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离越近,梦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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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着呢，外婆很喜欢他。他对我也很好。诶，妈，我得下周才能回家，您别太想我，下了班就去跳跳广场舞，打打麻将啊。”

柏仁把大个的背包放进上面的柜子里，坐了下来。“想你妈了？”

“有点。”她把电话关上机，说道，“半个月没回去，不知道她寂不寂寞。”

“你就别担心你妈啦，相信广场舞的快乐无穷的吧！”柏仁把她的脑袋抱进自己肩膀，轻轻拍了拍，“先睡一觉吧，醒来就到家了。”

“这次真是不好意思了，害你白跑一趟。”

“说什么傻话？怪就怪天公不作美，到我们要走了才放晴。”柏仁说。

关机之前，妈妈把穿新衣服的相片发给了她，问：“小萦子，哀家这身衣裳如何？”

千萦回了句：“俏皮可人，不失典雅，正符合皇后娘娘的气质。”她刚想发，又把“皇后娘娘”几个字改成了“您”。

皇后娘娘的命运，大都趋于无奈，要么失宠，要么被打入冷宫，即便有少数掌管大权，也不见得开心快乐。就像妈妈一样，她不想触碰到妈妈那最弱的神经。千萦跟妈妈的感情很特别，既像母女，也像姐妹，妈妈有什么话都会跟她说，大事小事也会跟她商量。她也一样，工作的事，感情的事，都不会隐瞒。别人可能觉得母女间多少有点秘密，可千萦，对妈妈却不敢保留。也许，一切都是因为妈妈缺失了爸爸的爱，她想给她更多的孝道吧，而这种孝道，必须要含着友情般的色彩，让妈妈感觉不到空虚。

在千萦跟柏仁后几排的位子，陆影和林深并排坐着。林深看完报纸翻起时尚杂志，陆影在一旁玩手机。听到“飞机即将起飞”的广播提示，才将手机收了起来。

“就爬半天山，搞得腿也疼脚也疼，比打乒乓球累多了。”看林深一直不出声，陆影在一边半自言自语道，“还好遇上这种天气，才免得我活受罪。”

“你本可以不来的。”

“那还能怨我，要不是因为跟老黄闹矛盾，我也不会想出来透气。”

“总之，我也得谢谢你，来这一趟报废了两双好鞋吧？”

“女人除非职业所需，任何时候都要漂亮。还好我有备而来。”陆影抬起脚板，看了看脚下的金色高跟鞋，“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一般这种情况男的都会说我再给你买两双，”林深将杂志翻过去一页，“但我不会。”

“我也不要，女人的鞋要自己挑才知道合不合脚。”

他刚好看到杂志上在介绍女鞋的流行趋势，想起了自己也曾问过一个女孩子：“鞋合不合脚？”脑海里又浮现出一张洁白而害羞的脸。

那是多年以前，他曾经把一双拖鞋放到一个女孩跟前，“这个也没准备吧？”

千萦才想起来现在穿的运动鞋去不了沙滩。她蹲下来一边解开鞋带把鞋子和袜子脱了，一边把细长的脚掌塞进去拖鞋里，几个不安分的脚趾头动了几下。

“鞋合不合脚？”

“嗯，谢谢你。”她低头看着露出的脚趾说道，说完就转身踩进沙子里了。

林深和则民在沙滩边上的板桥搭起帐篷，千萦、欣杨和莉亚在海边散步。几个女孩不知道说着什么，说着说着就打起水仗来。女孩子在水里打闹半天，林深跟则民已经把帐篷、食物和饮料准备好了。

“哼，怎么办啊，衣服都湿了……”千萦走回岸上，闷闷不乐。

“没事，我带了两套呢，晚上换我的。”欣杨帮她出主意，“不过，有一套是睡衣，嘿嘿。”

“这个就不用愁了，”林深站在树荫底下，“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什么？”几个女孩异口同声。

他从包里翻出一条蓝色的连衣裙，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好像在说：“我做的没错吧？”

千萦一点都没有感激他的意思，有点生气地说：“你都没跟我说要在这里过夜，就自作主张了。”

则民从帐篷里露出头，从背后拍拍林深的肩膀，招了招手让欣杨跟莉亚进去。

林深挠了挠后脑勺，伸了伸腰，“我说了你会答应吗？”

“你！”千萦伸手要打去，林深已经弓着腰往后躲了。她无可奈何，哼哼了两句，最后冷冷地问道：“带手机了吗？”

“嗯？”林深疑问，看她脸都耷拉了，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她。

她拿了过来，“我要跟我妈说一下。”

“哦哦，号码多少，我来按。”

林深在旁边看她挂完电话，小心的问：“阿姨没生气吧？”

“她说，气死了，都不交代一声，其他人都知道了，就我还蒙在鼓里，是不是被人骗了呀？！”她把手机还给他，故作生气状。

“啊？我怎么会骗你呢？”林深有点冤枉，想了想她的话，忽然明白了什么，眼神又变了，“这话不是阿姨说的吧？”

“是她女儿说的。”

“嘿嘿，没生气就好。千萦，你要不要先换身衣服，一会儿着凉了。”

她想了想，“那一会儿可能还要玩水呢，晚上就没衣服换了。”

“我带了不止一套……”

“啊？你出来一趟带了多少东西啊？”

“吃喝住行要用的都带了。”他像个挨骂的小孩低着头说道。

莉亚从帐篷里探出头来：“千萦，我有个提议，要不你先换上那条裙子吧，我好想看！”

“我们林深，品味不错的哦。”

千萦皱着眉头，闭上眼睛，看他露出哀求的眼神，问道：“有没有裤子？”

“都是裙子……”

“哼嗯！”她一手捂着脸发出要哭的声音，一手把他包里露出来的裙子拿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哪里可以换衣服？”

帐篷里一帮人忙应时应景地从帐篷里爬了出来。

当千萦穿着连衣裙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一群男生都傻了眼。那是一件公主裙，两边的袖子像泡泡般鼓起来，腰间是束紧的，裙子不长不短的盖住了膝盖上面的一半大腿，牛仔蓝的颜色显得她的腿洁白无瑕。耳边的短发飘到她嘴角，她用手轻轻撩开。

“真，真好看啊……”则民感叹道，看林深在前面转过脸瞪了他一眼，忙补充道：“裙子。”

“好了好了，看够了没啊？”林深走到她前面半挡住她的身体，“早知道不带这身来。”

“你怎么这么多女孩子的东西？”她在他后面小声的问道。

“我有参谋的嘛。”他笑了笑，拿出手机递给则民，“帮我拍张照。”

“啊？”

“准备……”还没说拍，则民已经按了下去。

还没按下去，她已经捂住了脸把头贴近他的胸膛。

千萦把头埋了下去，好像顶到了什么东西，马上睁开眼。放在她面前的是一份午餐和水果沙拉。

“饭刚上你就醒了，做梦也闻到味道了吧？”柏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舒展了下胳膊，慢慢挺起身来，“柏佬，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好真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