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婚礼上玩失踪的丈夫五年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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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来上工的男人们打着哈欠起了床,个个嘴里没几句干净话。丧气着骂天骂地,仿佛这样就能改变他们此时睁开眼就要去上工的现状。端着水盆搭上用到破烂的毛巾,再就着冰凉的水洗把脸,就又是新的一天。
北林的板床在最里面,被前面的上下铺以各种角度完全挡住了阳光,是最潮湿的角落。这里没有什么保温的彩钢板,只有十几年前盖的破砖房。边边角角都泛着霉味,墙上更是生长着潮湿所滋养出的绿色斑点。
男人们长吁短叹的蹬好了鞋子,要出门时才有人记起最里面还有个傻子。其中有个低低地唾了一口,转身折返。
踢踏的脚步声缓缓靠近,有只手啪的一声拍在了北林额头,似乎是太烫了,又斯哈着挪开。脚步又趿拉着远去。只剩下几人的交谈“这烧的都烫手了,啧,你们时刻盯着点,死了赶紧扔出去,别搞得咱们跟死人睡在一起…”
有人低声答话,也有人不怀好意的嬉笑“不会烧傻吧?诶呦我给忘了!本来就是个傻子!”他们笑成一片远去,仿佛这样的嘲讽能令自己的日子好过些。
等到交谈声远去,角落里被一众人调侃的主角儿北林,缓缓睁开了双眼。发烧到头昏脑涨真的很不好受…尤其是北林自己是倾尽他带来的所有气运,才让这具身体烧起来。昨日整合记忆后他便发现这身体已经是残破不堪,可以说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被合虚子插队排在前面,那么这个世界的分神会在昨天消散,带着满腔的不甘…
而整合所有记忆后北林又发现,如若不去用修为气运弥补一下这躯体,那死亡还是在逼近。不得已拿出所有气运,一代仙师一夜间想尽了所有咒术,才在黎明时成功让这具身体烧了起来。
若有得道之人开了天眼,来旁观这烧到似乎神志不清的人,便能清晰地看到他身躯上燃起的红色离焰。这赤红色的火苗将北林身周的地气都融进了身体缓缓滋养。待到这火焰缓缓熄灭,就算这具躯体依旧虚弱,却也不会像他那不学无术还大惊小怪的徒弟说的那般,活不过三十岁。
不愧是我,想着北林便在心中自得一笑。
只是还是饿啊…现在这情况他只怕都站不起来,别说回到山的那边复仇东山再起了,就连跑他都没力气跑…忽然又焦虑起来的北林静静地盯着忽悠的火苗,一筹莫展。
也不知倾书现在什么样了,自己忽然失踪倾书该有多无措呢?不知道郁华那孙子会怎样耀武扬威…正专注思考着这些事,忽然一阵轻巧的脚步自墙边靠近。北林再次闭紧双眼,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那步伐绕到从墙后绕到门口,又轻轻到了北林的床前,落了座。而后北林便听见了杯盘的放置声。饭菜的香气将所有饥饿感瞬间最大化,但是北林犹豫后还是选择不睁眼。混沌活着的分神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浑浑噩噩,眼神的那种痴傻是他压根伪装不出来的,贸然暴露对于现在境况的他绝不是什么好事…
边上忽然就响起低泣。女人声音算不上好听,边哭边支离破碎的哭诉。“真的、真的对不起,都是我太软弱了…谢、谢你,要不是我那个家伙也不会这样针对你…真的、真的对不起…”
在她的低声哭诉里,北林从模糊的记忆中找出了慢慢找出了自己来时被刁难的原因。此刻正低声哭泣的这个女人叫何秀,是这砖厂主儿子一年前娶的媳妇儿。
说是娶,实则何秀是被重男轻女的刻薄母亲给半卖出来的。弟弟要娶媳妇儿,需要钱。何秀的母亲便用女儿做筹码,发了狠的咬下砖厂主一大块肉,丝毫不管女儿这边结婚后会因为自己要走的钱遭受怎样的侮辱,只管拿钱。这场亲事结的干脆又利索,像是银货两讫的买卖。
不出意料,何母才一走,何秀的苦日子便开始了。何秀其实较许多乡里的女孩子要俊秀的多,十五岁不甘心父母不拿钱给她读书,自己离家打工赚了学费愣是供自己上了三年学。像是被文墨氤氲过,她较那些腰圆膀阔的妇人多了股灵气。
虽然再怎么样,最后残酷无比的生活下她依旧挣扎无能,被母亲绑着送到这了砖厂主儿子的床上。
麻木,难以反抗。就算皮相俊俏,她也没能得到多少好处,只因为她母亲当初像是要榨干夫家的态度,彻底惹怒了她的新婚丈夫。
于是毒打,谩骂,接踵而至,每时每刻她都想一走了之。坚韧的性格却又让她不容许自己做出那种事,毕竟念过几年书的她知道生命的珍贵。她也没认命,只在黑暗里蛰伏,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可是她就是没有选择放弃。
命运并没有因她的坚韧而网开一面。不过一年而已,原本的清秀少女被磋磨成了神情麻木的妇人。
一个被监.禁似的关在后院的房屋内,一个在前厂的灰尘瓦砾中累死累活,原本何秀与痴傻状态的分神是没什么缘分相遇的。
唯一的一次,何秀逃了出来。虽然止步于前厂,却也是她微微能呼吸的宽阔院落。虽然被抓住后面临变本加厉的拳打脚踢,她也没什么悔意。不可那天不知怎么了,那一向痴愚的傻子看到那小儿子打何秀就发了疯。一下子奔上前去将人撞飞不说,还死死护着何秀。
结果可想而知,傻子差点没被打死,何秀也没好到哪里去。
从记忆中提取那一丝想要守护的心情,北林明白了,分神并不是针对何秀,而是倾书。他日思夜想还是记不起的那个最重要的人,他在潜意识将倾书的境遇想的同样凄惨。
婚礼上未婚夫坠崖失踪,流言一定甚嚣尘上,而郁华也一定会耀武扬威,说不准也会找机会害死倾书。虽然分神一直痴傻,可他急于守护的那心情一直在,只是恰好被何秀遭到毒打的场景刺激到了而已。
耳边自责的话与啜泣仍在,暗自在心中下了个决定。北林缓缓睁开眼,微偏过头。鼻青脸肿头发散乱的何秀便映入眼帘,她身上淤青遍布,脖子上更有一道已经泛紫的掐痕。
一直浑浊的眸子一下有了精神,流转着常人的神采。这种异样太容易被发现了,果然床边啜泣的何秀一下止住了哭声。“你!你你、你清醒了吗?”第一个字声音稍大马上被她调整到最小音量。
“你难不难受!哪里疼!我给你拿了退烧药和饭,你先吃点!”北林强撑着支起身子接过饭碗,是一大碗清汤寡水的汤泡饭。唾液分泌间肚子大叫着,开吃。
将搂的干干净净的碗递还回去,胃里有了食物的北林稍稍有了些精神。果然凡人就是很麻烦啊,时刻累于躯体,清闲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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