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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轩确实从来没有带我做过这些事,但要就此评判说,你比他对我更好,却是不能的。”
前世嫁给陆绍云后,新婚不过刚满一个月,夏霜寒就因为丈夫的离京,而与他分离了将近一年时间。等陆绍云从边关回来后,等待着他们的又是简单、平淡的婚姻生活。
虽说每逢休沐,陆绍云也确实带着夏霜寒去过不少地方游玩,但在徐氏总在一旁虎视眈眈,时刻准备着找各种事情刁难夏霜寒的情况下,上屋顶看星星、去郊外看萤火虫,或者花费大量金钱燃放烟花、到摘星阁订雅间,却都是完全不可能的。
“夏霜寒,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没有良心?这几个月来我为你做的事情还少吗,你怎么就不肯稍微喜欢我一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掌握了夏霜寒吃软不吃硬的品性的苏逸兴,开始在她面前玩起了示弱、扮委屈、装可怜的把戏。而与其他人一样,同样并非草木,也并没有与苏逸兴结下什么深仇大恨的夏霜寒,则在每每面对着苏逸兴的示弱时,很不争气地强硬不起来。
“苏赭晨,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如果你愿意像子润一样,做我终生的好友,那么我也确实可以喜欢上你。”
这几个月来,夏霜寒之所以在苏逸兴自作主张地为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完全不加阻止,就是因为她抱有一个这样的观念:不让苏逸兴把所有他想尝试的事情都试一遍,他就定然会继续认为,我和他之所以走不到一起,是因为我没有给他足够多的机会,进而导致他在自我安慰中迟迟不肯死心。
只不过,看着现如今为了她做了这许多许多的苏逸兴,没能如愿以偿地等来他的死心放弃的夏霜寒,却先一步动摇心软不再讨厌他了。
“你该知道的,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当你的友人。”
“我知道,只不过很抱歉,我的心很小,只够住一个人。而那位住户,在当初我遇到你之前,就已经住了进来。”
“是因为我来的太晚了吗?如果我早一点遇到你,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我估计应该还是现在这样吧,去年五月份在京郊临泽湖上,我拿镇纸朝着你的颅骨挥过去的时候,当真是动真格地想要杀了你。”
“是吗?可是即使你差点打破了我的头,我那时却依然觉得你很动人。”
“......”
苏逸兴为夏霜寒做的这一切,既然可以通过“襄阳王世子夫妇如何如何恩爱”的市井传言,几经辗转传到裴娉婷的耳朵里,那么身为每日都要出门的人的陆绍云,就更加不可能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了。
苏逸兴为夏霜寒做的那些,被留京备嫁的芭丽雅评定为“多么浪漫、多么打动人心”的事情,陆绍云全都有所耳闻了。七夕乞巧节当晚,苏逸兴带着夏霜寒到摘星阁观赏夜景的做法,更是被同样身在摘星阁的他,收进了眼底。
七月初七那晚,应卓非凡的邀约光顾摘星阁的陆绍云,时隔已久地和自己的三位发小聚了聚。而当他在雅间里刚刚落座没一会时,端着美酒佳肴推开雅间的门走进来的店小二,却让屋里的四个人全都通过敞开的门扉,见到了正被苏逸兴牵着手带向另外一间雅间的夏霜寒。
当时侧对着敞开的房门的夏霜寒,由于走在身侧的苏逸兴的遮挡,而错过了这个和自己的心上人对望相见的机会。与此同时,当夏霜寒的身影消失在对面房间的门扉后之后,被苏逸兴面带宠溺地牵着夏霜寒的景象微微刺激到了的陆绍云,则双眼稍稍发红地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自己的兄弟被他人横刀夺爱的前因后果,卓非凡和曾可英已然从完全了解事情真相的林熙然处听说了。故而面对着眼下这种尴尬的情况,他们俩在犹豫间,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
站在陆绍云这边严词谴责苏逸兴趁火打劫的小人行径么?可是如果没有当初谢氏做的那些事情,就算人家想要趁人之危也没有机会呀!
所以,倘若从这个角度发言,是不是有些指责好兄弟的母亲徐氏的意思在里面呢?指责长辈......嗯,这对于卓、曾二人而言,终究是不妥的。所以,谴责苏逸兴的话,还是不说了。
那么,要不要规劝好兄弟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考虑到,即使陆绍云放下身为男人的自尊和颜面,并且不去计较这可与“杀父之仇”并论的“夺妻之恨”,单单从陆、夏两人之间同生死、共患难的感情来看,他们二人就说不出这种不考虑兄弟内心情感的,完全不负责任的话。因此,规劝陆绍云尽快忘记夏霜寒的话,卓、曾二人也不能说了。
那么,再换一种,谈点别的什么轻松话题改善一下气氛怎么样?这个貌似可行,只是,分别忙于职务和生意的曾可英和卓非凡,最近实在没遇到什么值得拿到酒桌上来聊一聊的喜事。而唯一有着喜事的林熙然,他的喜事又是他和芭丽雅的那桩正在筹备中的婚事。
在一个刚刚痛失所爱的人面前,眉开眼笑地宣布一句“我就要成亲啦”,这不等于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等着挨抽吗?所以就此看来,这个话题现在也不能说了。
这不能说,那也不能说,那么,面对着勉强压抑着强烈负面情绪的陆绍云,他们还能说些什么呢?
“霜寒和我在一起的日子里,大部分时候,都在默默吃苦。撇开所有个人感情因素不考虑,苏逸兴为霜寒提供的生活,确实比我当初给她的要好得多。”没有注意到卓非凡和曾可英的面面相觑,饮尽杯中酒的陆绍云,面上有着浓郁的消沉与失落。
“这怎么能怪你呢?”不知道陆绍云其实是在说上辈子的事情的林熙然,“咔哒”一声放下手里的酒杯,颇有些听不惯好兄弟这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说辞。
“当初你和霜寒互生情愫的时候,正是我们三个人呆在娜鸣村里的时候,关外不是大漠、草原就是戈壁滩,所以当初就算你心思再活络再有权有钱,也玩不出什么让姑娘怦然心动的花样来。你现在觉得自己比不上苏逸兴啦?焉不知其实他还羡慕你和霜寒曾经的同生共死呢!”
“是,熙然你说的是。”放下手里的酒杯,因为林熙然的一番开解,而忽然想起那句他和夏霜寒都深以为然的“最好的和最爱的,从来都是两回事”的陆绍云,很快就恢复了自信,并在越发确定今生一定要好好弥补心上人的情况下,主动转移了话题。
京城内外纷纷扬扬升起的万千盏孔明灯,遥望过去既像飘落的金雪,又似坠落的流星。而和三位发小把酒言欢,欣赏着这番景象的陆绍云,也终于在夏霜寒和苏逸兴走出雅间意欲归去的侍候,与自己的心上人对上了目光。
夏霜寒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就柔和下来的脸庞和明亮起来的双眸,都将她对他的感情无声地传递了过来。而看出她无声蠕动着嘴唇,在微小的开合间说出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的陆绍云,也因为她这句短短的承诺,而温暖了心房。
就在这样零零星星、次数稀少的几次碰面中,当时光进入八月的同时,夏霜寒也迎来了她出嫁之后的第一个,需要她顶着襄阳王世子妃的头衔,去参加的交际。
和朝廷命妇以及闺阁小姐们来往,这件事夏霜寒是不愿意做的。
首先,依据她个人的喜好,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和那些女子本就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夏霜寒,实在不愿去经历一番“话不投机半句多”。
其次,她日后注定会进行的和离与再嫁,是定然为这些夫人、姑娘们所不齿的。所以,与其现在费尽力气混进这些她根本就不稀罕且无任何好感的圈子,日后再被她们排挤进而踢出来,她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参与、不来往,不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
再次,不论是作为苏逸兴还是陆绍云的妻子,他们都是不需要她为了他们出门交际应酬的。
毕竟,等苏逸兴日后继承了王位,作为有权有势、有智慧、有地位的他的王妃,夏霜寒根本就不需要去屈尊俯就任何人,只需要坐等别人求上门来就可以了。
而等太子登基后,作为定然会升任为金吾卫统领的陆绍云的妻子,考虑到丈夫是手握皇家秘辛,只对皇上一个人负责的内金吾卫一把手。夏霜寒保持不与朝廷命妇来往的状态,以帮助陆绍云维持住忠臣、独臣的外在形象,明显更为可取也更为有利。
因此,在结合了谢氏抱有的、不愿意让自己的圈子打搅到她的考量,和夏霜寒自身拥有的、忠义乡君的高贵身份的情况下,嫁进襄阳王四个多月的夏霜寒,就当真没有出门参加过一次世家权贵之间的交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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