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种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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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鹤生微微一笑，他的眉眼略显清冷，但一旦笑起来，笑容却十分温和，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因为看过剧本之后，觉得很适合我。”

……

“听说《江湖》这部剧没有女主角，是部双男主的剧……”

“的确如此，这部剧着重讲兄弟情，在这部剧里，我和祝澜禾饰演的角色一起行走江湖，把酒言欢，仗剑天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也是过命的兄弟，”秦鹤生的年纪虽然不大，但他的眼神比起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来说，似乎显得更为深刻和沧桑，当他看着主持人时，眼神就像沉淀了多年的老酒一般温醇深厚，“其实在很久以前，我也曾经有过这么一位朋友，我们就像这部剧里的我和祝澜禾，我们一起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景……”

姜海晏手里的筷子忽然啪的一声掉到了地板上，把秦年笑吓了一小跳，他虽然对秦鹤生无感，但也正看得专注，被姜海晏突如其来的一吓吓得够呛：“怎么了？”

沈河清也转过头来看着姜海晏，微微皱眉。

“没、没什么……”姜海晏勉强地笑了笑，“刚才不小心手抖了一下……”

“手抖至于把筷子都抖掉吗？你帕金森吗？”秦年笑小声地吐槽了一句。

姜海晏还在发呆，沈河清已经弯下腰去，把那双掉到地上的筷子捡了起来，然后他站了起来说：“我去帮你换一双干净的。”

“嗯？哦，好好，”姜海晏还在发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沈河清又皱起了眉头，他才干笑着说，“那麻烦你了，谢谢。”

电视上的节目采访还在继续，主持人问秦鹤生：“你的那位朋友是谁？难道是你的女朋友吗？”

秦鹤生微微一笑：“不是女朋友。”

“只是普通朋友？”主持人继续追问。

“是我的宠物。”秦鹤生勾唇笑道。

“……秦影帝真会开玩笑。”主持人狂汗。

姜海晏正想把沈河清的筷子拿过来继续吃，听到秦鹤生的话之后，他一个发呆，下一刻，只听他手中一声“咔擦”脆响——

那双铁筷子居然被他活生生地掰断了。

秦年笑目瞪口呆地看着姜海晏手中那双断成两截的筷子，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卧槽！你怎么回事？你刚才是在表演杂技吗？人家胸口碎大石，你徒手掰铁筷？卧槽卧槽！这可是铁筷子！你怎么掰断的？难道这玩意儿其实是空心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秦年笑把筷子塞到嘴里，然后猛地咬下去，结果——

“嗷嗷嗷嗷！好痛……呜……牙要掉了！”

他泪眼汪汪地捂着嘴巴，低头一看那双铁筷子，别说裂痕了，连咬痕都没有……

“卧槽！难道你练过的？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铁砂掌？大侠，受我一拜！”

就在此时，沈河清拿着一双干净的筷子回来了，不过当他看到姜海晏手里断成两截的筷子之后，他不由陷入了沉默。

姜海晏回过神来，他干笑了一声：“一不小心太用力了……”

“我再不小心也掰不断铁筷子啊！大侠教教我吧！”秦年笑一脸崇拜。

姜海晏咳了一声：“这个教不了，天生的。”

“……我再去拿双筷子。”沈河清无奈道。

姜海晏默默地拿着新筷子，不敢再用力了，但坐在他对面的秦年笑却拿着筷子不停使劲，似乎在尝试掰断筷子，直到电视屏幕上被采访的人换成了祝澜禾。

一看祝澜禾出来了，秦年笑立刻就专心致志地看起了采访，然而此时姜海晏却又开始出神了，他满脑子都是刚才秦鹤生说的话，虽然他知道一切很有可能只是巧合而已，但是刚才秦鹤生说话时的神情却又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姜海晏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觉得他整个人就像坠入了一团迷雾之中，无论如何都看不清猜不透……虽然他觉得一切有可能只是他想多了，但心中却总有些隐隐的不安，哪怕他根本不知道他有什么好不安的。

虽然失去了妖丹，但他好歹也是曾经凶名显赫的上古凶兽，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他的能力和活了这么多年的经验，在这个修真界已逐渐走向没落的人间，除非是遇到了世界末日之类的灭世危机，一般二般的危险对于他来说都不算个事，根本不痛不痒……在这种情况下，到底有谁能对他造成威胁？到底有什么样的危机能让他产生不安？

难道世界末日真的要爆发了？

生化危机？丧尸狂潮？

就在姜海晏一本正经地胡思乱想的时候，沈河清终于回来了，看着姜海晏神游天外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不由微微皱眉，然后抬头看了电视屏幕一眼，刚才他一直看着姜海晏，当然知道姜海晏两次失态，都是因为看到了秦鹤生。

秦鹤生……

沈河清眼神微沉，他不知道姜海晏为什么会对秦鹤生那么在意，他曾经见过秦鹤生，知道秦鹤生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而已，因为他能感觉到秦鹤生身上没有丝毫的灵气，既不是修真者也不是妖修，简而言之，秦鹤生除了长得帅演技好之外，没有什么值得姜海晏关注的地方，只除了长得和他有点像之外。

但是秦鹤生和他长得有点像这件事，姜海晏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沈河清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微暗的眸光。

他很在意姜海晏为什么会在意秦鹤生……

但他也知道，如果他直接问的话，姜海晏肯定不会把真相告诉他。

正因为他知道姜海晏不会说，他心里更是烦躁不安。

秦鹤生……

姜海晏当然不知道此时的沈河清在想什么，他纠结了一会儿便回过神来了，继续开始埋头苦吃，他吃着吃着，嫌餐盘里的肉，又开始从沈河清的餐盘里顺手牵肉。

等沈河清反应过来，拿起筷子准备吃饭，便哭笑不得地发现餐盘里只剩下几条菜了，他抬头看了姜海晏一眼，姜海晏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

晚饭过后，姜海晏拒绝了秦年笑跪求拜师的请求，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幸好秦年笑也知道姜海晏明天还要比赛，没有过多纠缠。

洗完澡之后，姜海晏刷了一会儿微博，感谢了一下粉丝们的加油之后，他就觉得有点困了，于是丢下手机倒头就睡。

睡着睡着，他便做了一个梦。

依稀之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千年以前。

自从那个人魂飞魄散之后，他时不时就会梦到过去的事情。

大梦一场，醒来却只有惆怅。

但是这一次和过去的每一场梦都不同……这一个梦，似乎特别真实。

姜海晏呆呆地站在河边，看着那个人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烤鱼。

那个人穿着一袭白衣，正挽着袖子一脸认真地烤着鱼，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鱼烤好了，海晏，快来吃吧。”

姜海晏呆呆地看着那个人的脸，那人眉眼略显清冷，笑容却是那么的温和，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似曾相识。

见姜海晏一副呆呆的样子，那个人微微皱眉：“怎么不吃？你昨天不是闹着非要吃烤鱼？难道还在生我的气？”

姜海晏依然呆呆地看着那个人，没有回答。

“……是我错了，”那个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明明已经有你了，怎么会收别的妖宠，我先前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姜海晏依然呆呆的。

“我错了，”那个人无奈苦笑，“我以道心发誓，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妖宠……你总该原谅我了吧？”

姜海晏回过神来，他缓缓地慢慢地，“嗯”了一声。

这一幕，他当然记得，当年他和那个人曾一起去修真者集市凑热闹，在集市中遇到了一个卖高阶妖兽的修真者，那高阶妖兽极其少见，那个人一时好奇便上前想看个仔细，因为饕餮的威亚，一直暴躁不安的高阶妖兽立刻安静下来了，结果那个卖妖兽的修真者一口笃定那高阶妖兽与那个人有缘，非要那个人买下来，那个人十分无奈，只能婉言拒绝说他虽然想收妖宠奈何囊中羞涩……

结果，他就被小心眼的饕餮记上仇了。

“你肯原谅我就好，”那个人勾起唇角，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过来吃烤鱼吧。”

他抬起了手，举起了手中烤得微微焦黄的烤鱼。

姜海晏低头看着那人手中看上去很好吃的烤鱼，却没有伸手接过。

“怎么了？还在闹脾气？”那个人无奈笑道。

姜海晏垂下眼帘，慢慢地说：“虽然你装的跟真的似的，但你还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你烤的烤鱼，没有香味。”

那个人笑容一顿，很快却又笑了起来：“怎么会没有香味呢？你认真闻一闻。”

姜海晏面无表情地说：“现在是有香味了，不过这是你刚刚才变出来的吧？你当我灯塔水母呢？”

“……你到底是谁？”

“装成他的样子，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