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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客厅内,方才清一色在夸奖傅渔的人,都缄默无声,傅家人不开口,他们都不知道是该道贺还是装死。
段林白往许佳木那侧挪了半寸,“媳妇儿,刚才有点吵,傅渔说了什么……”
他声音有点颤。
资深吃瓜群众,耳聪目明是必须的,他怎么可能没听到,只是不愿接受现实。
许佳木喝了口水,显得异常淡定,“她说,怀生是她男朋友。”
“哦——”段林白佯装镇定端着水杯,抿了口温茶,入喉过处,真是燥得他浑身发热。
“你可别忘了,你今天代表的是怀生家长,待会儿面对斯年,你准备如何一鸣惊人,在气势上碾压他?”许佳木说得都是他近期在家的嚣张语录。
段林白也算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世上能让他怵的没几人,傅斯年算一个。
他看向另一桌的傅沉,mmp哦,他都想骂人了!
京寒川与他坐一桌,今天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可以安静当个吃瓜群众,“林白,听说你今天要代表怀生见家长?”
“输人不输阵,难怪穿得这么精神利落。”
京寒川轻哂:即将赴死,还穿得如此体面的,也就段林白一个了。
段林白真想一口茶水喷死他,都什么时候了,还开他玩笑。
他前几日还说,不知道是谁家妖精勾引了和尚,居然是傅渔,的确是厉害的主儿。
傅老三这厮肯定早就知道了,妈的,他以为前方是个锦鲤池,毕竟帮人促成姻缘是善举,没想到前方是鳄鱼池,掉下去真能把人啃得骨头不剩。
“难怪怀生今天穿得这么帅——”场合不同,段一诺即便心底诧异,也不敢咋咋呼呼,坐在自家哥哥身边,乖巧当个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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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阵短暂的沉寂后,还是傅仕南笑着开口,他笑容虽有稍许崩塌,若不细看,压根觉察不到,多年来,早就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本事,对外办公,一个眼神都能被过分解读,情绪管理是必备技能。
“男朋友啊?”傅仕南笑道,“交往多久了啊?”
“有段日子了。”傅渔脸上那叫一个淡定。
有人说她是傅钦原这群人里的大姐头,这话说得半点不假。
“你这丫头也不早说,这礼物着实够惊喜的,斯年……”傅仕南笑着偏头看向一侧的人,“找人安排一下,把他的位置挪到我这里,我想和他多说说话。”
他饶是心底狂狼滔天,此时仍能和老僧入定般。
傅沉只能感慨:大哥还是大哥!够淡定。
“好,我去安排。”傅斯年看了眼怀生,眼神很淡,眸色却极深。
“恭喜啊,之前就听说你为孙女发愁,这不男朋友就带来了?”
“他是怀生对吧,知根知底,真不错。”
“这是三爷带大的,肯定没错!”
……
方才在背地对怀生还略有微词的人,此时也都借着敬酒的空隙上前道贺。
傅渔能在这种场合公开介绍怀生,那八成就是认定了,加上傅仕南特意将怀生安排在自己身边坐下,算是变相抬了他位分,都是人精,上去夸一番准没错。
“谢谢。”傅仕南端着酒盅,与人一一道谢,目光扫过傅沉时,笑容更深。
傅沉堪堪移开眼,这事儿他事先也不知情啊,此时不仅是大哥,就是傅仲礼、傅妧等人也全部都在看他……
“都看着我做什么?我也是刚知道他俩在一起。”
“你不是早就知道怀生恋爱了?”宋风晚蹙眉,“当时学校论坛爆出来,你让我别查,我担心他遇到坏人,你还说不可能什么的?你不是早知内情?”
“事情都爆出来了,我没必要遮掩。”
主要是傅沉心肝太黑,这件事又发生在他眼皮底下,他说不知情,总有些难以服众。
“钦原!”
傅沉忽然看向一侧装死的人。
“爸。”傅钦原心底也是万马齐奔,这种时候,就不要cue他了啊,让他安静当个背景板不行嘛?
“你和怀生走得比较近,这件事我不知情,你总该知道吧。”
众人视线射过去,傅钦原如坐针毡。
“你们真的都不知情?”汤景瓷询问宋风晚。
她摇着头,“真不知道,我刚才都吓傻了,你也认识傅渔和怀生,他俩从小就认识,别说火花了,就是火星都没擦出一个,谁知道一来就是场山林大火。”
“而且傅渔这丫头摆明是设了个套,这丫头聪明得很,特意选的这种场合,一是让告诉大家,自己有主,让别人死了心。”
“二则,这样的场合,你让大哥、斯年一家如何自处,只能微笑接受,而且人是傅渔介绍的,他们只能把怀生抬举起来。”
“今日大哥一家若是给了怀生半分脸色,他日后在圈子里都会被人诟病,说傅家压根瞧不上他。”
汤景瓷点头,“以后可能真的变成孙女婿,此时给他脸色,就是让傅渔下不来台,这个套路真够深的。”
“这丫头胆子太大,简直疯了。”宋风晚评价。
不过秋后算账是躲不过的。
……
此时傅仕南这一大家人,都是心底震荡,可表面还得招呼客人,与人道谢,面对大家的祝寿拜贺,也要笑着答应。
寿宴持续时间并不长,傅仕南的朋友大多年纪也不小了,约莫一个半小时后,大家便开始陆续退场。
“老三。”傅仕南今日只喝了少量的酒,他素来克制,绝不贪杯。
况且他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大哥。”傅沉一看傅仕南朝他走来,心底就坍陷半分,因为年龄差,长兄如父,这话半分不假。
“待会儿去一下老宅,我有话和你聊。”傅仕南饶是此刻就想问清楚,这两人之间是怎么回事,但是酒店还是觉得不行,凡事还得回家说。
“您想说怀生的事?”
“对。”
“把林白叫上吧。”
“什么意思?”
“他是怀生的家长。”
傅仕南蹙眉,“他是怀生的家长?”他环顾一圈,发现段家人已经准备离开,就招呼傅斯年留下他。
“叫住林白?”傅斯年有些不解,其实段林白与自己父亲没什么深交,“我们自家的事,叫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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