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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娇俏别捏模样,让李莫愁心里瞬间晴朗起来。
李莫愁轻声言道:“依我说,她们既然说姑娘身子羸弱,姑娘就该好生将息身子,快些好起来。姑娘您满若朝霞,身轻若燕,一日三遍去她们跟前晃悠,叫她们一个个活打嘴,看谁再敢那什么羸弱说事儿。”
“退一步说,她们若是真心不要脸了,想赖账,姑娘也别顾及什么脸面了,只管将一应证据祭出来,那时只怕姑娘不乐意,他们也要上赶着把宝玉推上前了!”
“跟荣府撕破脸?”黛玉愣愣的瞧着香菱:“只是我离了这里,孤单只影能靠谁?”
香菱握住黛玉安慰道:“至少姑娘还有紫鹃,还有我!”
紫鹃闻言进来屋,半跪在黛玉床前,泪痕犹在:“一日这里住不得,只要姑娘不嫌弃,凭是回苏州,做姑子,紫鹃愿意一辈子追随姑娘!”
黛玉瞬间泪盈点点,一手香菱一手紫鹃:“你们放心,有我一日,必定顾恋你们一日。”言罢咳嗽不已,香菱紫鹃忙着揉胸拍背,半日方好了。
黛玉平复气息,复又记起之前话题,抬眸对上香菱,歉意一笑:“今日因你之故,使我有了依仗,你若只是丫头,倒也容易,只是......”
香菱是薛蟠小妾,黛玉若是接收她,那话就不好听了。
李莫愁当然知道其中关碍,因道:“这个不需林姑娘操心,我自有法子脱身。眼下我有事请求姑娘,林姑娘曾经戏言收我半个徒弟,如今姑娘就跟宝姑娘说,要留我说话作诗,收我住在潇湘馆。”
黛玉因帮不到香菱,正在不安,闻听这话,忙一点头儿:“这有何难呢,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病。”
黛玉说话间神情有些抑郁,自从前日自己咳血,一贯大咧咧的湘云也待在稻香村不来了。
想那湘云,自从宝钗不告而别往家去,香脂水粉头油甚至衣衫首饰,j□j都用黛玉的,成天叽叽呱呱赶着叫姐姐,恨不能跟黛玉一个肚皮爬出来。
前日一见黛玉咳血,即刻便失了踪迹,黛玉难免有些心灰。
李莫愁深知黛玉不是痨病,不过是肝火上炎,咳嗽久了伤了气管,笑道:“这有什好嫌弃,姑娘不过是受了风寒而已,谁还没有个伤风咳嗽呢,怕怎的!”
黛玉病着这些日子,不仅贾母凤姐一阵风刮走了,就连探春、惜春、湘云这些贴心姐妹也不来了。黛玉便在心中怀疑,只怕这府里人人嫌弃她这个病症。此刻听那香菱说的真诚,心头暖暖的,喘气不赢却挣扎着吩咐紫鹃:“即使如此,你亲自去跟宝姐姐说一声,便把香菱的衣衫包裹带了来。”
潇湘馆王妈妈是个怕事的,雪雁春纤孩儿气重,跟黛玉说不上话,一旦有事指望不上。紫鹃倒是能跟黛玉贴心贴意,她也只有两只手,又要忙着去给贾母禀报黛玉病情,又不放心别人,要亲自给黛玉煎药,黛玉也只肯信任紫鹃,一时离不得。她委实忙碌不开,香菱肯陪着黛玉说话解闷,在她是求之不得。
紫鹃忙着答应一声,心中对香菱不避嫌疑很是欣喜。忽悠想起姑娘平日如何掏心肺相待一众姐妹,如今竟不如香菱这个外头来的。
紫鹃心中失望得紧,感慨丛生:这才是日久见人心。
平日笑颜盈盈围着,姐姐妹妹叫着,多合心呀!如今呢,姑娘生病,正要人开解,一个个都躲闪开去,就连宝玉也被袭人缠着,没来一趟尚未坐稳,袭人百年来催促,不是说老爷问书,便说太太有事。
紫鹃瞅着秋爽斋一角,眼中笑意褪尽,阖府上下吃姑娘的用姑娘的,到头来却要嫌弃姑娘。看明儿姑娘好了要算账,你们一个个有何面目再来潇湘馆!
宝钗似乎早就知道香菱会留在潇湘馆,紫鹃去说,她并不意外,不仅让莺儿替香菱收拾包裹,还把贵重药材人参燕窝一样包了二包,说是给黛玉香菱二人补身之用。
宝钗亲手将包裹递给紫鹃:“香菱这丫头在家里过得不舒心,我特特带她进来散心的,既然她喜欢潇湘馆,也只有麻烦颦儿了,你跟颦儿说,我这几日要归置屋子,过个三五日,必去瞧她,着她安心将养。”
紫鹃既然知道宝钗在背后谋求金玉良缘,如何再信她的巧言,笑意不达眼底,福身应诺去了。
只是回到潇湘馆,紫鹃便把薛家一应药材吃食束之高阁,薛姨妈当面提宝黛为媒,调脸谋嫁亲生女,人品实在难期,薛家东西,紫鹃再不敢让姑娘入口。
如今黛玉有了银子,紫鹃也不用在看人眼色去求燕窝,再有不足,便唤了茗烟来,嘱咐他暗暗帮忙采买燕窝冰糖使用不提。
香菱这边跟紫鹃混的烂熟了,趁空便把自己压裙边玉佩偷换了和尚把给黛玉镇邪灵佩。是夜,香菱乘着暮色四合之时,悄悄滴血,开启灵玉。
夜深人静之后,李莫愁开始打坐吸收灵气入体,练习内功。
次日清晨,李莫愁便觉得耳聪目明,再看身上遍布紫痕淤青已经淡化不少。
三日之后,香菱身上伤痕痊愈无痕。
这日开始,香菱有意成了黛玉茶水丫头,乘人不变,李莫愁便将灵气导入黛玉茶水之中。
如此十日过去,黛玉并提大有起色。面色红润了,咳嗽也好了。
王太医三日一趟请脉处方,香菱进府半月之后,黛玉痊愈停药。
贾母闻讯大喜,坐了轿子来探黛玉,凤姐探春惜春湘云一个个闻风而动。
潇湘馆再次热闹起来。
贾母摩挲着黛玉脸颊直说瘦了,心疼的直落泪。
凤姐探春这两张巧嘴忙着妙语劝慰。
紫鹃冷眼瞧着,只当看了一台大戏。
贾母被这个撒娇,那个陪哭,倒底收了泪,又说潇湘馆丫头功劳不小,要行赏赐。
鸳鸯便将赏赐东西摆放起来,潇湘馆丫头人手一份,尺头红包不算,人手一个金镶玉金戒子。
小姑娘谁人不爱美呢,雪雁、春纤,再有四个小丫头,几个洒扫粗使丫头,一个个上前道谢领赏,过年一样高兴。
紫鹃道谢之后,却把自己一份捧给香菱,说道:“要说功劳,这些日子多亏香菱姑娘,日夜陪着姑娘说话开解,不然姑娘也不会这样快痊愈。”
紫鹃这话笑盈盈说出口,声音清脆,宛若春日鹂鸣翠柳。
凤姐探春惜春几个却如寒风呼啸而过,神情一滞,潇湘馆内瞬间静谧,可闻落针声响。
李莫愁冷眼看过一圈,把一众人或是惭愧,或是不屑俱收眼底,这才伸手推辞:“林姑娘不嫌呱噪就是我的福气了,浑说什么功劳呢!”
贾母眼眸扫过紫鹃,再看香菱,忽然一笑招手道:“这就是薛姨妈家上京带来那个女孩儿吧,都说是聪慧灵巧不熟可卿,你且过来我瞧瞧。”
李莫愁依言上前。
贾母细瞧她眉眼,心中暗赞一声,不想一个丫头倒有可卿的风流妩媚,又执着香菱玉手瞧了,又看眼鸳鸯,鸳鸯提起香菱的儒裙,贾母心里惋惜,好一个整齐丫头,这样人品相貌,薛家大奶奶也是做得,不由感叹:“真可怜了。”
凤姐忙着附和:“可不是呢,当初薛姨妈心里也舍不得委屈她,这才破例摆了酒戏呢。”
这话听得平儿袭人尤氏泛酸尤氏羡慕,纳妾摆酒是又体面,只是落到薛蟠那样的混账手里,还是算了。
贾母叹息之余吩咐鸳鸯:“着人去把我屋里那件,”贾母原本瞧着香菱肤色白净,要说大红猩猩沾的斗篷寻一件正配,忽然想起她是妾室,只怕得了也是无用,又改口:“嗯,我记得有一件水田斗篷是没上过身的,你去寻寻,把这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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