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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元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喝茶之余说到这件事,说完自己马上就否定了。“两兄弟的家庭不好我一个人说了算!再说我妈自己没那个意思,到时候我提了会变得两边不是人,待会儿弟弟弟妹说,要妈帮我带孩子你就妒忌啊?什么意思?再说,我妈赚点钱开不开心是没人在意的,一旦出个安全问题就都跳出来了?大家都会指责我不孝,村里舆论更麻烦,大家会骂我,白培养了一个领工资的,不是让妈妈享受还要她劳动过苦日子,哎,人很难做,吃力不讨好。”爸妈一愣,“这什么思想?劳动还成受苦啦?这人啊,对社会有用才是最大的价值。”于悦撇撇嘴,“他妈妈也没什么带小孩,每天都在小区楼下坐着跟人闲谈。芳芳他们夫妻在娘家店里干活,孩子都带着。”世元马上跳起来,“我妈一辈子那么辛苦,她现在休息下你都看不惯,你太过分了。”爸妈一看这个阵势就不说话了,于悦亦沉默,世元看众人反应,认为大家在鄙视,借此反而越说越来劲,把对国家政府的不满一股脑儿都发泄出来。“你们怎么能理解农民?你们知道干农活多辛苦吗?你们是命好有国家养着,旱涝保收无忧无虑,知道真正的农民过得什么日子吗?朝不保夕!一年到头辛苦了还不定有指望,农村人命苦,半夜三四点就得起床到地里摘菜,整好一担子走一个钟头到城里卖,现在条件好点有车可以搭,以前上百斤的菜就靠两个肩膀,肩上的皮肉磨坏一层又一层,有一次大年三十,我跟我妈两个人挑了一担芹菜到城里,那一年芹菜没价格,卖到下午五点还剩了很多,减价到两毛钱都没人要,沿街很多人家里都飘出了肉的味道,我跟我妈最后一边哭一边把芹菜扔进河里。农村人夫妻为了生活被迫长期分居,曾经有几年我父亲一分钱都没有带回来,工资被老板扣着当股份,那几年母亲带着三姐弟干,大家都很累,累了也不能哭,因为哭了没用,我妈又懦弱不敢争,对外人都是个个讨好,被人欺负到头上不敢应,只能拿姐弟三出气,我们三个孩子如果不团结不嚣张,连水都挣不到自己田里去,就这样辛苦到城里卖点菜还经常被城管这里赶那里赶,有时候秤砣秤杆被没收只能哭亦不敢吭声。我高二以前每年学费都拖欠,每次被老师点名都很丢脸,你以为我没自尊吗?如果不是我父亲那里有转机,可能也就高中毕业继续打工第二代了。你们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们,他们都是靠自己不偷不抢,这样辛苦培养了一个领工资的“脱壳成米”的儿子,难道不能让他们好好休息享受生活?难道农民就注定一辈子得累死?”世元越说眉头就皱得越紧,刚开始头一直在低,说完了他头突然昂起来,“你们城里有房子那是因为你们是城里人,而我们得付出多少努力才能跟你们一样。我们很不容易,请给点尊重!”于悦静静地听完,先是同情,然后是冷静,最后是愤怒。这家子都是苦情戏的高手,且善于避重就轻转嫁矛盾。说了那么一大堆不就是转移视线博人眼泪?这种泄恨泄得没道理啊!话说回来,这跟于悦他们家有什么关系?“我们哪里表现出看不起农村人来了?看不起农村人我嫁给你干嘛?”于悦质问他。“字里行间我能听得出来,你以为我傻?他们还没跟你住在一起就被你嫌弃成这样。”“岳飞真是该死,他的罪名安得真好啊!人想推给你什么,‘觉得’两字就够了。”世元站起来,“你不要冷言冷语,你就是嫁给农村人做媳妇了你就得接受!”于悦登时气噎。爸爸发话,“你们不要争锋相对,争这样没意义的事情干什么?都过去了的事情。我们也不是对农村一无所知,我上山下乡在那个最闭塞最苦的安都乡呆了四年,你妈也下放了一年,你说的我们也理解,但是话题扯不到这么远。你也不要太敏感,有些话就是很正常的应答,不要老是去引申。”妈妈打断爸爸,“你要是觉得有冤屈可以去县政府诉苦,我们可没欠你家的。”爸爸呵斥了妈妈一声,“不要讲这些没意义的。”可已经来不及了,世元“嗖”得站起来离开。
钱世元一走,妈妈就指着于悦的鼻子,“你看你找了个什么人?你看你找了个什么人?动不动给你安罪名,本事没本事,光就知道压制老婆,一肚子怨气,踩你压你当报复社会吗?”爸爸问于悦,“你怎么正眼不看他家人,他委屈成那样,是怎么回事?”于悦莫名其妙,“他有毛病,我潜意识里觉得他爸妈丑不敢看是有可能的,但肯定不是那种什么正眼不瞧人的样子,再说我那个婆婆话多的跟唐僧一样。烦死了,每次都同一件事翻来覆去讲。谁有那个耐心,世元他自己都懒得理她,这时候说得跟孝子一样。神经病!”爸哎了一声,“世元太要赢了,真是有点不知进退,有些话其实是不适合在岳父岳母面前讲的。很多事情只能放在心里,不是宣传材料。”妈妈冷笑一声,“你看他平时那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样子,怕别人不知道他祖辈少正经教养的吗?”于悦不敢吭声,再下去就会是自己被鄙视了。爸爸让她回去,“两夫妻要好好沟通,都一家人了怎么跟敌我阶级一样?”
于悦憋了一肚子火,一回丽都就质问钱世元,钱世元不肯服输,越说越扯远,两人吵得天翻地覆。于悦一晚上没睡,气得哭得两眼红肿,第二天钱世元一声不吭下乡,跟没事的人一样。于悦心重,受不得别人如此贬损自己,千百个委屈无处发泄。那时候她最好的闺蜜美美在外地,回乡工作的编制还没落实,于悦电话打过去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美美只会安慰她,“没办法,你自己选的人,你要学会接受。”
冷战持续了一阵子,世元在乡下,于悦找不到人发泄,只能一个人在家闷着,去妈妈那里吃饭又不敢表现出异常,世元若无其事给于悦打电话拉家常,但于悦不吃这一套,世元欠一个道歉,不管怎么样,做男人要大度点,何况他说了很多伤感情的话,把于悦贬得一钱不值,最要紧的是这样的信口雌黄已经不止一两次。有一次爸爸的同事来家玩,一群老家伙边吃饭边讲时政,于悦亦跟着聊起来,叔叔伯伯知道于悦从小博览群书长大的,又读了研究生,大家自是很尊重。突然世元脸黑下来的凶了于悦一句,“你有没有读过书?这样的问题都会弄错,教科书都搞不清楚的人教什么书,难怪学生都不喜欢你!”一席话说得全体冷场,大家面面相觑,于悦反应了好一会才确信这话是世元讲出来的,她涨红了脸,气得声音都发抖了,“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学生都不喜欢我?民主测评高一年段只有我这个班主任分数最高,都是学生评的,你说这话有依据吗?大家都是随意聊,各有各的想法,关教科书什么事?尽信书不如无书,自己思想有问题。”于悦越说越委屈,爸妈不停使眼色示意她打住,世元不服气嘀嘀咕咕,“这么不谦虚。”在场的前辈们面面相觑,跟看耍猴戏般看着这对小夫妻。事后于悦爸妈批评钱世元,“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这是起码的常识,男人说话是要负责的,特别是做丈夫的,你在众人面前说自己妻子,这等于是给她下结论了,让人笑话不说,更重要的是往妻子身上泼脏水对你有什么好处?以此来体现你的能力还是气度?恰恰相反,在城里如果你不懂得怎么去尊重女性是会被人看不起的。先不说于悦是不是那么差,我们心里都有数,假设于悦就那么差外人去贬损她你做丈夫的都应该挺身维护,你怎么反而把妻子推到公众场合去丑化呢?”钱世元马上嬉皮笑脸,“哪里这么严重,随便的一句话就要上纲上线抓着人不放。谁会往心里去,心要放宽点,干嘛去纠结一两句话,我一天到晚说的话多了去了,要是一句句计较那会累死。”爸妈看他死不服输都无奈摇头,话不投机半句多。妈妈满脸恨铁不成钢,“教活泛你都不懂,你呀,太缺人开明路了”。世元不说话了,满脸不高兴,爸爸示意妈妈上楼,留他们两自便。回家后于悦跟他提离婚,世元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然后堆起一脸笑:“老婆,我就这么草包,你原谅我吧,再说你全家都针对我,我当然要斗争了。”于悦很长时间没有理会他,这次又一样,他那个信口雌黄的毛病根本改不了,伤人伤到心里去,且充满了负面情绪,一味的把社会看得很黑暗,什么都觉得不公平,老觉得自己吃亏,他这样快乐吗?他只要回到家就在楼下小卖部打麻将打得昏天黑地没日没夜,于悦提醒他要多结交些相同层次的朋友,不要这么颓废,三十出头就天天打麻将,打到什么时候才出头?应该多跟同学同事一起,人要相互学习,要有个自己的圈子,本是好心好意,可世元一句话冲过来就是,“你不就是看不起人,觉得跟楼下那些人没读书的人一起玩很掉价,你有什么本事瞧不起人,你一个月有多少钱,楼下玩的很多都是老板,人家随便一顿饭都比你多,跟同事玩有什么前途?我第一个上高三,他们有比我会?跟他们玩才是浪费时间”。于悦心塞,她要离婚,闹的时候世元甩手出门,他可以一天不回家,不管于悦抓狂还是愤怒。在他看来,女人就是闹小脾气,都已经是他的人了,你就得适应。
于悦一个人生闷气的时候也会反思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不适应社会?是不是真的很差劲?真的是自己做人有问题吗?前所未有的孤立感弥漫着于悦的身心。
妈妈在这时候病倒了,肚子痛的死去活来,还伴着呕吐,胆结石是前几年就查到了,老一辈就是这样,不愿意麻烦人,什么都希望拖着拖着能好,拖出大问题了。现在痛多半是胆囊炎加胆结石双重问题。爸爸带着她到省城一家医院做微创,于悦一听是微创就以为是小手术,她也确实年轻不懂事,可能父母在她心里一直是坚韧不拔的伟岸形象,不知不觉中父母老了,他们也会老,老了更需要依赖子女,于悦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爸妈直说是两个小时的小手术,叫于悦不会坐车就算了。没想到手术出了事故,两个小时的手术拖到六个多小时,原因是一个碎石掉进了腹腔,医生找了很久才找到,差点再动一刀。于悦吓得不停哭,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是最大的不孝了。更蠢的一点是,手术结束后竟然也不知道要赶紧到省城去照顾。还好表姐在,她和姐夫有空就过去看看。世元只是安慰安慰于悦,嘴上关心而已,他亦不支持于悦想去省城的想法,只说“就你坐车那个囧样,去了还要麻烦别人”。娘家人就是外人,对他来说还多了件准备红包的麻烦。
温室里长大的孩子,未经打击老天真,对人对事都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以至于在人情世故方面缺乏基本的修为和历练,不够成熟。而父母总是一味的安排包办,子女没有机会与父母一起扛起责任,不懂如何去表达爱。这种习惯性的依赖带来的恶果就是子女对父母的漠视和失职,父母对子女的失望与心寒。
爸妈回来的那一天于悦是满怀愧疚的,可爸妈竟然一点埋怨的意思都没有,还自责的说自己不早点去做手术,拖到这么严重给人添麻烦。钱世元不停地为于悦解释,说于悦哭了好几天,亦说不不少关怀的话,叫爸妈回家了要补身体。于悦就是那么容易记得别人的好,忘却别人的坏,看到世元一脸诚恳的样子她马上就释怀了,“也许每对夫妻的磨合期都是那么难熬的吧。”她说服自己。
公婆依着礼节亦来看爸妈,回去了以后家公总是跟世元忍不住唠叨说,“你岳父岳母他们了大部分,住个院亲戚朋友这么多来看她收红包都有赚,哪里像我们,以后我们生病了就只能报那么一点点。”世元不置可否,“但是我们基本礼节要做到,人情往来就是这样。这不好比的,不可能那么平衡,比如我以后只能生一个孩子,世翟他们就能生两个,难道我包一次红包,显然不可能嘛。”
11月最大的事情就是本市第一届中小学幼儿园教师教学技能大赛的准备工作。月底是县级公开赛,于悦与世元都被推荐了,两夫妻前所未有的携手努力,书房里一人一台电脑,各做各的准备,时而讨论切磋,时而嘻嘻哈哈,气氛因工作上的配合而变得十分轻松。周末全县的青年教师尖子齐聚一堂,个个自信满满,自引为人中豪杰。世元跟于悦不以夫妻示人,大多数不懂他们的关系,因为世元从乡下来,于悦则代表本校。这里没有夫妻,只有竞争对手,谁都全力以赴。等到中午12点多于悦那一场才出来,大家都没走等分数,最后的结果是世元第一名,于悦第三名。这意味着两周后于悦就没资格参加市级比赛了,因为各县各级学科只能报两人参赛。于悦默默陪着世元做准备工作,几天后接到通知说让夫妻两人一起去参赛,原因是第二名的老师弃权,说自己四十多岁了不好意思跟年青人比来比去。小夫妻又开始了好一阵子忙碌的甜蜜生活。到市里的那天,于悦一路吐过去,到了宾馆还一边干呕一边喊胃不舒服,世元一筹莫展,表示无奈。休息一晚上,两人精神奕奕去参赛,一天下来比赛的结果出来了,世元全市第一,于悦全市第三,很遗憾,到省里的比赛就真的只能世元自己去了。两人都很开心,毕竟,夫妻同赛的很少见,且还是如此接近的好成绩。世元的表现力和感染力非常强,评委是被他的气势给吸引住了,这是他的优点,亦是能获得于悦初心的起因。
12月的例假没有如期到来,失约半个月后在元旦那天于悦买了试孕棒,测试的结果很让人振奋,她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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