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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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说出更具刺激性的词语，尤青璇突兀地止住，沉沉叹气，“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但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说，我以后也不问了，只不过……我想让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

易明渊的动作再次停止。

他脸上终于出现更加复杂的情绪，从惊讶开始，过度到沉思，又像陌生人般上下打量她许久，最终变成凝重。

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食物残液，易明渊终于收起之前那副漫不经心的微笑，认真看向她，“你真的想知道吗？这些事情背后所谓的真相。”

“当然。”

顾不及思考他那些莫名其妙意义难辨的话语，尤青璇立刻点点头。

易明渊牢牢盯着她的双眼，注视她双唇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即使，让你知道真相——这件事本身就会对我造成伤害？”

“我不明白，会对你造成伤害？这是什么意思？”

尤青璇忽地紧张起来，“等一等，我现在问的问题也属于这个范畴之内吗？你是不是也不能回答？那就算了，不用告诉我，我不是出于好奇才要追根究底的，只要你没事，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关系……”

看她慌里慌张的模样，易明渊轻笑一声，“我开始有一点理解了。”

“什么？”尤青璇茫然。

他却转过身，自顾自迈步。

“跟我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顺着楼梯间往上爬。

又重新回到黑暗的空间里，脚步声在深邃的通道中不断回荡、拉长，变得更加可怖，尤青璇所有神经都绷得紧直，眼睛睁得再大也看不清那些轮廓模糊的事物。

她一把抓住身前晃动的影子，摸到易明渊的肩膀后，又顺着去摸索他的胳膊，继而紧紧抱住。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为什么害怕？”

“太黑了。”尤青璇的语气有点弱。

“那在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为什么又不怕？”

“……怎么可能不怕。”她闭了闭眼，挥去脑中的阴影，“但总不能两个人一起死。”

对面又沉默了，片刻后，尤青璇感觉一条手臂环上了自己的腰，距离贴近，顺着空气流入肺中的，还是熟悉的味道，是家里衣服晾在阳台晒出来的那种干净气息。

沉稳坚实的力量牵引她向上走去。

是他。

刚才恐慌突兀地消散了，她心安地向身边靠了靠。

两人不再有其他交流，一直爬到顶层，易明渊才放开她，走向紧锁的天台门，飞起一脚咣当将门踹开。

天色很好，云层稀薄，蔚蓝的颜色从头顶扩散到远方地平线，四月下午的阳光不算刺眼，一眼能望到市中心鳞次栉比的钢铁建筑。

“昨天在实验室，我看到了一些东西，是那颗陨石带来的，世界在我眼前突然变了个模样。”易明渊走到天台边缘，微微眯着眼，仰头望向天空。

“那是个信号。”

尤青璇安静地听着。

“你有没有思考过，地球外面有什么？”

当然没有，这课题太远大了，适合站在人类巅峰的科学家去考虑。

她只是个摸鱼混饭的实验助理，更喜欢思考早饭吃什么，午饭去哪吃，以及晚饭怎么吃。

易明渊也没等她回答，“从古猿到现代人类，地球被单一物种统治了数百万年，平安地度过了漫长的岁月，人类最大的敌人或许只有自己，这让人类变得无知而狂妄，目光所及只有脚下的土地，将外面的世界当做不存在。”

“但是昨天。”他抬起手，指向苍穹的一点，“我看到了——宇宙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