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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宛白喜欢听他说以前的事儿,他虽说的简单,可林宛白想象力丰富,她可以想到当时的场面。

她说:"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学校看看,按照你这么讲,学校里肯定有很多值得我回忆的地方。"

傅踽行没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只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后来的事儿?"

林宛白笑了,就那个年纪还能有什么事儿,难不成他会在全校人的面前宣誓主权?

她笑眼盈盈,放下钢琴盖子,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他,问:"后来怎样?"

"后来,你几乎每天都能收到很多情书,桌子上的早餐牛奶从来没断过,其中有一个特别狂热高调,完全不把老师和校规放在眼里,你怎么拒绝都没用,这样维持了将近一个学期,下半年那人就没来了。你上学的时候,喜欢你的人很多,你太耀眼,不管到了哪里,你都是人群里的焦点,顷刻间就能引起所有人的目光,轻而易举就摘走别人的心。"

林宛白眨眨眼,笑嘻嘻的说:"那你岂不是很幸运?所有人都羡慕你吧。"

傅踽行淡然的笑,他不知道别人是否羡慕,他只知道她越是光芒万丈,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越是遥远,遥远到无法跨越。他是地底下的泥,她是天上的云。

一个洁白无瑕,一个肮脏不堪。

他们是云泥之别。

他的目光幽深,深到让林宛白难以琢磨。

傅踽行转开了视线,说:"你教我弹一首。"

"你不会?"

林宛白有些诧异,她这个童养媳都过了十级,他一个大少爷怎么可能不会钢琴。

豪门少爷,不该是样样精通么?

他摇头。"不会。"

"你不喜欢?"

他但笑不语,掀起盖子,手指轻轻按了一下琴键,发出清脆干净的音节。

反正闲来无事,林宛白就教了他一曲。

翻了翻乐谱,上面最简单的就是欢乐颂了。

她很有耐心,傅踽行接受能力很强,说一遍他就明白,弹一次,他就记住了。

他一个人弹了一遍,还挺流畅,林宛白拍手,"厉害。但姿势还可以更帅一点。"

林宛白帮他摆弄了一下,而后又让他弹了一遍,自己则站在旁边瞧着,这样的颜值,确实是赏心悦目,在这样的环境下,林宛白有些看的呆住。

傅踽行抬起眼看她的那一下,让她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她一下站直了身子,心跳都快了起来。

玻璃房外头风雨交加,两人之间却意外的和谐温馨,花房里的花香味令人迷惑,她想换个地方冷静一下,这刚走没几步,傅踽行在身后突然摔了。

她一回头,就看到他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钢琴,似乎是起不来。

她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回到他身边,"你怎么了?"

傅踽行左脚疼痛难忍,可能是里头的钢钉出问题了,昨天强撑着抱着她跑了一路,又忙上忙下,脚其实一直很疼,但他没管,一直忍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脸色都白了几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抬头看她,"你别走。"

他握着她的手非常紧,像是在怕什么,眼神里有什么一闪而逝。林宛白没抓到,她蹲下来,说:"我不走,我去上厕所而已。你这是怎么了?"

她看了眼他的脚,裤腿盖着,什么也看不出来,"是不是你的脚出问题了?"她突然想起昨天他抱着她跑那么多路,之前蓉姨说过他脚上严重,脚里头打了钢钉,不能做剧烈的运动。

昨个这么抱着她一顿跑,肯定是脚出问题了。

"你先等着,我去把佣人叫来,扶你回房间。"

他抓着她的手不放,"没关系,你扶着我就行。"

林宛白拗不过他,只能亲自扶着。先把他弄回了客厅。外头风雨那么大,也没法出去,医生也进不来。

林宛白蹲着,卷起裤脚,看了看,这脚踝上有一道很深的新鲜疤痕,这个位置微微凸起,看着怪吓人的。她抬头看他,"你早就不舒服了,干嘛还硬撑着?你不怕残废啊?"

他把她拽回来,把裤脚放下,说:"没事。"

"你可真不把自己当回事儿,要是让你妈妈看到,肯定得怪我。"

他愣了愣,笑说:"不会,不会有人怪你。"

"以后别这样了。"

他但笑不语。

之后,林宛白不准他随便乱走,反倒变得更听话。

这一场雨维持了三天,三天以后风雨过去。趁着雨停,林宛白坚持要回,在管家的安排下,他们回到庄园。但这边也没医生,林宛白想把他弄到医院去。

可管家把他们送到以后就走了。

这庄园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林宛白想打120,被傅踽行阻止了。

"真的没事儿,你不用那么担心。只不过,这几天要劳烦你来照顾我了。"

林宛白眯了眼,"你不会是故意不想治吧。"

"像么?"

"像极了。"

傅踽行笑起来,"那就算是我不想治,你照顾我,好不好?"

他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林宛白有点犹豫,看了看他已经开始红肿的脚踝,坚决摇头,说:"不行,你这样会残废的。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要是不想去医院,你找个医生过来给你看看也行,就是不能不看医生。"

林宛白也很坚持。

最后,傅踽行还是找了医生过来,先给他的脚简单做了处理,但医生建议还是得去一趟医院拍个片子最好。

医生给开了些药,就离开了庄园。

走的时候,医生给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林宛白牢牢记在心里。

现在,只他们两个相依为命,林宛白不得不担起照顾他的重任。

起居饮食,全由她来伺候。

所幸家里的食材都是新鲜的,她也能做几个菜,而且傅踽行现在只能吃一些清淡的。

她就炖了一大锅的粥,一日三餐都是粥。

傅踽行也没什么怨言,她给什么,他就吃什么,特别好弄。

就是晚上,为了方便照顾,林宛白留在他房间里,睡得沙发。

傅踽行说:"床很大,你可以睡在床上。"

林宛白拿毛巾给他擦脸,说:"你想得美。"

傅踽行擦了擦脸,又擦擦手,说;"我们是夫妻。"

"我不记得。"

"我不碰你,我脚伤了,也没办法不是?"

林宛白脸颊一红,瞪了他一眼。

傅踽行说:"我有几天没洗澡了……"

"洗什么洗,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啊?还想洗澡,不要提任何要求,这里就我一个,我要你怎样就怎样。"她的脸更红了一点,明显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

"我只是脚伤了而已,你帮一下,洗澡还是没什么问题。你扶着我进去就好。"他哄骗。

林宛白把毛巾拿回来,瞪他,"不要做梦。"

傅踽行笑起来,"我没让你帮我洗,我只是想你扶着我进去就好,或者你帮我把手杖拿来,我也可以自己进去。"

林宛白瞪着他,一声不吭。

他端着水盆去了卫生间,她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心软,想着他也是为了自己把脚弄成这个样子,她帮一下忙也没什么。

她挽了袖子,拿了花洒,先把浴缸稍微清洗了一下,然后放满了水。

等一切准备好,她就去外面把轮椅搬出来,扶着他先坐到轮椅上,然后推着他进卫生间。

所幸这卫生间的空间很大,足有一个小房间那么大。

进浴缸,需要上几步台阶。

林宛白当他的拐杖,扶着他上去,让他在浴缸边上坐下来。

"好了,如你所愿,你洗吧,我出去了。"

她转身就要走,傅踽行自是不能让她就这样走了。

一把将他拉住。"你帮我脱下裤子。"

"你有点得寸进尺啊。"卫生间里雾气氤氲,温度有点高,林宛白感觉脸很热,"你手不是好的么?脱裤子都不行了?"

他看着她,没说话。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后,林宛白还是给帮到了低,帮着他进了浴缸,还找了个架子,给他把受伤的那只脚支起来,免得碰水。

等一切弄完,她累的要命,走下台阶,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他这个样子,她也不好就这样出去。

傅踽行回头看她,她背对着这边坐着,也没有走。

两人都没说话。

林宛白双手捧着脸颊,刚才他脱衣服的时候,她就刮了一眼,发现他身上有一些伤疤,不过身材是真的还蛮好的。

耳边传来水声,她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又很快的收回视线,脸更热了一些。

她暗自吐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先出去的好,"我出去一下,你有事叫我,我就在门口。"

这会,傅踽行倒是没有把她喊住,只应了一声。

林宛白走到门口,拿手扇了扇发热的脸颊。她去楼下弄了杯水喝下去,人就镇定不少。

靠,他这算是诱惑么?

不用想了,肯定是故意的。

她在楼下待了好一会,又在窗口吹了吹风,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回去。

傅踽行没拿换洗的衣服,林宛白去衣帽间给拿了一套。

进去后,傅踽行仰着头靠在那里,她进去也没什么反应。

林宛白叫了他一声,他也不动。她又叫了一声,他还是没反应。

她等了几分钟,见他还是一动不动,便立刻走了过去,他闭着眼没反应,等林宛白双脚踩进浴缸,预备把他拉起来时,他突然睁开眼,并立即抓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拉到身前。

动作太大,水花四溅,林宛白一下子全身都湿透了。

她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进了怀里。

等他的唇下压来,林宛白才猛然反应过来,立刻用双手捂住了他的嘴,微微喘着气,瞪眼看着他,"你,你想干嘛你?!"

他的眼神炙热,握着她手臂的手格外的紧。

林宛白的心跳开始加快,并且开始发慌,她有点想叫救命。

可这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估计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她。

她舔了舔唇,空出一只手,重重的在他额头上拍了一下,说:"你,你脚都坏了,脑子还敢涉黄!"

他眼里的情绪不减,压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些。不管林宛白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她只能用手捂着他的嘴,看来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她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实际行动却是,她摸准了位置,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踝上。

那一下子,她铆足了力气,她能明显感觉到傅踽行整个人一绷,眉头微的蹙了一下。

她绷着脸,说:"你,你放不放手?"

如此,僵持了好一会,傅踽行仍不放手,还是林宛白扛不住,先收回了脚,她瘪嘴,露出可怜模样,说:"我没有记忆,你这样我很怕。"

说着,又用力眨了眨眼,挤出一滴眼泪来。

这一滴眼泪,还挺好用,傅踽行松开了手。似是自语一般,"慢慢来,慢慢来。"

他说着,双手撑住浴缸边缘,直接站了起来,从浴缸里出去。

一瘸一拐的走到莲蓬下面,冲澡,顺手脱掉了内裤。

林宛白见状,立刻捂住了眼睛,转过了头,脑子都炸了,挥之不去。

她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傅踽行很快冲完澡,整个过程,林宛白直挺挺的坐在浴缸里,一次也没有回头。

他换上衣服就出去了。

等他走后,林宛白才从浴缸出来,然后跑回自己房间,洗澡换衣服。

预备不管他了,死活都不管。

她坐在床上看书,却怎么都看不进去。

快十点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去看了一眼,屋子里还是跟她走的时候一样,灯光大亮,傅踽行躺在床上,合着眼。听到动静,他吃力的睁开眼,见着她的脑袋探进来,笑了笑,说:"我还没死。"

林宛白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看他脸色比刚才更差,嘴唇发干,不由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要命。

"你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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