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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乎是窘迫到了极点的状况。

直到赛拉和德拉科整理好衣服坐到餐桌边上的时候,都低着头不敢吱声,只是默默地重复着切割牛扒再扔到嘴里的动作,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纳西莎和斯内普也诡异地保持沉默,他们四个人就连最普通的眼神交流都没有。

这可真是一个糟糕的圣诞节——赛拉在心底默默地鉴定着。不知道是因为肚子真的塞饱了,还是因为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赛拉小心翼翼地放下刀叉,捧起一旁的香槟色果汁抿了抿,碧绿色的眼睛在对面的两个人身上迅速的转溜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坐在她身旁的德拉科身上——他的耳根子到现在还在泛红,估计从小到大,他都从没遇上这么窘迫尴尬的事情。想到了之前他对自己做的事情,赛拉对他的现状保持着幸灾乐祸的态度。

像是察觉到了不怎么友善的目光,德拉科手上的动作稍稍顿了顿,作势拿起手边的红酒杯,装作不经意地往边上瞄了一眼——然后凶狠地一瞪。

赛拉一个措手不及,被咽到一半的果汁呛住,忍不住咳了出来。

原本诡异的气氛被打破,德拉科顿时松了口气,他趁着这个机会连忙对纳西莎说:“妈妈,今天在魔法部那些人没有为难您吧?”说完,他有些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会把这个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给打回原形。

纳西莎懒洋洋地抬眼扫了他一下,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那倒没有……说到底,你也帮了不小的忙。”

德拉科愣了愣,随即了然,“您是指帕金森家的事情?”

“当然。”纳西莎说,赞赏地点点头,“做得漂亮。”

赛拉对他们的说话内容一无所知,只能选择沉默,但她看到德拉科的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来,也为他感到开心。

而完全知晓内情的斯内普却在这个时候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纳西莎,挑起了眉梢。

“如果不是时间那么仓促,我想我能做得更好。”德拉科清了清喉咙,却还是压不住被纳西莎赞扬的喜悦,可在下一刻就被冷水泼了个透心凉。

“不过你下手会不会太狠了些?毕竟你以前和潘西……”纳西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赛拉,突然极为和善地笑了笑,“可是有那么一点‘交情’。”

斯内普立即露出一个“这才对”的表情,心情看上去很不错,他扭头看向了赛拉。

诡异的视线和话语同时刺进了赛拉的脑子,拇指不停地摩挲着玻璃杯,她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看着身边的德拉科,那样子极为无辜和茫然。

德拉科扭头对上碧绿色的眼睛,顿时僵住身子,好半响才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说:“既然老帕金森不顾和马尔福家那么久的交情,我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而且就一半的财产,对他们家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他在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纳西莎和斯内普同时挑起了眉角,可既然点了火,自然会有人凑上来扇风。

德拉科和潘西的那点事情赛拉多少是知道的,以前在霍格沃兹的时候,赛拉经常看见他们亲密的举动,毕竟德拉科在城堡里从来不避讳。在赛拉的印象里,似乎除了潘西,他身边没有别的女生转悠了。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潘西就是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那个女生亲昵地把手搂在了德拉科的脖子上,可后来每当回忆起的时候,她都会忽略掉这个人,只觉得那一天也是一切的开端——她和德拉科,还有她和安妮。

赛拉对德拉科的说辞不置可否地抿抿嘴,她看了眼纳西莎——她笑得格外温柔和蔼善解人意,像是就在等待赛拉的目光似的,她立即小幅度地点了下头。赛拉了然,扭头就问德拉科:“你和潘西·帕金森发展到哪个地步了?”

一口气噎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德拉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赛拉——金色的脑袋微微倾斜,她似乎只是纯粹地好奇罢了。有那么一瞬间,德拉科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微妙又诡异的想法,可很快就消失了,让德拉科理不清它到底是什么,只是心底隐隐觉得有些怪异。

直到新婚之夜,德拉科才弄明白那是什么——不好的预感,也是他一辈子最精准的预感。如果当时的时间能够容许他的脑袋再多转几个弯,那或许……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德拉科轻咳了一声,灰蓝色的眼睛飘到了赛拉的鼻子上面,面无表情地盯了一会,忽然站起身来,朝桌子对面的纳西莎和斯内普躬了□子,“抱歉,我先离开一下。”说完不等他们回答,一把拽过赛拉的胳膊就离开了。

餐厅里面就剩下两个人了,可谁都没有开口打破平静。

好半响,斯内普低声说:“做好准备,时机快到了。”

纳西莎僵了僵身子,开口想要问些什么,最终却抿抿嘴,将在喉咙眼里徘徊了许久的话语又吞了下去,只是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赛拉被他连拖带拽,几乎是飘着到达德拉科的房间的——印象里,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进他的房间。她小幅度地转悠着脑袋,用一只眼睛打量着房间里的装饰。

简单,明了,这让她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按照德拉科那种……性格应该会把自己的房间弄地极其华丽。耳边传来门被狠狠摔上的声音,这才让赛拉微微收敛了心思。

德拉科紧绷着下颚,大步走到赛拉的面前来,伸出手指用力戳弄着她的额头,狠狠地说:“你胆子现在可真是不小!嗯?以为有妈妈在你后面给你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别忘了我才是他的儿子!”

可马尔福夫人很乐意拆你的台。赛拉在心里默默地想,然后低声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德拉科手上的动作立即停住,他底气不足地哼了哼,“这种问题无论从表面上还是从实质上都没有任何意义,何况你才14岁,懂什么?”

话说到这个地步,赛拉自己也琢磨出了一些答案,碧绿色的眼睛暗沉一片,但她眨了眨眼,很快将那一丝异样给掩盖了过去,只是没好气地说:“你的眼光可真差劲。”

德拉科恶劣地哼了一声,将赛拉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我的眼光的确不怎么样。”

赛拉愣了愣,一脚踩在德拉科的鞋尖上,吃痛的惊呼声让赛拉还不解气,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给我走着瞧!”说完扭头就想离开。

德拉科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手腕,龇牙咧嘴地说:“喂!这次放假可没几天!”

赛拉停下了脚步,好半响才叹了口气,磨磨蹭蹭地扶着德拉科坐到了床上。

德拉科脱了鞋袜,看到自己红肿的脚趾头,没好气地说:“你怎么总是没轻没重的?”

赛拉装模作样地露出愧疚的神情。

“收起你那一套,早就不管用了!”德拉科说,抽出自己的魔杖对着脚施了个咒语,抬眼就看到赛拉正在用心地注意他的举动,“别看了,你学不会的。”

赛拉撇撇嘴,刚一扭头就看见了床边上的落地镜,清晰地映出了他们两人的身影——也包括那个将她的脸撕成两半的白色绷带。

注意到她的视线,德拉科说:“它没有魔法效果,我不太喜欢有个东西在我的房间里面一天到晚叽叽喳喳。”

她倏地将视线转移开来,目无焦距地看向窗外,垂落在身侧的手不自然地握成拳头。她想到了那天在温室里的时候,那个人突如其来的异样,于是有意无意地问:“对了,你这段时间在学校有没有见到哈利·波特?”她离开霍格沃兹太久了,只能趁着这个机会从他的口中套出些消息。

德拉科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瞬,他不动声色地看向落地镜,透过它打量着赛拉脸上的白色绷带,原本轻松温和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却用一种不在乎的口吻说:“没有,邓布利多的葬礼结束后他就再没有出现在霍格沃兹……你问他做什么?”

【又是一个……哈利·波特……】

赛拉猜测那位救世主或者正在做某件事情——能够让那个人感到惊慌和愤恨还有……恐惧的事情。赛拉对此很是好奇,如果能够知道内情,或者她也能够……

突然,一双猩红的眼睛钻进了脑子里,她无法抑制地打了个冷颤,根深蒂固的恐惧从心底蔓延了上来——每当想起温室里面发生的事情,她就有种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几乎要溺死在这种没有边际的恐惧中,而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爸爸妈妈和安妮的死亡,还有……赛拉深吸了一口气,心不在焉地说:“没什么,只是好奇那个救世主会在现在这样的局势里起到什么作用罢了。”

“那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略微尖锐的语气让赛拉愣了愣,有些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来,对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他似乎是在生气,为什么?

德拉科眨了眨眼,立即露出厌恶的表情,“别提那家伙的名字。”

有那么一瞬间,德拉科对彼此这种无止尽的遮掩和谎言感到暴躁——为什么这家伙就不能信任他一次?邓布利多死了之后她不是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和依靠了吗?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尝试在他的身上投注一些筹码?可一想到了安妮·威尔顿的死亡,先前的念头又被他小心翼翼地压了下去——不能打破,至少不能由他先打破。

赛拉这才想起德拉科和哈利的关系似乎很糟糕,于是笑了笑,“你毕业之后打算做什么?”原本只是为了岔开话题扯出的话却让赛拉愣了一瞬,眼睛不由自主地瞄向德拉科的左臂——那儿被衣袖遮得严严实实的。

德拉科松了口气,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随意地躺倒在床上,双手叠在脑勺后面,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说:“先接手家族。”战争结束后,肯定会遗留不少麻烦,那可有一阵子好忙的。

“我以为你会想进魔法部。”赛拉说。

“那是迟早的事情。”德拉科说,“你呢?”

赛拉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说:“离我毕业还早呢。”

如果……如果她能够活下去的话,她想离开这个世界。

这个让她憎恶到极点的魔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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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除掉某个极为窘迫的事件,这个圣诞节赛拉还是过得很愉快的,假期的最后一天,德拉科和纳西莎要外出参加一个晚宴,本来德拉科是想带赛拉出席的,可她以脸上有伤不方便见人为理由拒绝了,最后偌大的马尔福庄园只剩下了赛拉一个人……对了,还有查查。

自从查查知道赛拉和那个人有关后,出于心底的畏惧,除非赛拉呼唤,否则它绝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偶尔因为德拉科和纳西莎的原因出现了,也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赛拉一个人站在装饰极为华丽的大厅,突然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安静的环境却让她感到了沉甸甸的死寂。客厅的后面就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温室,可赛拉再也不想踏进那里一步。赛拉本来想回房间睡一下的,一觉醒来说不定德拉科就正好回来了,可躺在床上半天也没有成功地进入睡梦中。她又回到了客厅,手刚刚碰触到大门,就想起了纳西莎的话——【他下令不允许你踏出这里一步。】

最后,赛拉有些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缩着身子,将下巴抵在膝盖上,歪着脑袋呆滞地看着紧闭的大门,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所有地思绪都凝聚在了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所以当贝拉特里克斯从壁炉里面跨出来的时候,赛拉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看见她茫然的样子,贝拉特里克斯冷哼了一声,“莫里斯小姐,认不出我来了吗?”

赛拉的呼吸滞了一瞬,瞳孔猛然收缩,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又仿佛是在透过她看着某个黑色的身影,十指传来冰冷刺骨的感觉,蔓延到了身体的深处,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被一条狰狞的蟒蛇给缠得死死的。好半响,她咽了咽喉咙,将恐慌压了下去,残留着摇摇欲坠的戒备,沙哑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贝拉特里克斯懒洋洋地把玩着手中的魔杖,打量着她左脸上的绷带,冷哼出声:“谁给你的胆子将它遮住?要是主人知道的话……好运并不会总伴随你。”

赛拉愣了愣,说:“你知道了。”从她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可以肯定她是知道内情了。

“我是主人最忠诚的仆人,他当然会信任我。”说到这,贝拉特里克斯沉下了脸,其实主人并没有告诉她关于赛拉的事情,只要和赛拉有关的所有的一切都被他归类到了私事里面,当然容不得其他人干涉一丝一毫。是她自己从“虫尾巴”背叛这条线索里面暗暗揣测出来的。贝拉特里克斯厉声说,“你应该庆幸你还活着,而不是想办法在你的小情人面前遮遮掩掩。”

赛拉渐渐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突然冷笑一声,“我还活着并不意味着我一定要像个蝼蚁,相反,还足以证明……我的地位比你们重要的多。”

鄙夷的态度瞬间消褪,贝拉特里克斯的脸色变得极差,低声吼到:“你不要得寸进尺!”的确,她是她所知道的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叛徒,而这原本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是这家伙打破了原则!

“——既然我还活着!我的地位!我的身份就不容许任何人来挑衅!”赛拉蓦然提高了声调,微微扬起下巴,微眯的眼睛里充满了冰冷的蔑视,“那么又是谁给你的胆子用这种态度来跟我说话!你以为你是谁?还是说你自认为能够代表谁?!”

在贝拉特里克斯的眼里,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的小女孩和那个黑色的身影重叠了起来,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赛拉。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尖锐的指甲扎进掌心里,疼痛却没有办法让她讲出一句话来。

“不管我做错了什么,能够责骂我,处置我的,只有那个人!”脱口而出的话语让赛拉愣住,她似乎比谁都要吃惊,渐渐地,苍白的嘴唇勾起诡异的弧度,充满了自嘲和悲哀。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无论她做什么,那个人都不会杀了她。

所以即便她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也会肆无忌惮的去背叛。

失败了也没有关系,反正只要活着,就可以等待下次机会。

憎恨,恐惧,信任,依赖——它们渗透血液,将她所有的一切都支撑起来。

赛拉轻声笑了笑,抬起手来,缓缓地揭开脸上的绷带——狰狞的黑魔标记在脸上肆意地浮动。指尖按照记忆在蛇的脑袋上轻轻摩挲。

“我和你们有本质上的区别,你们谁也别妄想跨过这个界限。”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看着她打开华丽的大门,贝拉特里克斯终于回过神来,“站住!主人不允许你离开马尔福庄园!”

可回答她的却是干净利落的关门声。贝拉特里克斯咬咬牙——她这次是偷偷过来的,只是想警告这家伙安分些,可如果被主人知道……她打了个冷颤。随着一阵绿色的火光,她消失在壁炉里。

外面还下着小雪。

赛拉缓步走在树林间,雪地上面留了一长串小小的脚印,她的速度极为缓慢,时不时地停下脚步向四周张望,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她已经出来好一段时间了,身上已经落满了雪花,金色的头发也被零零散散覆盖着白色。过了一会,她加快脚上的动作,在树林里面肆意奔跑。不知道过了多久,赛拉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了,只得停了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地喘息着,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不知是因为之前的奔跑还是因为……莫名的期待。她又一次违抗了他的命令,可那又怎样?

她眯着眼睛左右张望——入眼的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原本耀眼地碧绿色眼睛渐渐黯淡了下来,先前因为运动而出了一阵热汗,好不容易暖和了一点的身子渐渐地感到了刺骨的寒冷。

“纳西莎应该告诉过你,不准离开马尔福庄园一步。”

冰冷沙哑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赛拉蓦然转过身去,呆呆地看着他——黑色的袍子几乎将这漫天的白雪撕裂,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猩红色的眼睛里一片漠然。

剧烈的心跳突然平静下来,赛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朝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见他没有反应,她趁着这个机会稍稍加快了速度,挪到他的身边.然后一边观察着他的脸上,一边抬起了自己的手……最后,她终于拽住了他的衣角——就像以前那样。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雪地里面弥漫着令人舒适的安宁。

因为毫无计划的外出,赛拉只穿了一件不算厚的鹅黄色毛衣,冷风争先恐后地钻了进去,在皮肤上刮起一阵阵寒意。小脸冻地通红,赛拉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她不敢抬头看他,只是揉了揉鼻子,小声嘀咕:“……好冷。”说完,她胆怯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他依旧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用那双充满血腥味的眼睛注视着她,无波无澜。她缩了缩脖子,又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重复道:“好冷。”这次她微微提高了音量,确保他能够清晰地听见。

赛拉等待了许久,可他依然是毫无反应,她抿着苍白的嘴唇,有些失落……或者更多的是惶恐不安。她渐渐松开了手。

几乎在同一时间,手腕上传来了凶猛的力道,几乎要把她的骨头给捏碎。

他的掌心很冰冷,一点都不像德拉科充满了热度,将她身上残留的温暖摧毁殆尽。

赛拉没有挣扎,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手——苍白,如婴儿般柔嫩,毫无血色,甚至有些泛青,青色的血管在手背上清晰可见。

紧接着,手腕的疼痛加剧,娇小的身体腾空而起,眨眼的功夫,她便落入了一个充满寒意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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