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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性原有差异,古今中外莫不如此,史上压抑女性彰显男权的时代可是一去不复返了,但女性依然是操持家务抚育孩子的主要力量,女性是不可能完全把自己置身于家庭之外的,空间大小决定视野格局,唠叨和琐碎就是这么几年形成的。
书读得多,想的就多,越是知书达理的女子,一有了家庭孩子就越是操着太后娘娘的心,看不开也解不脱,屡不清也放不下。很多学识一般,能力平庸的女子,倒是潇潇洒洒,今朝有酒今朝醉。譬如孩子,越是亲自教育督导的越是那高知女性,越是随手扔给婆婆妈妈的就越是那劳动妇女。一是时间问题,二是想法问题。
高知女性不见得有时间陪孩子,可总是一挤出时间就督促,站得高就怕摔得重,自己还行就怕下一代跟不上,培养孩子都能带着使命感,好像一出生就该是社会栋梁的方向。劳动妇女则另是做派,儿孙自有儿孙福,能把自个生老病死安顿好已是万福。纵然几十年下来,高知女性的奉献精神教育出来的孩子总是两头极端,有无限感恩的,有无比叛逆的。劳动妇女的自由主义带来的也同样是两头极端,有从小立志的,也有无法无天的。
大凡是女人,骨子里都是好强的。无论是哪种命气,莫不期翼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只是这“枝头”,就得因人而异了。世上无非两件事,做事业的和做是非的。女人累,累就累在想两件事都做好。
秋秋曾是舞蹈教练,回县城之后便荒废了,这个有情饮水饱的女人,实在太容易丢失自我。不过也难怪,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从小爹不亲娘不爱的,一旦有人关注,便是全身心投入了,也正是如此,爱的遍体鳞伤。于悦说自己想找事做,秋秋不置可否,两个人个性不同,秋秋总期翼下一次恋情,于悦却希望曲线救国。秋秋说,“你有方向吗?”于悦摇摇头,接着又说,“我有点想法,下学期想回去上课,可这大半年的时间也难熬,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希望找个地方透透气。”秋秋回答,“找个兼职试试咯。”于悦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说实话我就是个书呆子,也没什么人面,毕业这么久很多事情也做不来,还不定有机会给你做呢。榕榕还没去上学,我肯定主要经历得带他。如果能找个自由职业就好了。我在网上发了帖,一是去培训班,二是去保险公司。我个人比较喜欢后者,培训班嘛做来做去还是本职工作,除了教育行业,我只有在媒体呆过,但我们这个县城……有点不现实,况且还不能全职的,我想去试试其他行业的,保险公司算是商业部门吧。”秋秋思索了一会,“其他以前有人拉我去做保险。那边只要开个早会,其他时间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要推销就要拉下脸来的,你,你做得来?开得了那个口?”于悦愣了会儿,“其实我也不懂,没试过,大学时做过推销员,买牛奶,那个还挺好卖的。看情况吧,反正还没人打电话给我。”
世元回到家一脸沉重,于悦不想问,怕多嘴又把祸水往自己身上引,想来是外面受了些闲气,或又是与人争长论短了。世元主动开口,“于悦,你还记得给你换药的范医生吗?”“当然记得,才多久的事。”于悦有点奇怪。“刚听人说的他食道癌!说是去省城检查,情况不太好。”世元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脖子上有个淋巴结大得好快,啊,是不是我也得癌症了!”于悦不理会他,“不会吧,都是身边人,看来我们这里癌症的患病率很高啊,你前阵子不是说职专一个老师鼻咽癌?范医生跟我换药的时候有时候会干咳几声,我以为是咽喉炎呢。想不到啊!”世元摇摇头,”都说范医生生活习惯不好,喜欢喝酒。”“这个还真难讲,就是个几率问题,比他生活习惯差的多得是,反正病了呗,大家就会去找原因,总之,病了就什么都错了。”于悦语气里有些情绪,世元听出来了,“你看,又想多了,我就什么都不敢跟你说,一说就引申。”“客观事实嘛,你说你脖子上那个什么,过段时间下广州复检的时候顺便让彭医生给看看,总不能祸事全堆在一起,没这么背吧。”“嗯,我等不了,明天去县医院做个磁共振好了。”世元自顾自说,于悦瞟他一眼,懒得应他。
四五月的天气十分恼人,连绵不绝的梅雨天,潮湿的空气让家里每个角落都弥漫着发霉的味道,基本上一下雨于悦就腹泻,有时三餐都拉,差不多已成规律。天气不好自然出门就少,每日带娃总有家娘在侧不停唠叨,于悦觉得她没救了,不是心理问题而是精神问题,比帕金森还恐怖,同一句话可以在一分钟内重复二十遍,你要是不应她,她就没玩没了,不断的重复,直到你非应不可。有时候于悦跟儿子说话根本不想理会她的回忆与憧憬,她就不断的打断于悦,非要插嘴,弄得孩子都烦,以大喊大叫来表示不满,孩子都这样了,她还坚决追着不放,非要你先听她的,日子长了于悦也学会了没礼貌,有时候烦了就直接制止她,所谓近之则不逊,人与人之间,真是贵在自觉。可家娘是特敏感的人,她本来就不懂得该怎么跟文化人相处,一看媳妇一脸厌恶,又不跟她讲话了,便肯定是嫌弃她,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尊重媳妇了,每天要买什么菜,每道菜要怎么煮,要怎么搭配,连蒸饭要多少水都要问过媳妇,她怎么就不领情呢。于悦也是同样的疑惑,难道家娘以前是小姐太太吗?怎么连最基本的都不会,什么都要问,有时候被她问的受不了就干脆自己去煮了,她是机器吗?机器还有模式呢,时间长了于悦就明白了文盲的可怜之处。读书人最大的好处是通情达理,思想开明不僵化,这不单纯是视野大小的问题,而是思维能力的改变,大部分人可以做到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更有甚至具备良好的创造力和批判精神,他们不会人云亦云,更不会唯命是从。比如磨豆浆,绝没有固定的搭配,怎么好吃就怎么做,也不单纯只有黄豆浆,而家娘却没办法接受,她的世界只有她原来的那个村子,最后于悦还会把豆渣掺在面粉中撒上葱花做饼,味道可好了。家公家娘一脸鄙夷,”这些以前都给猪吃的,豆腐头啊!就是做豆腐剩下的渣子。“于悦笑笑也懒得解释。钱小英来的时候,家娘跟她当笑话讲,“我们以前以为城里人有钱,其实他们就一点点死工资,什么都抠着用,连洗衣服的水都要留起来拖地板,你看她们家那两个老的,哼,都没见过钱的,一点青菜剩在那里都不肯倒掉,难怪她女儿得癌症,亏她还要把那些豆腐头拿给孩子吃,****都当成宝。”家娘每次嫌弃于悦煮的饭菜时都会加一句,“老方法可不是这么做的。”第一次于悦会跟她解释,什么跟什么搭配有营养,味道也好,而且没有什么是固定不变的,你那个老方法只是你们那个村的,全中国可以发掘出一千种对这个菜的煮法,这还没加上外国的。但家娘是不屑一顾的,通常是撇撇嘴,她还是每次都重复这一句,且每次都不肯尝新,搞到后面于悦都不想去动,心情都搞坏了。对家娘来说,饭就是米饭,粥就是白粥,肉就是猪肉,鱼就是草鱼,菜就是青菜……除此之外都是剌剌擦擦的。她也从来不用酱料香料,除了油和盐,调味品只有一个,就是酱油。于悦之前没做过家务,为了安慰自己的胃口,也为了打开孩子的胃口,她边学边回忆妈妈的煮法,一有时间就看膳食节目,看完第二天就去试,孩子喜欢看母亲亲手做,手舞足蹈的,用心煮出来的饭菜非常可口,孩子赏脸吃得特香,可家娘在一边就特紧张的表情,那脸上写着,”难怪得癌症,就是乱吃东西。现在还给孩子吃,真是的。“家娘不肯买贵菜,牛羊肉从不买,菌菇类也不买,鸡鸭兔肉难上桌,海鲜更不用说,她都没见过。于悦知道她有私心,一是确实一辈子农村呆着没见过市面,二是不肯花钱要让于悦自己出,每个月世元都给月用,做母亲的不想让儿子觉得钱花的快,总要有个懂得划算的样子。于悦怀疑她会私藏,但只能心照不宣,这是说不出口的。世元就算明知道他也会默认这种“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方式。家娘最大的本事是装傻充愣,她每次只需开口,”香菇没了,花生油没了,洗洁精没了,肥皂没了……“指使于悦该去买回来以后总要加一句,“牛肉我又不吃的,也不会买,香菇那些我也不会挑,日用品也不懂你们要什么牌子,……哎呀,我每天就一碗饭,两块肉一点菜就可以了,汤也不敢多喝,喝了脚抽筋啊。”这些话也不是第一次说了,每次都要解释,好像除了她其他人一餐要吃五碗饭似的,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观察于悦的反应,于悦知道理会她的后果很严重,会引出一堆的抱怨,什么城里人吃的肉都是饲料养的,饭店里吃的都是死猪肉,青菜都是大棚里农药浇大的,红菇卖得贵很多商家就往里面蒙泥沙,说城里买的吃食都是化学做的,听得于悦哭笑不得,化学?她懂什么是化学?不知哪里听得一知半解就挂在嘴边做谈资……总之在她嘴里城里人没一个好人,都是坏人,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于悦不希望总听到负面情绪的话,最好的方式就是不理不睬,一回家就走进房间打开音乐,上网也好看书也好,只要做她搞不懂的事情她就自然没话说。
接着于悦明白了她这些行为背后的用意,一旦世元疑惑饭菜的煮法,家娘会马上说明是于悦的煮法,她只是照做,如果换成她是不会这种做法的,老传统不会这样吃。接着就观察儿子脸上表情,期待他能“主持公道”,通常世元会笑笑,说于悦你是不是外面吃一次就要回家照煮一次啊,于悦嘻嘻哈哈,两个人的小浪漫为何要多做解释?家娘一看情况不妙,立马改口说,读书人就是见识多,煮个菜都这么有花样,那样子灿灿的,意气消了大半。跟没文化的人生活在一起是很累的,所有现代化的厨具她都不会用,现在厨电都是傻瓜式操作,于悦得手把手教,步骤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根本不需要看懂文字就可以做的,但她最大的问题是内心的排斥感,机器不会用怪发明人,东西用坏了怪买得不好……诸如此类,于悦觉得情商跟智商真是成反比,家娘情商如此高,做事能力真是太差了,完全不懂得灵活操作,总结经验,高效生活,倒个水都可以分三次,先从水龙头里接到瓢子,再从瓢子倒到大碗中,最后再用勺子打起来放进锅里……天哪,稍微留心就可以知道大概要放多少盐多少油多少水的,每次不会去总结经验吗?她把自己当成机器吗?机器都有记忆操作。大学时一位退休的王教授说过一句话于悦铭感于心,她说,“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做人的,一种是做事的,你们要做做事的人,只要在做事中你才能真正的做好自己,活出自己的价值。”
两夫妻最怕的是被她“冤枉”,她每句话后面都有一句“这是我世元说的”,“这是我媳妇说的”,“这是楼下婆婆说的”,“这是老板说的”,“这是你家公说的”,“这是……”,总之没有一个是她自己想的,出什么问题都跟她无关。于悦觉得她很可悲,一辈子活得没有自己。别人问她老房子为什么不做起来,她说了一大堆理由,最后来一句,“我世元讲的”,导致老乡私下里议论世元的不是,世元回乡下那些老乡都不待见他,有时还莫名其妙被抢白,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肯定是他妈妈摞担子的说法,总不能拆穿自己的妈?只好哑巴吃黄连,打落牙齿和血吞。明知道她一辈子都这样改不了了,他还是忍不住回来指责他母亲,这一骂就天翻地覆了,“你不可以这样子,回老家乱讲话,明明是你自己的想法非要拉个人进来,害得我们不要做人,就你是神仙永远不会错!”家娘恼羞成怒往地上一坐,又哭又闹说养大了白眼狼,于悦看不下去,一般就做和事佬,但心里是不情愿的,她只是怕爸爸以前说的,“要顺着你家娘,不然她这么极端,就怕到时候坏你名声。”她那个样子会迷惑人,一头白发,人又瘦又干,加上有点关节老化,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七八十岁了,其实她是甲亢,怎么吃都胖不起来的。刚来那会子,楼下物业值班室里玩的那些婆婆都说家公是她大儿子,她就顺势说自己一辈子多苦,刚开始还有人听,后面大家都不耻,有经验的人说她是“懒人会推病”,才五十岁就推说自己一身病,不干活了,哪里像个农村人,这个岁数的怎么可能没点毛病?就个关节老化还整天挂在嘴边不肯停,那些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听了浑身不舒服。人与人相处时间长了什么都懂。世元那个叔婶就说,“人啊,要清楚自己的位置,工薪阶层的就要像个工薪阶层,领导就要像个领导,老板就要像个老板,农民就要像个农民,不要明明是农民却整天想过领工资的生活,想不来的,你好吃懒做了,就得增加别人的负担,这笔账不是国家给你的,是孩子给的。怎么过意的去?”家娘她从不说于悦的不是,她懂,于悦这样的女孩子是老太心中的“女神”,知书达理,端庄大方,她太有礼貌了,见谁无论贫富都是一样的态度,是个“讨喜”的角色,说她的不好只能暴露自己的蛮不讲理和无知落后。她很聪明,只要别人交口夸赞于悦时她便会顺势说自己待她极好。
两个女人呆在家里无事可干,大眼瞪小眼,这日子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两个人都觉得对方在拖累世元,恨不得消失一方才好。于悦底气足,足在哪怕休假工资也照发不误,家里开销也承担了一半;家娘底气足,足在房子是她的名字,等于儿子媳妇住她的;这样的心理斗争是件累人的事。家公在矿山得了皮肤病,一直都没办法好,反反复复,于悦怕出门在外的矿工生活不检点,提醒世元让他去做一下HIV检测,排除危险因素。但他坚决否认了这种可能性,化验结果表明他得了一种麻烦的光化性湿疹,基本是根治不了的。他不敢晒太阳,严重的时候一天到晚就带着房间里吹空调,他本来就寡言,微博事件之后,更没话说了,于悦跟他连客套都懒得说了,都不愿意去装。最痛苦的是他痒起来什么分寸都没有,有时候忘了去洗手就去拿碗,于悦每次都想抢着去,可基本都会失败。他没事干,一整天坐在那里就等着拿个碗筷,所以每次都很积极,一早就摆在那里。吃饭习惯也不好,总是夹起这块肉看着不对又放下,挑三拣四,有时候还要夹菜给榕榕,于悦能做的就是菜一端出来早早的帮榕榕和自己夹菜到碗里。他痒起来没边,一边吃就一边抓,有时候抓得满脸是血,于悦都不敢抬头,心里备受摧残啊!可怜见的于悦这么讲究,那么精致的一个女人,哎,生活啊,你就屈人之兵,真是一场苦行的修炼。
因为怕了于悦的冷漠,他也不敢随便骂媳妇了,心情不好就拿家娘开刷,家娘心底恨得咬牙切齿,也巴不得他走得越远越好,一到晚上他去了恒星带孙女家娘就一身轻松。秋秋说话刻薄,一听说这个忍不住替朋友开心,“你看,报应来了吧,还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于悦叹气一声,“这不还是我的报应吗?他是世元的父亲,他病了没医保,最终还是连累我们。”秋秋气也消了大半,“****的社保政策,都是劫贫济富!你要是去做保险,我第一个跟你买。”于悦狡黠一笑,“嘿嘿,这么说我连客户都有了,不去还不行哦。”
于悦自觉不能在任由这种状态下去了,人需要点积极的心理暗示,总在一个充满负面情绪的地方呆着,呆久了就会出问题,因为你没瞎没聋,不可能真的做到装聋作哑,你根本不想去故意打探别人怎么做事,但在一个家里呆着,难免会看到。于悦就想让自己做到“看不到”!来个眼不见为净吧。如果整天纠结在这些鸡毛蒜皮生活习性等意识形态上的事,总有一天变成神经病。换个角度想,人一个文盲,来适应城市生活也不容易,毕竟她做的家务惠及到了于悦和孩子就可以了,别拿她去对比城里的婆婆妈妈,痛苦来自对比,要知足,就这样决定,人要学会主动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世界,不要逼迫自己去适应去接受,我们没办法改变别人,只有改变自己。本来很宅的于悦,千方百计的要自己“野”起来。
丘展业的电话实在很及时,他自报是人寿收展部客户经理,看到于悦网上发的帖子,所以想见见本人,顺便带她了解一下业务。于悦亟不可待出发,收展部走了一圈,就跑到楼下理赔部了,高彩虹就在那里上班,于悦顺便找彩虹聊了会儿,彩虹很支持她出来做点事,“才几个月而已,就当给自己家人买保险可以省点佣金。你真的决定九月份回去上课呀?没问题吗?体力上?”于悦点头,“动动嘴皮子的,没问题,其实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要是自己有这个意识早点买保险就好了,出事的时候也算有点补偿。最满意的是工作时间上的自由,每天只要一个小时的早会,其余自己把握。”榕榕每天得睡到九点多,保险公司离家又近,自己八点半之前打卡,开完会正好回家带孩子。她越想越不错,找了个时间跟父母说了这个想法。老妈心疼得说,”呆了不开心就回家住吧?“于悦一摇头,“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又不是离婚,说难听点,就算离婚我也不会回娘家了,宁愿单位宿舍里住,等有钱再买房,其实我跟他有计划,安全期过了就买房,我看他父母不会想回农村了,如果我们不走,一辈子都被挂着,没有自己的生活。谁叫他父母在最该跟我培养感情的时候他们放弃了,我内心里早就跟他父母不是一家人了,装模作样什么意思。”爸爸倒是很平静,“有点事做也好,不会那么难过,就当是玩个开心。”世元懂她为什么,只是无可奈何。考证是件简单的活,第二个月就持证上岗了。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真是一点不错。虽说于悦是研究生毕业,但对商业领域根本一窍不通,去听了几节课才明白,所谓商业保险和社保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基本没关系。于悦是没什么经济头脑的人,她连自己的工资怎么发的,分成几块发都不知道,反正打进卡里的就是自己的,没有的也不会去想。比赛得了奖金高兴得跟天下掉钱下来似的,真是太容易满足了。做保险的业务员来自各种不同层次,有老师,退休人士,失业青年,待业毕业生,最多的是家庭主妇,有些年轻的妈妈为增加收入,也有不少是为了避开家庭矛盾,或是带娃很烦出来散心的,各类人接触多了,就有了对比,于悦觉得自己还是幸福的,至少她有一份正式单位,旱涝保收的那种,许多打临工的妇女一怀孕就前途暗淡了,生了孩子无法出去正常工作,而呆在家里没收入又还要被公婆嫌弃,里外不是人啊。还有一部分主妇是孩子大了,自己呆在家里太无聊,所以出来找点事做的。最让人郁闷的就是那些失业或者待业的青年,考证之后于悦去市里参加围棋三天的上岗培训,宾馆一起住的竟然是自己第一届的学生,虽然只是隔壁班没有亲自教过,但也让于悦无限唏嘘,第一届孩子都出来工作了!那个女孩子似乎是无可奈何来的,她坦言大专毕业后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所以先来混日子。文凭贬值,这些大学生如果自己能力不够强,社会活动力不够再加上家里没门路帮她的话,情况都不太好。这个姓李的女生说自己想嫁人,家里介绍了几个,还在抉择,希望找个好家庭,顺便把工作的事情给解决,一举两得。于悦有点惊讶于这些90后思想的现实,但转念一想,真是自己落后了,这就是趋势啊。还记得自己读研时正好江苏卫视新节目《非诚勿扰》热播,那相亲的女孩子各种雷人的口号都有,马诺的成名不就代表了很大一部分女孩子的想法吗?看着台上相亲嘉宾年龄都在25岁以内,哎,自己真是老了!换个环境,于悦马上生龙活虎起来,新的局面很快就打开了,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越积极越主动!胡适先生说,“怕什么真理无穷,进一寸就有一寸的欢喜。于悦跟自己说,“生活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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