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产生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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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少年抱着个男孩儿稳稳当当地走着，下楼梯的时候，一顿一顿的。这让商穆炎有些不安，忍不住往徐信身上爬了爬。总觉得这么颠着颠着，很快就会掉下去了。三十级的楼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商穆炎觉得徐信是故意的，明知道他害怕掉下去，这人托着他的双臂还往下垂了垂。

自然下滑的商穆炎郁闷地抬头，眼前就是徐信的下巴。挺想凑上去咬上一口报复一下的，但一来他从没有这习惯，咬不出口；二来，下了楼梯，客厅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已经条件反射地摆出了乖巧懂事的面貌。

只不过为了防止自己继续往下掉，商穆炎的下巴上抬，勾住了徐信的肩头。手脚再配合着用点力往上爬了爬，便如同八爪鱼般紧紧攀附在了徐信的身上。

徐信颇觉无趣，紧了紧双臂，恢复成好好抱着人走路的姿态，哪怕视线对上了母亲不解的眼神也没怎么在意。

客厅内还未离去的亲戚们诧异地看着抱着商穆炎的徐信，不理解这两人什么时候要好到这种程度了。按理说，徐信怎么都不应该理会商穆炎才对。那可是他姑姑家的小三的儿子，是威胁到他表弟在商家的地位的私生子啊，针对他都来不及了，哪儿还能想着搞好关系。

徐家的人虽然同样不理解，但也只是多看了一眼就不管了。虽然年纪还小，但徐信做事向来很有自己的一套，他是徐家的大少爷，一出生就注定了现在的他不可能是普通的十九岁少年。或许，他这么做有着什么其他目的也不一定，徐家人稍微思考了下，暂时没想出商穆炎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于是作罢，这件事到此为止。

一路上，商穆炎将每个人的反应收入眼底，在看到一群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少爷小姐们或气愤、或诧异、或怀疑、或厌恶等应有尽有的神情后，他忽然觉得开心起来。抿着唇忍住笑意，无意识地在虚空中晃动着小腿，心血来潮，商穆炎的脑袋从徐信的右肩换到了左肩，甚至亲昵的蹭了蹭徐信的颈窝。

对于商穆炎颇为讨好的举动，无论动机如何，徐信都觉得挺受用的。但在商穆炎第三次把脑袋换了地儿后，徐信挑了挑眉，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商穆炎的屁股，“没人教过你见好就收么。”

商穆炎嘴角的笑意僵了僵，觉得自己难得的好心情受到了破坏，当下生起了闷气，直观表现为不闹腾不说话不理会的“三不政策”。

商家的别墅很大，商家的花苑也很大，从大门口到院门口的距离挺远。在商穆炎安安静静地趴在徐信的肩上之后，时间好像变得更加缓慢了，缓慢到轻易让人产生错觉。比如，这样被人抱着走着，好像挺舒服的，比如，他好像……在被人宠着。

已经想不起上一次被人这么抱着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好像也是这个人这么抱着他的？不同的是，那一次他被徐信丢在了地上，这一次他被徐信丢进了车里。商穆炎牢牢记得那次的糟糕体验，但徐信好像已经不记得他了。

“喂喂喂，你怎么开车的！”商穆炎一惊，他以为会有司机过来开车的，看到徐信坐进了驾驶座里他就已经觉得奇怪了。然后，在车子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冲了出去差点撞上路边的大树之后，商穆炎不淡定了。

在商穆炎的惊叫声中，车子又以一种诡异的路线回到了正道上，车内动荡程度绝对不可以无视。稳住身形后，死死抓住车顶把手的商穆炎目瞪口呆。

咽了咽口水，商穆炎干笑一声，“呵呵，那什么，徐信你有……”话没说完，商穆炎就住口了，他突然不那么想问出口了，这样他会好受一点的吧。

可惜，徐信开口了，“呵呵，想问就问啊怕什么。不就是没有驾驶证么，看看……”徐信说着，一只手离开了方向盘指了指前前后后的车辆，“这些人还未必有我开得好呢。”

“手手手，你给我好好开车！”商穆炎觉得冷汗都快下来了，真可恶，他怎么就昏头昏脑地上了徐信的车，还傻乎乎地眼睁睁看着他发动了车子上了路？

徐信一脸的不为所动，“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胆小，胆小就算了还这么呆板。你老师没教过你，要大胆创新才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吗？来来来，机会难得，哥哥带你体验一下什么叫大胆创新，驾驶证它就算个屁！”

“不需要”三个字根本来不及喊出口，就被一连串的惊叫声代替。商穆炎很想哭，可惜他没空。他得睁大眼死死盯着前面的路况，哪怕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随着左摇右摆的车身来回晃动着，他仍旧一边止不住地惊叫着一边死死盯着前面，生怕一个眨眼之间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挂了。太冤！

“刺啦”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商穆炎紧紧抓住手柄才没一头栽向挡风玻璃。身形稳住了之后，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最终视线定格在一脸快意的徐信身上。

松开掌心红彤彤一片的双手，商穆炎活动了下用力到发疼的手指，拍了拍僵硬的脸颊，然后撸了撸袖子，猛地扑向徐信的同时大叫了一声，“徐信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