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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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驿站举平安火这个约定方式，还有第二个报平安的法子，是平安函件，肉身传输，即普通的八百里加急函件，函件抵达的会慢一些，但是天行毅仍然约定了这个传统报平安的方式，因为天行毅与李显接触不多，他对李显的了解有限，无法足够信任。

李显有可能会举平安火，但是也有可能因为幽京会盟台受辱，从而不举，不举火找托词也很容易，比如，当晚长城的某个区间下了大雨，无法举平安火等等，或者驿站人员失踪，或者各种乱七八糟的可能……

所以，这第二种报平安的方式也必须要有，这种方式会更令人确凿的相信顾曌这趟归程的具体情况，天行毅和白袍约定，这八百里加急报平安，就由他来亲自报讯。到达陈京第二日便由白袍摇橹渡江，八百里加急追赶。

按照速度，由陈京对岸快马到幽京城，大概快马需要四天，天行毅一路行程较慢，日行不过三十余里，五天时间内，大概会行近两百里路，白袍大概会在第七天左右追赶上他们，

如今既然第一波平安火的消息没有收到，那么接下来只有等待白袍的人肉信息传递了。

七天时间，是漫长的，假设第一天顾曌便已经出事，那么这七天，已经足够覆灭一个国家，南陈国的历史摆在那里，最早的时候，天下还没有由大随一统的时候，南陈便有了国家，那时候，南陈基本上都是每次首都一破，数日之内，千里疆域，大多传檄而定。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南陈首都陈京靠近江面，无论战略战役都是大江之战首当其冲的地方，陈京一破，国家沦亡便成定局。

虽然历史上陈京沦陷不知凡几，但后代的一代又一代君臣割据江南立国，总还是将陈京定为国都。一方面固然有术士认为陈京城龙盘虎踞，有王气在焉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个方面便是江南地狭，除了靠近江面的地带有一些冲积平原足以容纳天子都城，其余地域皆不足以当之。

天行毅思前想后，忧心忡忡，。他实在是想不出，从幽京城到陈京城，顾曌驾鹤归去，谁还能在天上对顾曌造成威胁？南陈与大随的大江江面上，他们已经探查并无军备，纵有之，能奈飞在天上的顾曌何？

他甚至还到后车上去问过东幽太子殿下李艺：“东幽国的烽火是否每次只要有命令，是否能够每次都能准确无误传达信息。”

李艺淡淡的一笑，翻了翻白眼，道：“这我还真的不知道。”他并未亲政，东幽国数十年来不闻兵革，他说不知道，也属情有可原，或许是真的不知道。

李艺反问：“我送你已经送过了东幽国的国境，我何时可以返回呢？”

天行毅闻言转身，并未回答。眼下的情况他也无奈，只能继续等待，纵然他才智过人，眼下，他确实并无办法。

大江江面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即便回车去看，以他们的行车速度，也要七八十来天才能抵达大江之上，中途还有可能因为住店、赶路各种原因错过白袍，还不如他缓缓行车，等候白袍才是正途。

他心中已经暗下决定，若七日上，等不来白袍，他便反辔回幽京城，探查真相。何况，他手中也还有一个人质——太子李艺，作为东幽的继承人，他的身份虽不及顾曌贵重，但也还是有可能将顾曌等人给解救出来。

主意已定，反正暂且也做不了什么，于是，队伍依旧一路前行，天行毅唯一可以做的便是放慢脚步，以及观察来来往往的车马，甚至是住店时候注意听周围的人的聊天，希望能够从这些人的只言片语当中得出一些蛛丝马迹。但可惜这些很少有江南人会来到这冰天雪地的东北方向。

这几天夜里，天行毅偶尔会被无故惊醒。

然而，即便是从噩梦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还是有深深的无力感，他心里的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很有可能顾曌他们已经碰到了极大的麻烦，这麻烦是什么，他却没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