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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想法的,不光是满蒙亲贵们,便是在宁远城中痛并快乐着的检点着库房里堆积如山的各类物资的吴三桂也在内心之中认为,这次功败垂成。大概也是辽贼气数未尽,天不灭曹之故!)
“饶余贝勒。此番往明国腹地走了一遭,虽然未尽全功,却也为我大清兵争取了二月有余的时光,朕敬你!”
当晚,黄太吉在青岩寺之中设下宴席款待阿巴泰和王可等人。
身上敷了伤药的阿巴泰,感激涕零的接过黄太吉的酒杯一饮而尽。酒宴开始之前。黄太吉已经明确表示,阿巴泰的那六个牛录人马依然存在,只待战事结束后便如数拨给他。这如何不令阿巴泰兴奋?
“七哥,您这次也算是和明狗各路人马都交过手了,不妨点评一下。也好让我们日后在明国遇到这些人马时心中有个谱。”多尔衮作为酒宴的陪客,最关心的是关内明军的战斗力。
阿巴泰脸色一变,一块肌肉抽搐了一下,但是看到黄太吉与范文程、豪格等人都是停杯不饮,一双双眼睛盯着他,却又不得不说。
努尔哈赤的十一子巴布海,用小刀切了一块肉放到阿巴亥面前,“七哥,给兄弟们讲讲,你所遇到那明国诸路军马战力如何?较之眼前在辽东的各地明军又如何?”
“列位主子,明国内地各路军马虽然凶顽,但是我大清上应天数,下合人心。便是那李守汉的南粤军,虽然素称精悍,李华梅更是以漫天炮火而著称,在我大清精兵面前照样是铩羽而归!”王可出来给自己的主子们打了一个圆场,让阿巴泰有了一点时间来思考。
“此番到明国境内,别的不说,倒是与各路明国境内军马打了一圈交道。”阿巴泰将巴布海给他的那块肉囫囵咽下去,脸上带着一抹苦笑。
“明军卫所兵、战兵、家丁,李守汉父子的南粤军,还有崇祯小儿的京营,更有流贼李自成、曹操等人的兵马,都与我部大战连场!”
“那是!明国兵马虽然多,但是论起精锐敢战,吃得苦耐得寒,还得说我大清兵!”王可就像是传统段子《扒马褂》里的那位一样,不停的给阿巴泰弥缝,搭着下台阶。但是,咱们的这位饶余贝勒,果然是肌肉比脑子发达。
“也不全是!论起精锐,吃得苦耐得劳的,最起码有三支兵马不亚于我大清兵马,甚至更胜一筹!”
“关内人马李守汉所部南粤军为第一,其军器精技熟,胆壮心齐,除了不适应北方气候,鲜有弱点。但是,也并非无懈可击!”
阿巴泰终于找到了一些自己强过眼前这些兄弟子侄的地方!那就是,老子找到了那南粤军的弱点,可这些南蛮几乎将你们打得魂销魄散!
“七哥!喝口茶,慢慢的说来!”巴布海正要开口询问,却被多尔衮抢上去递给阿巴泰一盏热茶,让他润润喉咙。
“先说兵马的弱点,善于结阵而战,倘若是数十人一队结阵而战。便是我大清八旗满洲的一个牛录也未必能够讨得到好处!弄得不好,被他打得抱头鼠窜也是有的!但是,其军士个人技艺特别是骑兵个人技艺其烂无比,一旦落单后我大清包衣都能一个打三个。而且其军极为依赖辎重,辎重多,对于道路依赖便多。且行军速度不快。我大清兵便可以以走制敌。牵着他在山东各处打圈圈,拖得他行军队伍乱了时,觑个空子,狠狠咬他一块肉下来!”
“第二却是京营,以往皆以京营为鸡肋,然此战京营火铳马队刺刀之术,不逊南中军几筹,顾我等与京营交战,所战皆败。虽说此辈作战。颇有几分狐假虎威之嫌,每每有南粤军在左近为其撑腰打气时便骁勇凶悍,反之便差了许多。但是,较之明军其他各部相比,同样是有南粤军撑腰,其他人可都是被我军追着打,而京营却能追打我军。据俘虏供称,南粤军曾经将自己练兵之法用以调教京营。虽不曾达到南粤军之水准,但是。较之明国其他军马,却是强过数筹。比之刘泽清等辈之一触即溃,京营兵马,很难对付!”
“然此辈皆为明国京师勋贵纨绔子弟,虽然作战骁勇凶悍,也知道光宗耀祖。比起那些毫无廉耻,不知道荣誉为何物的刘泽清等辈强胜数倍。同样以我八旗满洲一牛录对阵之,若是千人上下的京营兵马作战,最好还是一走了之。否则被这群泼皮无赖咬住,不咬你个血肉淋漓。他们决不罢休!每每京营兵马皆能拼死作战,便是被创多处,犹自挥刀死战。若是想要俘获该部兵马,难!不过,此辈虽然如此,却也有致命之处!”
“饶余贝勒,请讲!”听着阿巴泰对关内明军鞭辟入里的细细分析,每一支辽东反贼们劲敌的优点和缺点一一指出,便是黄太吉也收起了小觑之心,对他起了尊重之意。
“此辈便如大宛马一般,虽然作战时凶猛顽强,但是却不耐久战,更是衣求华丽食求精美。每日行军不过百十里便要安营,且饮食起居皆与普通营兵相较之甚远。一言以蔽之,不怕打仗,却怕走路,怕吃苦。若要对付此辈,却是只管放开马蹄子,走便是了!”
“那好!七叔,以后我等进关,若是遇到这南粤军和京营兵马,也是不与他正面硬抗,只管往马屁股上狠加一鞭子,走便是了。照您说得,这两支人马都是走不的路,吃不得苦的!”
执掌镶红旗满洲的旗主贝勒硕托很是欣喜的嚷嚷了一句,算是说出了在场众人的心中想法,不与南粤军正面硬碰硬,只管走就是,反正咱们骑兵多跑得快,依赖辎重道路的南粤军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他追之不上,那就不要怪咱们找的合适的时候杀一个回马枪了!
阿巴泰看了一眼这个一路运气极好的侄子,自己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运气呢?随随便便的就当上了旗主?为了打击一下硕托,给自己的内心寻找一些平衡,阿巴泰咧咧嘴,开始说第三支兵马。
“其三为流贼,我军在山东所遇之流贼,号称龙虎营的便是。在明国官府文书之中算是宁远伯大公子在山东招募的义勇。其部由此刻围攻河南省城开封府之李自成、罗汝才二人所部流贼组成。其兵器火器铠甲给养皆赖南粤军供给,故实际能力不好估量。但其军狡诈多变,善于拉拢刁民,吾等原本在山东赖王先生之臂助有若游鱼一般往来自如。可惜流贼来后,断我根基,拔我爪牙,很快我军即成孤军。其军精锐在于马队,马队皆有自来火火铳,比步铳略短,每每远远望见,便急速冲来,进入射程之后,便向两侧飞驰而去,弹丸不断飞入阵中,令你防不胜防!其战法类似蒙古鱼鳞阵,单兵肉搏亦是凶悍,两个流贼,至少能斩一白甲。曾有一牛录之包衣兵,为此辈数百人围攻,不过数个时辰,待我援兵赶到之时,只剩下满地的无头尸首,连一件衣物也不曾给留下。此辈之贪狠,不亚于我八旗兵!且人数众多,兵员源源不绝,似乎杀之不绝,每每杀伤一人,数日后却有三五人扑将过来,此却是我八旗兵之致命之处。”
“饶余贝勒,此辈作战可以弱点?”内三院范文程范大学生在一旁半晌也不敢开口,见主子们都陷入沉思之中,终于找到了自己说话的时机,替主子黄太吉开口询问。
“难!这群流贼,打仗之凶悍不亚于南粤军,泼皮无赖的手段较之京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比起这二部人马,更是能打能跑,吃得苦,耐得寒。当日连着五日五夜不眠不休追杀本贝勒,从德州一路追到沧州。若不是进入京畿地界,他们的身份实在太过于尴尬,只怕本贝勒这条性命便要丧于这群流贼之手!”
饶是范文程自诩足智多谋,但是阿巴泰却是一路切身经历,又有数十人的旁证,不由得众人不害怕!八旗兵马不过十余万,那流贼可是动辄便号称数十万、百万的!
倘若与之对阵,只怕也是祸福难料!
“诸位,任他关内兵马如何凶顽,都是一群天命所弃的混蛋。我们有佛库伦的护佑,有八旗敢战的奴才,还怕明国小丑不成。各位依然要整军备战,争取在开春之前除掉我们的心腹大患。洪承畴和祖大寿,都活的太久了。”
黄太吉举起酒杯,算是给今晚的宴会做了总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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