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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方歆瑶一边跟皇上说着今天发生的儿,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皇上的神情。她说的缓慢,却一丝一毫都没落下任何细节。所有的一切,她都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了面前的位皇上。

良久,方歆瑶终于说完了话,却瞧着眼前的皇上依旧不说话。

她身子虚,即便是柔软的龙床,她跪的久了,也有些跪不住了,身子有些歪歪扭扭。

皇上她扶坐好,开口道:“件事,你可还与他人说过?”

“没有没有!”方歆瑶连忙摇头,认真的说道,“兹事?大,歆瑶不敢乱说。”

那就好。

皇上点点头,让她现在这里好生休息,他出去一趟。

方歆瑶本想说告退,可瞧着皇上冷冷的面孔,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皇上大步踏出了殿门外,立马宣赵德过来,无论如何想尽一切办法赶紧把薛神医给请回来!

赵德领命后,便又快速退下了。

皇上在殿门口驻足良久,屏退了殿门口的所有宫人。看远处的景物,回忆自己住进个身?的几年,他从来没有般恐慌过。双手握成拳头,想着刚刚歆瑶说话的神情,额头不自觉的冒出了些许汗珠。

他不能失控,不能让真正的齐文逸回来!

做了几个深呼吸,皇上试图要调整好自己的心绪。可不知怎的,越是紧张害怕,心绪就越是紊乱。他突然又感觉到了那种撕裂般的头疼。

他想起来了,就是这种头疼。刚刚就是因为这种头疼,他才晕倒,那齐文逸才有机会出来!

不行!他不能让他出来!

皇上抱着头,整张脸显得狰狞无比。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殿里,在距离龙床还有几步之遥时,突然倒在地上。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他害怕,他真的害怕极了。

方歆瑶早已听到声响,连靴子都来不及穿,赤脚跑了出来。看到地上的皇上,立马跑过去。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方歆瑶问的急切,声音都有些颤抖。

结果却被皇上一手捂住了嘴。

皇上喘粗气,忍剧烈的头疼说道:“歆瑶,你听朕说。他,他又要来了,你,你告诉他,让他想办法拖住母后,让你留在,留在朕的身边。你告诉他,阖宫上下,只有你知道件事,也只有你能保住这个秘密不为外人所知。所以,所以……啊……”

再也忍不住了,皇上额间的青筋凸起,整张脸赤红无比。

就在方歆瑶的震惊中,皇上再次晕了过去……

范阳阳搂齐文逸,心下咂舌:“统统,你出来,我不打死你。”

系统:“恭喜,温暖值涨到20了。”

范阳阳又是震惊脸:“你不是逗我玩儿吧!”

系统若是能耸肩,现在一定会耸耸肩:“可能因为……信任吧。”

刘乙早已听到动静,连忙带人冲进殿内。发现皇上晕倒在地上,方姑娘正在边上抹眼泪,抽抽噎噎的。大惊失色,连忙喊道:“快!快传太医!”

方歆瑶刚想开口拒绝,可想着传来也无妨,便没再做声。

倒是地上的皇上,突然一个翻身,闭着眼撑起了胳臂,脑袋枕在手心里。活像一尊穿了黄袍的弥勒佛,突然睁开一双活灵活现的大眼,挑眉看跪在身前的方歆瑶说道:“小美人~”

方歆瑶知道太子爷来了,并无任何大惊小怪。只是按照人设,她现在应该就是被吓哭的,所以就抽抽搭搭的。

刘乙还有一干人等还愣在那,齐文逸连忙不耐烦的说道:“都杵这作甚?等开花结果么?!”

刘乙一个激灵,连忙弓腰退了出去。

瞧着人都走了,齐文逸立马盘腿坐了起来,抽/出方歆瑶身侧的帕子帮她拭泪:“怎么我一来你就掉眼泪,成心让本太子爷心中不舒坦么?!”

方歆瑶嗅了嗅鼻子,抢过自己的帕子说道:“太子爷出现的实在太诡异,歆瑶,歆瑶有些不大适应罢了。”

齐文逸知道她看到自己醒来的样子了,连忙凑上去问:“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出现?就像民间的那些话本册子上写的那样,雾气袅绕,犹如神仙下凡?!”

瞧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儿,方歆瑶突然被逗乐了。眼角还挂泪,用粉锤推了他的胸膛一下说道:“堂堂太子爷,成日里也没个正形!”

瞧着她终于破涕为笑,齐文逸乐了下。摸了摸刚刚被她捶打的位置,心里像是花开了蜜:“里又没有旁人。”

说到这,方歆瑶便皇上刚刚晕过去之前跟她说的话说给他听。

齐文逸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会儿点点头:“此话有?。”说着便站起身来,又方歆瑶从地上扶起,又问了问太后娘娘的一些情。

方歆瑶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告诉给了眼前人。

齐文逸听完后有些一筹莫展:“母后为何么不喜欢你?下可是难办了!”本以为留个人在身边伺候也不是什么难事,没想到要在她们俩人这关系上掉链子了。

瞧着外面的天色渐晚,齐文逸突然拉住了方歆瑶的手腕说道:“走,陪我跟母后用晚膳去!”

方歆瑶连忙拉住他:“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去,不合规矩的!”

齐文逸轻笑声:“你不是说我是天子么?既然我是天子,那规矩不都是我定的么?有什么合不合的,走吧!”说着便扯着她往外走去。

方歆瑶跌跌撞撞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齐文逸刚刚说的话。那语气,那神情,真的跟皇上像的很。

要不是她早就有系统给的剧本,她都相信他们本就是一个人,只是年龄不同罢了。

思虑到这,她居然也不是十分害怕了,只是一路上都在小声跟皇上提示着。要自称“朕”,别再“我我我”的了。要沉稳些,切记不可那般冒失……

听了一路,快到永寿宫前了,齐文逸笑捏了捏她的下巴:“你小小年纪,怎的跟管家婆一般!以后若是让你做了朕的皇后,朕岂不是一丁点自由都没了?!”

方歆瑶无奈,连忙说道:“皇上莫要胡说!”

齐文逸并不说话,笑笑便带她进宫去了。

他并非说胡话,他是真有此意。他不知道成年后的那个自己有没有别的喜欢的人,但就从双魂件事来看,他是十分喜欢她的。既然成年前的自己和成年后的自己都这般喜欢她,那早点将她娶回来,岂不是好?!

与其长大后畏首畏尾,不如让现在的自己助长大后的自己一臂之力!哪怕先娶回来,养大了再说!,也是他现在的脑子能想到将小美人长久的留在身边的?好的办法了。

那头的太后听说皇儿要与自己一起用晚膳,简直高兴的快没边了。

自从皇儿登基后,跟自己的关系每况愈下。除非一些年节,需要与民同乐,一起行家宴的,否则皇儿从未主动说要与自己一同用膳。连她身边的张让都看得出来,今天啊,是太后娘娘?高兴的一天。

可换好了衣裳,准备好了晚膳,等到皇儿来向自己请安时,突然发现,那个方歆瑶居然也来了!!!

太后心中虽然不喜,可想到能和皇儿吃顿家宴,便先一丝丝不快给抛诸脑后。

行完礼,太后便笑呵呵的从座上走下来,拉皇儿的手就往宴厅走去。边走边跟他说道,今天让御膳房做了什么什么,都是他小时候爱吃的。

齐文逸不是章天纵,他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所以对太后是真的有深厚的母子情分,太后说什么,他都能接得住话,更能逗得太后捧腹大笑。

就这么欢声笑语的走到宴厅,各自落座。

因为平日里都只有太后一人用膳,所以宴厅中只有一个小圆桌。太后和齐文逸落座后,方歆瑶便无处可坐。齐文逸本身也未曾想过让小美人真的要跟自己一起用膳,他知道,若是强留她在这吃饭,怕是会让她更不自在。

所以开席后,齐文逸便让刘乙派人方歆瑶送回了春珏宫。

之所以让她陪着自己来一趟永寿宫,纯粹只是让太后看一看她而已。

毕竟,他是要娶她的。

即便现在无法成行,但他一定要让母后知道自己的决心。

“什么?!皇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么?!”果不其然,太后刚让给皇儿夹了块新鲜的江白鱼肉,就听到皇儿这么跟自己说。仿佛不敢相信一般,放下筷子,蹙眉头又问了一遍:“皇儿,你说,你要娶她?!!!”

“正是。”齐文逸笑笑,对着身边的人挥挥手。便让周围伺候的人都下去了,自己板凳搬到母后身侧,亲昵的拉母后的袖口,说道:“母后~孩儿喜欢她,就是想娶她回来。您都不知道,每每看到她要回春珏宫,孩儿这心都跟刀剜了似的!痛苦不堪!”

“我知道母后的意思,母后是嫌弃她年岁太小。其实不打紧的,我就是想要她留在我身边,做什么都行,只要看她冲着孩儿笑一笑,孩儿便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孩儿前段时间处处冲撞您,并非有意。而是心急!心急她为何般小,般惹人怜爱!而且,母后您知道么小美……啊不,歆瑶啊她上次掉进锦池中,并非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在这深宫之中,若是我,啊不,若是朕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无法保护,那,那还有什么意思?!”

“母后,孩儿知道您一向疼我,我,朕就是想将歆瑶放在身边。天下礼法固然重要,可歆瑶同样重要。母后,母后你就把歆瑶给朕吧!母后……”

“母后,难道你忍心看孩儿每日每夜都辗转反侧,无法安心入眠么?!母后,母后啊,求求您心疼心疼孩儿吧……”

齐文逸就么一边撒娇一边给太后灌迷魂汤,太后娘娘就这么板着脸不吱声。

直到齐文逸口干舌燥,太后娘娘叹了口气。摇头说道:“真是作孽,她才七岁啊!皇儿,你……”

齐文逸瞧着有戏,连忙说道:“无妨,让她先做个女官便是了!”

太后知道小丫头还算是个机灵懂的,加之跟章府也是沾亲带故的。即便日后不入宫,也会给她寻个不错的人家。只是,珏儿那边,又该如何……

太后将齐文逸的手从自己袖边扯下:“你也是亲政好几年的人了,怎么还般小孩子脾气。那丫头也是个活生生的人,若是你一时兴起,留在身边也不是不可。只是,若是要娶,现下肯定是万万不可的。先祖太皇太后也是十二岁才入的宫,她才七岁,你让天下人如何看待你个新君?!”

“那……母后的意思是……”齐文逸眨眼问道。

太后佛了拂袖,冷着脸说道:“就让她到你身侧,做个研墨女官吧!”

“孩儿谢过母后!”齐文逸高兴的立马起身,朝太后行了个大礼。行完礼后坐下又黏在太后身侧,继续扯着她的袖口说道:“孩儿就知道母后最疼孩儿了!”

“你呀你,哎……”太后慈母心泛滥,根本抵挡不住儿子的甜言蜜语,又亲自给他加了几块红烧肉。齐文逸都高高兴兴的吃了下去。

陪着母后用完晚膳,前脚刚离开永寿宫,齐文逸后脚便派刘乙去找人拟了圣旨。紧接又找人在太和殿收拾出一间上好的房间出来,自己带着刘乙和圣旨,趁月色就连忙赶到春珏宫。

在齐珏儿准备就寝时,宣了圣旨,方歆瑶连夜带回了太和殿。

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倒不是齐文逸心急,而是他怕他一睡觉,那长大后的自己便会出现。到时候他万一都不知道母后答应了自己什么,错失将小美人接来的良机,那就不好了!

直到抱着圣旨踏进自己在太和殿的房间时,方歆瑶还有种做梦的错觉。

么快……就到了皇上身边了?!

“没错!就是这么快!小美人儿!”齐文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方歆瑶连忙行礼。

遣散了宫人,齐文逸拉小美人坐下来问她满不满意。

“满意满意,只是……好快啊……”方歆瑶说道。

齐文逸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不能不快啊,万一那个谁又出来了,怎么办?!”

方歆瑶微微叹了口气,给齐文逸倒了杯茶说道:“你究竟为何会出现呢?或者说,你们两个人之间转换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契机?万一我也没有分清楚你们,怎么办?”她明白,无论眼前的太子爷还是他身体里的皇上,都希望她留在身边,不过就是为了不让外人知道他有双魂而已。

齐文逸喝了口茶,点点头:“个问题特别好。我们要定一个只有我们二人才知道的暗号,样你看到我的时候,就知道我究竟是谁了。”

之后两人又商议了许久,齐文逸想出的暗号,都是些什么捏鼻头、拽头发、扯辫子、偷帕子等等十分幼稚的举动,让方歆瑶十分不耻。摇头叹息:“堂堂太子爷,居然这般幼稚,连歆瑶都不如。”

“那你说,要如何嘛!”齐文逸撇撇嘴。

瞧着他幅神情,方歆瑶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眉眼弯弯,脸颊上还有两朵小梨涡,屋子里的烛火映衬下,美得不像话。

齐文逸忍不住往她身边坐了坐,趴在桌子上,就这么仰着脸看她,痴痴呆呆的。七岁就这般模样,等长大后,那还不祸国殃民啊?!不行不行,不能让别人看了去,他还是得想法子赶紧把她娶到手!

方歆瑶刚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太子爷……”

“别喊我太子爷,”齐文逸柔声打断她,说道,“显得生分的很。”

“那要喊什么?”方歆瑶歪脑袋问。

齐文逸挑眉笑:“逸哥哥,如何?”

方歆瑶眨了眨大眼:“会不会……太……”

“不会不会,你就这么喊我。”齐文逸直起身子,又往她跟前凑了凑,“我十一,你七,你唤我一声哥哥,不过分。”

方歆瑶脸上一热,连忙往边上挪了挪:“歆瑶的意思是,你一会儿是太子爷,一会儿是皇上。哪一个都是歆瑶高攀不起的,万一,万一哪天歆瑶不知天高地厚的得罪了你,你会不会……”

齐文逸笑:“何必妄自菲薄,你怎知高攀不起?你又没试过。”

方歆瑶蹙眉看向他,什么意思?

齐文逸:“你忘了我刚刚在去母后那的路上跟你说了什么么?我可是要娶你做皇后的。”

方歆瑶:“……休要胡说!”

齐文逸就喜欢看她这般扭捏的样子,心中好似被甜蜜蜜的东西给填的满满当当似的。笑说道:“难道你不想嫁给我么?当皇后,做国母。是所有贵女的心愿吧!”

方歆瑶摇摇头,笑说:“我又不是贵女。再说了,万一来某日皇上厌烦了歆瑶,找人歆瑶的手筋脚筋挑断了,扔进兽园去自生自灭,那歆瑶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齐文逸不知皇上曾经干过儿,所以以为这只是个笑话。笑问道:“我很喜欢挑人手筋脚筋么?”

方歆瑶突然转头,十分郑重的冲他点点头。

齐文逸没想到自己还是个暴君,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眉毛,又说了好些别的话,才一茬给混过去。

渐渐入夜了,齐文逸今日已经出来了两次。毕竟个魂魄刚醒,还虚弱的很。没一会儿就开始哈欠连连,连眼睛都睁不大开了。

方歆瑶刚要让他赶紧回去休息,突然就瞧着他趴在桌上闭了眼:“我在你歇歇,你先去睡吧!”

“哎……”方歆瑶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已经听到他平缓的呼吸声了。只能无奈的去找了条毯子,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

直到第二天清晨,刘乙在屋外提醒皇上该早朝了,皇上才从睡梦中惊醒。看了看周,发现居然是个陌生的环境。心下大骇,身上的毯子放下,便起身在屋子里转了转。

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时。发现床上躺着是方歆瑶时,突然心中松快了许多。

坐在床边细细看了看她,发现她的枕边有道金黄色的圣旨。蹙眉拿起瞧了瞧,看完后不自觉的嘴角微挑。看来齐文逸还挺有用的,“研墨女官”,亏他想得出来。

圣旨放好,又给方歆瑶捏了捏被角,才缓步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瞧着刘乙带着朝服在外等,便带他们回了自己的殿内,洗漱换衣服。

下朝后,本想直接回太和殿,看看歆瑶有没有起来。想到她枕边的圣旨,还是先去永寿宫,给太后请了安。

太后真等他呢,瞧着他来了,喜笑颜开的拉他的手跟他说了好些话。

章天纵原先就是太后的侄儿,跟她也无深仇大恨。只是知道她一直想要掌控自己,所以才和她有了间隙。现在她能同意让歆瑶在自己身边,他便又缓和了许多。

可母亲的心思是最敏感的,一下子就感觉到儿子不似昨日那般跟自己亲昵。连忙问他是怎么了。

章天纵便说是昨夜没休息好,一会儿晌午时分打个盹,缓一缓就好了。

太后点点头,说道:“那丫头,你也要注意点分寸。莫要……”

达官贵人里也有些会有一些特殊癖好的,太后不是不知,只是不齿。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也……

章天纵自然明白,便说道:“母后放心,朕知道分寸。不到及笄之年,朕不会动她的。”

太后这才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一场聊天,居然异常的和谐,太后和章天纵都十分高兴。在章天纵离开后,太后甚至还哼起了小调,身边的宫人们都面面相觑。

太后,是多久没有么开心过了?

回到自己宫里的皇上,又招来了方歆瑶。

因为有了系统提示,范阳阳知道皇上的心情指数。瞧着他真的挺开心的,便又劝道:“皇上,家和万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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