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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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的沉默后，参谋长王虎臣在郑毅的眼神示意下，巧妙地转移话题，迂回前进：

“目前最难预测的，是从韶关北上的粤军新编第三师......”

“该部的选择很多，可以在抵达大余之后停步观望，可以绕过赣州直扑于都，也可以直接开到赣州城，然后再与杨池生部合兵一处，进攻兴国。”

“所以，咱们不能只盯着从北向南的敌军第三十九军，还应该盯着由南向北的粤军新编第三师。该师刚刚完成整编，所有武器装备都很先进，还有一个装备了六门七五山炮的炮兵连，一旦进入战场，必将是个劲敌。”

一团副团长魏秀全担忧地说道：“我们最多只剩下三天的备战时间，无论是攻失守，必须尽快做出决策，便于各部迅速调动兵力，做好迎战的准备。”

“是啊！从赣县撤回兴国至少需要一天一夜，快作决定吧。”

教导团副团长吴耀杰不愿意继续拖延下去，教导团三个营此刻还在赣县至江口镇驻守，距离北面的兴国县城足足有六十多公里路程，如果采取防御对策的话，还需要挖掘战壕，修筑工事，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在满堂弟兄紧张期待的目光下，郑毅终于开口了：“刘参谋，未来半个月的天气如何？”

肃立在郑毅身后的作战参谋连忙回答：“根据各小组对本地民众和商人的走访，以及过去五年的同期天气统计，一周之内整个赣南将会进入持续多雨的季节，与江南的梅雨季节非常相似。”

“如果雨量够大，持续时间够长，大小江河将会涨水，并引发频繁的山洪，一直要到六月中下旬才会逐渐好转。”

郑毅环视一圈，提出个令所有人深感意外的问题：“如果让三团和五团立即东进，占领瑞金，东路敌军将会如何取舍？是继续向宁都逼来，还是会先去救援瑞金？如果置瑞金于不顾，会不会担心我军的两个团迅速北上，绕到他们的身后？”

王虎臣击掌而叹：“好办法！如果行动够快，再把瑞金南面的会昌打下来，再大造声势向粤省境内进攻，说不定能把北上的粤军吸引过去。”

“哪怕只能让北上的粤军犹豫不前，也会对全局起到积极作用，说不定决定胜负的战机就会出现。”

“这么一来，兵力是否太过分散？”李昭问道。

郑毅点点头：“我军从未遇到过这么多的敌人，从未遇到过这么复杂的局势，在敌强我弱、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必须果断做出取舍，有所侧重，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给我们从容讨论了！”

“兵法云：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俱存！我师成立以来没打过一场败仗，就是得益于灵活机动的运动战、奔袭战和游击战，不能计较一城一地得失，必须扬长避短，把我军最大的优势发挥出来，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所以我个人认为，暂时撤离兴国很有必要，只要全力动员民众，提前把兴国党组织、妇女会等部门，以及所有的牛羊和粮食物资撤进北面莽莽大山中的城岗基地，就能避免更大的损失，我军也就有了腾挪转折的余地，敌人围歼我军的阴谋也会随之破碎，主动权必将牢牢掌握在我军手里！”

“我同意师长的决定！”

参谋长王虎臣率先表态，李连山、赵景庭、段煨、黄国兴等十几名正副团长和政委也纷纷支持郑毅的决定，就连董宗卓也站到了郑毅一边。

李昭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大家的意见这么统一，我也不固执己见了，当务之急是迅速拿出办法，制定详细的行动计划，然后立即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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