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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很快,龙誉便将自己手中的陶碗喝空了,将碗放到了一旁,看着朵西,神情很是认真,“那个所谓的大祭司,想要利用我来做什么,阿娘知道吗?”
朵西没有惊讶,将只喝到一半的粥碗捧在手里,微微点了点头,“阿娘知道。”
龙誉亦是没有惊讶,也没有接着这个问题往下问,而是问道:“那他想要找的是我,不是阿娘,是不是?”
“是。”朵西再次点了点头,对龙誉微微一笑,“所以阿誉放心,阿娘不会有事的。”
“我要出去一趟,阿娘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回来。”龙誉心底稍微舒了一口气,“我们分开,他若是要找也是会先找到我,应该找不到阿娘这儿来,届时我再回来接阿娘,我们好好过日子。”
“阿誉,过来让阿娘瞧瞧。”朵西将手里的陶碗放到一旁,冲龙誉温柔慈爱地笑了笑,龙誉便乖巧地挪到了她身边,只见朵西将她搂进了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怜爱道,“阿誉,从小到大,阿娘除了不许你用蛊之外就没管过你什么,阿娘知道你很听话很乖,所以这一次你也要听阿娘的话,不管你去做什么,阿娘都要你最后好好地回到阿娘身边。”
龙誉将下巴搭到了朵西的肩膀上,伸出双手搂住了她,闭眼郑重道:“阿娘放心,我会好好回来的,我说过要带阿娘好好过日子的。”
“好孩子。”朵西忽然笑得有些苦涩,不是她不担心阿誉,不是她想这么任由着阿誉,而是阿誉决定了的事谁也不可能改变,便是她也不行,与其阻止,不如放手,如今只要阿誉平平安安的,她什么都可以不在意。
“这两日阿娘辛苦了,定是累极了,阿娘先到楼上屋子里歇歇,我去打盆水让阿娘洗洗,阿娘再好好歇息一番。”龙誉说着,离开了朵西那令她安心的怀抱,先行站起了身,而后将朵西扶了起来,一齐上了木楼,让朵西在椅子上坐着,自己便拿起木盆打水去了。
将水打回来之后,龙誉将水倒到锅里,放到灶上烧,而后便开始翻找她以往存的粮,水烧好了,她也捣腾好了,捧着水跑到了楼上屋子,让朵西擦洗好了,最后让朵西坐好,自己则蹲下了身,替朵西脱下了鞋袜,让朵西把脚放到木盆里,帮她洗脚。
龙誉一边为朵西洗脚,一边认真地交代着,米面放在哪儿,水要去哪里打,还剩多少柴,待会她再劈一些,油盐不够用了在哪里有屯着,说屋梁上还有好多干肉,屋子底下的小地窖还有腌鱼腌肉,但是不多了,稍后她看看能不能到旁边林子里去猎一些。
朵西听着她说,心底很暖也很感概,最后揉着龙誉的脑袋,只化作一句话,“我的阿誉长大了,是真真的会照顾自己了,如今都能照顾阿娘了。”
龙誉笑了笑,帮朵西擦净了脚,将竹床整理了一番,让朵西到床上歇着了。
朵西在龙誉离开前握着她的手怜爱地说了一句,“阿誉,阿娘等你回来,便将事情都告诉你。”
龙誉没有如以往一般欢天喜地地说好,只是点了点头,替朵西盖了薄被,轻掩上门离开了。
朵西本是毫无睡意,但是不想拂了龙誉的一片心思,便闭上了眼,心头的事情太多,压得她难受,最后不知是因为真的太累还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便也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朵西醒来之时是她们离开圣山的第十日黄昏,夕阳的红光将无心岭覆上了一层浅红色的薄纱,朵西自觉这一觉睡了许久,起身走到屋外,四周寂寂,瞧不到龙誉的影子。
下楼推开厨房的门一瞧,柴禾整整齐齐地排在一侧,够她用许久了,还有一只奄奄一息的野兔和一只翅膀受了伤的山鸡。
朵西转身看凉凉的东边天,仇恨无法抹灭,阿誉终于还是到了那个地方去。
佑纳,保佑你的女儿吧……
夜如鬼魅,等待着晨曦的破晓。
清晨的阳光温柔得好似妩媚的少女,轻轻洒在身上,夏日的晨风让这暖阳似乎都带着浅浅的凉意,本该让人觉得极是惬意,而溺水街,不论何时,都与惬意一词都沾不上半点边儿,便是这温和的阳光洒下,都能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溺水街位于临渊城西南,街道不长,也不宽,脏污的夯土地面不知经历了多少年岁的碾压,如今早已看不出黄土的颜色,大小不一的铁牢笼摆满了街道两侧,而那牢笼里装着的,不是动物也不是畜生,而是,活生生的人。
那铁笼里的人,有精壮的男子,有稚嫩的孩童,有青涩的少女,也有苍老的老妪,然而尽管牢笼里的人形形色色,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脖子上都扣着牢固的铁圈枷,铁圈枷由一根粗大的铁链连着,铁链的另一端则锁在镶嵌在地上的地扣上,铁链很短,迫使他们不得不低头跪在地上。
这是,奴隶买卖市场。
此刻,正有贩子将手伸入铁笼之中,一把捞起了铁笼之中一名埋头坐着的男子的头发,而后用力一扯,让铁笼里的男子不得不抬起头,贩子这才笑着望向面前的买主,买主鄙夷地摇摇头,走了。
买主摇头走了,贩子嘴角的笑容变得恼怒与厌恶,用力一甩手,铁笼中的男子便撞到了地上,有猩红的血从他被撞破的额头上流出,血水浸入乌黑的泥地中,使得本就黑乌的泥地更黑了。
此时的溺水街,几乎无人光临,街头巷尾一片叹气声。
“呸!这些没用的东西,只会白吃老子的饭,一个子儿都不能给老子捞着!”突然,一名长相粗陋的粗陋男子将脚伸进铁笼里,狠狠地踹了笼子里的人几脚,一边踹一边啐道,笼子里的人也不求饶,只跪在地上用双手护着脑袋,男子见踹得没劲,也怕踹死了自己的货,便扫兴地收回了脚。
“老李哥,何必拿自家的畜生生气呢,好歹也是你花了几个子儿买回来等着再卖出个好价钱的。”旁边一个一脸麻子的尖瘦男子捏着下巴讽刺地笑道,“如今那些兜里揣着金银的大老爷们谁个不是往弥华街跑,哪里可是有异样风情的嫩雏儿,谁还来咱们这看这些根本没法比的货色。”
“哈哈,严麻子说得没错,听说那些苗疆的嫩雏儿漂亮得可以,和咱们这的女人可不一样,露隔壁露腿的,美得很!”对面的韦生长着一脸书生像,人瘦面白,还摇着一把折扇,偏偏说出来的话粗俗不堪,“那些个人,都用那些个雏儿掉了那些大老爷们好几日的胃口了,今夜在弥华街正式亮给大家伙看,晚上老子也去瞅瞅,看看是何等风骚的美人,就算摸不到,瞧瞧也好!”
韦生说完还用舌头舔舔了嘴唇,一副猥琐不堪的模样。
“就你那身子板,就算有福给你享用,只怕你也消受不起吧!”另一个带着讽刺的声音掺和进来,惹得韦生又羞又怒,一条死气沉沉的弱水街一时间尽是男人粗俗的笑骂。
突然间,众人不笑了,也不骂了,顿时整条弱水街都静得出奇,便是那在铁笼里常年低着头的人也觉得这安静得太过出奇,不由抬起了眼睑往前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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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这是要寂寞前行的节奏吗?桑森~求鸡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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