去京都。如今走陆路去京都只怕沿途还有些不平,等我从保定回来,咱们走水路去京都。”

秦氏神色平静,只问了一句:“已打点好了?”

楚云飞点了点头。

又静默了半晌,秦氏幽幽地道:“即便你要这般,也该事先和家里人说一声,咱们这些年好歹是靠着他们庇佑才平安无事。”

楚云飞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嘲讽来。

母子两个说一句顿半晌,再说一句又顿了半晌,后来秦氏露出乏意,明玉和楚云飞这才起身告辞。

刚出了秦氏院子,就有婆子来寻楚云飞,说是楚大夫人找他。

楚云飞便让明玉回去,他随着婆子去见楚大夫人。看着楚云飞走远了,明玉才顺着抄手回廊到了屋里。刚到屋里,就见莲月跌跌撞撞跑进来,张口便道:“不好了,大夫人将当年过继文书拿出来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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