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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城楼内众人大感惊讶,尤其是燕王赵弘疆,因为他与韩将剧辛交过手,很清楚对方的实力。
『就是此人下达了「纵兵三日」的命令么?』
燕王赵弘疆眼中露出几分恨意,但在看了一眼赵弘润后,他还是忍了下来:毕竟剧辛是他八弟赵弘润麾下的伍忌将军擒获的,理当由他八弟发落。
而就在这时,就听赵弘润冷冷说道:“传令伍忌,杀了。”
听闻此言,燕王赵弘疆眼睛一亮,随即眼眸中又闪过几丝担忧。
毕竟那可是北原十豪的剧辛啊!
『杀……杀了?』
翟璜、南门迟面面相觑。
仿佛是猜到了翟璜、南门迟等将领的心思,赵弘润冷冷说道:“此战,本王并未想过与韩媾和,留着那剧辛做什么?既然他曾下令『陷城后纵兵三日』,那就死有余辜!……对了,留几个韩军俘虏的性命,让他们将剧辛的首级带给韩虎。”
“是!”
翟璜、南门迟等诸将抱拳领命。
随即,他们感觉有点不对劲:什么叫做『留几个韩军俘虏的性命』?
难道说……
不错,『所有韩军俘虏全部处死』,待等秦魏联军重新控制了山阳城,并俘虏了大批的韩军士卒后,肃王赵弘润下达了这道命令。
听说这个消息后,山阳城内幸存的百姓们喜极而泣。
而商水军的士卒们,在拥护这道命令之余,心中亦稍稍有些不安。因为在他们看来,是肃王殿下为他们背负了『杀俘』的恶名。
不得不说,赵弘润的这个决定,让许多人都感到震惊,就连燕王赵弘疆,亦忍不住劝说赵弘润再考虑考虑,毕竟在山阳之战中,秦魏联军俘虏了至少两万余俘虏,一口气处死这两万人,纵使是燕王赵弘疆都感觉头皮发麻。
不过最终,赵弘润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
倘若剧辛不曾下达那『破城后纵兵三日』的命令,那赵弘润倒是还能留他一条性命,暂时关押此人,待日后与韩国媾和时作为谈判桌上的筹码;那些韩军俘虏也是一样,倘若他们不曾滥杀山阳城内的百姓,不曾凌辱山阳女人,赵弘润也可以留他们一命。
但既然这些人都做了不可饶恕的事,那么,赵弘润又岂会留他们的性命?
次日,在数万秦魏联军的胁迫下,两万余韩军俘虏被逼到城外挖土,挖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随即,商水军的士卒们,以刀剑逼迫,坑杀了这些韩军俘虏。『注:由于起点相关条例的限制,这个情节一笔带过。』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万军韩军俘虏当中,有一人是商水军的老相识——原上党守冯颋,此人在意识到魏军将坑杀他们这些俘虏时,高喊着『我乃冯颋』、『我要求见姬润公子』等话,引起了商水军将领们的注意,因此被带到肃王赵弘润面前。
冯颋的确不失是一个聪明人,在见到赵弘润时,他就通过对天发誓,表明自己与韩军屠杀山阳百姓一事无关,也不曾下令滥杀一名山阳百姓,希望得到宽恕。
其实在被魏军俘虏之前,冯颋就已经猜到,此番若被魏军俘虏,绝无幸免的道理,谁让剧辛下达了纵兵三日的命令呢?
也正是这个原因,荡阴侯韩阳在见机不妙的情况下,撇下军队仓皇逃离。
当时冯颋也想逃离,只可惜慢了一步,被魏军擒获。
但遗憾的是,对于冯颋的解释,赵弘润不为所动——他既然下令处死剧辛,坑杀两万余韩军士卒,就不差再多杀冯颋这一个北原十豪。
不过转念一想,赵弘润觉得这冯颋也不失是一个人才,遂提起了招降:若冯颋愿意归降魏国,则他可以做主留其一条性命。
在生与死的抉择间,冯颋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无奈地选择了归降。
至于被魏军俘虏的另外一位北原十豪、代郡守剧辛,就没有这个幸运了,被伍忌亲自处死,斩下首级,让几名韩军俘虏带着首级前往汲县一带,交给韩军总帅、康公韩虎。
其实早在二月中旬,康公韩虎就已下令麾下军队跨河攻打魏国的『原阳』、『南燕』。
但遗憾的是,原阳、南燕两地有南梁王赵元佐的镇反军,以及成陵王赵燊、安平侯赵郯等王族贵族组建的新军,这七八万魏军死守大河天险,让韩军屡屡无功而返。
由于战事不利,康公韩虎好几次大发雷霆:“我二十几万大军,难道连一条大河都跨不过去么?!”
然而面对着康公韩虎的雷霆之怒,帐内诸韩军将领,似雁门守李睦、北燕守乐弈,还有暴鸢、靳黈、司马尚等等,皆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平心而论,康公韩虎说得没错,这些韩军将领的确有所懈怠。
原因很简单,比如雁门守李睦,还有暴鸢、靳黈等人,他们从一开始就反对这场不义之战——即韩国撕毁与魏国的盟约、对魏国开战。
但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因为据小道消息称,原太原守廉驳,就是因为公然反对这场战事,并且当众辱骂康公韩虎为『卑鄙老狗』,结果被撸掉了太原守的职位,听说如今逃亡到了魏国。
在廉驳这活生生的例子前,李睦、暴鸢、靳黈等将领皆选择了暂时顺从,但暂时顺从并不代表他们会竭尽全力支持康公韩虎征伐魏国,所谓出工不出力嘛。
而北燕守乐弈,他倒不是在意这场战争究竟是『大义』还是『不义』,他对这种东西并不看重,但是康公韩虎前一阵子让剧辛取代他继续攻打河内的做法,让北燕守乐弈感到十分不悦,以至于近几次渡河战役,就只有司马尚、公仲朋、田苓、带佗、倪良、王廖等将领在出力,李睦也好、乐弈也罢,还有暴鸢、靳黈等人,皆是出工不出力。
想来康公韩虎也是看出了这一点,因此大发雷霆。
他恨不得像撸掉廉驳的职位一样,也撸掉李睦、靳黈、暴鸢、乐弈这些桀骜不驯的将领的职务。
但很遗憾,不同于在韩王宫没有什么人脉与支持者的廉驳,李睦、暴鸢,还有上谷守马奢,这三人是王党小团体,靳黈是釐侯韩武的心腹将领,乐弈更是庄公韩庚唯一也是最器重的大将,这几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撸掉军职、解除兵权的。
“总之,三日之内,必须给我攻过这条大河!……乐弈将军,这件事就交给你!”
听闻康公韩虎的命令,乐弈摇了摇头,淡漠地说道:“魏国的南梁王姬佐,在大河南岸筑造了防御,岗楼、哨塔遍地都是,三日之内,实难攻至对岸……”
听闻此言,康公韩虎更要发怒,司马尚迟疑说道:“韩虎大人,河对岸的魏军防守森严,短时间内的确无法击破,不如换条路,从卫国那边入手。”说着,他见康公韩虎露出沉思之色,遂继续说道:“卫国的军队,兵力与实力远不如魏国,既然魏国将重兵驻守在原阳、南燕一带,我们便改道攻打卫国,从卫国那边渡河,只要我军渡过大河,到时候,魏国部署在原阳、南燕这一带的重兵,岂非形同虚设了?”
听了这话,康公韩虎连连点头,大加赞赏。
然而此时,李睦与乐弈却莫名地对视了一眼。
『看样子乐弈是不会开口了……』
仿佛是看懂了乐弈的眼神示意,李睦开口说道:“韩虎大人,转攻卫国一事,还请慎重考虑。”
“李睦将军对此有异议?”康公韩虎皱眉说道,就连司马尚亦不解地看向了李睦。
只见李睦歉意地看了一眼司马尚,表示自己是『对事不对人』,随即,他正色说道:“韩虎大人,去年,我军与魏国的南梁王姬佐,几番交手,此人绝非善于之辈,相信此人的谋略,不在列位之下,试问,既然司马尚将军想到转战卫国,何以南梁王姬佐却毫无作为地留在原阳、南燕一带呢?……在我看来,这是诱敌之计,南梁王姬佐故意疏漏卫国那边的防守,意在引诱我军从卫国那边渡河……”
“荒谬!”康公韩虎冷笑说道:“那他为何不在原阳、南燕两地诱敌呢?”
“因为原阳、南燕两地,距离魏都大梁太近了。”李睦正色说道:“若他在原阳、南燕两地诱敌,则我军当日便可抵达大梁,兵临城下。但倘若我军从卫国那边渡河,加上卫军的阻碍,我军五六日未必能杀到大梁。……再者,倘若我军到时候改变主意,决定先攻卫国的话,可能半月、一月,都无法抵达大梁。”
“那又怎样?”康公韩虎冷冷说道:“不过是让魏人多苟延残喘了几日罢了。”说着,他环视在座的诸将,沉声说道:“若三日之内无法渡过大河,就转攻卫国!”
听闻此言,雁门守李睦与北燕守乐弈,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平心而论,他们并不看好司马安提出的『先取卫国后取魏』的建议,在他们看来,南梁王赵元佐有意引诱他们韩军进攻卫国,这绝非只是单纯为了多苟延残喘几日而已。
他们怀疑,南梁王赵元佐是在拖延时间,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
但是这个契机究竟是什么,李睦与乐弈暂时也想不到——他们只是直觉地认为,南梁王赵元佐正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阴谋。
遗憾的是,李睦与乐弈并没有劝服康公韩虎谨慎从事,最终,康公韩虎还是决定分兵,命『司马尚』率领八万军队,赴大河狭隘处,搭桥渡河攻打卫国。
而另外一面,康公韩虎又令李睦、暴鸢、靳黈、乐弈等人,继续对原阳、南燕两地施压,使南梁王赵元佐无法抽身支援卫国。
如此,一直到二月二十八日,侥幸在山阳逃过一劫的荡阴侯韩阳,带着寥寥几名护卫,逃回了韩军的驻地汲县。
“堂叔,我军攻打山阳失利,魏公子润,魏公子润率领秦魏联军,回来了!”
“什么?!”
在帅帐内单独请见荡阴侯韩阳的康公韩虎,闻言顿时色变。
他心中暗暗说道:难道这就是南梁王姬佐在等待的?是魏公子润的援军?
他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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