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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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这举止周到的礼与话，却没有被那个浓须大汉听进去，他手上甩动的流星锤没停，居高临下的瞅了两眼，突然仰天大笑，“哟哈哈，原来是两个白嫩的小少年啊！快，将储物袋交出来，爷爷饶你们不死！”

——粗狂的笑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抢劫一样。

萧晓忙里偷闲的在心里吐了句槽，刚准备开口，却见远远的有几个影子迅速的朝这边掠来，快如鹰翔。瞳孔一缩，他也顾不得自己要说的话，偏过头看了面色依旧冷凝的灵宝一眼，视线极快的交汇了一下，萧晓就看向了还站在树梢上的大汉，像是要说话的样子。

浓须大汉也很配合，摸了一把乱糟糟的挂脸胡须，大声笑道：“小娃娃，你想跟爷爷说什么？”

说希望你站着的那棵树顷刻倒塌！萧晓瞄了他一眼，心里的话与嘴边的话想悖：“我们兄弟真的只是路过，现在就离开，不会再打扰前辈！”说完，手已经放下去抓灵宝的了。

而他的视线里，那几个飞掠而来的人影也更为清楚了。

看见那大汉身后银光一闪，灵宝反手就拉住因看见这般不光明的偷袭而怔愣了一瞬的萧晓，运起灵气，就往山下飞跑，脚尖几乎是点着地上的野草而过。

四周葱郁的树，因为这飞奔的速度，掠成了一排影，萧晓恍然回头，看见的是上飞下窜的凶狠打斗，听见的除了风声就是刀剑相碰的铿铮之声，以及人发出的哀鸣，惨烈得一如他在很小的时候看的那场车祸一般，碰撞声，哀鸣声……

——这个世界，果真好凶残！

萧晓愣愣的扭回了头，脑袋里有些纷扰，心也似乎在做过山车，一会儿是空白一片，一会儿是车祸现场，但脚上，他依旧是机械的跟着灵宝飞跑，直到被灵宝拉着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灵宝才看到他的脸色异常的不好，灰白灰白的，眼神也有些散，他连忙伸手拍了拍：“喂，萧萧，你怎么了？”

“抱歉……”没头没尾的话音落下，萧晓眼睛一闭，直接软倒了。

“喂！萧萧，你别吓我呀！”灵宝艰难的抱住就这么直接软下来的人，着急的大喊，但已经晕过去的人，是半点反应也没有给他。十几年没有再联想起那血腥而惨痛的一幕，这突然间记忆的倒带，几乎是瞬间化为了一个凶狠的梦魔。

而这心境的动荡，料是天地灵草的灵宝，对于这非理性伤害，也只能束手无策，淡绿色的灵气一缕缕地往抱住的少年体内探查，得到的除了心神不稳，再无其它。

这一刻，灵宝冷眼望着不知名的地方，脸上再也不是平常的天真与傲娇，而是一种冷凝。他是恨自己的能力的，说强大，是很强大，能救任何人于生死一线间，说弱小也只能是弱小。只能是救，不能是守，也不能是护。

他们站在这大路边，天地远阔，却是成为靶子的不二目标。从山林里追出来的流星锤，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直的砸了过来，上面还沾染着的鲜血，被气流剥离在空中，灵宝冷静的看着，抱着萧晓飞快的腾挪，空出的右手，银刃擦着那铁锤刺进山林间。

很快的，身上的衣袍如同碎布一般的浓须大汉用一种不符合他身形的速度跃了出来，身上带着伤，但脸上却是一片狰狞的得意：“两个无知小子，爷爷叫你们走了吗？现在，全都给我留下！”粗狂的话语落下，另一个流星锤也飞了出来。

【修真界里的有些人，就是爱这么的无理取闹，看到想要的东西就去抢，看不惯就会动刀动枪，什么理由都不给，只是用实力去证明一切。是一个放大了人的本性与兽性的世界。】

两只流星锤，灵宝还要护着晕过去的萧晓，根本防不过来。在勉强将锤子给抵了回去之后，他才狰狞着表情，恶狠狠的往天上甩了几枚银刃，痛苦的狠声道：“出来！”一声痛呼，响在萧晓耳旁，迷迷糊糊中，他睁开了一点眼，眼角就瞅到一只紧追不放的流星锤，想都没想，他反手就将灵宝的正面整个儿的护住。

刚现身的华莲，见着这一幕，神情猛然一晃，手上的动作也慢了那么一丝丝，虽然将流星锤打落，可是那股夹带的凶煞之气还是直接袭上了萧晓的后背，没有一丝缓冲的让萧晓体内一震，一口血就从他的嘴里喷出老远。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是严重了。

旁观了这一整幕的华莲，脸上的温情伪装顷刻消散，反手就是一道灵气打向正甩着流星锤哈哈笑的大汉，灵气如锥，击碎了大汉慌忙扔出的流星锤，也在瞬息间将人打了个对穿。大汉愣愣的看了看自己胸腔上破得整齐的大洞，才睁大着双眼向后倒去，也从此以后，再也无法爬起来。

华莲这才看向一边紧密拥着的少年，有那么一瞬，觉得心还是乱了一下的。这样的情，他在多少年前，也曾体会过呢……有多感动，就会有多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