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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我在这呢。”
“媳妇儿我在找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呢,告诉我,我帮你找。”
“”
江清池只是皱眉摇头,嘴里嘟囔着什么,声音太小太微,慕烟烛听不清楚。
她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他的手都在发抖,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紧张成这样呢?
直到江清池摸索着口袋,掏出了一枚戒指,铂金戒指的光亮将他的眉眼照亮。
“找到了找到了,没丢!”
他一边笑,一边拉着她的右手,双颊红润,却是满怀欢喜往她无名指去套。
“哎?怎么大了?”
慕烟烛鼻头发酸,“傻瓜,这是你的戒指,不是我的那枚。”
她没有想到,他给她的戒指,竟然随身带在身上。
方才那般着急的样子,是害怕戒指丢了吗。
江清池便不笑了,严肃地看着她,“你的呢,快去戴上,听话。”
“”
她的戒指,在卧室的床头柜放着。
放了三年。
盛戒指的盒子平铺了一层灰尘。
慕烟烛重新拿出了那枚戒指,江清池先她一步,拉过她的手,把戒指戴在她无名指。
“怎么还是大了?”
“戴无名指当然大了,这是中指的尺寸。”
“不,怎么能戴中指呢,结婚就得戴无名指。”
江清池义正言辞地望着她,然后信誓旦旦把戒指缠在她的无名指。
“我媳妇儿太瘦了,手指也变细了,改天咱去买个更好的。”
“不用。”
慕烟烛自顾自摘下来,戴在自己中指上。
江清池固执地给她摘下来,又给她戴无名指。
“你听话,咱改天再去买个正好的,先凑合带着。”
“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假醉。”他一本正经。
慕烟烛相信他是真醉了。
她终归是没跟他做什么争执,因为没有必要。
“你去休息,我煮汤你喝。”
“你要离开吗?”
“废话,我不去厨房怎么给你煮?”
“那我等你。”
他就跟乖宝宝一样坐在床头,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我等你,我一定等你回来。”
是真的傻了吧,就是个厨房而已,硬是被他渲染上几分生离死别的味道。
想起医院惊魂的那一幕,慕烟烛还是心有余悸。
她没再搭理江清池,只是让他躺下,说自己很快回来。
江清池摇头,“我坐着等,我有安全感。”
“那你就坐着等吧,想吐的话去洗手间,别吐我床上。”
“我不会吐,我的酒量老江家最好。”
“”
慕烟烛走到了门口,听到身后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一愣。
转头看去。
江清池隐忍地抹眼泪。
“我肯定会等你的,三年我等,五年我等,你会让我等你十年吗?我知道你舍不得,但如果你非要我等,我也心甘情愿,我们老江家的男人又不是等不起。”
“谁让你等我了?!三年前,你哪怕说一句我支持你,你加油,我也不至于痛苦了整整三年!”
滚烫的热泪也充盈了慕烟烛的眼。
“三年,我晚上经常失眠,经常幻想你是不是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我不敢去打听你的消息,我怕你过得好,又怕你过得不好,午夜梦回,醒来之后,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脑子里回响着你那句江烟你狠,”
“你说得没错,我是狠,对自己狠,对下属狠,对楚向琛狠,就是对你江清池我始终狠不下心来。”
“”
江清池定定地注视她。
他的喉头微滚,有千言万语,都被他吞一吞喉咙,咽到了肚子里面。
慕烟烛抹了一把泪,转身去厨房了。
她就是对他狠不下心来啊。
哪怕他现在走了,过个三年再过来,再抱着她说一句“我想你了”,她也照旧没出息地会瘫软在他的温柔里面。
哪怕她一遍遍对自己洗脑,能不为了一个男人作践自己吗,没有他,这三年你不还是挺过来了吗,所以干嘛非他不可是不是?
都没有用。
他勾勾手指,叫一声媳妇儿,她就想要抱住他,去依赖他。
只因为爱君入骨。
慕烟烛端着热汤回到卧室,江清池已经睡着了。
他是坐着睡着的。
一条胳膊弯曲撑着额角,像课堂犯瞌睡的少年郎,脑袋往下一点一点的,薄薄的眼皮都变得厚重。
慕烟烛把汤放在桌子上,走过去,轻轻环住他的肩膀,扶着他躺下。
江清池侧了一下脸,正好碰到了慕烟烛的胳膊,蹭着她的衣角,嘴角微微扯动。
“江烟。”
“嗯。”
终于安静了。
慕烟烛坐在床头,贪婪地欣赏着江清池的睡颜,伸手动作轻柔地,从他的鬓角往下触摸他的脸,他高挺的鼻翼,他完美的人中,薄薄绯红色的唇,湛清方正的下巴。
长大了。
是真的长大了。
以前他的轮廓还没有这么锋利,现在多了几分男人味的成熟。
不过该幼稚的时候还是很幼稚,不然怎么会想出假死这一招来吓唬她?
他的无名指上戴着和她同款的戒指,放在一起正好是一对。
慕烟烛摩挲着戒指,都觉得这戒指再搁置下去,就要生锈了,腐化了。
可又戴上了。
如同一种无声的羁绊。
原来兜兜转转,到头来,还是要跟这个男人羁绊。
慕烟烛想起两年前,自己去山中庙堂祈福,山脚一算命的白发老头,非要给她算命。
仍记得那天烟雨蒙蒙,她急着回家,对方却笑着拦着她,“姑娘,你可否在等一个人?”
慕烟烛勉强笑笑,“我赶着回家做饭。”
“烟火尘俗要与人作伴,才有意义。”
老头笑着捋了捋他的长胡子。
“待到晚街生风,古巷垂柳,桃花做媒之日,宜嫁宜娶啊姑娘。”
“”
当时的慕烟烛没有当回事。
现在回想起来,低头凝视手中戒指,忽然有种不久之日就要风光大嫁的微妙感。
可能是误生出来的错觉。
江清池睡得安稳,慕烟烛却是睡不着了。
自己已经好久没写点东西,干脆起了身,坐到书桌前,开着一盏微弱的台灯,拿出黑色的笔记本,写了一番话。
你20岁的时候,我24岁,我的年龄是你的12倍。
你今年23岁,我已经27,我的年龄是你的117倍。
我好像又朝你靠近了一点,
但是这份代价,是用三年的空窗期换来的。
“媳妇儿”
江清池睡觉睡到一半醒来了,揉搓着眼睛,半眯着眸委屈地望着她。
慕烟烛下意识关了灯,“我打扰你了吗?”
“没有我想问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你睡就行。”
“晚上工作对眼睛不好,你怎么还跟大学一个样。”
江清池应该是没睡醒,说了这句话,就嘟囔着翻了个身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自己的枕头。
“我儿子呢,叫他过来给朕更衣洗澡,生他养他,整天吃白饭,能耐了是吗”
噗嗤。
慕烟烛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哪来的儿子?
果然睡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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