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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瑶芝静静地看了看孙女,拿起那支梅花玉簪,左看右看,带丝感慨说:“说起来,这簪子本来只有两根。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我祖母,膝下儿女众多。因长房只有我和我妹妹,也即是你老姨。长辈对长房最看重,所以那年祖母拿块祖先流传下来的玉,打造成两支玉簪,给我和我妹妹过生。然而,工匠说可以打到三支,才不会浪费材质。祖母就此打了三支,两支给了我和你老姨。还有一支,给了我小堂叔的女儿,即你小老姨。”
“小老姨?”很少听宋瑶芝提过自己的娘家,他们第一次接触到,也是遇到沈奶奶以后。宋彬彬聚精会神地听着。
“嗯哪。我们祖母,我说过,膝下儿女众多,那么多个儿女,总是有偏袒的。比如说,看重长房是传统。因这个缘故,我们祖母特别喜欢我和我妹妹。除了我们两姐妹之外,赵家好几个女儿里头,也就你那小老姨博得了祖母的喜爱。每个人,当时都以为我们这三个得到老人喜爱的女儿,从此衣食无忧,嫁个好人家,一辈子无忧无虑。是的,每个人几乎都是这么想的。”
“不是吗?”宋彬彬惊讶地小叫一声。
“当然不是。”宋瑶芝微微地含了抹笑,“那个年代,哪像你们现在。别说那个年代,现在,有些人不也还是婚姻由父母做主的。越遭到长辈疼爱的人,她的婚姻,更是由长辈看重。所以,你老姨,离家出走,不想嫁给父母指定的人,就是这么回事。”
“可老姨过的并不好。奶奶你过的很。
“是。说明父母给你指的人,不一定像你想像的那么糟糕,或许出于你意料的好,毕竟那是有经验的长辈看中的人,眼光有道。可是呢,这里头有文章,必须分类来看。”
“文章?”宋彬彬又是不解了。给儿女安排婚姻还要分类来看。
“我都说了,膝下儿女众多,这个长辈说一点都不偏心眼是不可能的。尤其像我们那种人家,儿女结婚,可不是简简单单说找个良人嫁了。有时候,父母养你长大,是要你长大回报家里的。你老姨离家出走那年,我在国外游学未归,你小老姨在那一年出嫁。我后来才知道,祖母特别喜欢你这个小老姨,就是因为她很听话的缘故。”
宋彬彬听见“听话”两个字眼,眼皮跳了跳。
“像姚家,说是清官,但是,比贪官更难做,因为得罪人会更多。所谓树大招风,赵家一样是得罪过不少人的。有些人,看你家大势大难扳倒,于是想了一些其它办法。对一些心里早没有存希望只有复仇的人,要和对方同归于尽的心思都有,又何必怕做出任何事来。这个时候,为了保全家族,有些人必然做出了些牺牲。”宋瑶芝面色严峻,目光严厉,扶着椅子的手微微打颤。
“这么说小老姨——”
“你小老姨嫁的并不好,可以说最不好的。嫁出去如石沉大海,什么消息都没有。我祖母在把你小老姨嫁出去后,回房痛哭,没过一年,老人家可能承受不住巨大的精神压力,去世了。”
并不好,最不好,却没有提及是谁。
“不知道是谁。”宋瑶芝扶起了眉头,“当年这个事,我是到祖母去世方有略微听说。后来,直到我归国,我父母去世,都没人和我提及这个事的详细。只能是依照老家左右邻里当年看到的一点印象来判断,说你小老姨嫁出去时连婚礼都没有的,拿了些行李,坐上那人叫来的一辆车就走了。那人来赵家提亲,可能也就两天的功夫。不知是什么缘故,使得赵家答应到这么快。长辈把这事掩盖到密不透风,不让我们知道,可能也是为了不让我们再去与那人再有联系。”
客厅里,只余宋瑶芝一声声长短的嘘叹。
宋玉斌在房间里打完电话出来,见客厅里气氛不对,冲妹妹投去个疑问的眼神。
宋彬彬摇摇头,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问:查到什么没有?
查是查到了庄如玉的电话。可是不知道宋瑶芝打过去是想和庄如玉聊些什么。宋玉斌把号码交给了奶奶。
宋瑶芝接到那写着号码的字条,仿佛才回过神来,让他们两个在客厅坐着,自己进卧室里面打电话。
宋玉斌坐在客厅沙发,打开手提电脑,与公司的人联系处理业务。打了几个字,看妹妹手里拿着那支玉簪神魂不守的,笑问:“你不是说不着急了吗?”
“你以为我着急什么。他若是出了事,他家里人比我更急。他家里人没有找他,说明,他很安全,超乎我想象的安全。我想的是,奶奶。”宋彬彬绞着秀眉说。
“奶奶?”
“奶奶好像猜到些什么。不然,你看奶奶现在怎么好像比我还紧张姚家身上发生的事。”宋彬彬说,“老姨不是听说在老家出了意外吗?”
宋玉斌脸上的笑颜逐渐消逝。
京城这两天下雨,绵绵细雨。沈佳音坐着那个军车,陪班上一帮学员参加选拔考核。姚夫人为此本有些怨言,因为想着她怀孕了,不该派她出差做这些比较劳累的活计。可是,沈佳音这回不是作为一个兵去参加考试,是成为考核评审人员而参与,不用跑跑跳跳,不会关系到怀孕的事。最多,就是来回车途有点辛苦罢了。
这样,沈佳音坐着车,和段艺娜等人,来到了离京城一定距离的某地,野外训练场,进行为期一周的封闭式考核训练。
老公不涉及这个任务,没法跟来陪她。在她临出发前,甚至没有办法来送她。沈佳音为此安慰老公说:久别胜新婚。
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一点都不长。加上姚爷本人,期间同样要飞去哪里开会,飞过去再飞回来,刚好老婆也该是回家了。
到最后,和此次任务没有多大关系,却死赖着跟了一块去的人,是冯永卓。
君爷姚爷批了冯永卓跟来,可能多少还是考虑到近来发生在姚家身边的事儿太多。而且这次参加考核训练人员里头,没有一个是沈佳音熟识的。冯永卓跟着来,多少有个照应。
冯永卓为什么非要跟着来。这里头名头有点大了。要说到那天他和突然闹事的李俊涛想推心置腹谈一谈,只由于这李俊涛突然的行为有些诡异,别说领导想不通,他都想不通。谈后发现,李俊涛更像是个木头人一样,半句不吭。通过对李俊涛言行举止的观察,他越想越觉得里头有文章,担忧就此转移到了沈佳音身上。
段艺娜等人在路上车上,已是感觉到冯永卓与沈佳音好像很不一般的关系。
说冯永卓是姚爷的部下,姚爷的兄弟,为此对沈佳音好对沈佳音关照。但是,这样的呵护好像在男女有别的同事关系中,似乎有些无法形容的滋味了。
不到一分钟,递上水壶,不到一分钟,递上包糖果,不到一分钟,又递上纸巾毛巾。
有人底下笑:“这冯上校是上校吗?我怎么觉得他是沈中校的勤务兵?”
坐在另一辆车上的沈佳音和冯永卓,没有听见这话。
可是跟在他们后面车上的一大批学员,眼睛不仅尖利,而且擅于夸张。
段艺娜由此想起好像自己堂姐段艺涵曾经说过,沈佳音和冯永卓在军校进修的时候,为同一个班,很多人都曾猜忌过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为此还有人弄出乌龙得罪到姚爷头上。
无风不起浪。如果真是都没影的事儿,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遭人猜测谣传。这里头,章。
冯永卓对沈佳音好,是坦坦荡荡的,像姚爷这些知情人都很清楚的,他本就算是沈佳音的哥了。两人的母亲为同一人,华妙冰。
可这事儿说到底,只有一些知情人知道,并未宣传出去。只能说,不知是不是有些人太闲了,不挖点新闻来娱乐,很不耐烦。加上要考试这样紧张的环境。
到达训练营地,天气反而好了,万里晴空。沈佳音与其他从其它部队调遣过来的评委们汇合。这里头,属她年纪最年轻,资历最浅,为第一次当评委。于是其他评委老师都亲切地叫她小沈。有个老师甚至这么打趣地问她:小沈,你是不是小沈阳家亲戚来着?
沈佳音正儿八经地摇头:要是我与小沈阳能沾亲带故,早能上电视台当明星了。
众人哗笑的同时,看她容貌秀丽,举止文雅,穿起军装更有一股巾帼女杰的味道,都叹后生可畏。可见,那些老师们对她这位后生的喜爱程度。
由是在知道了她是有怀孕的身子坚持过来履行任务的,更是对她倍加体贴和照顾。
其中,评委里头也有一些妇产科专家,指导她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还特意到部队提供工作餐的厨房里头,告诉那些厨师,给她这个孕妇尽可能做一些适合孕妇吃的东西。
沈佳音在这时候,或许才隐隐约约体会到,为什么君爷非要让她怀着孕都要来。这些说是来当评委的老师们,都是大官儿,平常想见都很难见到的,只有在一定特定的机会。对于她这个年轻的军官来说,与这些人多见面打好关系,有极大的帮助。
怀孕,给她身上戴了顶当妈妈的光环,能引起人的注意力。君爷这招,真够意思的。不知道她老公知道不知道。
有这么多人的关怀照顾,又是在部队军营里头,实在很难以想象会有出事的可能性。怪不得她老公这回二话不说,允许她走。
说回来,当评委这项工作不是说简简单单,打个分数就了事。因为要知道,你打的这个分,和高考的评卷老师一样,有时候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在交叉路口上要往哪里去。
像这回段艺娜他们到这里进行考核,分数可以说从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们是否能留在京城发展的命运。
六天的考试时间,每天学员考试,晚上评委老师集中讨论意见。散会后,老师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帐篷休息。这时候,常会遇到有些大胆的学员跑来围堵,想从评委口里试探出考核分数和结果。
沈佳音是这里最年轻资历最浅的,成为被学员围堵的重灾区。不过只是两天,两天过后,几乎学员都放弃了。因为别看她最年轻,却也是最狡猾的。沈佳音会说:都知道我是最年轻的那个,打的分数和意见肯定是最没有力量的,你们应该去找有决定权的主考官。
如果有人再想打擦边球再试探,沈佳音直接拿手捂住嘴巴:孕吐去了。
这一动作,不仅让那些想行贿的学员傻眼,连那些评委老师们都说:怀孕就是好啊。
宝宝这段日子,倒是挺体贴她的,并没有怎么闹她肚子。沈佳音找来一本本子,每天晚上睡觉前,坚持给宝宝写日志。
和她睡一个帐篷的老师看着津津有味,问她都写了些什么。
沈佳音说:“我奶奶从小和我说的一些话。”
胎教现在的人都像谈虎色变一样谈论,搞得十分隆重。有人说要买贝多芬的音乐来听,每天要念一些科学杂志,以后小宝贝出来才能变成小天才。沈佳音却觉得,生出来的小宝贝多天才都好,如果人格不好,是最不好的。
她最少要在宝宝很小的时候,就教会他做人的道理。
听她这样说完,那位年纪已有些两鬓苍白的老军官,冲她慈祥地含着笑。
六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成绩虽没有全部出来,据说成绩是要发回到各自单位里再宣布的,可是考的好不好,考生其实自己也有想法。像段艺娜,考试中,不比往常,各自拿出百分百的实力来呈现,一下子,实力高低,一目了然。
她终究只是个少尉,不像吕宪标已是个少校,却当上了班长。底下取笑她的人,想通过这次考核看她笑话的人,早就都等着了。
可以说现实是残酷的。在考场上,吕宪标的表现是一鸣惊人,绝对的发挥出本该具有的能力。她段艺娜,不知是不是因为考试压力的缘故,发挥失常,连连闹出笑话。
到了第七天,考试基本结束,众人给了一天时间整理行装的时候,有人跑来和沈佳音说:“报告首长,段艺娜出事了。”
一面是评委,另一面沈佳音仍旧是段艺娜他们的头。
段艺娜从早上起,吃不下早餐,窝在被坑里,有人说她从昨晚上哭到了现在。
要说教人可怜她。可能有一点,可是更多人想着的是,这是她咎由自取的。没有那个实力,刚开始何必逞强。想要在领导面前抢着出风头,这可好了,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当兵的,并不是仅凭一张嘴,能当好兵。
沈佳音听到报告,走到段艺娜的帐篷。瞧着帐篷里,几乎人都走光了。今天刚好周末,大家获得特许,可以出部队营地,在部队驻扎地附近的乡镇走走逛逛。很多爱美的女兵就此都上街了。
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推推拿被子把自己裹得像毛毛虫的某个人:“段艺娜。”
“我没事。”被子里的人喊出沙哑的声线,可能迷迷糊糊,还不知道外面推她的人是谁。
“是我。”
第二句声音,段艺娜听出来了。哗,马上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先是有些傻地看着沈佳音,接着,竖立,敬礼:“首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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