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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又骑着那鹿车飞过,忘掉投下那礼物给我。凝视那灯饰,只有今晚最光最亮,却照亮我的寂寞……”
蒋谣那还有些颤抖的手指触碰到按钮的一霎那,车内的喇叭传来一个,带着些寂寞、听得人悲伤的声音。
“Merry, merry Christmas
Lonely, lonely Christmas
人浪中想真心告白
但你只想听听笑话
Lonely, lonely Christmas
Merry, merry Christmas
明日灯饰必须拆下
换到欢呼声不过一刹……”
她的的胸口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窒闷,就像是被人掐着脖子,掐得久了,就算被放开了,能够呼吸了,却早就忘了要怎么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将额头重重地抵在方向盘上。有那么一瞬,她感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又快起来,就跟刚才在电梯里一样。在这一声声的心跳中,她看到了祝嘉译的手掌,那只……虎口有一颗痣的手掌。
还有,还有秦锐的眼神,秦锐看她的眼神。那么远,就好像,他们之间并不止隔着一个人,而是一座山。他的眼里,有一种她觉得陌生又害怕的东西,可她说不出那是什么。
一曲唱罢,电台里传来一个温暖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夜晚:“这里是《书路漫漫》,我是曹书璐。今天是平安夜,每到这一天,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三种人:一种是等着晚上狂欢的人,第二种是哀伤于自己没办法去狂欢的人,至于第三种嘛……就是根本没在关心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的人。所以,收音机前的你,到底是属于哪一种?”
听到这里,蒋谣不禁苦笑了一下。她……绝对是第三种。
可是那个lonely Christmas的旋律仍不断地在她脑海中盘旋,以至于,刚刚经历过生死的她,忽然很想找一个地方,一个热热闹闹有很多人的地方,然后坐在角落,看着这份热闹。是啊,她只要看着这份热闹就好……
手指的颤抖已经渐渐停止,她的力气似乎正在一点点地回来,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破旧的充气玩具,正被重新一点点地注入力量。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死人重返人间。
可是她摩挲了一下手指,还是有点发麻。她管不了这些,系上安全带,拉下手刹,踩着油门驶出了车库。当她驶上高架路,眼前满是霓虹闪烁,她高兴地想:
这世界没有变。
原来,这世界没有改变……
门一打开,蒋谣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蒋柏烈那间原本安静又井井有条的诊室一下子被各种彩带、亮片、和装饰塞满了,诊室的一角有一颗巨大的圣诞树,树上琳琅满目地吊着各种小玩意儿,还有不停闪烁的彩灯。而医生那张巨大的黑色木质办公桌上,此时此刻正放着一堆音响,低音喇叭里蹦出来的节奏简直让人站不住脚。
“嗨!”蒋柏烈穿着一件驼色的毛衣,整个人看上去温暖极了,“快进来吧!”
蒋谣忽然在心底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这样一个,可以默默地坐在一边看着所有人热闹的地方。
蒋谣跟在蒋柏烈身后走进诊室,随手关上了身后的大门。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现这里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仿佛跟外面是两个世界。
“我没想到你会来。”蒋柏烈递了一杯温热的饮料给她。
直到这个时候,蒋谣才看清楚医生的头上竟然戴着一个鹿角的头箍,那样子实在……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她忍住笑,伸手接过饮料,喝了一口,发现竟然是养乐多。好吧,她不禁在心底想,其实蒋医生不管给她喝什么,她都不会惊讶的。
他们是在一个帮助戒烟的交流班上认识的,当然,蒋柏烈并不是去戒瘾的,他是那个班的助理导师之一,在主任导师有事来不了的情况下,他会替班上场。她曾有一段时期烟瘾很厉害,几乎一天要抽一包,这种情况维持了大约三个月,连她自己都觉得受不了自己。于是她找到了这样一个班,是公益性质的,不收取任何费用,但是班上一共十八个人,最后戒烟成功的只有两个人。她就是其中之一。
“你知道,”交流班结束的那一天,蒋柏烈半开玩笑地说,“有一句话说得好,千万不要跟戒烟成功的人做朋友。”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因为这种人有超人的意志力,你不知道他(她)以后还会干出什么事来。”
蒋谣听完,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好像,的确有点道理。
临走的时候,蒋柏烈递了一张名片给她,说:“烟是戒成功了,不过你要是还有其他什么心理上的问题,也可以来找我——都是免费的。”
她有些诧异地张了张嘴,要知道在现在这个社会,免费的东西可不多了。
“因为你很漂亮,是我喜欢的类型。”说完,蒋柏烈露出那种略带一点诗人般忧郁气质的迷人微笑。
可蒋谣却有点哭笑不得。
后来她真的去了,倒不是去看心理医生,不过最后的结果,也跟那差不多。
“我刚才又犯病了。”蒋谣必须很大声,才能让蒋柏烈听到。
医生诧异地张了张嘴,才凑到她耳边,说:“走,我们换个地方。”
蒋谣以为蒋柏烈是要带她去走廊上说话,没想到他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这是蒋谣第一次进入这栋楼的其他房间。
“我一直以为整栋楼,就只有你的诊室还在使用,其他都是空关的。”她跟着他走进去,发现里面竟然很干净,整个房间大约有二、三十平米,正中央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的两边各放了两张看上去很舒适的沙发椅。
“那岂不是成了鬼屋?”蒋柏烈皱了皱眉头。
他不说倒好,一说起来,蒋谣又再回想了一下,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是有点像。”
医生打开墙上的中央空调按钮,头顶立刻传来机器运作的声音。蒋谣走到窗前,然后绕到沙发椅前,坐了下来。
“怎么样,”医生关上门后,在她对面坐下,“当时是什么情况?”
蒋谣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才缓缓说:“在电梯里,我们正从楼上下来,然后电梯忽然停了,我们被关在里面……”
医生看着她,点了点头,像是已经完全了解了她当时所处的环境:“最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之前得了一场感冒,刚刚好。”
“除此之外没什么不适吧?”
“没有。”
蒋柏烈点了点头,又问:“那么心理上呢,最近有什么引起你紧张的事,或者有什么压力吗?”
蒋谣愣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是这样一个稍稍迟疑的瞬间,医生已经敏锐地抓住了什么:“是有事情发生吗?”
蒋谣看着他,苦笑了一下,下意识地叹了口气。
事实上,这一年多来,她一直在接受治疗——心理治疗。她的哮喘变得严重起来,有一次在超市的地下室,她甚至倒在地上,差点死过去。她去了不同的医院,做各种不同的检查,最后所有的医生都告诉她,她的气管没有问题,哮喘可能是过敏引起的,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是心因性的疾病。换句话说,是心理问题。
她努力回想之前病发的情景,却想不出过敏源会是什么。最后,她不得不承认那个她最不想承认的假设——于是她找出蒋柏烈的名片,鼓起勇气打电话给他。
“是有事情发生对不对?”此时此刻,医生就坐在她对面,室内的温度已经开始上升,隔壁狂欢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朦胧,而医生的眼神,却是尖锐的。
蒋谣垂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当时电梯里还有一个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以眼神催促她说下去。
“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她说。
蒋柏烈像是有些意外地抬了抬眉毛,然后问:“他会让你很紧张吗?”
“……有点。”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整个房间里只听到头顶那台中央空调运转的声音,而隔壁房间低音袍里传出的节奏,仿佛是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不会是你甩他的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忽然说。
蒋谣诧异地皱了皱眉头:“你怎么知道?”
医生轻笑了一下,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根据我对你的了解,只有在你甩他的情况下,你才会觉得不安,换句话说,这其实是一种愧疚。如果是对方甩你,你只会想尽办法让自己看上去很好,让对方觉得后悔,不会有不安的情绪。”
蒋谣看着他,终于释然地叹了口气:“我开始有点相信你真的是一个心理医生了。”
“……”
“所以,”她说,“这真的是我的心理问题引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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