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烟火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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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这个充满了喜庆了欢聚的日子里，一切的阴霾都被鞭炮声遮蔽，整个国度上空都飘起了五彩的祥云。游子归家，亲人相见，多少平日里交往变淡的人因着这一个特别的节日相聚，跟随春晚节目主持人的贺词一同迎接崭新的一年。

今年的除夕跟往日所不同的是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刚好赶上killer里所需要的雪景戏，免了人造雪的虚假和费用，真实的雪花更能让人入戏。倒是合了导演的心意。

跟李并溪走在空荡荡的街头，棉靴踩在雪地里，陷进去，嘎吱嘎吱地响。

“挺长时间没见过英旭了，”

跟街头巷陌不同，中央广场依旧灯火辉煌，哪怕偌大的空间里并没有什么人烟，作为一个城市中心的它仍然高傲地保持着它平日里的姿态，像一个君王，在这个节日里极尽可能地展现出自己最美的一面。

还是不太习惯这种沉默，觉得尴尬，许漫兮也知道自己是在没话找话，但难得有一个小时的空闲，总不能就这样在沉默里消磨掉。

“这孩子倒是真的长大了。”毕业之后去高中当了老师，薪水不算太高，但是很安定，李父也满意，“我总觉得他是小孩子，其实是我这些年对他的关心太少了，所以忽视了他的成长。”

“英旭喜欢安定。”

李并溪点点头：“这大概就是他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吧。他从小就不是个心气浮躁的孩子，做什么事都踏踏实实的。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觉得他好不容易读完研究生，却选择回家乡做个普普通通的高中老师很没出息，不过现在不会了。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才能深刻地体会到，安稳是福。”

而像她们两个这样已经被卷入了影视圈的人，想回到那种平稳的生活，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李并溪把围巾解开，帮她围上，她的指尖偶尔触碰到许漫兮的皮肤，冰冰凉凉的，像雨滴一样敲打在她的心上。

“今年好像比去年还要冷。”她道。

许漫兮的目光落在她为自己系围巾的模样上：“是啊。再过一阵子，要去洛杉矶了吧？”

这是李并溪第一次入围奥斯卡金像奖，算得上是万众瞩目。

“嗯。”她淡淡应着。

“也许你该回家好好吃一顿年夜饭。”许漫兮把目光移开，路灯的光芒洒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有些孤独。

李并溪并没有接话，而是帮她把衣领整理好，兀自握住了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慢慢向前走：“漫兮，你有多久没有见过烟火了？”

许漫兮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却也只是想了想，而后答道：“记不清楚了。其实我们家每年过年都挺千篇一律的，无非就是包水饺，贴春联，看春晚，守岁，有时候家里会去一些弟弟妹妹，然后我跟我哥哥就会被逼着跟他们一起玩扑克牌，还要心照不宣地故意输给他们。没意思透了。至于烟花……倒好像是好多年都没有见了，住宅区不允许放，我又懒得出去。”

“想不想看？”

许漫兮定住脚步：“嗯？”

她们走到了一个灯光暗淡的地方，许漫兮并不能很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但却可以感受到她的语气，她的情绪。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而她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我只是觉得，也许每个女孩都应该看一场，属于自己的烟火。”

话音刚落，花炮便升腾到了天空的最高点绽放成一个又一个色彩斑斓的火球，像镶嵌在灰色的幕布中的宝石一般，瞬间被渲染成了光的海洋。有的像翩翩起舞的蝴蝶，蹁跹高飞，有的像娇艳欲滴的玫瑰，妩媚可人，眨着眼睛。七种颜色交叠在一起，让这个寻常的夜拥有了不寻常的婀娜，将大地照耀的如同白昼。

李并溪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捋到耳后，眼底在花火的闪耀下泛起浅浅的水波。

听说过年的时候许愿很灵，她刚刚许了一个愿，就是希望这个可爱善良的女孩永远都能幸福。

“好漂亮。”许漫兮侧头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她在很多偶像剧里看到过的情节，但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变成这其中的女主角，体验一次浪漫的感觉。但现实跟演戏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戏中人似乎从来不畏惧尴尬，他们能够直白地相拥，旁若无人的亲吻，毫不羞涩地表达心声。而现实。就只是现实。

“曾经的我，在对待学生这件事情上有很坚决的态度。对于一个老师来说，最不该有的心态就是偏私。所以教书的时候我不会跟任何一个学生亲近，大部分时间独来独往，学生主动跟我聊天的时候我也不太喜欢回话。久而久之，就给人一种我很冷漠的感觉。甚至我教过的一个男孩他在毕业的时候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是我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大学老师专属的冷漠。”

“老师教书育人，给人这种疏离感本来是很不应该的。但当真的在这样一个岗位上待的很久之后，你才会发现，这是一个容易让人变得无情的职业。学生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在这样的轮回里，我们不得不慢慢地习惯。”

“进入这个圈子之后我经常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来，特别是被谩骂被讽刺被污蔑的时候，才意识到被人喜欢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