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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姨,老太太喝多了,扶她回房休息。”温绍庭温温淡淡的表情,语调都不带一丝起伏,仿佛老太太是真的醉了。
站在老太太身后的李姨是羞红了一张老脸,这老太太胡闹,听墙角还被逮个正着,竟然张口就扯自己梦游,哪里有梦游的人会知道自己梦游的?
“老太太……”
老太太挥手,示意李姨不要讲话,她拉过温绍庭的手,把他挺直的腰杆给拉下,附在他耳边小声地问,“老二,你能不能行啊?”
眼里全是担忧的神色。
哎,之前给他的鹿鞭汤补了两天,还以为两人会干柴烈火,谁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
男人到了那个地步都没有发生什么,他又这么多年都是干干净净身边没有半个女人,老太太难免会担心他是不行了,这个问题好严重!
温绍庭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黑成了锅底,把老太太往门外一推,“你该回去睡觉了!”
砰一下,老太太被他甩了一个响亮的门。
“嘿,这混小子,我这是要帮他,他这什么态度!”老太太看着关上的门,气鼓鼓的。
李姨额头冒冷汗,“老太太,您这样质疑一个男人,确实不太好。”
“我这不想说行的话我给他准备了能行的东西啊!”老太太把手里的一个小瓶子露出来,“这可是我找周小子拿的,那小子还不乐意给我呢!”
“……”
陈眠坐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温绍庭黑着脸走回来,“老太太有什么事吗?”
温绍庭将身上的衣服剥落,只剩下一件白衬衫,下摆塞在裤腰里,精瘦结实的身材展露无遗,他站在床边,俯身靠近陈眠,目光黑亮盯着她。
男人的气息裹着淡淡的酒气喷在她的肌肤上,微烫,她下意识地避开,却被温绍庭一把捞了回来,嗓音低沉淡懒,格外的性感低醇,“想知道她说了什么?”
陈眠防备地看着他,摇头,“不想。”
温绍庭从喉间溢出一声低沉喑哑的笑,“你这是在害怕?嗯?”
陈眠咽了一口唾沫,“我困了。”
“嗯?”
“想睡觉。”
“好。”
他没有松开她,反而利落地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陈眠蓦地睁大眼睛,“温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
温绍庭手顿住,不闲不淡地睨她一眼,哑声吐出一个字,“爱。”
他脸色很平静,灯光下,深邃的眼睛里有着许多她看不懂的内容,陈眠紧张得攥紧了被子,说话有些磕磕碰碰,“我……”
“嗯?”
“我还不习惯。”
温绍庭的衬衫已经全部解开,壁垒分明的腹肌,人鱼线没入裤腰,他却老神在在地解开了金属皮带扣。
伴随着一声低叫,陈眠整个人被压进了床褥里,还没反应过来,唇就被结结实实地堵住了。
“温……温先生。”
男人的呼吸扫着她的耳郭,她精神高度集中着,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
他亲了亲她的脖颈,溢出低沉的笑,模糊不清,“陈眠,你在想什么?嗯?”
男人恶劣地咬了一下她的脖子,“我只想洗澡而已,你露出一副我要强你的模样做什么?”
“……”
陈眠看着他就那样穿着一条裤衩,不知羞耻地,从容淡定地进了浴室。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
夜庄。
夜生活一如既往的歌舞升平。
灯红酒绿里,袁东晋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喝酒,身份显赫,又是夜庄的熟客,自然也不会有人敢贸然上前打扰他。
自从和陈眠离婚了以后,他就经常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偶尔也会有朋友陪着,然而,却一改以往的风格,身边不再有任何女人,干净得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否身体出了问题,有几次一些不怕死的女人倒贴上去,被他毫不留起地甩了出去。
酒是一个很好的东西,能够麻痹人的神经,可以短暂的消除一些苦闷,离婚三个月,都是酒陪着他熬了过来。
她竟然真的就这样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袁东晋仰头灌下一杯酒,浓烈烧痛了喉咙,直抵心脏。
袁东晋最后还是醉倒了在位置上,夜壮的服务员见惯不怪,安排了两个服务生把他扶到楼上他常住的客房。
袁东晋躺在床上,觉得昏沉的脑子异常的兴奋,身体很热,有一种焦躁的渴望,得不到纡解,格外的难受。
“东晋?”
他掀开眼皮,陈眠那张明艳精致的脸就在眼前,正一副担忧地看着他,他的心脏一阵骤缩,“陈眠……”
伸出手,温热的触感,“真的是你?”
“东晋……”她低下头,一点点靠近他,然后柔软的唇瓣覆盖着他,有些生涩的啃吻,瞬间将他身体伸出的渴望给唤醒。
“陈眠,陈眠。”
他疯了一般地把她压在床上,带着几近粗暴的吻,从她的唇一路蔓延下来,灼烫的呼吸,彼此交缠。
夜幕下,精致奢华的房间里,有热情在燃烧。
——
港城郊区的墓地。
夜里十点,到处是一片阴森,寂静得有些毛骨悚然。
汪予问席地而坐在一块墓碑之前,石碑上有一张女人的照片,笑容温婉,面容美丽,眼底是一片柔和,静止定格的画面。
汪予问看着她,低低地笑着,“对不起啊,今天是你的忌日,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结果却失败了,是我无能。”
冷风卷散了她的声音,极淡极冷。
没有人回复能够给她答复,只有深寂的夜色,无边蔓延。
“最近挺忙,很少能来看你,不会怪我吧?我知道,你不会怪我,你善良得愚蠢,那些人那么对你,你都没有反击,你又怎么会怪我呢?”
她喃喃自语,声音压得很低,“可是我怪你,一直都在怪你,怪你当初的软弱和善良,若非那样,我们何须吃那么多的苦,受尽凌辱?”
不知道想起什么,精致美丽的脸上,滑下一串冰冷的眼泪,声音哽咽,“你一个人在下很冷吧?那么黑,会怕吗?会不会后悔?”
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
——
温绍庭睁开眼,女人一头青丝铺枕,一片昏暗里,他清明微凉的眼睛凝着她的脸,呼吸均匀,面容沉静,侧躺在他的手臂上,小小的蜷缩在他的怀里。
他的心头衍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
手指轻轻触碰着她的耳垂,滑过她的脸颊,嫩滑的肌肤令他爱不惜手,他的动作搔得她微痒,小小地挣扎了一下,避开他的手指,秀气的眉宇微颦,找了舒服的位置继续沉睡。
温绍庭有固定的生物中,正常情况下都是五点半就醒了,这个点,初春的早晨有点冷,太阳还没有出来,天色还没亮,他没了睡意,却也舍不得离开温软的床铺。
女人柔软的身体格外的香甜,让他心底牵出一种慵懒,想要继续抱着她。
然而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在呜呜的震动,他伸手摸了过来。
一串国外的号码,陌生。
停顿了几秒,手指滑开,接起。
“绍庭。”
那声音仿佛是隔着千山万水,渡越重洋落在了他的耳里。
很陌生,却又,很熟悉。
温绍庭把陈眠轻轻地从怀里移开,动作小心翻身下床,披了一件衣服,去了隔壁书房。
陈眠睁开眼睛的时候,温绍庭正好从浴室洗漱出来,一身干净清爽,她眼前微晃,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然而不等她低血糖的症状缓冲过去,唇上一凉,男人须后水的味道清冽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浓烈到极致的浓稠,唇舌一阵发麻。
她只觉得呼吸窒住,脑子昏沉,有些难受,忍不住嘤咛出声。
吻了好一会,男人才松开她,在她的眉心上落下一吻,清晨暗哑的嗓音,漠漠微凉,“早安。”
陈眠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早上起来不会急着起床,会让自己缓缓,但今天突如起来的吻,打断了她情绪的调控,躁动的情感直接让她微怒,一把推开了温绍庭,眉宇紧紧蹙成一团。
“走开。”
娇懒的嗓音卷着几分愠怒,毫无遮掩的情绪暴露在他的面前。
温绍庭非但不恼,反而勾了勾唇,扳过她的脸,看着她睡眼惺忪的迷糊模样,喉咙一紧,忍不住又低头轻啄了她一下,“大清早就这么大脾气,怪我昨晚没有跟你睡?”
含笑的口吻,带着几分调侃。
昨晚她的紧张,他都看在眼里,她装睡他自然也是知道,顾及她的感受,所以他洗完澡并没有第一时间躺下,而是去书房处理了一些事情,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陈眠闭了闭眼,脑子清醒过来,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抱歉,我早上有些低血糖……”
所以,刚是低血糖引发的郁躁?而不是因为不爽他大清早就索吻?
他微微蹙眉,倒是没有说什么,兀自出了房间,给秦彦堔打了个电话。
秦彦堔昨晚到家已经十二点多,又喝了酒,被他一通电话吵醒,难免会脾气不好,然而听到温绍庭理所当然的口吻说的事情以后,忍不住爆粗。
“他妈的老二你大清早扰人清梦就是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
“已经八点了,你也该起来了。”
“……”
陈眠下楼,温睿和老太太还有温绍庭都在餐厅里等她,脸色微腆,“老太太,早。”
温睿跳下椅子,“绵绵,早。”
陈眠摸摸他的头,跟他打招呼,然后和他一起坐在温绍庭的身侧。
老太太笑盈盈的看着陈眠,“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
“那就好,赶紧吃早餐,我帮你联系了几家婚庆公司和婚纱设计师,一会吃完早饭,你跟我一起出去选一家你满意的婚庆公司,婚纱设计师人在国外,等他到了再给你设计婚纱。”
陈眠顿了顿,抬眸看着老太太,温温静静的眼睛,“不用那么麻烦,婚礼简单一点就好。”
原本,她是不想举行婚礼,毕竟她先前的身份是袁太太,温家有头有脸,温绍庭也是港城炙手可热的男人,却娶了她这么一个二婚的女人,实在不怎么好看。
老太太瞥了一眼温绍庭,温绍庭却不动声色地把一碗小米粥送到她的跟前,淡淡开腔,“老太太,今天她没空,我要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怎么?身体不舒服?”
陈眠也微微愕然。
“嗯,她以前忙着工作,身体不是很好,带她检查一下,图个安心。”
老太太颔首,“也好,那回头有什么要注意,你告诉小李,她会调配好饮食。”
“嗯。”
母子两一人一句地交谈起来,陈眠全然没有插话的空档,尴尬地坐在那里。
也许是她习惯了来来往往都是一个人,一下子被人关心起来,当真是周身不自在。
周末,温睿不用上课,自然也不用绕道送人。
一路上都格外的安静,陈眠也没有吭声,任由温绍庭把自己领到了医院。
不知他什么时候做的安排,进了医院就有人领着她去检查,而温绍庭则是跟秦彦堔在聊天。
秦彦堔是儿科医生,对烟酒嗜好不大,但男人该会的他这个公子哥自然也是会,他坐在沙发上,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夫妻生活不和谐?”
温绍庭凉凉地盯着他,秦彦堔被他冻得后脊发寒,“不然你大清早地带她来做什么鬼检查?”
“我乐意。”
“……”
秦彦堔真想一个烟灰缸砸到他的脑门上,“行,你厉害,你乐意,你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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