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抢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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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但不代表是人贩子。舒骺豞匫

毕竟，幼儿园老师是允许了这个人带小东子走。

难道，是自己人？

出租车靠路边，蔓蔓头伸出车窗，想再看仔细一些。太阳底下，那妇人脸上是长了些皱纹，看来有些年纪，衣服朴素，脚上穿是老人家常穿那种老布鞋，手臂拎了个布包，乍一看像个保姆。莫非是蒋梅刚找来保姆？

蔓蔓一时不敢肯定究竟这人是谁，不能随便去打电话求问，人家会以为她发神经。因为幼儿园老师让她把小东子带走，肯定是认识她。

头再伸长一些，见小家伙小手一直被那妇人手紧紧握掌心里，小家伙低着头，好像盯着自己影子，表情望不清楚。

但一个小孩子不兴奋，不叽叽喳喳，说明心情肯定不是很高兴。

眉头轻微一皱，那妇人把东子带上一辆出租车时，蔓蔓让出租车司机跟上那部车。

车子经过闹市区，一路往前开，蔓蔓一路紧盯前面车，一面看计程车计费表，见红色数字越跳越高，上百后仍翻倍。

“师傅，你知道他们这是开到哪里吗？”蔓蔓渐渐地感到不安，因为这车不仅没有开回蒋梅家，看起来也不像是开到蒋梅单位。

“我看这方向，应该是开往市区外，可能要到五环外了。”

“五环外？！”蔓蔓一边吩咐司机继续紧跟，一边摸出口袋里手机打电话给蒋梅。

打了一个，两个，三个电话，蒋梅不知怎么回事都没有接，并且把她本来电量不足山寨机打没电了。刚想和司机借手机，前面出租车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急忙付了车费，跟着下车。

前面，小东子被那妇人拉着手，那妇人往前走步子迈得急，小东子一直低着脑袋瓜。蔓蔓跟她们后面距离有五十米左右。应说她们这地方挺偏僻，大路是建好大道，左右都没有民居之类建筑物，远一地方能看见些工厂影子，几条电线杆孤零零地立路边。

蔓蔓一开始猜不到那妇人带孩子到这地方做什么，直到见着前面一个立了块像标志牌一样地方，聚集了一群拉行李人，但那块立着铁牌绝不是公交车站牌。她才忽然意识到，这有可能是市外一个非法汽车乘客临时上下站。一般客运方或是乘客选择这样地方接客上车，都是为了节省部分中间客运站收取费用。

事实证明她没有猜错，一辆大巴擦过她身边，那地方停下后，一群乘客蜂拥而上。接下来，不仅大巴，还有小巴，都这里接客。而且，看这些大巴车牌号码，浙、粤等等是外地车牌号码，都是开往省外。

蔓蔓低头加了步子，她相信蒋梅是绝对不知道这个情况，她不能让那妇人私自带小东子离开北京。因而，那妇人身份，她是隐约猜到了些——极有可能是小东子奶奶。

长途汽车这个非法站都不敢久留，乘客们挤着上车。有一辆中巴开过来时，拉着小东子程母抱起孩子，跟车后面，因为年纪大孩子重，跑了一段即跑不动了，只好放下东子，拉着孩子步走。

这个时候，小东子本来一直低着小脑袋瓜往回转，望到了舅妈，乌亮小眼珠子立马瞪大。

“东子！”蔓蔓看这情况程母是要把小孩带上车了，边跑边喊。

是舅妈！

小手猛地挣开奶奶手，小身子从上车乘客里头冲了出来。

程母被小手一挣，方是发现孩子跑了出去，急得也从上车人潮里脱身出来，追孩子：“东子——”

小东子拼命地甩动两条腿，一直跑到舅妈那里，两只小手抱住舅妈膝盖头。蔓蔓低下腰把小孩子一搂，实实地是抱住了孩子，才敢松口气，满头大汗。

追过来程母，一样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诧异地看着宝贝孙子主动躲一个陌生女人怀里，拍打大腿叫宝贝孙子：“东子，还不回奶奶这里来？”

“不！”小东子把头埋舅妈怀里，小嘴巴撅起来高高，坚定地摇头。

这是怎么回事？

程母满脸通红，不知是怒是羞，冲上来一把拽蔓蔓胳膊，质问：“你是谁？！”

“我是东子舅妈。”一只手护着孩子蔓蔓，冷冷静静对程母说。

“舅妈？”程母一愣，望着她依旧很是陌生。

“是，我是蒋衍媳妇，蒋梅弟媳。”蔓蔓向她表明确切身份。

小东子这时转过小脑袋瓜替舅妈说话了：“她是我舅舅媳妇，叫蔓蔓。”

蔓蔓。程母记了起来，这名字，是从儿子口里听说过。这么说来，这女人真是东子妈妈那边人了。

这下可糟糕了，竟然被蒋梅家人发现。

程母着急地拍打掌心。

“阿姨。”蔓蔓担心她再起什么心思要把孩子弄走，将丑话先说到了前头，“我知道你带东子出城，肯定是没有经过我二姐同意。现我把东子带回去，我可以不和二姐提起，这事，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想你弄错了。”程母抬起头，僵硬地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我这是很久没有见孩子，从老家过来想带孩子去玩几天。”

既然对方打算耍赖，蔓蔓也不和她客气：“阿姨。你是知道孩子监护权已是被法院判给了我二姐。如果你想见孩子想带孩子去玩，都是必须先经过监护人同意。可你并没有先征求东子妈妈同意，你这是犯法行为，法律追究起来，你是要负起相应法律责任。如果你不懂，可以去问你儿子。”

程母当然是听儿子说过这些，不然不会打算私自偷偷带着孩子走。但是，再怎么说，她是孩子奶奶。他们程家，就东子一个是长京城，和她其他宝贝孙子孙女不一样，是聪明伶俐，受她喜爱。只是媳妇一直把孩子护得紧紧不让她碰，现，儿子和儿媳离婚，彻底断了她和孙子联系，她这不心里急。

“你不懂！这孩子当初从他妈肚子里出来后，都是我带大。我和他感情有多深。他妈现，非要把他从我们程家夺走。我能让她蛮不讲理欺负我们程家孩子吗！”程母捶着大腿愤怒地喊道。

怨，要怨自己儿子不争气，瞒着她离婚了不说，还把孩子拱手让给了对方。

儿子不争，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程家子孙落入他人手里。

奶奶咆哮声音，奶奶涨红双眼，都让东子小脸蛋皱巴起来，他一双小手拉着舅妈衣服，一向乌亮小眼珠子露出了一丝无助。

奶奶爱他，他知道。可他只有一个人，能怎么办。

蔓蔓深深地吸口气后，向程母道：“阿姨，你太自私了，你只想到你自己和东子感情，你有没有想到孩子愿意不愿意？你没有去顾及东子他妈妈感情。不管怎么说，就你私自把孩子带走这一行为，不仅本身不道德，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做可能会使他妈妈精神崩溃。你明知道东子对他妈妈有多么重要！”

蒋梅离了婚后，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儿子了。

这蔓蔓十分清楚。东子是唯一支持蒋梅生活奋斗下去支柱。

世上妈妈是伟大。

“你自己也做妈，如果你儿子一样不经你同意私自被人带走，你自己会觉得怎么样？”

程母唇发白地抖动着，面对蔓蔓后这句话——无言以对。

她之前那些愤慨，那些理直气壮话，一霎那都蔫了下去。

小东子趴舅妈膝盖上，抽抽小鼻子，舅妈话他都听进了心里，让他想起妈妈了：“妈妈。”

小家伙觉得自己也有错，不该轻信奶奶跟奶奶走。

“东子——”听到孩子喊妈妈，程母擦一下脸，想挽留孩子手伸出去。没有碰到孩子身上时，即被孩子躲了去。孩子选择人是谁，一目了然。

程母脸当即一黯。本来她以为是法院和儿媳自作主张不顾孩子意愿，但现看来孩子根本就离不开妈妈。

开往程母老家中巴响了下喇叭，乘务员从车里探出个脑袋大声喊：“还有人上车吗？”

东子是紧紧靠舅妈身上，说什么都不离开了。

程母逐渐露出了疲态，直起身，转过身，拎着自己布袋，步履蹒跚地往车站走。走了两步想起什么，慌慌张张走了回来。

蔓蔓和小东子，立马警惕地看着她。

可程母只是打开布袋，从里面拿出一块布包物体，唠唠叨叨地说：“其实我也有想过，如果东子不愿意跟我来，我就把这东西给孩子留下让孩子带上，保孩子平安用。”

既然程母都这么说了，做人也不能太绝情，蔓蔓先代替蒋梅收下这份奶奶给孙子礼物。

“奶奶。”小东子从舅妈怀里露出小脸蛋，挣扎地向程母挤出个笑，“奶奶喜欢东子话，等东子长大了，自己能坐车了，会去看奶奶。”

再没有什么比孩子这话有用了。程母猛地是鼻子眼眶都一酸，高兴地哽咽地说：“好，好，奶奶等东子长大。”

眼看那中巴要开走，说不定是今天后一趟车了，程母只能一步三回头，后上了长途汽车。

汽车一走，扬起一地风沙烟尘。

蔓蔓拿袖子掩住孩子小脸蛋，吐出口长气。

“舅妈，你怎么找上我？”奶奶走了，小东子又变活泼了，仰起小脸蛋瓜，朝舅妈既狡黠又讨喜地笑。

“这个说来话长了。”蔓蔓说，现当务之急不是和孩子聊天，而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不知道要走多长时间，才能找到公交车站或是出租车。

“来。”把孩子掌心牢牢握紧掌心里，马上出发，“我们得赶紧回去，不然你妈妈找不到你，肯定会担心。”

“舅妈，你可以先打电话给我妈妈告诉她。”小家伙提醒像是脑子傻了舅妈。

事实是他舅妈不傻，就是过于省钱，买了个经常电量不足山寨手机惹了祸。

蔓蔓尴尬地不好启齿，磕磕巴巴道：“刚好手机电池没有电了。”

“喔。”小家伙倒是想了起来，“舅舅说过，舅妈手机是伪劣假冒产品，害他经常打不通电话找不到人。”

老公居然背地里这样恶评她手机。蔓蔓一个汗。

一大一小，这像是漫无人烟公路上，迈着步。夜幕，逐渐降临，好，路灯亮着。但是，左右乌黑一片，还是挺吓人。

“舅妈，你说舅舅知道了你来找我找不到你了，会不会生气？”

“不会。”说着不会蔓蔓，却是想或许老公家说不定担心了，看这天色，都应该是吃晚饭时间了。

“舅妈，你累不累？”

小家伙多可爱，居然自己不说累，还安慰地问她累不累。

蔓蔓揉揉小脑瓜：“不累。”

“可舅妈带了三个孩子呢。”

被小家伙提醒，蔓蔓记起肚子里有两个孩子，而且两个孩子和小家伙一样，都唱起了空肠计。

看来找到车之前之后，得先赶紧找个地方填饱肚子。但是，走了一个钟头了，没有找到车站，也不见出租车路过。

蔓蔓心里焦急，可别一大一小都饿晕路上，那明天肯定要上头条闻了。

身后，忽然一束车灯打过来。

甚是一惊，抱着小家伙，赶紧跳到路边。

比小汽车大出一截吉普，缓缓地开到蔓蔓他们身边，停下来时，蔓蔓借着一圈车灯光能认出吉普是军绿色，一愣莫非是军车。

吉普车驾驶座，传出一个洪亮低沉男子嗓音：“是东子吗？”

这个声音？

顿让本舅妈怀里小脑袋立马抬了起来，喊：“罗叔叔。”

孩子认得对方？蔓蔓很是惊奇地扳过孩子小脸，问：“怎么回事？”

吉普车门一开，跳下车穿着迷彩野战军装男人，高大威武，看见孩子和蔓蔓时浓眉往上扬，显出一丝疑惑：“你们怎么会这里？”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公路上走，足以引起人疑问了。而且，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孩子妈。

“她是我舅妈。”小东子捉紧蔓蔓手，答。

听说是孩子舅妈，罗大伟记忆了起来，于是对蔓蔓本来质疑眼神立马变得柔和起来，道：“我是蒋玥前夫，叫罗大伟，与东子他妈，之前因为打离婚官司事见过次面，所以东子认得我。”

对方表明身份，顿时让蔓蔓另眼相看。

蒋玥离婚了。

那是，听说不仅被解除军籍，而且被判刑了。

并且，罗大伟这身气概，说明绝不是个好欺辱男人，蒋玥都闹得颜面扫地，婚，是肯定要离。

“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家。”罗大伟不需要再细问，都猜到蔓蔓和孩子定是出了什么事受困这里。

“谢谢罗叔叔。”关键时刻，小家伙表现出无比聪明，抢先答应下来。

听到小家伙这话，罗大伟是哈哈洪亮笑声飞出，接着走上两步，蔓蔓吃惊注目下，一下把孩子扛到自己肩膀上，着孩子鼻尖说：“你妈妈把你教育很好，你爸爸是个傻瓜。”

没想东子被对方这一夸，小脸蛋顿红，低低小脑瓜有些害羞。

蔓蔓是被罗大伟直率话震懵了。

罗大伟是率直到说话绝不会拐弯抹角铁血汉子。把蔓蔓和孩子接上车后，马上聊开了：“我这是刚好经过，若你们没有碰上我，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