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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抢了别人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唐亦琛开口说道。
江远庭冷笑起来,仿佛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随后吐出一口烟,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我带走我儿子,唐警官,你说我犯了什么罪?”
“我想你误会了,江先生。振祺是阮铃兰领养回来的孩子,既不是你的孩子,也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唐亦琛观察着江远庭的神色变化。
“哼”,江远庭把剩下的烟头扔了出去,随后替唐亦琛整理了一下衣领,说道,“振祺无论是谁的孩子,都不关你唐警官的事。”
“铃兰的事,就是我的事。江先生,你这样抢别人的孩子,有意思吗?”唐亦琛挑衅道。
江远庭听后果然恼火十足,加大力气,将唐亦琛的衣领高高抓起,“代表铃兰?你还不配!还有,铃兰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唐亦琛用力挣脱开江远庭的束缚,说道:“不配的人是你。看来三年的时间还不足够你反省。话我已经传到了,你好自为之。还有,铃兰已经准备正式诉讼离婚。”唐亦琛说完转身离去。
随即,狂风骤起,大风中的江远庭呆立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去。过了一会儿,一场大雨不期而至。然而,江远庭依旧站在雨中,面部表情仿佛凝固了一般,唯有眉头紧皱,眼神仿佛空洞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按捺不住的小振祺从车里跑了出来,来到江远庭身边,摇晃着江远庭的手,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妈妈?”
江远庭转过头来,愣愣地看着小振祺,仔细辨认着他的脸,随即恼火地说了一句:“你怎么跑出来了?没看到在下雨吗?”
“你也被淋湿了……”小振祺嘟着嘴巴说道。
江远庭随后将小振祺抱了起来,重新回到车里。
“二少爷,我们现在去哪儿?”司机问道。
江远庭一时间没有言语,只是双眼紧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去唐公馆。”
小振祺摇摇头:“妈妈一定不在那里。”
“为什么?”江远庭疑虑道。
“妈妈今天不工作,她不会去的。妈妈平常不工作的时候,只会陪着我。”小振祺料定妈妈不会去那里。
无论如何,一定要先找到阮铃兰,唐亦琛应该知道她的下落。
待江远庭来到唐公馆,有人立即通知了督军唐占祥。
略有秃顶的唐占祥没多久便从房间里出来迎接,开口寒暄道:“江先生,你来得正好。我正有要事要和你商量。前方还急需一批军备物资……”
江远庭没有心思和他谈事情,只说道:“唐督军,我是来找我妻子的,”
唐占祥突然愣住,随后不解地说道:“江先生莫不是说笑吧,你妻子怎么会在唐府上?”虽说自己身边女人无数,可从没听说过江远庭的妻子在自己这儿。
“这个事情,最好问问令郎唐亦琛。他知道我妻子在哪里。”江远庭抱着小振祺说道。
见江远庭冷峻的神情,唐占祥似乎明白了几分,这小子!学老子什么不好,偏偏学老子招惹女人,眼下前方急需战备物资之际,无论如何不能缺少大财神江家的资助。于是,唐占祥对旁人说道:“去看看,大少爷起了没?把他给我叫来。”
那人去后没多久,便回来汇报道:“报告督军,大少爷昨夜到现在,一直没有回来。”
唐占祥愣住,一时间无可奈何地很,于是转头对江远庭说道:“江先生,等犬子回来,我一定问个清楚,给江先生一个交代。”
江远庭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去。
“江先生,军备物资的事……”唐占祥想要继续谈物资的事儿。
江远庭停下脚步,说道:“等我把妻子找回来,我们再谈军备物资的事儿。”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唐占祥气得不行,此时自己最担忧的还不是江远庭不肯出钱,而是最近敌手那边也在拉拢江远庭,到时江远庭如果倒向了另一边,形势就大大不妙了。
“来人!”冯占祥命令道,“去找大少爷,搜遍全城也要把人给我找回来。”
“是!”旁人应道。
医院里,阮铃兰躺在病榻上,面色不佳。
“你多少也要吃点东西才行。”一旁的唐亦琛劝道。
“我吃不下”,阮铃兰没有心思吃东西。
“你先养好身体,然后再考虑其余的事情。”唐亦琛劝道。
阮铃兰摇摇头,见不到振祺,自己没有丝毫的胃口,随后又问道:“他终究还是不肯把孩子还给我?”
“铃兰,孩子暂时在他那里,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听医生的话,先调养好身体才最要紧。”
阮铃兰脸色苍白,说道:“这次谢谢你,我又给你添了麻烦。”江远庭把孩子带走以后,自己哭到精疲力尽,最后晕倒在了房间内。要不是唐亦琛及时赶到,自己的状况恐怕会更糟糕。
“你何必跟我客气呢?当日能一起死里逃生,也是有缘。”唐亦琛话音刚落,就有人进来通报:“大少爷,老爷让你回家一趟。”
唐亦琛点点头,又转过头来对阮铃兰说道:“我回府上一趟,忙完了就再过来看你。”
“你去忙吧,不用跑来跑去了,我没事。”阮铃兰不想给别人添更多的麻烦。
唐亦琛又嘱咐了几句,便跟随来人离开了病房。
待唐亦琛离开后,阮铃兰吃了点东西,感觉恢复了一些力气,便不顾护士的阻挠离开了病房。
阮铃兰手心里握着江远庭留给自己的名片,一路去寻找过去。自己不能没有小振祺,这几年,小振祺一直和自己相依为命,他是自己的命根子。
天气寒凉,阮铃兰身体状况不佳,额头不断冒着虚汗,一路跋涉,艰难地来到了一处铁门前。
阮铃兰看了看手中的地址,又看了看眼前的门牌号,是这里,没错!
阮铃兰用力敲打着铁门。不多时,有人出来问道:“你找谁?”
“我找江远庭。”阮铃兰气息微弱地说道。
“江先生出门了。”那人隔着铁门答道。
阮铃兰不知道小振祺有没有在里面,连忙问道:“我去里面等他。”
那人阻拦道:“这里不准闲人随便出入,要等你只能在外面等。”
阮铃兰虚汗连连,无奈之下,只好蜷坐在大门前的石阶上,等江远庭回来。
天气说变就变,不一会儿就狂风大起。阮铃兰临来时衣着单薄,此时此刻只好紧抱双臂,蜷缩在一边。
过了片刻,一场阵雨淅淅沥沥地倾洒了下来。大门外没有遮挡的地方,阮铃兰无处避雨,又担心江远庭回来时自己可能会错过,便一边淋着雨一边等着江远庭。
城中的另一侧,小振祺在新月大世界里,一边看着水池里的观赏鱼一边吃着美味的点心。偶尔有鱼吐出了泡泡,小振祺顿时高兴地手舞足蹈。
江远庭在一旁,看着小振祺玩得十分开心。随后,小振祺又去儿童乐园玩滑梯。从高处向下滑时,突然后面的小朋友推了小振祺一下,小振祺没有防备,瞬间从高处跌滑了下来,头碰到了地面,额头开始流血。
江远庭见状连忙把小振祺抱了起来,一边安慰大哭的小振祺,一边冲向外面。
医院里,医生给小振祺缝合了伤口,又敷了药。在医生处理伤口的过程中,江远庭使出浑身解数,给小振祺讲故事、讲笑话,还许诺带他去好玩的地方,让他玩个够。小振祺出乎意料地配合着医生完成了包扎。
回去的路上,小振祺依偎在江远庭怀中,睡得极为香甜,偶尔还翻身,用自己的双臂紧紧拥抱着江远庭的脖子,仿佛在江远庭的怀里有着十足的安全感。
另一边,不知过了多久,雨终于停了。阮铃兰在冷得不行、全身都在颤抖之际,一辆车从远处驶来,在门前停下了。
见江远庭抱着熟睡的小振祺从车上下来,阮铃兰连忙跑了过去,由于过于着急,险些跌倒在地。
江远庭冷冷地看着阮铃兰,随后抱着小振祺进了大门。阮铃兰感觉自己全身虚脱般难受,但依旧费力地跟在江远庭身后。
走进客厅,江远庭将小振祺托付给了佣人,让其安顿小振祺去休息。这时,阮铃兰才发现小振祺额头上有包扎的绷带,立即紧张地不行,连忙拉住江远庭的胳膊,焦急地问道:“振祺怎么了?他受伤了?”
江远庭没有任何回应,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晃了晃杯中的酒,江远庭开始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阮铃兰见江远庭没有回音,便转身去房间看望小振祺。
这时,江远庭突然起身,拦住了阮铃兰的去路。
“没有我的允许,你见不到孩子!”江远庭目光寒气逼人。
阮铃兰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面容苍白地对江远庭说道:“我要见孩子,天经地义。谁也阻拦不了。”说完便转身朝房间里走去。
江远庭放下酒杯,伸手拉住了阮铃兰的手臂,随即将她牢牢束缚住,“你如果想要见到孩子,就乖乖地听我的话。”随即,江远庭命人将阮铃兰带上楼,没有自己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下来。
“江远庭,你这个魔鬼,你这个混蛋……”阮铃兰一边愤怒地骂着江远庭,一边用力挣扎着,无奈,自己身体极度虚弱,最后任由别人带到了楼上。
江远庭坐在沙发上,仰头望向客厅的天花板,一切都尽在掌握了,她再也无法逃离自己的视线了,很好!这样一来,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去诉讼离婚了,她永远都只能留在自己身边。
夜晚,阮铃兰由于此前极度虚弱,又情绪激动,待哭喊着耗尽了所有力气之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江远庭来到阮铃兰身边,迎着月光,仔细看着眼前之人,看她动人的眉眼,看她白净的脸颊,看她如墨般的秀发。仿佛唯恐她会惊醒一般,江远庭小心翼翼地看着阮铃兰,甚至不敢粗声呼吸,
如今的阮铃兰瘦削得很,十根手指虽然依旧白希,但却不像从前那样如玉笋般丰润,这几年她应该吃了不少苦吧。她为什么那么决绝地要离开自己?为什么选择独自在异乡漂泊受苦?
月光下,江远庭为阮铃兰戴上了一枚戒指,上面刻着“永以为好”几个字。时光流转,这枚戒指曾被她典卖,如今又戴在了她手上。在刚刚得知自己送给阮铃兰的这枚定情戒指流向市场时,自己震惊的心情难以言喻,那一刻起,自己就认定她一定还活着,只是她为什么要典卖这枚戒指?是走投无路还是绝情绝义?当得知这枚戒指将会被拍卖时,自己在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时间,志在必得,一定要将这枚戒指拍下。不过讽刺的是,自己在拍卖现场,不仅见到了这枚戒指,更见到了她本人,还有她身边的男人。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头脑完全空白,随后,惊喜、思念、恼火和好奇一起涌了过来,自己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随着她的回眸一瞥,自己认定了她也见到了自己。千山万水,时光流逝,再见,果然已是沧海桑田。
江远庭就这样默默地看着阮铃兰,即便困倦得不行,也不想闭上眼,只因眼前有她的存在……
第二天一早,阮铃兰在睡梦中梦见了小振祺在哭着喊着找妈妈,不由得焦急起来,连忙奔向小振祺,然后他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看不见自己的存在,任由自己百般喊叫,小振祺依然独自哭个不停。由于情绪极度极度,阮铃兰哭喊着从梦中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已大汗淋漓。
仔细观察四周,阮铃兰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处江远庭的住处,想起了昨日发生的一切,于是连忙起身,准备开门去找小振祺,可是试了几次,门却打不开,最后拼尽了全力,房门却依旧紧闭。阮铃兰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江远庭软禁了起来。窗户铁丝密布,自己就被幽禁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中,见不到孩子,见不到希望。
阮铃兰用力地拍门、叫喊,仍旧得不到任何回应。待疲惫了以后,阮铃兰气弱体虚,重新倒在了床榻上。
不知过了多久,阮铃兰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 然而自己却再无力气起来了。
来人摸了摸阮铃兰的额头,又看了看阮铃兰的脸色,顿时慌张了起来。将阮铃兰抱起,冲向了外面。
阮铃兰难受得紧,双眼紧闭,忍受着种种不适,过了一会儿,自己放佛被抱上了车,随后又来到了医院。阮铃兰之所以感觉是医院,是因为又闻到了熟悉的医院里特有的味道。有医生匆匆忙忙地给自己检测、打针,随后又被推到了病房中。
阮铃兰再次清醒过来时,已不知过了多久,转过头去,发现了伏在病榻一角入睡的江远庭。阮铃兰的轻微动作,惊醒了一旁的江远庭。
“你醒了,铃兰?”江远庭握着阮铃兰的手,惊喜地问道。
阮铃兰用一双美目狠狠地瞪了江远庭一眼,随后转过头去。
江远庭搓着手,有些手足无措,紧张地问道:“你要不要喝点果汁?”
阮铃兰偏着头,没有言语。
“那你要不要起来走一走?”江远庭继续问道。
阮铃兰听后立即来了兴趣,马上准备要起身。
“小心点。”江远庭忙去搀扶阮铃兰。
阮铃兰用力甩开了江远庭的手,说道:“你别碰我……”
江远庭不眠不休地照顾阮铃兰,如今被如此冷落,也来了火气:“阮铃兰!你不要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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