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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奶奶满面诧异:“你说什么?我被人推下去我怎么会自己不知道?!”
“我明明,明明就看见有人在你身后,我赶路,想看看是谁跟在你后面结果你跑那么快,我又不好叫你忽然停下来,怕那人对你使坏。结果真是使坏了。”叶老手里攥紧拳头,懊悔地说道。
“我看你是喝酒喝醉眼睛全看花了吧!”沈奶奶不信邪。
她一直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离自己很近,就一个,不是他会是谁。
“谁让你埋头看路,怕我像狗粘着你,不回头看我一眼。”叶老责怪起她,“如果你回头看了,肯定知道我说的没错。”
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沈奶奶不敢肯定。只能肯定的是,当时他们摔下来后,她倒确实是有看见过一个人影从他们上头经过。于是,突如其来的事实,让她脑子里一片混乱,想不大明白。
谁想把她弄死?弄死她有什么好处?
叶老继续嘘声说:“我现在不清楚,那人是冲着你来,还是说是冲着我会救你然后是冲着我来的。”
“八成是冲着你!”沈奶奶咬定。
叶老摇了摇头:“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是这么想的。可是,我来到你村里后,知道你认了人当姐姐了。刚好那个人,我知道,是个大人物。所以这个猜疑只能做保留。”
为了宋瑶芝和她的关系要弄死她。沈奶奶的心口砰然跳了两拍。
“怎么,想起什么没有?”
“不可能。”沈奶奶说,“我离家出走,继承权早被剥夺了。要害,害我姐姐不是更方便吗?”
叶老久久地看了她会儿,闭上眼睛。
沈佳音在家与庄如玉通电话。电话是庄如玉打过来的,提到叶老在当地受了伤,自己丈夫叶长问正要赶过去探望老人家。
庄如玉听她电话这边声音杂声多,问:“你不是在家?”
“在单位加班。”
“你现在有身子,注意一点。”庄如玉难得会唠叨人。只是这个妹妹,有时候实在让人操心的感觉。“如果你婆婆不方便照顾你,让妈过去。”
听到庄如玉现在十分娴熟地叫华妙冰为妈,沈佳音心头隐隐的一丝羡慕。她自己,怎么就很难越过这道坎。
双方又彼此问候了一番,再挂了电话。
沈佳音走出办公室,迎头遇到徐美琳。徐美琳对她说:“那个叶家的小孙子,又说不吃饭了。你关系不是和他比较好吗,帮我劝劝他。”
叶思泉住在这里有一段日子了,一直病情反反复复,君爷就此不敢让他离开。怕是被叶老的消息给刺激到,这孩子。
沈佳音走过去,敲了敲门。刚好,叶思臣也在,陪着他双生哥哥。
叶思泉叶思臣两兄弟看到她进来,不约而同对了对眼睛。
有人说这两个孩子双生长得像一个模子出来,可沈佳音怎么看,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太明显的不一样。
见床头柜上搁的那碗粥一动都没动,沈佳音说:“我去给你把粥再热一下,不吃的话,身体怎么能康复呢?”
叶思泉冷冷的声线,对着她:“你吃饭没有?”
“吃了。”
“一幅没有吃饭的脸,敢说我不吃饭?”
沈佳音转回身,现在的孩子真可怕,和大人都是平等地说话,毫无敬畏心的,直走过去,拍了下桌子。
叶家这对兄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吓到,主要是瞧她默不吭声的,脸色那么的平静,居然也会做出拍桌子的动作来。俗话说的好,越是不容易生气的人生气起来更可怕。
“我吃了饭的。不过,如果你觉得自己一个人吃饭太孤单,想让我陪着你吃,和我说,我不会生你的气。”沈佳音平平静静,从从容容。
在她那双安静到像是圣洁的眼眸子下,叶思泉那张戴着假冰霜的面孔,慢慢地一层层的破冰,直到露出一点羞愧来。
叶思臣见机插缝站了起来,端着碗说:“哥,我帮你去热。”
“为什么吃不下饭,因为你太爷爷的消息吗?如果你吃不下饭,不是让你太爷爷更担心吗?”沈佳音继续说教。
叶思泉眸子里重新镀上一层冰霜:“你不懂。不知道我太爷爷是多么重要的人。”
“我怎么会不懂。你太爷爷是多重要的人,这里每个人都知道,都关心。足以见得你太爷爷是个举足轻重的人。”
叶思泉绞紧了眉头:“你不懂的是,他对我和思臣来说,有多重要。他如果出了事,我和思臣会很麻烦的。所以,最少,他在我和思臣长大之前,十八岁之前,都必须好好的。”
沈佳音看了他会儿,突然用手轻轻拍了下他头顶:“有什么事,不是只有你太爷爷而已。你是不是,太小瞧你和你弟弟了?”
被拍了头顶,眉头微皱了下,叶思泉抬起脸,有些吃惊地听着她说的话。
叶思臣将热好的粥端回来,叶思泉拿起勺子慢慢一口地吞咽。
沈佳音见他没有大碍了,走了出去。刚出门口,叶思臣随她出来,在她背后小声问:“她是不是去军营里了?”
说的是南南。沈佳音回头好奇地看着他。
叶思臣白皙的脸皮被她注视着浮上了层虾红。
“她是去军营了。”
听沈佳音终于答了话,叶思臣长长吁口气,说:“她去军营好。安全。”
沈佳音很难想象,一个小孩子谈恋爱的样子。
叶思臣只是冲她白亮的牙齿笑了笑,钻回了哥哥的房间。
晚上,和老公一块在外头吃饭,沈佳音回想起这事,问:“你怎么想?”
“南南是红颜祸水,她妈自己都这么说。从她一出生,就是无数风雨绕着她这个中心转。”姚爷对小南南没有多大好感,谁让这高傲的小女王喜欢取笑他,为此他不忘皱了下眉提醒老婆,“以后我们家生女儿的话,不准生南南这种。”
沈佳音无言以对:你说生怎么样,我能控制的吗?
姚爷搁下筷子,接了赵文生的电话。赵文生今天,跑去了李含笑就诊的那家医院调查。调查完得到了三个结果。第一个是,李含笑吃的药没有问题,但是据说在给这位大夫看的时候,这位大夫给她进行过催眠心理治疗。第二个是,在赵文生去找这位大夫的时候,这位大夫不在医院,医院称是去度假了,但实际上听说是出了趟医闹。第三个是,这个大夫,是李含笑的朋友介绍的,但是,追踪到底,这位大夫与李含笑的老公谢长诚认识。不仅如此,这位大夫据闻,在李思思申请保外就医的时候起了些作用。
“是不是讨厌我调查她的事?”姚爷放下电话时,不忘顾及老婆的感受,问。
“是,讨厌。”
未想她吐的这样诚实,姚爷怔了怔。
伸出两只手,在她脸蛋上使劲拍了拍:“我是你的。我调查她,是为了你。”
“我知道。可心里不舒服。”说完这话,感觉肚子里的宝宝又闹了。起身,走去卫生间。
姚爷随她后面,在女卫生间门口焦急地等着,手指头撑在额角,暗暗地揉着。
沈佳音走出来,看他这样,反而担心起他:“我没有什么的,只是孕吐。”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把她搂着。他想让她彻底安心,于是,在她耳畔轻轻地说:“我保证,我以后绝对都不会和她有见面说话的机会。”
夜里,他坐在她身边,给她念故事,说是给肚子里的孩子胎教,说的是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
她边听,边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这故事,他知道不知道,另有含义。
路边一家咖啡馆里,李含笑坐在里头,已经等了有一个小时了。没有完全过去的寒流,让夜色变得寒森森的,路灯像是露出的獠牙。
听到门口叮咚一声响,一个穿着夹克的男人闪进了门口。转头看见她之后,向她走了过来。
李含笑看着他越走越近,不知怎的,只是周身想打颤。为此,她深吸了两口气,平复心情。
谢长诚坐下来时,还在看表,问道:“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说的?”
“家?”李含笑苦涩,那能叫家吗,他都多少天没有回家了。
“怎么了?”
触到他抬起来看过来的那双眼,李含笑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她怀孕的事。
“我只是想知道,我们的婚姻还维持不维持下去。”李含笑垂了眼睛说。
听到她这话,谢长诚反而一愣:“你想离婚?”
“是。”
瞬间沉闷了。
这或许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一个结果。离婚,再怎样,都不像是她会提出来的问题。如果说非要提离婚,应该也是他吧。因为婚姻走到这里,是她在依赖他,而不是他在依赖她。
“含笑,我答应过你妈,要一辈子照顾你的。”
“可你现在能照顾我吗?我怕我这样子和我妈见面,被我妈知道,你以为纸能包得住火吗?”
他的指头焦虑地敲了下桌子:“不行。而且,没有理由。”
“什么叫没有理由?你现在不是和她在一起了吗?”
“含笑!”他猛地一个大声。
她两只眼呆呆地看着他。
让他心头缓缓某处揪起了一团:“我没有和她在一起。我已经和你解释过多少遍了,你不信。如果你非要问责我怎么和她在一块,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近段日子总是和另一个男人在一块。”
“那也是因为你把我抛弃了的缘故。如果我愿意再不去找他,你愿意再不找她吗?”
“你和我的问题性质不同。我是因为——”他再要往下说时,电话来了,看到来电是什么号码时,他匆匆站了起来,说,“我必须回医院一趟。你自己打车回去。”
“又是她找你吗?”她跟随站了起来。
他回头,匆促地扫过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接着电话走出了咖啡馆。
他的脚步走的很快,根本没有注意她是否有跟着出来。或许他心里很烦,觉得什么都很烦,和她再说一句话都觉得烦。因为解释了再解释别人不信,他也没有办法。
在走到了路口去打车时,突然听见背后一声砰的巨响,紧接有人发出尖叫。他一手拉开出租车车门,一边回头,见着一个黑黑的影子划过天空划出一道不知如何形容的弧度,像是根冲天的水柱似的,当黑影落下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的手机卡啦一声,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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