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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稀罕,客厅里没人,程佑民听到厨房里很热闹,于是便走到厨房去看,原来是女儿跟殷权正在做饭。

程一笙说:“殷权你别偷看我的,一会儿偷学我的手艺!”

殷权好笑地说:“我学你的手艺?你有手艺吗?到时候别跟我哭着耍赖就行!”

“切,我会跟你耍赖?你就吹吧啊!”程一笙不服气地说。

“这样,我们比赛,比赛就有输赢,赢的得有奖品吧!”殷权问她。

“有就有!有是对的!”程一笙说道。

“那你说奖什么?小奖我可不要!”殷权说。

程佑民不好意思再听下去了,万一小两口说些什么亲密的话听了去,他不是为老不尊了?他唇边挂着微笑退出来,没有打扰两人,刚刚退到客厅里,就接到了程佑强的电话。

程佑民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去阳台接了。

阳台上很暖和,阳光洒进来,丝毫感觉不到冬天的寒意。他坐在藤椅上,低声“喂”了一句。

“大哥,过年好啊!”程佑强的嘴里,带着讨好的意思。

“嗯!”程佑民淡淡地哼了一声,不冷不热地,显然还在生着以前的气。

程佑强低下气来,叹声说道:“大哥,以前是我不对,没本事管住老婆孩子,现在我跟以前不一样了。她们都找不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过年也怪寂寞的。大哥,过年咱们聚一聚吧,我请客,也顺便见见我那位。”说完,他生怕程佑民会拒绝,跟着说道:“您要是不愿意认我也没关系,咱们就当是朋友,见个面吃个饭,您说呢?”

这话说得十分低声下气的,可见程佑强是真心要请他吃饭。

程佑民心里清楚,以前都是那母女在,所以才闹出那么多事来。现在程珠珠也不在这儿,程佑民也没什么可算计的。于是他松了口,说道:“好吧,不过我就不让一笙跟殷权去了!”

“行行,我也没脸见他们了,大哥您来就行,也尝尝您弟妹的手艺!”程佑强连声说道。

“好吧!”程佑民心里叹气,他到底是对这个弟狠不下心来,也不知道林郁文听了会不会又不高兴,早知道他刚才就不奚落她了,说两句好听的怎么了?

程佑民又是一声长叹,心想着自己一个大学教授,有才华,也得被女人给管住,真是没办法的事。

到了中午,两个互相比着的老人吵饿了,这才偃旗息鼓,出来找吃的。

两人看到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的菜,跟平时的家常菜不同,全都是酒店做得那种有花样的菜。又累又饿的两个人,看得是两眼放光,一人坐到桌子一头,等着开饭。

程一笙跟殷权从厨房出来了,一人手里端着一个盘子,放到桌上。

殷宗正吧嗒着嘴说:“哎呀,不愧是过年呀,这菜真丰盛!”

白庭轩拿着筷子指他:“嘿、嘿,把你的口水擦擦!”

殷宗正用手一抹,哪有口水?方知上当,对着他怒道:“你个老不究,拿筷子指人,没礼貌!”

白庭轩不甘示弱地说:“你嘴巴再张大一些,口水都喷菜上了,我们怎么吃?”

殷宗正不好意思,赶紧闭了嘴,目光狠狠地瞪着他。

程一笙见两个老人在家还穿这么隆重,心里明白这一上午不见人,都忙活什么去了。还好这回衣服做得多,否则都不够折腾的。

程一笙向来不会戳人短,一向都是为别人着想的。可是殷权这个没眼力介儿的就太直接了,很是生硬地问:“爷爷、外公,你们在家穿这么隆重干什么?不怕吃饭掉块油上去吗?”

殷权是真没想到那些,他就是担心这俩人吃个饭万一把他老婆给准备的衣服弄脏了怎么办?回头他老婆又得重新辛苦给准备衣服。别以为准备这些衣服那么容易,选款也很费心的。

程一笙差点就笑出声了,这殷权也太直接了吧,有这么说话的吗?程佑民走了过来,他听到了殷权的话,就装没听到。

果真,两位老人都很尴尬,同时说不出话来,恰好此时林郁文走了过来,两个老人一看她,眼前同时一亮。林郁文不仅穿了得体的套装,酒红的。脖子上还戴了串碧玉的项链,绿油油的,盘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上,还戴了亮闪闪的卡子。

这就是一要出门赴宴的贵妇人啊,要多隆重有多隆重。

于是两个老人同时伸手,指向林郁文问道:“你,在家吃个午饭穿那么隆重干什么?就不怕掉块油上去吗?”

程一笙憋啊憋啊,实在憋不住,只好扭过头去,偷着笑。

殷权也忍得很辛苦,还好他平时严肃惯了,所以现在脸上看不出笑意来。

程佑民是最惨的那个,就站林郁文眼前,要是以前他就笑了,可是他一想到佑强请吃饭的事,他就不敢笑,一直忍着、忍着,忍的脸都快要抽筋了。

林郁文这叫一个尴尬啊!她的脸都红了,殷权哪舍得自己丈母娘这么下不来台?于是赶紧出言解围,说道:“妈,我给您挑的衣服还行,很合身。我还担心您不穿呢,现在穿出来给我看,我真是高兴!”

这话说的好娘,程一笙抖了抖,打个冷战。不过看在他是给自己老妈解围,就不出言取笑了。

殷宗正跟白庭轩异口同声地惊讶问道:“什么?这衣服是殷权给买的?”

殷宗正问:“殷权你小子怎么不给我买?”

白庭轩跟着问:“殷权,你不公平。”

殷权看向他们说:“一笙给你们买了,我再买,不就过剩了?”

程一笙赶紧说道:“来来,快点入座,要不菜都凉了,我跟殷权忙活半天,大家都要带任务吃饭啊!”

“哟,这是你们做的啊!”白庭轩惊讶地问。

殷宗正先问:“什么任务?”

这事儿揭过去了,林郁文感觉自己的脸,还有点发烫。程佑民赶紧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林郁文一看他没有落井下石,有点奇怪,这男人刚才还跟她要呛着来的样子,怎么现在知道体贴人了?有情况!

那边程一笙已经笑着解释了,“我跟殷权比赛,看谁做的菜好吃,所以你们吃过菜后,要排个序!”

殷宗正和白庭轩赶紧讨好地问:“一笙,哪些是你做的?”

没办法啊,孙子是指望不上了,他们还不快些讨好着孙媳妇?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好衣裳穿。

殷权冷冷地说:“就知道你们想着作弊,所以我们不公布哪道菜是谁做的,盘子上也没有记号,只有编号,到时候你们按编号来记录就行了,这样公平!”

殷宗正立刻说:“哎呀殷权你一个大男人,做菜好是应该的,跟老婆比什么?”

白庭轩更过,“要我说你直接认输吧,结果可想而知,我们一笙心灵手巧,那是你能比上的?”

程一笙汗了,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很高兴?

林郁文心想刚才她那么难堪,谁都不给她解围,就殷权出言相救,她当然是要支持殷权的,于是她说道:“以前都是殷权做饭,显然一笙不是殷权的对手。”

殷宗正就说了:“那可不对啊!殷权做得都是家常菜,一笙的手艺专门跟酒店大厨学的,我吃过。有证人的哦,还是三个证人呢!”

殷权心想,丈母娘就是仗义!

白庭轩也不甘落后地说:“做饭多的不一定做饭就好,这是常理嘛!我根本就不用尝,一看就知道啊,肯定是一笙做饭好吃。”

林郁文一看现在是压倒性胜利,赶紧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程佑民求支持。

程佑民赶紧表态,生怕晚了老婆不高兴,于是清了清嗓子说:“我家的闺女我最了解,她哪里会做什么菜啊?殷权的手艺我们是最知道的了,不用尝我也知道,肯定是殷权的好吃!”

这是总结性发言。

林郁文很满意,笑着说:“就是!”

程一笙笑着说:“是好是坏,尝尝就知道了。为了考虑你们怕得罪人的心情,这次采用不记名投票,大家在表上划勾就行,完了都放在我们做好的箱子里。”

殷宗正赶紧问:“能不能一人多投啊!”

程一笙还没说话,殷权就开口了,十分生硬地说:“当然不行!”

殷宗正扁扁嘴,显得不太高兴。

殷权拿起筷子说:“好了,大家吃吧!”

几个人都拿起了筷子,本来还想着吃的时候发个言的,结果一吃起来,觉得味道真是好,谁也顾不上说话,赶紧抢菜吃了,一个个埋头吃得都很快,桌上的菜开始以可以看到的速度向下下着。

四个人本来都想向着自己支持的那位,可是他们都只顾着吃,也没顾上观察一下两人的表情,等吃完后也没看出来,谁做的哪几道菜,只好公平着来了,免得最后弄巧成拙。

酒足饭饱,四个人写了票,然后都放到箱子里,由保姆来充当工作人员,晃了晃箱子,然后钟石来唱票。

钟石手里有殷总做的哪几道菜,太太做得哪几道菜,他唱完票,然后说道:“最后的结果,殷总胜!不过只差两票,说明太太跟殷总的水平不相上下!”

真是会说话,这是为了给太太找面子,别觉得太难看。

殷权的嘴角微微地扬起,以胜利者的姿态说:“一笙能有如此的进步,和我只有两票之差,已经很不错了!”

程一笙真是不甘心啊,要是她赢了,她就能以这种语气说话了。

白庭轩拍桌子说:“不公平!”

殷宗正跟着拍,“有内幕,结果不算!”

两个人现在倒是统一了,知道团结了。

程佑民对程一笙说:“一笙啊,要输得起,你在实践上没有殷权多,当然不可能胜了!”

林郁文也伸着手指说:“就是,光看殷权做饭了,哪见你进过厨房?你输得我看公平!”

殷总正说:“这方面我最有发言权了,就是一笙做菜好吃,我有证人啊!”

他又把这证人的事儿给搬了出来。

林郁文说:“一笙做饭好吃,那也不能代表着比殷权做得好。这说明殷权做得更好!”说完还看向程佑民问:“是吧,老头子!”

“对,没错,这个道理是非常正确的!”程佑民忙说道。

殷权瞥向程一笙,不紧不慢地说:“要愿赌服输啊!”

意思就是你看都吵吵成这样了,你再不说话,一会儿打起来了。

程一笙就算不服气也没办法,她能跟殷权私下里耍赖,可不能在这儿明着耍赖啊!于是她摆出一副十分有气度的样子说:“爷爷、外公,我输了也没关系,我努力练习,一定会比过他的!”

殷宗正感动地说:“瞧瞧我们一笙,多有志气啊!”

白庭轩跟着说:“虽输犹赢啊!”

两人夸得都快哭了,程一笙心想只不过是做菜输了而已,至于搞得这么悲壮煽情吗?

不过午饭吃得很欢乐,这就够了。

吃过饭,等程一笙回了屋,殷权对她说:“你输我的泰式按摩,可不能应付,得好好来!”

“你放心吧,我一定不偷工减料!”程一笙咬着牙说。

快到晚上的时候,殷权打趣地问她:“怎么样?晚上再比一次做饭?还赌泰式按摩如何?”

程一笙扶着腰咬着牙,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殷权难得哈哈大笑,显然十分地开心。

晚上吃的是饺子,白庭轩吃得极快,早早的吃好了蹿到沙发前占据了看电视的最佳位置,生怕别人比他早。

殷宗正奇怪地问:“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喜欢的节目?”

“当然,一笙的春节晚会你忘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关心一笙的!”白庭轩得意地哈哈大笑。

殷宗正笑得欢啊,眼睛都看不到了,没想到给他这么好一个机会?他嘲笑道:“你还敢说关心一笙?下回别再来这套虚的了,一笙的春节晚会是在明天,大年初一的晚上!”

白庭轩一向不喜欢看这些节目,再加上他哪里知道地方台的春节晚会是在大年初一啊!本想献个殷勤的,结果弄巧成拙了。

殷宗正到底是经历过两年的春节晚会,所以比白庭轩熟门熟路多了。

白庭轩被闹了个大红脸,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如坐针毡地扭啊扭,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程一笙善解人意地解围说道:“外公,您在国外那么多年,不了解国内的形势很正常呀!”

这话可是让白庭轩解了围,他立刻理直气壮地说:“是啊,我在国外呆的时间太长,不知道很正常呀。反正我的态度是积极的么,特别想看一笙主持的节目!”

“切!”殷宗正十分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虽然今天没有程一笙主持的节目,但一家人还是围在电视机前看春节晚会。

小糖糖和糖豆被放在客厅里的地毯上玩,地上摆满了玩具,两个孩子玩得还是很开心,而程一笙跟林郁文一边哄孩子一边看电视。

白庭轩和殷宗正则是一边吃着瓜子水果一边点评节目。殷权跟老丈人时不时地聊上两句,这样的气氛,融洽极了,大家都充分地体会着新年带给人的喜悦。

过了一会儿,刚刚落了下风的白庭轩就想起个事儿能反击。他咂咂嘴说:“殷老头儿,听说我们一笙刚嫁进来的时候,你跟她找事儿,不让她当主持人?”

殷宗正精神为之一振,做好准备反击,笑着说:“是有那么回事,不过当时我对这个行业不了解啊,是一笙的优秀品格让我认识了这个行业,然后从反对改为支持,我们的一笙多么厉害啊!”

不愧是殷家的家长啊,说话还是有一定本事的,夸起人来丝毫不逊色,把白庭轩的挑衅瞬间消弥于无形。真叫一个厉害。

程一笙听了这话偷笑,果真是有竞争才有市场,以前爷爷可没这么讨好自己,自从外公来了以后,爷爷对自己的态度可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看样子这两位老人绝不能分开住。自己消停多了啊!

白庭轩没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暂时偃旗息鼓,想着新的办法。殷宗正得意极了,说起话来都带着劲儿。

一场晚会至少要四个多小时,这么长的时间谁都会觉得坚持不下来,可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看电视,说说笑笑,觉得没有多长时间就要到12点了。

要敲钟了。殷权看着电视里的倒计时,莫名地紧张起来,还期待起来。这对于他来讲,是不可思议的。过去他连春节晚会这种东西都不看,现在怎么会期待十二点的钟声呢?

两个孩子就睡在一边,电视机的声音也没能影响两个小家伙的美梦,一个个睡得很平稳。

程一笙就在她的身边,他的手在沙发上握着她的手,一起期待着新年的钟声。

指针指到十二点,钟声响起的那一刻,殷权才突然明白,原来因为幸福、因为不再孤单,人生才有了希望,人生有了希望,就会去追求幸福。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想这些事情的人,但是现在他有了感触,有时候会时不时地去想着这些,因为他的人生充实了,没有缺失了。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滋味儿。

几个人一直坚持到春晚结束,程一笙和殷权把孩子们抱进卧室,和他们一起睡。新年嘛,一家人当然要住在一起,反正地方足够大,两个小娃横着躺也没有关系。

程佑民跟林郁文回了房之后,林郁文抿起嘴斜眼看他。

程佑民颇不自在地说:“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林郁文沉了沉气说:“我问你,你今天上午还气我来着,后来就表现那么好,有事儿求我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求你?”程佑民要面子,不肯承认。

“那好!有事儿你可别跟我开口啊,我准不同意!”林郁文说着,去拿被子。

程佑民心想明天就得去佑强家了,今天必须得说,否则明早说了她不同意,他连劝她的时间都没有。于是他只好放下教授的架子,跟过来对她说:“那个,是有点事!”

林郁文冷笑着回头看他说:“我说吧,是有事儿吧,说说,我听听?”

程佑民笑了笑说:“那个郁文啊,大过年的,你可别动不动就生气!”

林郁文笑了一下说:“你还不了解我啊?我是那种随便生气的人吗?你要是不说什么让我生气的事儿,我可不会生气的。如果是那种我一听就生气的,那你趁早就别说!”

程佑民又说:“你看大过年的,明天让孩子们看见咱们吵架多不好?”

难得让这教授为难成这样,到底什么事儿啊?林郁文也好奇了,问他:“那你说说,什么事儿让你成这样了?”

程佑民一咬牙,说道:“佑强不是又找了一个吗?明天让咱们去吃饭,说是尝尝弟妹的手艺!”

“嗨,这事儿啊!我以为什么呢?”林郁文一笑,嫌他大惊小怪的样子。

“怎么?你不生气?你同意去啊?”程佑民意外地问。

“去呗,没事儿,只要他以后不再找一笙麻烦就行!”林郁文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她很乐于看到程佑强再找一个。这样吕会萍母女回来后,什么都没有了。以前的一切都是吕会萍母女弄出来的,她可想得明白。

看吕会萍回来还顾上跟自己家对着干吗?

程佑民看她不但不生气,还很高兴的样子,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挠了挠头。

林郁文说他:“赶紧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那么多事儿!”

“哦,好!”程佑民没想到这事儿这么容易就过去了,心里也很高兴。

第二天一早,全家人起得都很早。

程佑民夫妻自然是要回家去拜年,中午在程佑强家吃饭。

程一笙说:“爸、妈,中午回来吃吧!”

程佑民看林郁文,林郁文笑着说:“不回来了,你叔不是又给你找了一婶吗?我们中午去他家吃了!”

程一笙也没有太大的意外,点头说:“好吧,那你们下午再回来!”

正说着,殷宗正穿了一身红出来了,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诶我说白老头儿,你跟我一块儿回去拜年吧!”

“我跟你回去干什么?不去,没意思!”白庭轩哼道。他看到客厅里程一笙站在那儿说:“一笙跟殷权在家,我还得看糖糖跟糖豆呢,跟你去干什么?”

殷宗正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对他说道:“我可是为了你好,一笙给你做那么多衣服,你天天在家憋着谁看?你出去拜年,那群老头儿肯定羡慕咱俩,你不想让他们羡慕?”

这一说,白庭轩就动心了。谁不爱美呢?有了漂亮的新衣服都想出台显摆一下,白庭轩天天也不用出门,真是这么多好看的衣服没有用武之地。

程一笙笑着说:“外公,您跟爷爷出去转转也好,天天在家憋着多没意思?”

有程一笙这么说了,白庭轩立刻就决定了,说道:“好吧,我现在就换衣服!”他想了想问:“啊,你们说我穿哪件好呢?”

程一笙笑道:“爷爷穿了红,您就穿金色吧,都符合过年的喜气!”

金色那件也是金底儿红色铜钱的图案,喜庆的很,非常符合过年。

白庭轩眉开眼笑地说:“嘿,有一笙就是省心啊,穿哪件衣服都不用自己费脑子想!”他一边说着一边跑去换衣服。

殷宗正在后面说:“那是,你才知道啊,我们一笙就是个宝!”

两个老人惦记着出门,早饭都没好好吃,匆匆地就走了。

家里只剩下程一笙跟殷权还有两个孩子。

殷权在地上坐着,跟糖糖一边玩一边对她说:“你看你现在,晚上让人夸了早晨夸!”

“我爸妈不也一样?把你当模范女婿,今天还不知道跟人怎么吹呢!估计昨天中午我那半做菜的功劳没了,全是你一个人的功劳!”程一笙哼道。

殷权笑,说她:“你就因为昨天输了不服气是不是?要是有胆量咱们再比啊,真正有实力的人,是不怕比的!”

“算了吧,我才不上你的当!”程一笙想到昨天心里就郁闷,哪有输了还赔上自己的?

殷权笑笑,用激将法说:“看来你不敢,注定是我的手下败将了!”

程一笙哼道:“你这样可没用,我才不上当!”

殷权有点小忧虑,有个太聪明有才的老婆也不好,比如说现在,就不会上当。

这个时候,程一笙的手机响了,她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立刻接听了。

“一笙姐,新年快乐!”徐涵开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新年快乐!你在外面吗?很吵!”程一笙问她。

“是啊,出外景呢,新年任务很重!”徐涵说道。

“不放假吗?”程一笙问她。

“不放呀,我们可没有您一姐的待遇,不过我很喜欢这样,忙一点证明台里重视嘛。今年还有汪盼也不歇,看她也是豁出来了!”徐涵说道。

“年后第一期节目要现场直播,你准备好没?”程一笙问。

“准备好了,放心吧,肯定不会砸了的!”徐涵笑着说。

“我对你有信心!”程一笙笑。

殷权在那边捅她,暗示她赶紧把电话挂了。

程一笙如他所愿,挂了电话,可是汪盼又跟着打过来了。

这一上午,程一笙不断地在接着拜年电话,什么方凝的、谭记的、薛岐渊的等等,反正电视台里的员工恨不得一个个都给她打电话。

殷权一边看着孩子一边就郁闷,为什么没人给他打电话拜年的?

刘志川被他骂得不敢打扰,其余员工最多就是敢发个短信,谁也不敢打扰殷总的过年度假生活。人有时候太冷了也不好,没朋友嘛!殷权时不时地瞟自己的手机,有点恼火。

再说殷宗正带着白庭轩先回了殷宅,没想到三个老头儿听说他的车到了,都跑过来了。

三个人是想看殷宗正穿的什么,今年他们在穿衣上面也下了很大的功夫,还专门找了造型师来给他们做造型。

可是他们一看到殷宗正身上的大红衣服、还有白庭轩身上的金色衣服,都羡慕不已。

造型师也不敢弄个大红大金的给他们穿,通常都是比较保守款,看起来很是威严的那种衣服。

殷宗正一看这仨穿的衣服,就明白他们干什么来了。正好!他笑着走过去说:“啊呀,你们都给我拜年来了?管家,快、快,上好茶。”

三个老人一看殷宗正态度这么好,真难得啊!三个人都坐了下来,喝上了殷宗正的茶。

殷宗正伸出手来,说道:“给吧!”

“给什么?”三个人不解地问。

“压岁钱啊,你们好意思空手来?”殷宗正挑起眉问。

老李头儿先瞪眼,性急地说:“什么压岁钱?”

老孟头儿跟着问:“你孩子们呢?”

“就是,没有孩子们,给什么压岁钱?”老张头儿也瞪眼。

殷宗正抖抖手说:“李老头儿咱们就算了啊,平了!可是孟老头儿还有张老头儿,你们得给呀!孩子没来,那也得给知道吗?”

说完,他看向白庭轩问:“你说是不是?”

“啊?”白庭轩没想到突然问自己,一时间没有准备。

殷宗正冲他挤眼说:“啊什么啊?你说是就行了!”

他叫白庭轩来干什么?显摆什么衣服?那跟他又没关系,他就是为了叫白庭轩来给自己当帮手要压岁钱的。不要白不要,这三个老头儿都那么有钱。

殷宗正有多少钱?肯定比这三个人有钱,不过越有钱越抠嘛!合着殷权天天想着给孩子办周岁宴收份子钱,这是遗传!

白庭轩不明白这家伙干什么,于是只好点头配合说:“啊,是!”

“没道理没道理!”老张头儿摆手说。

老李头儿见没自己的事儿,也不吭声了,不管闲事。

“不给啊,不给也算,回头我跟殷权说这事儿!”殷宗正一脸理直气壮无所谓地说。

“谁说我不给了?”老孟头儿赶紧掏兜。

“我也没说不给啊,就是想着没红包!”老张头儿说。

两个人都怕殷权,毕竟他们的孙子还想让殷权罩着呢,哪敢让殷宗正在殷权面前说自己的不好?

殷宗正笑呵呵地说:“没红包也算了,我将就了!”

给了钱,这还将就?老张头儿这叫一个郁闷啊。

殷宗正收过两沓厚厚地钱,满意地说:“其实这钱我也不要,都是给一笙为两个孩子存起来的。”说完,他把钱装起来问:“对了,你们这是给两个孩子的还是给一个孩子的?我才想起来,这也没法分啊!两个孩子打起来怎么办?”

这么小,还不知道钱为何物,更别提为钱打架了。

白庭轩一脸的鄙视,真是丢死人了。早知道他就不来了,分明就是利用自己的。

老张头儿和老孟头儿显然不太愿意再给,殷宗正嘟嚷着:“唉,要是两个孩子打起来了,殷权一生气,再质问我,我都不好帮你们说话啊!”

又是殷权!

前面都给了钱,总不能白给钱还不落好吧!于是两人没办法,只好又掏钱,又给了一份。早知道他们就不来了,真是气死他们了。没想到让他们更气的还在后面。

白庭轩看殷宗正笑得像只狐狸把钱收了,心中极其看不起。这就是殷家的家长?也太没格调了吧!

殷宗正把钱收好后,笑着说:“我跟你们说啊!我这次才知道,咱们以前太不会享受了!”

“怎么讲?”三人不知是圈套,成功地被殷宗正调起了好奇心。

“过年啊,我们去了殷权的温泉别墅。哟,那景儿真叫一个美,到处是绿地啊!家家院里都有温泉,你在屋子里就能泡,真是舒服。这个季节,咱们这边树都秃了,那边还是绿油油的,太漂亮了!”殷宗正说得神采飞扬的。

三个老头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赶情回来吹来了?有意思么?三个人都不说话。

殷宗正跟着说:“你说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不就是得享受嘛!多享受一天是一天对吧,要不咱们年轻是吃苦受累赚的钱没享受了,那真叫一个冤。所以啊,你们也得让你们孙子去那温泉别墅住着,要不只有我们两个老人,太寂寞了些啊!人家那儿的高尔夫球场,一片地啊!这边都比不了的!”

老张头儿实在看不了他这嘴脸,不由回了一句,“那边房都卖没了吧!”

殷宗正一看有人接,说得更欢了,抬手一挥说:“没!那边房子太贵,买的人少。像殷权这样用现金一买就是最大的那个房子,有几个啊!”

虽然这话是真的,可从殷宗正嘴里吹出来,就让那三个人不舒服了。

殷宗正接着说:“我说你们啊!赶紧的,让你们孙子买,我还等着你们跟我做邻居呢!诶你们不会是没钱吧!”他靠在沙发上一拍腿说:“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没钱?不可能不可能!”

都是要面子的人,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谁没钱了?”

殷宗正呵呵地笑,“那就快去买吧,咱们还能打上几圈!”

一处房子,这还能难倒他们三个?

三个老人回去用尽心思折腾各自的孙子,结果好不容易买了温泉别墅,以最快速度住进去,年都没过好。这时候年过完了,程一笙开工工作,又搬回了花园别墅,殷宗正也跟着回去了。把三个老头儿快气疯了,当然这是后话。

三个老头儿想走也走不了,殷宗正总是缠着他们说啊说的没完,不过还好,殷家的儿子们都回来了。他们三个总算是脱身了。

得知殷宗正回来,很长时间没见过他的殷家人们,全都陆续以最快速度跑来了,生怕别人抢了先。

殷宗正看到这些不肖子孙们,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说实话大过年的看到他们,真是倒胃口。

一直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白庭轩看到这一幕咧着嘴笑了,有趣啊有趣,看着殷老头儿脸色如此难看,真是不错!

殷铎跑得最快,一进门就鼻子眼泪地掉,说道:“爷爷,我爸妈都进去了,留下我一个可怜的,在高家吃软饭,我可是受尽了欺负啊!”

一旁的高诗悦翻翻白眼,高家愿意养殷铎已经不错了,还想怎么着?

“那你不会找个工作去?”殷宗正不咸不淡地说。

“爷爷,我打算做个小生意,您给我点钱吧!”殷铎看似十分真诚地说。

这才是重点!殷宗正冷哼道:“我的那些钱都让你爸和你的妈妈给造没了,你想要钱,我没有,找他们去吧!”

殷建祥进门听到刚才殷铎的话,此时说道:“就是的,要不是他们,殷氏也不会没有!”

别的殷家人也都到了,七嘴八舌地说东讲西,意思就是想要钱。什么现在多难多难啊,没有收入了如何如何啊!听得殷宗正是厌烦极了。

他猛地站起身,说个不停的殷家人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住了嘴。

殷宗正没好气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与其在这儿被烦,还不如去拜年。

白庭轩跟在殷宗正后面,一起走了。

殷宗正走了,殷家众人的目光都有些讪讪,过了一会儿,殷建祥才看向刚才没说多少话的殷建立说:“老五啊,夏阳这孩子跟了殷权,现在可是出息了。没想到还是夏阳聪明!”

刚才殷建立本来就没说多少。其实儿子有出息,他也知足了。不过别人都争家产,他为什么不争?他也得争争,是吧!

殷建成也跟着说:“是啊,夏阳真厉害,这几个孩子,夏阳最小,可心眼最多!”

殷建立笑着说:“他啊,会讨好一笙,我也没想到!”

这话说的是有水平的,你们想让自己孩子有本事,也去讨好一笙呗。他就不相信,殷钟凯跟殷江汉都是当哥哥的,能厚着脸皮讨好一笙去?好歹夏阳仗着年纪小,殷权不会怎么样。要是殷钟凯跟殷江汉跟一笙接近,殷权第一个不干。

就算殷建祥跟殷建成想继续这个话题,殷钟凯和殷江汉也不干啊,两人把各自的父亲话给截了,没让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

出了门后白庭轩还说呢,“殷老头儿,你说你那么多孩子有什么用?简直一点用处都没有!”

殷宗正难得没有否认,叹着气说:“是啊,孩子不在多,有一个孝顺也行!”

白庭轩看他态度这么好,嘴动了动,没说出别的来。

快到晚上的时候,几个人都回来。晚上当然是一起看一笙主持的地方春节晚会了。

殷宗正和白庭轩在外面呆了一天,自然回来先去换衣服。后来殷宗正去拜年,这衣服得到了很多人的好评,这才把心里对殷家人的不满冲淡了些。

白庭轩也高兴,因为他看别人瞧着自己那羡慕的眼神就高兴,不用说好听的他就知道自己这衣裳多好看了。赶紧挂起来千万别弄坏了。

程一笙在客厅里正问妈妈呢,小叔找的新婶婶怎么样?

“看着比珠珠妈老实多了,我看不错。我们去了都很热情!弄了一大桌子菜呢,你叔跟着一起忙活,看来感情不错。”林郁文笑着说。

程一笙说道:“看样子我叔被珠珠妈折腾怕了,只想找个老实过日子的。”

“是啊,我看她不错。知道我跟你爸是殷权的丈母娘和老丈人,也没有表现得太过热情,看起来就是图上你叔这个人了。”林郁文说。

“那就好!”程一笙笑着说。

林郁文看看左右没人,凑过来一点,对她说道:“这样啊,就算珠珠跟她妈回来,也不怕再找咱们麻烦了,她们想着拆散你叔跟这女人,就得闹个天翻地覆!”

程一笙想到程珠珠现在的近况,恐怕就算真能回来,也得跟疯了似的吧!什么都没了,嫁人都成问题,如果再染上什么病,那就更麻烦了。这一生算是毁了!

晚上一家人还是吃的饺子,过年嘛!当然要吃饺子了。

吃过饭,所有人都坐到电视机前准备看程一笙主持的春节晚会,就好像是守着某种习俗一样,慢慢地就成了自然。

晚会还没有开始,前面的广告出奇多,播了五分钟还没有完。

大家都习惯了,没办法,一笙节目前面的广告就是多,就是这么受欢迎,那怎么办呢?

殷权说:“一会儿节目开始后,你们记得看我!”

殷宗正好奇地问:“你也上台表演节目了?”他心想没听说啊,要是演了他肯定就知道了。

“没有!”殷权干脆地说。

白庭轩问:“既然没有,那为什么看你?”

殷权十分理所应当地说:“我换了四套衣服!”

众人无一不鄙视,这也叫焦点?

殷宗正嘿嘿地笑,“殷权,你什么时候这么爱臭美了?”

“什么臭美?我那是为了跟一笙的衣服相配好不好?”殷权斜了爷爷一眼。

白庭轩问:“人家观众都是看一笙的,你确定这里面会有你的镜头?”

“就是的,没人拍你怎么办?”殷宗正也跟着问。

殷权自得地说:“我已经交待下去了,他们会至少一套衣服给我一个镜头!”

程一笙没想到殷权还专门为这个交待下去?要知道春节晚会上一个镜头多么的重要啊,殷权至少就占四个,真是够奢侈的。不过现在她不能说什么,要是不给这男人面子,回去不定怎么收拾自己呢。

殷宗正可不管给不给他面子,非常直接地说:“殷权啊,你可真够臭屁的!”

这能不得罪殷权吗?殷权半冷不热地说:“我想我的伯伯叔叔们可能都很想您,要不您过去住两天?”

这就要赶人了?这孙子是不是也太小气了?殷宗正吹胡子瞪眼可最后也不敢说什么,只好气势没了,清了清嗓子说:“那个殷权啊,我一会儿可得好好看看,你挑的衣服跟一笙的是不是般配。”

白庭轩冷哼,真是没节操,为了厚着脸皮住下去,什么面儿都不要了。

所幸节目开始了,没人再说话,专心地看起了节目。

别人在看程一笙主持节目的同时,还在欣赏着晚会。可是殷权除了看自己老婆就是找自己呢。

第一个镜头出来了,殷权大叫:“快看!”

众人被吓了一跳。

殷宗正跟白庭轩更是手捂心口,问他:“怎么了怎么了?”

吓死他们了。

“看我啊,你们看我做什么?”殷权恼火地说。

这话说的。其实他第一个“我”字指的是电视里的自己。第二个“我”字,指的是现在的自己。意思就是让人们看电视里的他,现在看着他干什么?怎么看电视。

可是等众人明白过来,电视里的镜头早就过去了,现在换成了节目。

殷权恼怒地用手捶了一下沙发,说道:“怎么这么短?我找他们算账去!”

汗滴滴的……

程一笙为了避免自己的同事倒霉,赶紧说道:“每个镜头时间都很短,刚才我看到了,你的镜头还算长的呢。”

“是吗?”殷权看向她问。

“是啊是啊!”程一笙生怕殷权再接着问她看到了什么,她刚才听殷权吼就看殷权本人了,根本没看到电视里这男人穿的是什么。于是她赶紧转移话题说:“我们快看电视,一会儿错过第二个镜头就不好了!”

殷权想着后面的镜头,所以就没再追问,而是说道:“一会儿我要是再喊,你们都别看我,看电视,明白吗?”

众人不得不频频点头,心里郁闷看个晚会怎么还跟考试似的?

没办法,谁让这是殷权家呢?殷宗正跟白庭轩为了能混着继续住下来,不得不顺着殷权陪他玩儿。而程佑民跟林郁文就是给女婿面子的问题了。

程一笙见殷权如此认真,心想着要不要拿手机赶紧从网络上找刚才的镜头看一下,殷权穿的什么?可是网络现在就算有直播,也没办法往回倒啊!真是急死她了。

殷权见她拿手机,不由问她:“怎么晚上还要工作的?”

“不是,我看看网友们对我主持的春晚反响如何!”程一笙随口说道。

还好此时小糖糖听到电视里妈妈的声音,抬起小脑袋指着电视奶声奶气地叫:“妈妈!”

殷权一听,立刻弯腰抱起小娃,在她的小粉脸蛋上亲了亲,笑着说:“就是妈妈,你看怎么有两个妈妈呀?”

糖糖看看电视,又看看一边的妈妈,眼里露出奇怪的眼神。

程一笙已经发短信给同事,让同事马上想办法把殷权穿第一套衣服的镜头照片发过来。

还好同事给力,很快就找出来给她发了过来,程一笙看了看,这才松口气,一会儿可以应付检查了!她连忙把短信给删了,照片看完也删了。

殷权见她还在看手机,便问她:“怎么样?看到没有?反应如何?”

原来他还惦记着这出呢?程一笙连忙说道:“看了,都还不错!”

随便说的,大概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殷权提醒大家,“我的第二个镜头快要到了,你们注意一些啊!”

于是全家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电视,估计如果电视里的人能看到,都会被这些目光给盯得心里发毛。这是看电视吗?分明就是在找你妹啊!

有的人还是会找到窍门的,比如说程一笙自己,她换了第一套衣服后,知道这是关键了。殷权会去换第二套衣服,然后才会有镜头。

所以她就把注意力放在这一段时间里。

殷权年轻眼睛好,反应也快,所以他一看到自己就立刻大声叫道:“快看!”

全家人这回都看到了,连小糖糖都看到了,嘴里叫着:“耙耙!”

“怎么样怎么样?”殷权问。

这下新的问题又来了,人是看到了。可是台里因为怕大家认不出殷权,所以给了个大特写,殷权为的是看衣服,那衣服只能看个领口,能看出什么来?

没看到也不能说没看到,所以大家都附和着,“很好啊!”

“很般配!”

“真不错!”

“殷权就是会选衣服!”

连一向正直不说谎的程佑民都说起含糊话来,他这是看女婿如此在意衣服问题,怕伤女婿的心。

殷权是那么好糊弄的吗?别人夸了他,他兴致正浓,追问道:“哦?怎么个不错?哪里很好?说来听听!”

这下被考住了,谁看到了啊?

程一笙想笑,这年过的有意思啊!看个电视还得让大家紧张一把。

殷宗正是个老滑头,他立刻转移矛盾,说道:“哎呀,我这没文化的粗人啊,词儿穷。我看咱们就选个代表吧,选知识最丰富的人来说。”

白庭轩立刻会意,跟着说道:“就是的,形容最恰当的当然就是我们的程教授了!”

“我同意!”林郁文给老头子一个自求多福的目光。

“啊?这……”程佑民傻了,万没想到把自己给弄住了。

“爸,您刚才说我会选衣服的!”殷权兴致勃勃地看向老丈人问道。

这目光多么的诚挚啊!好像你不说的合人心思,就欺骗了人家的感情似的。谁让你刚才还说人家会选衣服呢?

全家人同情地看向程佑民,程佑民则去看自己的女儿求助。

不过程一笙没有想帮忙的意思,不然让她去表扬殷权穿衣如何好?她可说不出来,还是把这难题交给老爸好了。于是她还很不厚道地说了一句:“爸,您也别不好意思了,全家人推举您当代表,快说吧!”

程佑民心里暗恨,这闺女养的,关键时刻不但不帮,竟然还踩老爸一脚?太不像话了!

殷权等得有点不耐烦,跟着说:“爸,您就说吧!”

“哦、好!”程佑民脑子里还始想办法。要说他学识过人,可是这事儿,比他研究课题、回答学生的问题还要难。

全家人都不看节目了,大概觉得这节目比电视里的要好看得多,都在等着教授怎样全机智来征服全场。

程佑民笑着说:“那个,你看啊,首先从色系上就可以看出,你跟一笙的衣服是配成一套的。”领口看到了,可以猜到西装是什么色的。

殷权心想,看来老丈人还是对服装有所研究的。

“那个领带上来看呢,又跟一笙旗袍的花型有所搭配!”程佑民绞尽脑汁地想。

领带也是能看到的。

程一笙心里觉得好笑,看你后面怎么说?

程佑民汗都下来了,他又看了女儿一眼,发现女儿居然在笑,他心里这叫一个不舒坦啊,心想着一会儿也得让你尝尝这滋味儿。

“爸,还有呢?”殷权接着问。

程佑民觉得自己后背都被汗溻了,但是又不能让殷权看出来,于是只能装出一副高深莫测,平时讲课时,讲到大家都不会的问题时的样子,说道:“这个时尚啊!不是你追随,而是你如何引领潮流。比如说已经流行起来的,你跟着穿,那就跟风。你若能引起别人跟风,这才叫时尚。还有呢,你怎么引领潮流,这就得要求你有一定的影响力了。现在你们就是这样,可以让大家看到,可以去模仿……”

程一笙听老爸越扯越远,这是在夸殷权吗?这分明就是讲课呢吧!殷权也觉得老丈人跑题了,不过他不好意思打断,只能耐心地听着。

殷宗正跟白庭轩听的嘴都张开了,不愧是教授啊!肚子里就是有东西!

程佑民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电视,终于,看到一笙的第三套衣服换了,他赶紧说:“殷权啊,又快到你的镜头了,咱们先看你的镜头,然后再说啊!”

殷权一看电视,点头说道:“好,我们先看电视。”

程一笙崇拜地看着老爸,老爸就是厉害啊,这么扯都行。可是程佑民却瞪了她一眼。程一笙立刻心觉不好,这一眼内容很多啊,她怎么看到老爸警告她并且意思说这事儿没完?

程一笙马上警觉起来,老爸准是要报复,她要抓紧时间,马上给同事发短信,要同事把后面两个照片都发过来,要整身的。电视里播的那是剪过的节目,她就不信,拍的时候没有拍整身的。

同事刚才有所准备,所以接到她的短信,发的很快。程一笙接收到后面两张照片,是全身的,她仔细看了看,然后把照片删掉。

此时殷权已经叫道:“快看!”

所有人都在盯着电视,这回又是特写,只能看到领口。

几乎在同一时刻,大家心里全部在呐喊:“拍个全身的会死啊!谁看不出来那是殷权?”

镜头只是一瞬,一秒而已。

镜头一过,程佑民立刻说道:“一笙啊,殷权和你穿的是情侣装,这次你来说说吧,恐怕你最有发言权了!”

果真如此,程一笙觉得,老爸那眼里的笑怎么那么奸诈呢?还好她有所准备,不怕。

殷权一听老丈人这样说,果真来了兴趣,看向老婆问:“你说说?”

众人都在着急啊!就程佑民不急,你刚才怎么为难我的?现在轮到你了吧!

殷宗正跟白庭轩心里焦急地想怎么救一笙,可是人家程一笙坐在沙发上,很悠闲的样子,她右腿叠交在左腿之上,唇角挂着惯常的微笑,十分淡定地说:“这套搭的很不错。外面黑色的西服来映衬我黑色的旗袍,领带上面蓝色绿色的花色与我旗袍花色相同,不仅和我的衣服相搭,还体现出你有内涵的特点来,我觉得非常符合你的性格。”

瞧瞧人家多会夸?“内涵”,这词儿让人听了就舒服。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有内涵呢?

殷权舒心一笑,转过头去看电视。程一笙看向老爸,给他一个笑。

程佑民没达到目的,心中很是郁闷。

最后一套衣服换出来,殷宗正、白庭轩和林郁文生怕殷权想起来让换个人发言,于是赶紧说:“一笙讲得真好!”

“还是一笙评论吧!”

林郁文则说:“呀,我是对服装一点都没有研究啊!”

程一笙也不欲让大家紧张,大过年的都搞那么紧张干什么?于是自己就主动品评了一番。

殷权照样满意。程一笙恐怕是在座人中,最懂得怎么夸殷权夸得最舒心的人了。

反正殷权是高兴了,一家人春晚没看,光忙活着怎么表扬殷权这衣服。他们心想有时候太恩爱了是好事,可是你这恩爱为难别人就不好了是不是?

晚会结束之后,大家都去睡了。程一笙也往卧室走,殷权在后面一边跟着一边问:“老婆,我选的真的不错吗?我怎么觉得跟你的衣服还不够情侣呢?”

程一笙进屋后看手机,她这回是真的在看网友们的评论。结果一看,她乐了。原来网友们不但发现晚会上殷权的几个镜头,还一一弄下来跟她放一起,评论情侣装的事。更有敬业时尚小编评价着殷权的衣服如何如何。

程一笙把手机塞到殷权手里说:“你不是想听别人意见吗?现在让你看个够,自己看去吧,我睡了啊!”

程一笙躺下睡觉,殷权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网友们说多久他就看多久。

第二天一早,殷权当然醒不过来。

程一笙也不叫他,估计昨晚他肯定睡得很晚。她起来准备家人的早餐,喂孩子,照顾家人。

大家都坐到餐桌上问:“咦,殷权呢?”

程一笙一边摆着筷子一边说:“他啊,昨晚上网看大家对他衣服的评论呢,不知道几点睡的,现在还睡觉呢!”

众人一听殷权还在睡觉,说话就放开了。

殷宗正说:“呀,这个殷权啊,怎么现在这么骚包?”

白庭轩跟着说:“我看这不是秀恩爱,分明就是秀他自己!”

程一笙盯着两人的身后,有点惊讶地说:“殷权,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殷宗正筷子里的烧饼“啪”地掉在桌上。

白庭轩嘴里刚咬下的饼掉进粥里,粥溅到他身上。

殷权站在门口,身上寒气四射,冷嗖嗖地说了一句:“我跟糖糖说个早安就去睡!”

殷宗正跟白庭轩觉得后背凉嗖嗖的,两人谁都不敢回头。

林郁文偷笑,程佑民也在想着还好自己刚才没来及说什么,否则尴尬死了!

殷权去亲完糖糖,出来的时候看到客厅里只剩下他老婆一人。他好奇地问:“别人呢?”刚才不是围了一群人说说笑笑的?

程一笙无奈地说:“都被你吓跑了嘛!刚才你那眼睛跟射刀子似的,谁不怕?一会儿你回屋睡觉,他们就都出来了!”

“有本事背后说人坏话,没本事担着?”殷权走过去,坐到桌前说:“应该让他们住殷宅里冷静几天!”

程一笙笑,“你就别吓唬人了。你坐过来是要吃早餐的?”

“当然,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殷权说。

“哟,你还知道养生了?你早晨不睡了?”程一笙问他。

“睡啊,吃完饭就睡!”殷权说道。

“那你不知道吃完饭就睡觉也对身体不好吗?”程一笙问他。

“吃完饭过一会儿再睡!”殷权随口说着,又拿起手机开始刷页面。

程一笙拿过他的手机说:“你还没看够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看这些人说话也有点意思!”殷权说道。

程一笙坐到他身旁看了看,发现上面还是在议论昨晚她和殷权的衣服,她说道:“这点事儿,至于要说这么长时间?”

“这点事儿”?殷权气得把手机拿过来,说她:“快给我准备早饭!”

程一笙笑笑,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

殷权吃过早饭后就回屋看手机然后过半小时睡觉。

程一笙带着孩子们游泳,两个孩子们都喜欢游泳,每次玩得开心。现在她耳边都是两个孩子嘎嘎的笑声。

手机响了,她把孩子们交给保姆,然后上岸去接电话。

徐涵开朗的声音传出,“一笙姐,明晚我录节目,你要不要来看?录完了节目一起去吃夜宵唱歌如何?”

这就是方凝撺掇的,方凝这么长时间没见程一笙,想她了,又怕殷权不满意,所以才撺掇徐涵这么说的。不明所以的徐涵就上当了。

过年大家一起聚聚也没什么,程一笙说道:“我无所谓,不过要问问殷权,下午给你回话啊!”

“呃……一笙姐,千万别说我找你的啊,你老公我可惹不起。瞪我一眼就抖三抖!”徐涵一脸后怕地说。

程一笙大笑,说道:“晚了,殷权就在我身边,全听到了!”

“啊?”徐涵吓得魂飞了。

程一笙笑得更厉害,说她:“逗你玩呢,他没在这儿,下午给你电话啊!”

她看两个孩子都要找她,所以便挂了电话。

下午殷权醒了,程一笙要睡午觉,他靠着玩手机。程一笙歪头看看他,觉得有意思,这男人什么时候玩过手机啊,现在可倒好,微博微信都在行了。

现在殷权是既关注时尚又沉迷于手机,怎么开始逆生长,从原来成熟稳重的总裁大人,变成潮男了?

她看他半天,他也没反应。

她懒懒地叫了一声:“老公!”

殷权正在刷微博,他做事都专注,现在玩手机也投入的很,所以根本没听到。

“老公?”她又提高声音,头又歪了一些,往他眼前凑了凑。

殷权还是没有反应。

程一笙坐直身子,踹他一脚,声音也大了,“老公!”

这回殷权听到了,他转过头看她问:“怎么了?有事?”

“叫你三遍了!”程一笙叉腰不满地说。

他的手一边翻评论一边说:“哦,这不是正在忙呢?你说,什么事儿?”

程一笙气,但还是先说道:“今晚徐涵的节目现场直播,我们去看现场吧,然后一起去吃夜宵唱歌怎么样?”

“谁又招你了?不去!”殷权没兴趣,他本来就讨厌人多、讨厌热闹。

“喂,过年当然要聚会了,我是考虑你才找你认识的圈子。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就跟我以前聚了!”程一笙说道。

殷权这回扭过头看她问:“你们同学说聚会了?”

他马上想到陆淮宁,想到了诸多的可能……

“没啊,我也可以组织嘛!”程一笙歪了歪头,说道:“今年陆淮宁跟父母回N市过年了,刚好可以聚聚!”

什么?那还了得?殷权立刻说:“别了,还是今晚看现场去吧!”

这女人,就不知道在家安分呆呆?大过年的非得往外跑?可是他又关不住她,不让她去她肯定要跟他闹的。现在陆淮宁摆出一副已经放手的样子,他要是再折腾就是他不讲理了,真叫一个头疼,只能减少两人的见面机会了。

说到底,殷权还是介意她日记中,记录的对陆淮宁那种隐隐的、特殊的感觉。那是她内心里不同存在的另一个男人,殷权怎能不在乎?

但是这日记,又是不能说的痛,说了更痛,还是别说了。

“说好了,那我睡觉!”程一笙躺下,身子背冲着他,唇边勾起得逞的笑来。

殷权就开始想了,晚上穿什么衣服?他下地,去她的换衣间,这里他与她的衣服都是放在一起的,有她一件旗袍就有他一件相对应的西装,挂在一起方便找。她穿什么他就拿旁边那件。

他想起网友们评论的衣服,排除了一件又一件,最后他有点懊恼地想,为什么衣服这么少?想出门连件衣服都找不出来?

得!这位殷少爷也有了出门永远少一件衣服的忧桑了!

程一笙睡醒后,去喂孩子,喂完了孩子们又哄他们玩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殷权,她不由好奇地问保姆,“殷权出门了吗?”

保姆立刻说:“没有,先生把自己关在换衣间一个下午,现在还没有出来。”

“换衣间?”程一笙不太相信地又问了一遍。

保姆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非常肯定地说:“是的!”

“殷权下午买衣服了吗?”程一笙心想,大过年的,不出门,上哪儿订衣服去?人家谁不回家过年呀!

“先生没有买衣服,下午没有人来!”保姆答道。

这个地方这么偏,还真是没人造访过。

程一笙不放心地过去看看,就算是想玩手机,什么地方不能坐着玩,要去换衣间?她怎么感觉她要照顾三个孩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殷权从以前那霸道的大老板,变成了一个需要担心的孩子?大概这就是别人说的,每个男人都是个孩子一样吧!

再成熟的男人,在家也有孩子的一面。

程一笙到了换衣间,看到殷权站在屋里,面前挂了两套衣服,他一手支着另一只手的手肘,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正在出神地看着面前的两套衣服。

“你在干什么?”程一笙不解地问他。

看着衣服发呆?搞什么呢?

殷权看到她,眼前一亮,说道:“太好了,你来看看,咱们晚上穿哪件?”

程一笙转过头一看,立刻否认道:“大过年的,穿什么黑的?”说罢,她走到衣架前,随意翻了两下,更是随意地拿出两件衣服,对他说道:“我们就穿这个了!”

殷权的心在滴血,他对比研究了一个下午,最后才挑出这么两件来,容易么?怎么她一来就都给否决了?

程一笙挑的是件桃红色旗袍,上面开着金色的梅花,喜庆中不失华贵,华贵中又不失雅致。而殷权的那套衣服,西装是黑的,只不过领口袖口处滚着金边,衬衣是桃红的,领带是金色的,带着桃红的梅花。

殷权承认这衣服是耀眼,他踌躇地说:“晚上去唱歌,不是一般都穿黑色的?还有,穿黑色不是显得我们稳重一些吗?”

“稳重又不是老气。再说谁说唱歌就要穿黑的了?听我的,晚上你回来刷微博,要是粉丝们说不好,下次我听你的好不好?”程一笙问他。

“好吧!”这很公平,殷权同意了。

程一笙就是有办法,三下两下就把殷权纠结了一个下午的问题给解决了,把这男人给领走了。

晚上徐涵的节目是现场直播,所以嘉宾们到的都早。简易特地带了个助理,免得再让徐涵逮着空子制造话题。他现在是想跟徐涵划清界限。

这次他真想多了,徐涵借这个节目已经够火的,真没想着跟简易再弄什么话题出来。

冯子衡也在休息室里玩着手机,他歪在沙发上,一边无聊点手机,一边看着外面。他多么难得来趟电视台?只可惜程一笙没在这里。

这里面数阮无城最幸福了,旁边有美人伺候着,方凝给他捏肩捶腿忙得不亦乐乎。没办法啊,她就指着他得第一呢,一笙给他精心策划的节目,费那么大心思,他要是得不了第一,岂不是白瞎了一笙的苦心,还证明她老公是个蠢货?

方凝摇摇头,这面子不能丢,她关心地问他:“老公,你渴不渴?想喝点什么?”

阮无城难得享受这种待遇,真爽啊!他抖着腿,伸出手说:“啤酒吧!”

哪知方凝一巴掌就拍他头上了,怒道:“马上做节目你还想喝酒?”

大概是这角色转换得太快,阮无城回过头,有点怔愣,望着她。

方凝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给他揉头,温柔无比地说:“老公啊,今晚我约了大家,等你比赛结束之后,咱们就玩去,你想喝多少我都陪你。”她说完,脸色陡然一变,跟刚才判若两人,一脸泼妇相警告道:“不过你要是输了,什么都没有,回家跪键盘去!”

真够渗人的,阮无城被吓得身子一颤,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方凝给他端水端水果,殷勤极了,哪里有刚才一点的凶相?阮无城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看错后,方才松了口气。

冯子衡随意往窗外一瞥,那个桃红的身影便入了他的眼,他不由坐直了身子,仔细地看。

“一笙?”他嘴里呢喃地叫,好似以前他每次含情般地喊她,带着几分低柔黏意。

他不会看错的。她在人群之中,就是那样的耀眼,不管有多少人,你一眼就能看到她。距离太远,他根本就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他就是知道,那是程一笙。

她身边那个高大伟岸的男子,不用说,肯定是殷权无疑了。

冯子衡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畅了起来。如果他的计划成功,她现在已经在他身边了。他会毫不犹豫地要了她,或许她成了他的人,就会像对殷权那样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了。

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冯子衡的面色,阴沉了起来,原本玩在手里的手机,也紧紧地捏了起来。已经看不到程一笙了,他靠在沙发上,面色晦暗,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程一笙和殷权入了场,坐下后她才发现自己身边是汪盼,她不由笑着问:“你也来看现场?”

“是啊,自己人当然要支持了!”汪盼笑着说。

程一笙看这样子,汪盼跟徐涵关系近起来了?估计可能这次过年都加班,两人熟络了吧。

旁边殷权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俩怎么也来了?”

程一笙看去,原来是张焕跟孟浩天,一个穿着黑色酷炫西装,另一个穿着粉色骚包西装。

张焕说道:“简易跟阮无城都是哥们,当然要来支持了。”

孟浩天则说:“殷总,您给小的们留点活路吧!”

殷权奇怪地问他:“你怎么没活路了?”

“殷总,您大手笔能买温泉别墅,我爷爷眼红,非得让我给买,我哪儿有钱啊,不找他要就不错了,现在找我要的不是别的,是别墅,我真是快给他逼死了,大过年的都不敢回家!”孟浩天说这话的时候脸都绿了,可见的确被逼的很惨。

程一笙没忍住,在那儿笑,估计这次爷爷回去不定怎么吹呢又。

张焕看到程一笙在笑,说她:“我说程主播,您不可怜我们俩就算了,还带兴灾乐祸的?”

殷权一看自己老婆被说,上来就想帮忙。不过程一笙哪是别人担心的主儿?只要担心她不欺负别人就行,她不等殷权开口,已经嘴快地说:“这也不能怪老天不公平,我老公努力加班的时候你们喝酒泡妞,现在买不起别墅怪谁?”

“我靠,嘴太毒了吧!”张焕叫。

孟浩天想说话,不过看看殷权,狡猾地没吭声。

果真,殷权黑着脸问:“张焕,你跟谁靠呢?”

张焕背一驼,脸一软,声音也跟着软了,赔笑说道:“殷总,您刚才也听到了,跟我自己靠呢哈!”

程一笙笑得扶着殷权的肩,都快直不起腰来了。要不要这么搞笑啊?

节目快要开始了,众人都坐好,程一笙看到徐涵也就位准备好了。今天徐涵很漂亮,为应景儿,穿了件红色的背心蓬蓬裙,下面是彩虹图案,欧根纱的材质。一头栗色长发斜斜松绑,在侧面垂下,女人味儿十足。

节目开始了,徐涵上了台,镁光灯一打,更显她的青春靓丽。

程一笙对节目还是很期待的,好实验一下她的分析怎么样?如果阮无城真的能赢了简易,那就真叫逆袭了。

徐涵说了开场白,简易、阮无城、冯子衡都相继入场。

三个男人穿的都是黑,显然是为了在台上摆酷的,对自己的造型十分在意。

因为自家老头上台,所以方凝在后台观看,没有坐到观众席上。

冯子衡暗暗看了一下观众席,果真看到程一笙坐在台下,穿的就是他刚才看到的桃红色。他心中快跳了两拍,将目光不着痕迹地收回。

从始至终,他一上台,殷权的目光就紧盯着他呢,这点小动作自然没能逃开殷权的眼睛。

节目开始后,一切都按照程一笙设计的去走,程一笙看节目看得非常认真,她的脑子根据场上三个人的表现在分析着后面的走势,可以说是一点都没闲着。她的办法,也是用的田忌赛马原则,让阮无城跟冯子衡的优势,压过简易。

第一轮比赛结束后,在众人的诧异中,简易输了。

要知道,这场比赛关注度之高,赛前大家都预测了的,根据现在三个人的能力与事业发展程度,排序是简易、冯子衡、阮无城!可是现在全反了,简易居然垫了底,这是怎么一回事?

简易的脸色不好看,冯子衡还是那样,阮无城就有点得瑟了!

方凝刚刚放了三分之一的心,就看阮无城这厮要得意忘形,于是她跟工作人员说:“对阮无城说,让他给老娘认真点!”

工作人员傻了,这话他敢说?要知道这话说了,戴耳脉的都能听到啊。

眼看第二轮比赛就要开始了,方凝等不及,弯下腰,拽了工作人员的话筒就说:“阮无城,你认真点,别得意忘形!”

这一声命令,所有戴耳脉的人都愣了,台上的阮无城愣了一下,立刻坐直,严肃下来。简易的脸色更黑了。冯子衡勾起唇角。

表情换得太快,观众们都有点纳闷,这是发生了什么?徐涵很快掩饰好自己的表情,继续下面的比赛。

薛岐渊赶到后台,训斥道:“方凝你搞什么呢?”这可是现场直播,要是出了乱子,她担得起?

方凝一看到薛岐渊,刚才那气势立刻就没了,很是狗腿地笑着说:“我这不是怕阮无城砸了锅嘛!”她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赶紧说道:“薛台,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薛岐渊狠狠地瞪她,警告道:“还好没出乱子,否则非得罚你不可!”

方凝赶紧讨好说:“薛台,一会儿节目完了我们都去吃夜宵唱歌,您也一起去呗!”为怕对方不明白,她还很好心地补充了一句,“一笙也去啊!”

没办法,现在为讨薛台欢心,只好暂时把程一笙给卖了。

薛岐渊听到“一笙”这俩字后,表情缓和了一些,说道:“晚上你跟阮无城请客!”

“当然当然,我们要庆功嘛!”方凝说道。

“你就知道阮无城能赢?”薛岐渊不屑地问。

“我就是对阮无城没信心我也得对一笙有信心啊,肯定能赢!”方凝一脸坚信地说。

薛岐渊觉得她好笑,勾起唇走了。

方凝心情大好,看起来她跟薛台的关系多近啊。这程一笙当真是讨好领导、拉近关系的必备良品,真是好用!

第二轮比赛已经开始,跟程一笙想得一样,简易用劲儿很大,可是阵脚已乱,不像第一场那么冷静了。说实话,简易是个厉害的角色,程一笙设计的至关重要的第一场,利用的就是简易轻敌这个唯一的弱点。那么第一场赢了,第二场相对就会简单一些。

谁都能看出简易的势在必得,所以阮无城和冯子衡的态度都很认真,比赛气氛十分紧张,再加上徐涵幽默的话,使整个节目很有看点。

这些全都是出自程一笙之手,能没看点吗?

殷权早就看出简易问题所在,这回输,也不怪他老婆设计,输在简易自己身上了。不过简易如果能正视自己身上的问题,假以时日,定是个更加难对付的对手。

殷权不由侧头暖暖地看了一下自己这个优秀的老婆,如果简易身边有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身上这些毛病,恐怕早就改了。

这一幕爱的目光,被捕捉下来,直接送到大屏幕上,让观众们都看到了。

这次程一笙跟殷权的情侣装,来了个全身照。这是不在程一笙提醒之下给的镜头,谁让程一笙给同事发短信要整身照,同事们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第二轮比赛结束了,还是简易垫底儿。程一笙看到,简易头上已经开始冒青烟了。

方凝在后台兴奋地跳了起来,形象全无。刚刚进来的薛岐渊又看到方凝这一幕,不由摇摇头,工作多少年了,这性格还是改不了,真不知道阮无城阅女人无数,怎么就非得看上这个女人味儿毫无的方凝了?

在徐涵说台词的时候,简易察觉到不对劲了。按正常来说,他不是猜不透的冯子衡的对手还能勉强说过去。可阮无城这厮他太了解了,自己怎么都不可能不是阮无城的对手。

不正常!

阮无城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可是碍于刚刚老婆的警告,他没敢表现出得意来,生怕老婆再生气。

没等简易想清楚,第三轮比赛又开始了。这是最关键的一场比赛,如果简易能够一路得胜,赚取最高的分数,还是有可能翻盘的,这也是比赛的不可确定性与精彩之处所在。

简易整个人脸上已经没有一点笑容了,他现在可以说非常的冷静,在确定今天的比赛不正常之后,他本能的就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多年来驰骋商场练就出来的本事,越是在危急关头就越是冷静致敌!

殷权靠近程一笙低语道:“简易似乎察觉到了,你的计划可危险了!”

程一笙根本就不紧张,她笑着说:“我可从没低估过他,他能察觉到一点都不稀奇,我有办法对付他!”

“哦?”殷权有些意外地看她,看到她脸上带着的得意笑容与自信满满。

看样子,她还真是有备而来的。

台上,简易一边攻一边谨慎地守,可以说为自己挽回了些局面,逆境中还能不放弃不慌乱,的确让人有叫好的资本。

不过程一笙就在他最小心的时候,设计了一个小环节,这个问题的设定,就是专门冲简易来的。可以说正击中了简易的偏门。

简易愣了一下,只可惜先机已失,让阮无城占了先,最后的机会也没了。

结果不出意料,阮无城第一,冯子衡第二,简易第三。

节目结束之后,程一笙遗憾地对殷权说:“真可惜没和你打赌,不然这次稳赢!”

殷权拉着她说:“走吧,咱到后台看看简易沮丧表情的!”

程一笙好奇地问:“咦,你什么时候也这八卦了?”

殷权没有丝毫窘意,理由很是充分地说:“这一幕可不常见,你确定不看?”

“当然要看!”程一笙说着,原本是殷权拉着她,现在改为她拽着他,到了后台。

后台真是热闹,方凝本来正搂着阮无城左一口右一口一边脸亲了一下,此时看到程一笙,方凝兴奋地扑了过来。

阮无城被这热情给冲的头晕晕,老婆难得这么温柔热情啊,他登时傻那儿了,站着傻乐呵。

方凝跑到程一笙面前尖叫:“程一笙,你设计得太厉害了,让我老公赢了,真给面儿!”

得,这傻姐儿,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本来面色阴沉的简易,目光瞬时就冲程一笙射了过来,极其骇人!这一切不对劲,都是出自程一笙之手?

殷权淡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简易立刻惊觉自己失态,程一笙这个女人,还有一个身份,是殷权的老婆!他立刻敛下眸,心里想着如何补救一下,比赛本来就输了,要是再得罪了殷权,那就得不偿失了。

殷权收回目光,重新恢复正常,把目光放在了程一笙的身上。

这里面冯子衡的心态最好,反正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赢的。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程一笙设计的,还是针对简易的。他可是知道简易有多厉害,现在看来,程一笙是更厉害,有意思!

程一笙笑着说:“好了好了,一起去吃夜宵唱歌吧!”说完她看向简易问:“不知道简少还有没有心情跟大家一起去玩?”

简易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浅浅地笑着说:“当然有,有人请客不去怎么能行?”

现在有机会跟殷权吃饭,可以挽回一下,算不算是因祸得福?事实上他今年真是开年就倒霉,千万别倒霉一年才好。

冯子衡见他们要去玩,心里当然想一起跟着了,这样的机会多么难得?

可是没想到程一笙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对他笑着说:“冯子衡,你今天表现真不错。我们先走了,拜拜!”

她可没气度邀前男友跟现老公一起去玩,那样只能倒霉自己。要明白前男友就是前男友,有了这层身份,永远都当不成朋友。

冯子衡心里那点希望,立刻就被她扑灭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挽着殷权手臂亲热离开。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儿,而心里的决定越发狠了起来,看来他想得没错,果真要把殷权弄走了,他才能有机会。

一帮人全跑去庆祝,当然这里面数方凝最高兴,现在赢得是她老公,多有面儿?

大家都赶到KTV之后,薛岐渊拍了拍手说:“最新数据出来了,咱们今晚的节目,完胜各个地方台,占第一!”

“哇!”众人拍手。

方凝更是转过头叫道:“我说徐涵,今天是不是该你请啊!”

徐涵咬牙,装出一副真要豁出去的样子,说道:“好,我请了!”

最生气的就是简易了,收视率跟他有嘛关系?看得人越多,他这丢人丢的就越大。

程一笙看简易黑着脸,不由对他笑道:“简少,看你脸色不好,一会儿多吃点!”

殷权忍不住笑,他老婆就是顽皮,得了便宜现在还得在人头上踩三踩。

众人都想到今天的比赛,薛岐渊劝他说:“不过是个娱乐节目而已,不用介怀!”

张焕和孟浩天均以同情的目光看他。

搞得简易十分尴尬,脸上无光,于是气息沉沉地说:“我没事!”

谁看不出来他有事啊!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转载请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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