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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况……临况竟还有子弟留着!天不亡他!大幸!大幸!!”
临况,那是庆阳候的表字,近些年,在朝堂上,在民间,庆阳候连名字都从无人提及,更惶论表字。这表字,从来只有熟捻亲近的人才会这样自然至极地喊出口。
何韧几乎止不住自己内心瞬间汹涌而上的酸涩,她仰着脸,面上仍旧是沉静的表情,但细瞧,从来刚强狠厉不输男子的血錡暗卫之首,眼眶边缘竟也微微泛红。那眼底,极浅地浮动着一层透明之色。
自明章三年至今,已有十四年了,何家的坟冢外那株青松已有郁郁葱葱之势。冢里面埋着的人,尸骨已寒,却至今死不瞑目!
齐将军看着她坚毅冷肃的面旁,情绪复杂。
“你……是何家那个小姑娘?竟长这般大了。”
这姑娘,当真继承了庆阳候与夫人所有的优点,这容姿,京都双殊都比不过。她也不过与自己儿女差不多的年纪,但这孩子的眼里,哪有这个年龄女孩的娇俏烂漫,只有浓重的颓败灰色和冷静无比的深邃。
他看着,目光倏忽悠远起来,仿佛透过这幅容貌,他想起了曾经的庆阳候。齐将军的眉须抖动着,抓在何韧肩上的手也克制不住地颤动起来,是由衷的发自肺腑的心情激湃。那般犀利铁血的眼里,深沉地酝酿着的,揉杂了激动,庆幸和沉痛。
齐将军瞧见了她泛红的眼角,半是怜悯半是心酸地垂下了眼皮,想着当年事,心里也是一酸,身形有一霎的佝偻萧条。
他沉默了几瞬,捏着她瘦弱肩膀的手缓缓放下,沉稳有力的臂膀扶起她跪着的身子,苍劲宽阔的带着剑茧的手掌一下下拍着她的肩膀,沉沉地叹息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不用想也猜的到,一个罪臣之女,一个本该死在行刑台上的刑犯,如何活了下来,如何遮掩着身份长大成人,在满门抄斩之后,她承担的痛苦和仇恨,又该如何沉重。
他曾经见过何家的两个孩子,那时她们还小,玉人一般,粉雕玉琢。可怜如今,这个孩子也是一身风骨,但那眼里的哀戚和坚毅,这一身冷漠淡薄的气势,这该受了多少苦!
彼时,临况与靖南王最为亲近,几乎情同手足。他与临况不是那般亲近的兄弟,但也算是惺惺相惜的友人。临况其人,英勇而正直,算得上是一个义薄云天的‘侠’人。他最欣赏临况的风骨。
竟不想,这样一个人,最后落得那样一出惨剧,齐府当年也处境危险,圣上已经微微魔怔了,谁也劝不下,为了护全府里,他选择了明哲保身。当年没有为庆阳候府出一点力,那几乎成了他的心魔,不算是他毕生之痛,也教他愧疚了许多年。
何韧直视着面前威武凛然的中年将军,挣开他扶着自己的手腕,缓缓地,再次跪下。
这一次,不比第一次的含着几分功利和利用,而是真心实意,毫无一丝作假。她跪着,眼睛紧紧闭起,睫毛长长地流泻下,纤细地白的异常的手合拢着,身子直直服跪下去,额头贴着手背,端肃庄重到了极点。
她面无表情着,只眼里忽的迸发出极耀眼的华光,那是她的坚持。她的瞳仁黑亮,目光冷酷而坚定执着,至死不渝。唇瓣抿地极直,从来轻挑风流的何韧,着实难得这样严肃而又庄重的样子,这是一种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的风姿,但瞧着竟毫不违和。
清飒的声音从贴着地面的地方传来,音色清亮华丽,但她咬音沉沉,带着股压了数夕的悲怆和惨烈:“伯父。请您帮我,我要为何家死去一百一十七口冤魂沉冤昭雪。”
她的一字一句落地有声,义无反顾,尖利地直戳人心:”不然,何卉的幸存,还有什么意义!”
齐将军有些猝不及防,他愕然于这个故人之女如此直白地道出自己所求,但转眼又有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寻到这里来,又挑明了自己的身份,还能是为何呢。
这孩子是个好的,就是为着自己的良心和他十几年前亏欠了何家的,他也不介意出手推波助澜给她些帮助,但是……
“卉儿,这不是一句话就能做到的,其中的艰辛,是你难以想象的。”
老将军忽的叹了口气,眉头塞在一处,染了些白霜的鬓角处携了几分无奈,:“有些事,并非那么容易。”
当年,庆阳候府以通敌叛国的名头被判了满门抄斩,虽说有漏洞,但又岂是半分依据也无的?若真容易把那些罪名洗刷,满朝的文武又怎么会眼睁睁瞧着那罪名落实?
何韧却丝毫不受他话语的影响,眉眼愈发坚毅起来。她借着安国公府的遮掩,努力了那些年,安能不知其中的艰难,但再艰难,还能难过她刚被救下那一年吗,庆阳候府独剩她一人,她有何所惧。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但是伯父,”
“我别无选择,更别无所求。”
身着一身靛衣粗布丫鬟服饰的姑娘抬起头,笑的苍凉又执拗。极美的笑容,极沉的祈求:“求伯父体谅。”
齐将军深深地看了一眼何韧,既是赞许又是可惜,那情绪太过复杂,何韧绷紧了心弦,尚未看的清楚,便见得眼前的男子终是点头,许下一诺。“唉……伯父,帮你就是了。”
出了齐府,崔璟萱终于见到何韧,她端正地坐在马车里,看见崔璟萱掀了帘子进来,冲她挑着眉笑,极干净纯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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