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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骑军进入占城的消息传到琼州的时候,刘禹正在小心翼翼地操作着一艘三千吨级的散装货轮,将它缓缓地停靠到栈桥上,这个尝试对于只是初学者的他来说,无异于一个巨大的挑战,那可是一个八十多米长的大家伙。
这么说也不准确,水军中的千料大舟,一只也有百步长,五层楼高,无论是长度和高度都比它要大,可架不住人家造型漂亮,还是铁做的啊。
对于见识过文昌海面上大铁船的琼州百姓来说,这种程度的震撼已经不足为奇了,所以刘禹才敢于尝试让它靠岸,当然过程很艰辛,结果很狼狈,就不足为外人道了,这种船的适航性不错,满载吃水深度只有五米,无论是在海上航行还是驶入内河都不在话下,在两台750马力汽轮机的推动下,速度可以达到最高二十节,就算以经济速度十五节来算,从琼州开往中南半岛的最窄处,也只要四个时辰,以它的载货量,可以一次性将一个齐装满员的军连同辎重补给一起送上岸,将来无论是用于人员输送还是运货都是十分合适的,唯一的问题是其造价达到了三百多万华夏币,有些吃不消。
当然了,如果能大批量订货,一次来个十几二十艘,这个价格还会降,或者简配去掉那些暂时用不到的东西,压缩成本对于后世吃不饱的华夏造船业来说,还是很有经验的,刘禹相信以陈述的业务能力,把单价压缩到百万左右,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对于目前的琼州来说,这个吨位正合适,既不会过于庞大难以操作,又不会因为太小降低了实用性,为此,一大批有经验的舵首正在进行机帆船的操作培养,特别是那些水军主力船只上的船工,对于这种没有风帆却能快速行走的铁船,更是无比喜爱,那种靠天吃饭,在茫茫大海中寻找一丝风声的无奈,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而宋人曾经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发明了人力驱动的明轮,至少在设计思想上,已经相当接近后世了,螺旋桨叶又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黑科技,至少与陆上自行的铁车子相比,更容易让他们接受。
在实际上手之前,他们还需要经过大量的培训,一台十几马力的船用推进器,刘禹并不心疼,也是必要的投资,但是一艘几百万的货轮,哪怕土豪如他也是扛不住的,现代社会什么都好,就是钱太不经造了。
船一靠上栈桥,就被几条铁索牢牢捆绑在了码头上,这种古老的固定方式从它被发明出来就有了,只是绳子变成了铁索,木桩子变成了铁锭而已,刘禹从早就准备好的配套扶梯上走下来,转头看着自己的杰作,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抚帅。”
身后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刘禹回过头,黄琬笑得肥肉扑扑直颤,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年青的男子,肩头担着一个挑子,走得不快不慢,却甚是稳当。
“是上回的大活?”刘禹越是不与他客气,黄琬就越是自在,闻言一抬手,后头的男子赶紧将挑子放到他的面前,解开上头的罩布。
原来是一座四脚圆几,一般是用于放置摆设,花瓶或是盆景什么的,造型简单作工却不简单,在刘禹这个外行人看来,都有着一种灵动的美,线条流畅雕花繁复而华丽,每一处细节都有着它的特别之处,更别提那些早就失传的镶嵌工艺,光是它的价值就已经不菲了,而这样一座圆几不过是上百件器具中的一件,还是最简单的那种。
“你放心,我亲眼盯着的,原是宫里造办御器的老工匠主刀,用的料全是最好的,可惜活儿太细,时间上没赶得及,错过了你的新婚,你看是直接送到府上么?”
见他看得仔细,黄琬也说得多了些,刘禹没有上手去摸,只是闻了闻,除了一点点木料的香味,几乎没有异味,想必甲醛含量应该不会超标,对方说得不错,这东西还真可以称得上是御器,不过并不是给自己用的。
“每一样都装箱,要是那种防震防撞防潮的箱子,装好了去州里找陈允平,让他给你安排铁箱子,老黄,做得好,黎母山的屋子,你自己去挑一幢,内部的装饰,你想自己来也成,某找人帮你设计也成。”
黄琬一听,脸上的肥肉颤得更厉害了,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这都是咱家......我的份内事,哪里就值得这样了,使不得。”
“你值得。”
刘禹不由分说地按住他的手,特色手工业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琼州的主要资金来源,黄琬这个大总管,重要程度不比陈允平等主官要低,因为他是不可替代的,就算现在开始培养,又哪里能找到几十年真正皇宫大内总管的眼光和经历?这是真正绝版的古物,为此,一幢屋子又算得了什么,以黄琬的眼界,自然不是看中了那些俗气到渣的农村自建房的式样和装修风格,而是自身地位的提升,那一片是什么位置?抚帅自己不必说了,每一幢屋子都住着州里的高官显贵,可以说能挤进那个圈子,就进入了未来的核心层,那是什么样的地位?以前做为圣人的心腹,威风是威风,可有几个人真正看在眼中,当他摁下激动的心情回过神来时,刘禹已经悄然远去,战事将启,他有很多事要处理,这也是为什么黄琬要带着样品找来的原因。
黄琬的激动是实实在在的,人民医院里,姜才的激动也是实实在在的,抱着十多天大的儿子,他不停地在病房里走来走去,乐得合不拢嘴。
一朝得男,对于这个时空的家庭来说,就是有了一个继后香烟的人,这份喜悦无论如何也不为过,黄二娘坐在床上,看着他迥异于平日里的样子,心里涌出一种真切的感觉,只有这个时候,这个男子才是自己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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