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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1888】

抱歉,上个星期作者君的妈妈要做手术,作者君去陪她了。

已经购买章节的读者,只要刷新一下就可以看到修改后的内容。

忘了说,祝大家2020年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啊~

这个时候总有各种各样的宴会,丝竹歌舞,再配上诗词文章以颂之咏之,才是相得益彰的事儿,今日的赏荷宴也不例外。

今日本是未婚男女的主场,待嫁的闺秀在章台楼阁上观望,而年轻的公子哥就在场中尽情挥毫泼墨,以供众人品鉴传诵。

汇星台里不少人就是长安城里有名的才子,不然像唐若彻这种没甚家世背景的人也不会进入萧家灵园来。

蕴安长公主和萧老太太嘴角含笑的看着场中来来去去的人,因为鲁格是个脾气乖戾任性的孩子,蕴安长公主暂时还没想着给他说亲。

到时等他年纪大一点再给他选个性情稳重家世相当的贤妻良母,现在鲁格就是个凑数的。

到了评选阶段,场中的少年郎们很快散去了说笑声。

刘栋隆学业上一般般,对作诗没什么兴趣,他捡了桌上的干果蜜饯吃,含糊不清道:“今日会是谁摘得魁首?不知道唐大学子如何了?”

肖奕道:“谁不知道长安城的唐大学子貌若潘安,才思敏捷,之前跟萧家的公子比试不是还得了第一?唐大学子一定能为松泰书院争光的。”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刺耳极了。

刘栋隆捻起一粒豆子,笑得别有意味道:“你也看出来他装模作样,是个伪君子?”

肖奕白了他一眼,“这种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何树田做什么事都很认真,他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诗作,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耳边听到刘栋隆两人又在说别人的坏话,皱了皱眉,心想:为何郡王爷要与这两人来往呢?

刘栋隆看见何树田一脸严肃,噗呲又要笑。

肖奕见刘栋隆又在拉仇恨值,有些无奈,出声打圆场道:“树田,你别理他,他太无聊了。”就控制不住想搞事情了。

听肖奕不站在他这边,刘栋隆朝他扔了颗干果。

四周的人看过来,见是长安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很快没了兴趣关注。

唐大才子唐若彻虽名声响彻长安城,但在这种场合并不是上虞萧家的座上宾。

他被安排在略后排的位置,看到前面简郡王新交的朋友在说笑打闹,唐若彻底心中万分不屑:这种仗着家世背景的人,得意不了多久。

蕴安长公主看了京域的打油诗《月下老人》,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旁边的萧老太太笑道:“这首诗有趣。”

被人打趣了,京域仍是镇定自若的模样。

因为年轻时的蕴安长公主是龢朝有名的才女,所以她作为评选人也是名正言顺的事。

这样既不会让那些不屑与无知妇孺打交道的学子不满,又能因身份的缘故而做一个公平公正的评选人。

看过几个少年郎的诗作,大多都是中等,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蕴安长公主微微有些失望。

等看到唐若彻的《鹊桥仙》时蕴安长公主大为震惊,她翻来覆去的看了三遍,最后惊叹不已的道:“想不到今日能品鉴到这样的佳作,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萧老夫人看过那首词,看到【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同样赞不绝口。

“谁是唐若彻?”

听到自己的名字,唐若彻抚了抚衣袖,潇洒自若地站起来,身姿挺拔直立,像春天里一棵精神奕奕的白杨树。

在听到他已经取得举人的功名,坐在上首的那些老太太们更是满意的点点头。

一位排名十二的萧公子可能是萧老太太疼爱的孙辈,他站起来,道:“祖母,这就是孙儿跟你说的那个人啊,若是没有他,孙儿都不知道能不能平安从城郊回来……”

萧老太太目光温和的打量唐若彻,“……真是个好孩子。”

这位萧十二公子就是京域去探望“生病”的唐若彻的时候,唐若彻极力避免两人见面的那位“贵人”。

若是京域之前那一位穿越者,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觉得万分委屈。

有了穿越者,为什么还要另谋出路?只要唐若彻愿意,穿越者就能双手奉上。

经过京域这两三个月的观察,虽然穿越版唐若彻在道德层面上有瑕疵,但他是个善谋善虑,懂的利用一切机会往上爬的人。

这个人在考得举人之后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成了帝师王缪的关门弟子,松山书院也有很多师生很喜欢他,对他的评价都是正面的。

这都是人脉,根本不需要夺舍原身躯壳的那个穿越者的“奉献”。

其实京域还挺佩服穿越版唐若彻,这个人坏的理直气壮,坏的道貌岸然,纯粹就是一个真小人,只不过因为他俊朗正直的外貌让世人以为他是谦谦君子。

再者为帝之路本是成王败寇,赢了是技高一筹,输了是技不如人,失败者可以愤怒仇恨,但失败的原因并不能全部归到穿越版唐若彻身上。

穿越版唐若彻不想向任何人跪拜,就想尽办法抓住任何机会推翻龢朝自己当大王,这种励志人生谁不佩服?

当然,穿越版唐若彻任意使用那个世界的诗词当成自己的来为自己造势,这方面就让人觉得挺一言难尽的。

蕴安长公主将人叫到眼前,仔仔细细问了一下唐若彻的情况。

这些资料她派个下人去调查一下就可以了,但她就是非常欣赏这种有才华的青葱少年,就是想跟他们聊聊天。

一问一答间,唐若彻的表现非常亮眼,在场众人将目光聚焦到唐若彻身上。

刘栋隆轻哼了一下,声音不大,只有左右两边的人能听到。

他凑到肖奕身边道:“那样子就好像他是文曲星下凡一样。”

肖奕没有回头看,只是嘴巴动了动,“……本来就是文曲星啊。”你这个学渣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刘栋隆觉得无趣,撇了撇嘴。

见蕴安长公主与唐若彻有聊到天荒地老的架势,萧老太太抚掌笑道:“长公主,再说下去,你们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蕴安长公主回神,“实在是太让人惊喜了……唐公子,你先回去安坐罢。”她笑着伸手做请。

这态度好的不得了,连坐在一边的鲁格心里都有点泛酸了。不过他也是唐若彻的迷弟之一,酸了一阵后感觉与有荣焉,他得意地朝京域笑了笑。

京域:“……”

品鉴诗词之后就是“武鉴”,例如射箭、投壶、赛马等等,蕴安长公主和萧老太太等人年纪大了熬不了夜,所以让奴仆关注后就任由少年郎自由发挥。

京域觉得差不多了,他在这里记住了不少人,打算派人调查过后再去接触他们。

上虞萧家给京域准备了一个精致小巧的院子,肖奕、刘栋隆和何树田都聚在这里,下人给他们备好了美酒佳肴。

刘栋隆捏着花生米在手里转啊转,听着肖奕当下酒菜一样说着赏荷宴上各家的公子哥。

“这个张公子父辈是青沙道那边的人,嗯……最开始就是一个驿丞,之后有张家人考中进士,才开始兴家旺族。”

京域漫不经心地沏着茶。

“……那位林公子得幸遇到了齐国公,齐国公突发疾病,林公子会一点医术,救了齐国公,这才有机会鱼跃龙门,与我们同处一室。”

“……那个脖子上有块疤的,虽然博览群书,但因为仪容不雅,已经打算考取一个举人再谋荫官,说不定有朝一日能成为某位王爷的亲信呢。”说到这里,肖奕停下来看着京域。

京域给他们斟茶,眨了眨眼,道:“怎么了?继续说。”

肖奕“哦哦哦”了几声,想不到郡王爷这么平易近人,心里惊讶了一瞬,他接着跟大家说各家公子的资料。

虽然这些资料有点浅显,但京域对他们已经有了大概印象。

刘栋隆好奇道:“郡王爷,您问那么多人的消息是想做什么?”

京域:“本王想成立一个君子社。”

“莫非这是效仿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君子党?”何树田道。

京域带着几分思索,开口道:“正式如此。”

历史上那个君子党是为了对抗嚣张跋扈的宦官集团而成立的,虽然有些士人遭到奸人猛烈的报复,下场凄惨,但最后还是成功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宦官集团打压下去。

这些人敢为天下先的行为名垂千古,受万民敬仰爱戴。

刘栋隆万分感兴趣,他将花生米扔进嘴里,啧了口小酒,指了指天,“所以郡王爷想……?”

京域指尖摩挲这瓷杯,没有回答。

刘栋隆哈哈笑了,带着几分交谈得趣的舒畅道:“我刘栋隆果然没跟错主子!”

肖奕喝了口热茶压压惊,想不到郡王爷有这样的大志向。

何树田似懂非懂。

京域目光沉静,道:“何树田,如果你想退出,现在还来得及。”

何树田:“郡王爷,容我回去思量思量,”

京域:“可。”

他又看向肖奕和刘栋隆,“你们也可以回去好好想想。”

天下熙熙攘攘,利来利往,各种阴谋与背叛在史书上故事层出不穷,京域早有心理准备。

肖奕看着他,道:“郡王爷不会亏待跟随您的人吧?”

“有功者赏,有错者罚。”京域抿了一口清茶,

肖奕低头想了想,最后还是同意了加入。

刘栋隆拍了拍他的肩膀,嘲笑道:“想那么多做什么?郡王爷亏待别人也不会亏待身边人。”

然后又用手肘拱了拱何树田,“书呆子,你说是不是啊?”

何树田哦了声,慢吞吞道:“士为知己者死,今何某人得郡王爷的看重已是万幸,谢郡王爷的赏识。”说到最后起身郑重作揖。

京域看着他没说话,半响才叹谓道:“知我心者也,唯你们三人矣。”说罢,上前双手扶何树田起来。

……

在长安城进入最炎热之前,皇帝的御驾动身启程去位于数十里开外的避暑山庄,京域作为备受皇帝宠爱的郡王爷,也是有幸一同前往的。

在世人眼中,京域这个简郡王的风评还不错,不过因为占据高位,让长安城不少人眼红,偏偏这残酷的现实遇上了至高皇权就没了办法。

见京域骑着高头大马跟随御驾,一些人哼了一声,没哼的人也神情莫测。

肖奕他们没有被邀请,不过他们在避暑山庄周围有别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叫上几个人一起去避暑好了。

刘栋隆坐在马车里,探身看了看烈日之下的京域,有些佩服道:“也不怕晒。”

肖奕道:“别掀开门帘了,凉气都跑出去了。”

他们在马车里放了几个冰盆,又有小婢扇风,凉爽得很。

刘栋隆哈哈大笑。

“……陛下,微臣只是提了个建议。”

御輦里面的皇帝陛下嗯了声,道:“朕不会怪罪於你的。”

那个穿越者为了哄皇帝陛下,在皇帝微服私访的时候安排了一位美人,现在那位美人已经是昭仪的位份,甚得君心。

只是穿越者不知道的是,那个美人是穿越版唐若彻暗中安排的,这为唐若彻之后谋朝篡位埋下一个重要的伏笔。

唉,实在是夺舍原身的那个穿越者身上有太多漏子了,自身有没什么个人魅力,别怪人家不同他一条心。

京域作揖笑道:“那到时王爷要对微臣使家法的时候,陛下可要出声劝几句。”

御輦里再次响起皇帝的大笑。

“肆方,你啊你,真是太坏了。”

笑声刚落,就听得不远处传来齐齐的呼喝:“恭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本骑在马上与皇帝说笑的京域:“……”

其他人也纷纷转头看向那边,不少人掀起马车帘子眺望。

——原来是途径的村庄自发的行为。

自发的?不一定吧。

声音越来越大,连御林军和随行官员也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铺天盖地全都是“万岁”声,犹如万马齐腾。

官道两边的村民齐齐发出呼喝,就算见多识广的京域也瞬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更是无言以对。

宫女掀开御帘,皇帝站起来,露出笑容,他抬了抬手,意气风发道:“这是朕的子民,这是朕的江山!”

京域离得最近,只能心里嘀咕,面上却带笑容地见证这一幕。

御驾越行越远,比之刚刚,高呼声已经小了不少,只是那份喧嚣一直响彻在京域脑海里。

……

桂香满庭,花瓣如点点滴滴的露珠落在石阶上。

“郡王爷。”唐若彻的声音响起。

厅内的众人闻声看去,见剑眉丹凤眼月牙长衫的唐若彻站在那里。

陪驾完的京域正在与新结识的友人说话,这下大家的谈性就被打断了,京域心中微愠。

对方都是世家子弟,就算被人打扰了,仍是神情平静,面带浅笑。

京域颇有些无奈,歉意的一笑,“抱歉。”

这些世家公子因志趣相投才与京域来往,双方交情不深。这些人很识趣,干脆起身告辞。

唐若彻正好停在厅门外,双方交汇,互相抱拳见礼。

等厅内只剩下京域和唐若彻了,京域搁下茶盏,道:“唐若彻,你过来做什么?”

唐若彻冷若冰霜,站在厅门口没动。

跟在京域身边的小厮都认得这位唐公子,之前见主子已经不跟唐公子来往了,应该是两人闹掰了。

郡王爷是什么身份的人?超品王爵。

还是跟同个阶层的少年人来往有意思。唐公子不知好歹,活该被郡王爷冷落。

“你不是说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找你吗?”唐若彻拧紧眉毛。

京域乜了他一眼,淡淡道:“那不过是我年少无知的胡言乱语,何必当真?”

唐若彻以为京域在闹小脾气,以前也是这样,非的跟他闹一闹,等他给他好脸色了,这人又会像狗皮膏药黏上来,烦死人了。

他走到京域面前,有些责怪又有些抱怨的道:“你最近怎么了?怎么不理我了?”

京域微微向后避了避。

“……你想离开我?”

唐若彻终于看懂京域的抗拒,他愣了愣,突然捂着嘴低低地笑起来。

他缓缓站直身体,嘴角微勾,“以前怎么赶,你都死命的要留下来,现在你要离开?”

“我怎么会允许?”声音低沉又压迫。

京域微睁眼睛。

京域:“……”

京域:“………”

京域:“…………!!!”

上一位穿越者留下来的烂摊子,现在要京域来收拾,真是……真是……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忽地,唐若彻噗嗤一笑,笑得嘲讽又张扬,完全不是正人君子的模样,这样另类的一面只有京域才能看到。

“走就走吧……我不要你了。”

京域还没缓过一口气,又听见这样的话,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唐若彻不请自来,又自说自话,还没等京域说些划清界限的话,人家就已经主动“割袍断义”。

对于京域,之后他会与唐若彻兵戎相见,现在两人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正理,所以虽然被人无缘无故照头喷了一通,但他还是能维持理智。

唐若彻抬脚迈步站到厅门前,等了一会儿,这个时候京域正在消化唐若彻噼里啪啦一大通话,并没有理会。

没有等到想听的话,最后唐若彻还是缓步离开了。

不知为何,感觉他身形有些落寞。不过仔细去看,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郡王爷?”小厮阿风躬身询问。

唐公子已经走了,郡王爷却一个人坐在厅内不知在想什么,着实让人担心。

京域回神,摇手道:“没事。”

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顿了顿,对阿风吩咐道:“放出风声,就说本王已经跟唐若彻闹翻了。”

至于放出这样的风声对唐若彻有什么影响,京域一点不放在心上。

阿风躬身应是。

……

唐若彻垂头,几分惭愧道:“先生说得对,是小生莽撞了。”

王缪闭目沉思,“你与简郡王闹翻,简郡王背后是保皇派肃王府,他们与我们不同,你师出我门,为师背后是三王爷……”

唐若彻在拜师的时候就摸清楚这些关系,所以他并不畏惧,这样还免得的被王缪认为他是立场不坚定的墙头草。

其实唐若彻这种毫无根基毫无背景的寒门子弟对于某些人来说,是个绝佳的拉拢人选。

唐若彻是摸准了前帝师王缪的喜好,用了几次偶遇,用那个世界的诗词给王缪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才得幸得琅琊王家的老太爷的青睐。

来到这个古代世界,每一步,他都走的不容易。

所以,当看到同一个世界的学弟一穿越就拥有显贵的家世,重视他的父辈,数不胜数的学习资源,再对比自己每天都要绞尽脑汁赚取每一餐的饭钱,见到一个身份地位高的就要思来想去地反复思考自己有没有说错话。

穿越后,学弟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可望不可即的。

所以他在听过前帝师王缪为官时的种种事迹,意识到这位老师能给他想要的,所以松泰书院里有那么多位优良的先生,他最后选择了已经退休多年的王缪,正是基于以上原因。

……

盛夏过后就是秋收。

一日傍晚,京域从皇宫回来,一进府门,就听见——

“不好!”

“出事了!”

王府各处脚步杂乱,房舍腾起的烟火惊动的不止王府侍卫,连在后院活动的婢女仆妇也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快,快去汲水!”

“水呢?快去正院灭火!”

京域疾步冲向正院。

就京域与王府侍卫汇合的那一刻,王府门外响起了更大的喧哗声,此外还伴着刀剑相撞的铿锵声厮杀声以及断喝声……这时,一群还未被剿杀的蒙面刺客冲了进来。

正院处陷入混战,紧闭的屋门被人一脚踹开,厅堂的火光腾腾,烟雾缭绕,看不出里面还有没有活人。

京域沉着脸,握紧剑,剑上滴着血,玄色衣摆上亦沾上了几滴,黑夜里什么看不见。

他用精神力扫视整个房舍,一眼“看”到了正厅里倒在血泊里的几个女人,那是肃王妃的婢女。

正当他以为肃王妃遇害时,就听得一声“啊啊啊——”的尖叫声,一个逢头垢面的妇人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

还没等京域说什么,那妇人就看见地上横陈的尸体,尖叫声更加凄厉。

“……死人啦……死人啦……”她嘶声裂肺的尖叫,就像只被人扯住脖子的鸭子,凄瑟又刺耳。

就当京域想上前打晕她时,这个妇人倏地又狂笑起来,“……死人啦……菩萨怎么没有保佑信徒?!!本王妃那么虔诚,为什么没有保佑本王妃?!!啊啊啊死人啦……”

尖叫声未绝,她忽而大笑着倒下,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闻讯赶来的侍卫迟了一步,神情惊恐的跪下,“郡王爷,属下来迟了,请郡王爷责罚。”

京域摆摆手,上前查看给妇人诊脉,凑近一看,原来是从未露面的肃王妃,她因为常年饥饿营养不良,加上惊惧过度,已经昏死过去了。

“来人,过来把王妃抬到床榻上去。”

两个婆子上前将常年吃斋念佛瘦成麻杆的肃王妃抬走。

“把这里收拾一下,本王去看看前面呢情况。”

话音刚落,整座王府再次掀起了汹汹大火,这些喧嚣声仿佛是来自四面八方。

随着这些喧嚣声,一声如鼓响动,二声鼓落,二声如黄豆散下,三声如阎王爷打更,京域转身就在夜色里疾奔。

他几个兔起鹘落,左手捻起一支毫笔大小的袖箭,大袖一挥向躲在灌木丛里的刺客射去。

此时短短小小的袖箭被京域弹出,犹如利箭一般,刺客矮身躲避,却没能避开,袖箭直直没入刺客的胸口。

灭掉一个威胁,京域几个纵身跳跃,单枪匹马冲进最多刺客的地方。

整座肃王府被大火燃烧得宛如白昼,因为打斗,地上散落着碎掉的木凳木椅草木花丛等等。

等消灭最后一个刺客,京域坐在石阶上剧烈喘息。

那些与主子战斗了一夜的侍卫和小厮,望着地上的死尸和血迹,脸上都是逃过一劫的喜悦和庆幸。

等京域匀好气,吩咐道:“收拾好王府。”

“是。”

……

日落日升,晨曦再次照亮长安城的大街,相比于以往,距离肃王府不远的大街上的行人多了不少,那些人都是听闻了昨夜的刀剑声尖叫声。

“你们可见了,那场大火照亮了整座长安城。”

“也不知道是谁,竟敢在天子脚下做这样的事,听闻肃王府昨天夜里死了不少人。”

街上,不管是店铺前站着的伙计,还是馄饨摊档里的食客,无一不在谈论昨晚的事。

长安城和平年间,没有哪一场械斗像昨晚肃王府那么严重的。

有人大声侃侃而谈,仿佛自己亲眼见证般,街上的行人听到了声音都聚集过来。却见街上急奔的不是官兵差役,而是一群王府侍卫。街上的老百姓受惊的缩在角落里,生怕他们被当成嫌疑犯给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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