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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雎转头看向身后的一干白阁杀手,命令道:“你等回去,让各分阁主到总阁待命。”
“是!少主!”众人听命,只见黑影一闪,整个观园中只剩下白雎独自一人。
白雎再次取出自己视为珍宝的小银铃铛放在手心柔怜地看着,指尖轻轻抚着铃铛上的纹路,兀自温柔道:“阿誉,倘若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何期待?我怎能忍受你笑卧他人怀?阿誉,你会回到我身边的,我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
一个时辰内的扬州是安全的,龙誉知道小哥哥不是出尔反尔之人,即便是对敌人,既然他说了一个时辰才发出天涯追杀令,那他们便绝对有一个时辰来远离危险。
她倒是不怕被追杀,因为她被派下圣山之时便已做好了被中原武林追杀的准备,只是此时她成了林蝉蝉二号,带着一个受伤的曳苍二号,跑不快,自然也就逃不远,天涯追杀令,自小哥哥的嘴里说出,想来不会是玩笑,而一个时辰,就算他们能与前来追杀的人拉开距离,可就算快马加鞭回到苗疆至少也需要五天五夜,还要算上她与他不识路途,万一迷了路被围杀,面对人海,他们只怕插翅都难飞。
龙誉拧眉阴脸沉思,与烛渊飞身出了观园之时,平和的街市虽然已经因接近黄昏而变得稀落,然而仍旧是平和之象,未有出现如益州城那样四处戒备之状,正正好印证了白雎所说与她心中所想,他们拥有安全无虞的一个时辰。
龙誉动作快速敏捷地翻出了观园的高墙,落地之处正巧是行人稀少之处,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与此同时,正巧有一辆两骑马车缓缓由街道的尽头驶来,让她不禁两眼放光,眼疾手快地飞上前,扯下车夫,凶神恶煞地掐着马车内的一位白面公子哥让他不准吭一声,否则摘了他的脑袋,白面公子哥冷汗涔涔地点头,车夫则是手脚颤抖地却解下套在马匹身上的绳索,待两匹马脱了马车的束缚之后,龙誉才掐着白面公子哥的脖子满意地点点头。
“没想到阿妹对待中原人真的是毫不温柔,与对待苗民简直是天壤之别。”烛渊站在龙誉身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将这胆小的中原人吓得魂都快飞了,捂着肚腹上的伤口笑吟吟,“阿妹你瞧瞧,你把这小公子吓得魂都快飞了。”
那白面公子哥和他的随身小厮以及车夫看到烛渊时,浑身开始抖得如同筛糠,苗,苗,苗人!?
“……”龙誉对似乎不知危险为何物的烛渊瞬间很无奈,咬牙道,“阿哥,没看见他们其实怕的是你吗?你就先少废话两句,上马再说。”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幸好这条巷道此时没人路过!否则他们的一个时辰绝对变成一刻钟!
谁知烛渊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棕色马,没有接过车夫颤抖不已的手递来的缰绳,又淡淡地看向龙誉,说出一句让龙誉吐老血的话。
“阿妹忍心让我一个重伤之人独自驾马么?”烛渊看着龙誉,装得满脸幽怨。
龙誉一把甩开掐着的白面公子哥,夺过车夫手中的缰绳,恶狠狠地盯着烛渊,咬牙挤着牙缝一字一字道,“上,马,我,带,你。”
谁知烛渊仍是不上马,拧着眉一脸嫌弃地看了看马,再看看龙誉,很是严肃道:“阿妹带我?我坐前面?太丑了,有毁形象。”
“……”莫说龙誉,就是站一旁颤颤巍巍的几人都眼前这个受重伤的苗人是个疯子,心底把菩萨土地爷一类的神仙都拜了个遍,祈祷着这两个骇人的疯子赶紧走吧赶紧走吧,不然他们的命危险哪!
龙誉咬牙那个愤恨,翻身上马,而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烛渊,咬牙扬起嘴角,笑问道:“好阿哥,我的好大人,这样你坐到我身后,够美了,满意否?”
烛渊将马背再打量一遍,很是勉为其难道:“凑合吧。”
“那就请我的好阿哥好大人赶紧上马吧。”龙誉咬牙切齿。
烛渊非常有大人气场地微微点头,而后一个足尖轻点地,便翻身上了马背,坐在龙誉身后,龙誉执紧缰绳,用力一甩,与此同时双脚一蹬马肚,道一声“驾”,马匹便扬蹄而奔。
马匹在黄昏的扬州城中狂奔,惊吓了无数路人,喧嚣着尘泥飞出城门,撞飞了挡在城门前的守卫,惊得城楼上的士兵纷纷向其张弓放箭,却一发不中,就在龙誉带着烛渊驾着马匹狂奔出城门时,他们能清楚地听到城楼声隆隆的鼓声响起,看来待会追着他们的不仅仅是武林人士了,还加上了扬州官兵。
烛渊似乎很是喜欢看这种混乱的场面,微微往后转头,手轻扬,那紧追他们驾马而来为首的两名城守便双双翻落下马,脑袋齐颈而断!
血洒官道!惊得紧跟而来的人马人仰马翻!
“阿妹,好景致呢,要不要回头瞧瞧?”烛渊玩够了,看到后面的人没有再继续追上来,便放下了手,浅笑向急着赶路的龙誉道。
“阿哥坐稳了,免得摔下去把脑袋撞开了花。”龙誉很是无奈,她原本因为得知亲爱的小哥哥真的是中原人这个事实而悲伤的心被这个白面小男人搅得一团糟,真是笑不是,哭也不是。
“阿妹这是换一种说法让我搂紧你么?”烛渊语气闲散,一如既往玩笑的态度,然而在龙誉没有看到的背后,他捂着伤口的手已经被血液染透,面色变得苍白,却是一直没有转回头,双眼紧紧盯着身后以及两旁,眸中的森冷与凌厉未曾褪下过。
“阿哥说对了,我这正是在盛情邀请阿哥将我搂得紧紧的。”龙誉觉得沉默、无言以及严肃正经都不适合用来与这个白面小男人交流,唯有无耻和没脸没皮才是对抗他一张浑嘴的有力武器,否则不是被他气死就是被他噎死。
“呵呵……”烛渊轻轻一笑,任身下马匹如何颠簸,他手上仍旧未有任何动作,只是不依不附地坐在龙誉身后的马背上,嘴角沁出血,捂着伤口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使得他将伤口包拢着掐在五指中,嘴角的弧度却扬得温心,“方才,我听到了阿妹的无声示爱。”
“……”龙誉的脸颊慢慢浅浅涨红,矢口否认道,“阿哥那绝对是看错了,否则就是眼瞎了。”
“是么?”烛渊幽幽淡淡浅笑,“可我瞧得清楚呢,也觉得高兴呢。”
他看到了面对危险时她对他的奋不顾身,足以证明她对他,不仅仅只是喜欢那种浅淡的情感。
直到确定身后暂时不再有危险,烛渊才转回头,有些疲惫地将额头轻轻抵到了龙誉的后肩上,低声道:“阿妹,我快疼死了。”
龙誉一惊,骤然拉紧缰绳,马匹扬起前蹄,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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