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咎殃话音未落,贪秽身形一动,已经飞身进入周遭林木之中探查,王迹与楼至对视一眼,挺身将他护在身后,楼至见咎殃面带不平之色,连忙推他到:“如今你小妹的下落要紧,我与你同去找寻。”说罢在他手上一按,点了点头。王迹感激他安慰自己,对他温柔一笑,与众人一起前去找寻劫尘。战云界地处高远,终年积雪,树丛内十分难行,王迹便拉起楼至的胳膊让他挽住自己以免摔倒,楼至衣衫飘摆,行动不如其他人劲装打扮来的方便,只得依从。
一行人渐行渐远,却听得树丛深处传来一阵声响,似是野兽的哀鸣,楼至疑惑地看向王迹,却见王迹摇了摇头,面露凄哀之色道:“是贪秽,劫尘她……恐怕不中用了。”众人连忙循着声音走去,只见贪秽呆立在一座残破草屋之前,神色恍惚,满面泪痕,楼至见此情形心下一酸,几日相处下来他一直觉得此子聪慧伶俐,虽然深谙世道人心,却对自己非常贴心,楼至从小没有亲人,是以与他亲近起来,如今见他大减往日风采,便知他虽然不似咎殃每每喜怒皆形于色,然而心内对劫尘的关心却丝毫不减,如今见他这般模样,便知劫尘恐怕不好,正欲上前安慰,却被咎殃挤在一旁,上前抓住贪秽衣袖道:“劫尘何在!”却见贪秽按了按咎殃的肩膀道:“劫尘她不好了,她……就在内中,你去陪陪她。”说罢转身不忍去看咎殃神色,咎殃听闻此语怔了半晌,如今脸色倒不显得悲伤,黯然推开草屋的门俯身进入。
楼至刚才给咎殃一推,身形未稳,幸有王迹挽住才没有跌倒,一抬头,便见王迹对他抱歉地一颔首,知道咎殃正在煎熬之际,自己并不与他计较,却见王迹神色哀伤,便也对他报以一笑似是安慰之意,却觉袖中王迹拉了自己的手,握得越来越紧,紧得让楼至几乎有些疼痛,只是感念王迹在痛失至亲之际竟紧紧捉住自己,便回握着他的手,对他点了点头以示安抚。
两人对视之际,只听得房中传出野兽的悲鸣之声,楼至再闻此音,方知是厉族独有暗语,纵然不解个中之意,单听那哀鸣之声便觉撕心裂肺,虽然楼至与劫尘尚未盘桓几日,并不熟识,此刻听闻咎殃的哀声,也忍不住悲从中来,默默滚下泪来。
众人各自垂泪之际,楼至却觉周遭气温骤然下降,那股冰元似是从屋内散逸而出,冰晶瞬间从草屋内蔓延而出,周围枯叶残枝受此摧折,纷纷发出扭曲吱呀之声,竟似人类的惊呼,楼至见冰元如此凛冽,正欲抬头询问王迹,却听得王迹低声说了句“胡闹。”一扬袖便止住了冰晶蔓延。楼至只觉周遭肌肤都受到冰晶焯燃,不由遍体生寒,王迹见状一蹙眉,伸手抚上楼至背心之处,楼至严寒之中忽觉一阵温热之意,回头一瞧原是王迹运功为自己取暖,心下惦记他刚才已经运功为自己烘干衣物,加之洩出厉元,功体原本不足,如今劫尘香消玉殒,恐怕来日便要与战云界一场恶战,他如此折损功体实堪忧心,便连声道:“我不碍的,你别……”
王迹不等他说完便报以一笑道:“咎殃功体阴寒,你刚刚洩出佛元,不要伤了根本,我功体已复,况且与他同属元种厉族一脉,并无妨碍,你且宽心受用。”说罢缓缓收了元功。
两人言语之际,却见咎殃缓缓推门而出,身后负着劫尘的尸身,楼至看罢大吃一惊,但见劫尘的尸身通体透明,竟似冰晶凝结而成一般,王迹看罢一皱眉道:“你如此行事,恐怕功体几欲不保,如今大战在即,怎的不与我商量,端的擅自专由。”咎殃缓缓抬眼看向王迹,目光中竟失了往日敬畏恐惧,波澜不惊道:“营救那个孩子原只是你们两人之事,你要讨好他便罢了,此事却与我何干……”楼至乍闻咎殃恶言相向,虽然心下明白他因劫尘之死内心剧恸,只是听他如此轻贱自己孩儿,不由贪嗔之心已起,谁知自己尚未发作,却见王迹一扬手便抽了咎殃一个耳光,咎殃冰封劫尘肉身,功体所剩无几,加之原本不是王迹对手,只一掌便被打翻在地,口吐朱红。
一旁贪秽见状,连忙跪倒在王迹脚下,用身子护住咎殃道:“请兄长宽恕咎殃驾前无状!”一面对身旁的剡冥使个眼色,剡冥年纪尚小,刚刚经历至亲生离死别,如今见王迹发作,吓得忘了求情,见咎殃对自己暗示,方才回过神来,一齐跪下道:“请兄长宽恕!”只是他到底尚在冲龄,乍逢变故,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冰冰作死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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