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魔神的工作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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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制造的奇形怪状的生物只有最基本的行动力。因为不需要进食，所以也不需要消化系统，不需要‘求生’的本能，甚至不需要考虑是否会误伤创造者本人。莫拉赋予它们的行动方式只有一个，‘无差别攻击’，浑身触手的怪物和长得像异形一样的机器并不能给心叶提供太多的参考。

人类，人类和这种怪物到底有什么差别？只在于灵魂吗？有所束缚的人类抛却了身为生物的束缚就不再是人类了吗？心叶决定为这个‘躯壳’注入莫拉的知识，并构造出属于她的‘记忆’，作为最初的实验心叶也准备为‘她’注入感情的认知。如果能够起作用的话，也代表她也能够为自己‘制造’感情。

她很快意识到这样做的结果。《黑之契约者》的世界内，被‘剥夺’了感情的契约者在重获感情后的状态，也就是「红」，哈沃克扭曲的状态使得心叶对此有一定的顾虑。她无法保证自己那之后能够继续维持正常的思考能力。

完成了知识的灌注后，心叶注视着那个躯壳，良久后，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检查其运作状态，仍然一切正常，她开始怀疑起意识到底从何而来。

构成意识...对，意识，自我认知的途径通常是基于‘思想’和‘躯体’认知到自身是独立的存在。年幼的小孩通常要经过这个过程，一般这个过程会在十岁左右。认知自身的‘存在’并加以理解，在此之前的经历不过都是一片混沌。实际上，很少有人能够回想起‘自我认知’之前的记忆，大脑也会将其作为‘无法认知’而进行封存。

此时产生的自我意识即为‘第一自我’。俗话说的‘初心’和‘赤子之心’则是此时开始的自我，如何塑造这个自我，正是心叶的第一要务。

人的灵魂并非个体，如同虚空的先知一样，他们紧密相连，又相互区别。人类个体的心灵远没有综合成一体，相反，若是遭受未受遏制的感情冲击，心灵整体性就会遭到严重威胁，从而分散，粉碎。

集体的潜意识会让个体拥有一定程度的本能。求生、繁衍，则基于弗洛伊德所说的‘本我’，生存所需的基本欲望、冲动和生命力，但是心叶现在觉得，这一‘本我’或许包含于潜意识内。也就是说，求生、繁衍的基本欲望是由‘族群生存’的角度出发，从而引起生物生存的基本动机。

这么来看的话，创造出来的人类的躯壳，就算有了知识，缺乏集体意识的存在仍不知生存的必要性和动机。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世间需要自己做什么，构成自我意识的基本要素并没有聚齐...当心叶这么想的时候，‘躯壳’忽然睁开了眼睛。

双眸中不带有任何迷茫，唯有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智慧的光辉。她观察着周围的景象，缓慢的，像是在将知识与现实融合一般，最后，她才将目光定格在心叶身上——这个和周围一切的景色都不同，栩栩如生的存在，于是，‘她’开口了。

不过，口中只发出含糊不清的话语，从出生到现在不过数分钟的她，理所当然还不知道如何震动自己的声带发出声音。但和婴儿一样，她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学会，就像双腿折断，在数年修养康复后仍然无法自主行走的人，她已经‘忘记了’如何说话，现在她需要回想起来。

这个过程和心叶的想法不同，只是关注了知识，躯壳就能够‘行动’，那么灵魂的存在呢？灵魂或许并不存在，抑或是灵魂体本来就是某种‘外来’的东西。精神生命体——心叶这么为灵魂下了定论，并没有物质上的限制，灵魂也不会被限制于躯壳中。

而如此产生了第一自我的‘躯壳’，已经可以算是人类了吗？大概还不算是完整的，心叶思考了片刻，便决定接下来的时间的行动。

她决定让‘躯壳’和五色堇一起在现实行动。

第一自我通常是真实的，随性的，但第一自我并不能适应群居社会的生活环境。以适应为前提，就会衍生出第二自我。第二自我是以自我保护为目的，进行的一种排斥第一自我的人格制作。第二自我的制作会根据身处的环境产生不同，同时第二自我会覆盖第一自我，成为大部分的时候的主要人格，也就是‘人格面具’。

而接下来的发展，人类才能称之为人类的‘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