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火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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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今日凌晨刚刚发布沙尘暴橙色预警，到了中午风沙就已经入城，市区能见度只有三四百米。同往常爆发的沙尘天气不同，这次空气中的颗粒尽呈红色，铁锈味严重，据报道是空气中的某些元素超标导致的现象。北京大大小小的学校纷纷停课，学生大多窝回家里，曾经热闹的校园此刻就像鬼城，一个人影也没有。

元若兰坐在空无一人的寝室里，暗红色的风沙颗粒打在阳台的铁栏杆上，“叮当”作响。她脑中一片空白，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明明记得之前正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出游，怎么一眨眼世界就翻转变化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她站在阳台门前，屋外的气味和小时候流鼻血抬头时闻到的一样，难道天空也会流鼻血吗？

“哐当”，身后忽然发出响动，地面的震颤，她回身狐疑地看着静静横在瓷砖上的椅子。它周围空无一物，外面的风沙虽大却也无法仅靠门缝溜进来的那点风力将它推倒。除非……

她提起一口气，身体微微前倾，重心下移，半侧着一点点靠近椅子，随时准备逃跑。她目测椅子到房门的距离，估算自己需要几步能够冲出去。然而想象中怪力乱神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椅子周围也没有什么“灵异力量”存在，桌上物品摆放的位置和她记忆中的并无二致。一切似乎都是因为她过于紧张，才闹得草木皆兵。

“是风，一定是风。”她扶起椅子，颤抖着坐在上面，口中不停碎碎念。

半晌，周围终于恢复平静，她深吸一口气，额头抵在桌子上，只觉得口干舌燥。

她顺手拿起左前方的杯子，走到饮水机前，按下手柄，鲜红的液体毫无预警地流出来。她顿时浑身僵硬，愣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人攫住，窒息感由内及外。血液纷纷脱离四肢，涌入心房，她手指发冷不受控制地一滑，松开了手柄，液体却并没有停止，继续从出水口源源不断的往下流。而那个刻有她和宋宥辰合照的马克杯就像一个无底洞，不论那液体流出多少，它通通都收入囊中。照片里的自己嘴角上扬，发出毛骨悚然地笑声。

她逐渐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想要吼叫呼救却连张开嘴都十分困难。如果这是一场梦，她现在只盼自己能快点醒来。

玄铁扇以卓梓辰为圆心，签状铁片向四周延展，稳稳当当托起众人，悬在窗前。元若兰的病房被施了障眼法，看起来平静祥和同其他病房没有差别，实则暗潮汹涌，危机四伏。

琴婆婆聚魂力于小指，以神鬼难辨的速度穿梭于人群，跟着返回原处。除了魅影教的几位，其余人同时感到眼里火辣辣地疼，像是被滴入了洋葱汁，眼泪抑止不住，挂了满脸。

“喂！臭老太婆！你对小爷干了什么！”

“闹人精，你怎么骂人呢？婆婆明明是在帮你。”

“哈？”

“不信，你睁开眼睛看看。”

“我眼睛痛死了，睁不开！”

“那，我来帮帮你吧。”

琴乐打落他捂住双眼的手，奸笑着用力撑开他的眼皮。由于他竭力反抗，只翻出大量眼白，泪水大批涌出，疼得他哭爹喊娘。

“你谋杀啊！”

“是你挣扎过头了，试着配合一下好不好？”

他半信半疑，一点点主动睁开眼睛，不适感瞬间消失，瞳孔迅速被黑色淹没，在夜色中发亮。他眼中的世界突然变得不同，色彩消失，只剩黑白。病房窗户上交互缠绕的藤蔓映入眼帘，欢腾的火焰在藤蔓上跳跃，包裹了整个住院楼。

“这是怎么回事？”

“地魂系的技法除了能制造幻觉，还能破除一切假象。”

“地魂？你们不是修习天魂的摄魂师吗？”句颜晨突然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