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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知道他是在演戏,尽管他的音调平静而缓慢,但听见这句话以后,裴诗的心跳还是抑制不住地加快了几秒——演得这么情深意切,看来她是低估组长了。这回他昧着良心撒了这么大个谎,回头一定得好好向他谢罪。
在短暂的停顿后,森川光又继续说道:“而且,我也和外公一样是传统的人,觉得两个人的关系适合慢慢发展,同时,我也想尊重她的意愿。”
森川岛治也静静地听他说完,终于抬转过头看向裴诗:
“裴诗,自从光告诉我你们开始交往以后,我一直把你当亲孙女看。要知道,你是他第一个女友。”
裴诗认真地点头:“是。”
“告诉我,你喜欢他么。”
“喜欢。”
“既然两情相悦,那就没什么好害羞的了。今天开始,我会留大把时间给你们单独相处。”森川岛治也放下茶碗,站了起来,一如既往地命令道,“在裴诗怀上森川家的骨肉前,哪都不准去。”
裴诗完全愣住,一直没反应过来。
森川光却跟着站了起来:“等等。这种事……这种事怎么可能是说有就有的啊。”
“光,你是我们森川家的男人。”森川岛治也拍拍他的肩,嘴角有隐隐的笑意,“不会太久的。”
森川光背对着裴诗,完全没有回头看她的勇气:
“外公,这太突然了。这样强迫,反而会……”
他话尚未说完,森川岛治也已重重拍了桌子!
同一时间,冰凉的大风卷入庭院,像是穿越过广袤的沙漠大海呼啸而来,像是一个想要逃狱的犯人,轰隆隆地摇晃着脆弱的纸窗。
整个房间里静可闻针,森川光和裴诗毕恭毕敬的跪在那里,他们没有直接对视老爷子,但是却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一股极大的威压。
这样的威压仿佛一把巨剑悬在他们头顶上。
森川光轻轻呼吸了一下,他的动作极轻,但是在这种时刻,却仿佛很大的声响。
他无声的目光仰头望了望,嘴唇正要张开。
但是没有想到,老爷子却比他先发出声。
老爷子没有再发脾气,不怒反笑,一个看不清深意的笑容从他嘴角扯出:“那我就等着抱孙子了。”
森川光的心忽的一沉。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老爷子这句话这个笑的含义。
一旦小诗做不到这一点,小诗——就会死!
*********
一个小时后。
房间很大,却依然只有两个人。
裴诗看了一眼坐在榻榻米上的森川光。
他身后的窗台下摆置着两盆兰花,一盆雪白,一盆淡紫,犹如两位穿着和服的美人,回首一笑,望的是眼前男子的绝代风华。
看过那两株兰花,又看了一眼森川光,裴诗有些郁闷:一直觉得能和组长配对的人,一定是要比艺妓艳丽、比公主优雅、在风雪中从马车中走下来用白纱盖住眼睛露出樱桃红唇的古典女子。要么,就该是夏承司那样的男人……慢着,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尽管他什么都看不到,但眼神闪烁,似乎比她还要尴尬。而她渐渐靠近他的脚步声,也因为失明而令他更加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无助。
她都已走到他面前了,他却抬眼“看”着远处:
“……你在哪里?”
裴诗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出来。这一声叹息让他迅速抬起了头:“……小诗……”
他似乎还有想说的话,但洒在他身上的光线已被她的影子盖住。他的脸型原本就相当清瘦,长长窄窄的下巴令他永远都有一种年轻美男子的气息。此时他抬着头,配上一身翠青色的浴衣,整张脸更是精致又秀气。
这么深居简出的组长,肯定是第一次吧。
裴诗抬起他的下巴,端详了许久,低低地说道:
“其实,如果真的照老爷子的话去做了,吃亏的人恐怕是你。”
森川光怔住。
他别过头,躲开了她的手:“你在做什么。”
裴诗的手停在半空中。她自上而下看着他:
“当初你看到不该看的东西都没了眼睛,如果没有做该做的事,是不是连手也要丢了?”
阳光温暖,却仿佛有了穿透肌肤的能量。
森川光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睫毛下失明的瞳仁也如同卸下防备般载满阳光。
裴诗沉默了很久,声音轻且坚定:
“如果不按老爷子的话去做,我们都没好下场。”
森川光略张开嘴,嘴唇饱满而形状优美,却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
光影在他们的身上反反复复。
裴诗终于又一次抬起他的下巴,侧着头吻上了那双唇。嘴唇相触的瞬间,她感到被吻的男人身体明显轻颤了一下,脖子也往后缩了一些。
——明明是她被逼着做缺德的事,他却表现得像是被她非礼一样,这种感觉真是太不好了!
裴诗跪在他面前,咬牙切齿地说:“大少爷,你别不愿意,我也是被逼无奈。这种事再痛苦,忍忍就过去了。”
森川光微微颦眉,却一直沉默着,似乎真的很痛苦。
见他没有反应,裴诗又一次靠上前去,一手与他十指相扣,一手绕到他身后,抚摸他的背脊,似乎想让他放松一些。但他整个人还是僵得像座石像,还是座总是往后退的石像。
裴诗终于发难了:
“你别这样,我也没经验,就靠我一个人怎么进行得下去?”
看他还是没点反应,她终于恼了,直接扑过去,抓住他的双手把他推到墙上,然后全无章法地在他耳根脖子下乱亲一通。
森川光把头别到一边,眉头皱得更深了:
“小诗,别胡闹了。”
“我哪有胡闹!”裴诗有些恼羞成怒,“我根本没做过这种事,你什么努力都不做,还嘲笑我?”
森川光看向一边的眼神空洞,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
“就是因为没做过,所以没有羞耻心了么。”
裴诗愣了愣,一抹潮红忽然从脖子上直接涌到了脸上:“我这不是在完成任务么!”
“是么。”
森川光闭上眼,试着平息自己有些不均匀的呼吸。
看见他这么淡定又漠然的模样,裴诗气得想打他一拳,然后直接甩手走人。但一想到老爷子那么认真的样子,想到组长虽然这时候硬气傲慢,平时还是一个好人……坚决不能因为他一点小脾气就放弃了,她要以大局为重。
她决定不再和他沟通,踢开他的双腿跨让他靠坐在墙角,然后坐在他身上,一边生涩又粗鲁地亲吻着他的嘴唇,一边伸出双手去解他的浴衣系带。但衣服还没脱下来,薄薄的浴衣就再也掩不住他身体的变化。裴诗的动作停滞了一下,转眼看向他。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刘海盖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半睁着,声音又冷了一个调:
“你认为这跟吃饭喝水一样,做了立刻就会忘记么?”
裴诗察觉到了他语气的不正常,但还是倔强地抓紧他的衣带:“当然不是,这是任务。”
“任务?”
半晌,他都像是听不懂一样琢磨着这个词。
忽然,一道强大的力量将她推翻。连惊诧的时间都没有,手腕被不容抗拒地扣在榻榻米上,男人的体重也完全覆在她的身上。紧接着他的舌探入她毫无防备的唇间,长驱直入地与她深吻。
她一直以为森川光是个温润如玉、淡雅脱俗又未经人事的优雅贵公子。但他的吻,根本不像他本人那样纯洁又无助——直到他的手快速解开她的衣服扣子,手指轻轻一勾内衣扣也被解开,简直比她本人还要熟练,这一点便更加明显不过。
而后他的手掌穿过内衣,覆上了下方柔软的……
裴诗浑身一震,用力拨开他的手!
森川光立刻收了手,只是撑在她身体两侧,在她上方罩着她,淡淡地说道:“如何,还要继续么?”
裴诗用手臂挡住胸口,嘴唇发白,至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亦看不到她慌乱的表情。他轻轻笑了,在她耳边悄声说道:
“而且,只一次是不够的。想要孩子,以后可能几个星期、几个月甚至超过一年的时间,你都要天天和我这样鬼混在一起。告诉我,你还要继续么?”
长久的沉默后,他刚想撑着身子起来,但手却又一次被她拉住。裴诗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轻声说:
“好。”
那一瞬,森川光以为自己听错了,直至她冷静地说道:“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可耻的事。”
她又一次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角轻轻吻了一下。森川光却连眼睛也没眨地僵了很久。
此时此刻,那种将她完全占为己有的冲动像是快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躲开了她的吻。
“如果真的有了我的孩子……”他屏住呼吸,“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做?”
裴诗有些莫名:“这样不就度过难关了么。”
“我的意思是,你打算如何对待这孩子?”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吧。老爷子肯定会带走他。”
“小诗,这不是你在路上捡起的小猫小狗,可以转手就送给别人。到时候,你就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你不怕你会离不开他吗?”
裴诗低下头来想了很久。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她摇摇头,“组长,我连自己母亲是谁都不知道,你要我如何去想象这个场景?”
森川光愣住。
他朝她伸出了手,在她的肩上停了一会儿,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我去找外公谈。这件事总会有其他方法解决的。”
*********
庭院中。
裴诗放下小提琴,在泉水旁坐下来,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和指尖。
现在她的左手就像是婴儿一样脆弱而充满新生的希望。手臂举起超过半分钟会又酸又疼,指尖重新按在琴弦上也会有被利器伤害的痛感,毕竟太多年没有按弦了。可是,即便多年没练习,那些技法也像是忽然被唤醒的前世记忆,一点一点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可是,她已经快要等不及了。
每次闭上眼,她几乎都能想起遥远的记忆,曾经的自己。
从此以后,冰冷的世界融化了,她的生活不会再孤单了。每天早上睁开眼的瞬间,她可以还没洗漱就先睡眼惺忪地拉小提琴,就算拉得乱七八糟全无节奏曲子乱串也好,就算偶尔不负责地拉出撕裂声虐待耳膜也好,等洗漱完了回来再好好地认真地练习;她可以连续一周不和任何人说话,一个人去公园散步寻找灵感,用小蝌蚪填满五线谱,再一个人颇有成就感地演奏它,用仿佛来自天堂的音阶滋润自己;下雨的时候,她也不用像这几年一样望着窗外发呆,想着今天又不能出门了,她可以像以前那样站在窗前拉琴,看着雨珠像钻石一样挂满玻璃窗,让夹着雨丝的风吹散琴架上的曲谱,听着哗啦啦的纸声混入连续悠长的琴声……
一想到这,她的嘴角就禁不住轻轻扬起,抱着小提琴的手臂搂得更紧了一些。
直到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重新拉小提琴的感觉很不错吧。”
裴诗有些愕然,站起来向身后的人鞠躬:“老爷子。”
森川岛治也的外套披在肩头,双手叠在红木拐杖上,眼睛半眯着:
“既然你和光都不愿意这么早生子,那么,我给你们时间。你把你原本该完成的任务完成。”
裴诗怔忪了片刻。
她不是没反应过来老爷子话中的含义,只是他往往说得越轻松,就表示他下次给她留的余地就越少。他说给他们时间,意思就是,他不会再给他们太多时间。
裴诗点点头,沉声说道:“我知道了。”
“回去之前,你最好先想清楚怎么解释这几个月消失的原因。夏承司那小子解雇的人,一般不会再用第二次。”
“不,我不用回去为他打工了。”
森川岛治也默然看着她半晌,又转移视线看向天空,脸上露出了深不可测的笑意:“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冒险。既然你这么自信,我不阻止你。不过,后果自负。”
裴诗的嘴角也微微扬了起来:“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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