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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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起来的结界悄无声息的裂开一道缝隙,紧接着就像是被打碎的玻璃瓶一样哗啦啦的碎成无数的碎片，将里面已经被折磨的千疮百孔的建筑暴露了出来。

周围的土地都像是被炸药狂轰滥炸反反复复的犁了一遍一样惨不忍睹,分布在上面的保护魔纹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已经被宝具释放时候的狂暴魔力摧毁的几乎没有剩下什么了。

乔月客和莫德雷德的身影同时出现在这一片废墟之上，乔月客看起来伤的不轻,全身上下都布满了伤口，有些皮肉翻卷的都可以看见底下的骨架，她自己也痛的面色青白没有一点血色,手中的宝剑早就已经断裂失去了光彩。

虽然是传说中的武器，但是在这样的使用之中而并非是被当成宝具使用,对它们来说效果性能大大降低,能够发挥的不过是比寻常武器稍微好些的效果罢了，但是要说可以抵挡宝具这样的存在，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能够从莫德雷德的宝具之下捡回一条命，这已经是在乔月客百般布局之下面对的最好的结局了。

“……真是疼死了。”乔月客伸着手捂着自己拿着宝剑的手臂上一条翻卷的皮开肉绽的伤口，但是显然也无济于事,她全身上下并不缺少这么一道伤口,捂哪里一时半会儿都止不住血。

“你就不能下手轻一点吗？”

她这话说的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抱怨,但是莫德雷德分明看见了她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面连一点怯懦与恐惧都没有存在。

莫德雷德没有搭话，野兽一样幽绿的眼睛朝着乔月客望过去，阴沉沉的浮动着暗潮一样的漩涡，

“你要是再不帮忙，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乔月客面对她这样的眼神只是叹了口气，虽然这个结局和情景在意料之中,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有几分失望——要是她足够强大，刚在才无限剑制中凭借着其余英灵的装束，她也有足够的把我将莫德雷德留在里面，而不是现在等着援手——或者说，等着莫德雷德的御主被发现然后杀死。

这样实在是太过被动了，就她自己来说，她是很不喜欢这种只能依靠别人的感觉。

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指挥起本王来到这么顺手，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本该早就已经因为失去御主而退出圣杯战争的archer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莫德雷德心中一惊，架起手中的宝剑阻挡下了当头落下的雷霆一击，抬眼就对上了那个金光闪闪的英雄王红色的眼睛。

“你不是已经应该……你竟然受肉了？！”

莫德雷德一眼就看出吉尔伽美什现在已经不再是英灵那种没有实体的形态了。拥有人类身体的他看起来更加的年轻气盛，傲慢的无以复加，连那双猩红的眼睛之中闪烁的都是野心勃勃的兴趣盎然，虽然是在斥责着乔月客，但是显然并没有动怒的样子，只不过是在随口抱怨而已。

“本来是不想让英雄王暴露出来的，但是谁让我这么菜呢，”乔月客在吉尔伽美什帮自己抵挡的这个间隙喘了口气，捂住伤口倚靠在身后插在地上已然折断的长枪上，望着莫德雷德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所以只好麻烦见到了他的你回归英灵座啦。”

这可是现在还不能暴露出来的秘密呢。

“你这家伙……唔……”

虽说在固有结界之中已经将乔月客重伤，但是这也是莫德雷德拼着自己受伤的情况硬生生将乔月客伤到这种程度，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实际上消耗了不少魔力的她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只不过对比起乔月客，这些伤势在身为英灵的她身上并不起眼而已，只要有充足的魔力，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

她本来的目的就是趁机将乔月客直接击杀，就可以直接解决掉好几个从者不用正面交锋——但是这是在没有已经受肉的吉尔伽美什出面的情况之下才能够做到的事情，现在全盛的英雄王出现，但是她自己却不是全盛时期，虽然受肉之后的从者比英灵时候的从者更加脆弱，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全盛的英雄王会好对付到哪里去。

不值得冒这个险。

虽然功亏一篑的感觉让莫德雷德十分不爽，但是她也知道现在这个情景不是她不爽就可以解决的，要是不想把自己也填进去，还是趁机脱离战场比较好。

“晚了。”

……虽然最后，莫德雷德的阵亡并非是因为乔月客真的杀了她。

看着莫德雷德带着些微不爽的表情彻底消散，乔月客还有点不真实的恍惚。

……看来是黑旧剑那边得手了。

不得不说，这个结尾简直可以说是相当的虎头蛇尾了，比起之前轰轰烈烈的开幕，这个结局似乎显得有些不大尽人意。

但是她也不是莎士比亚，也对追求戏剧性这种东西没有什么要求。

再说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恐怕也足够的戏剧性了。

随着莫德雷德他们的消失，乔月客再次感觉到了身体被充满的，即将涨破的疼痛。这种疼痛比起之前莫德雷德给她造成的皮肉伤痛苦许多，就像是硬生生的将原本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肉体和灵魂彻底的撕开，然后再将一些多余的东西填充进去，磨得每一块骨肉和每一寸灵魂都疼痛不已却又难以挣脱。

“……还有止痛的药吗，吉尔伽美什王？”

乔月客缓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缓过去这阵疼痛，声音嘶哑的朝着旧闪问道。

“距离你的灵魂彻底崩溃也应该没有多长时间了吧？”

旧闪看着乔月客，轻而易举的就能够看出她现在的状况，伸手将她拉起来之后这么问道。

“这种疼痛，也应该已经快超过你忍耐的极限了。”

原本完美无瑕的肉与灵被硬生生撕开裂缝的感觉并不美妙，这种疼痛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彻底消失，只会更加顽固的扎根在身体之中割裂身体与灵魂的联系，不是肉体彻底承受不住这种痛苦的折磨自杀导致灵魂的消失，就是灵魂在痛苦之中崩溃让肉体也一并死亡。

就算她自己是圣杯，恐怕也很难逃脱这样的命运。

或者说……她想要的得到圣杯，就是为了逃脱这样的命运。

吉尔伽美什能够看出乔月客在逃避着什么东西，但是她到底在逃避什么，就算是他也猜不透。

当然了，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封印了自己的全知全能之星的效果，但是这样就不由的让他更加好奇乔月客到底在逃避什么东西，到底想要针对什么东西策划这样的行动。

乔月客被拉起来之后站也站不大稳，摇摇晃晃的只能够倚靠住吉尔伽美什作为自己的支撑点皱起了眉。

她已经喝了一段时间缓解这种疼痛的魔药效果似乎微弱了许多，尽管已经喝完了一瓶，但是这样折磨的疼痛却好像分毫都没有消退，以至于她只能没有力气的靠在吉尔伽美什身上喘息着，身上的血顺着伤口浸了出来，在吉尔伽美什的外套上晕开了一大块血迹。

“这幅模样真是让人难以直视的凄惨。”

旧闪任由她倚靠在自己身上这么点评了一句，从自己的王律键之中拿出了疗伤用的魔药掰开乔月客的嘴给她灌了进去，血虽然在魔药的作用之下很快就止住了，但是乔月客却依旧没有恢复什么力气，虚虚眯着眼睛靠在吉尔伽美什的肩头有气无力地残喘。

“接下来，也该到最后收尾的阶段了。”

在魔药的帮助下乔月客感觉自己因为失血过多冰凉体温似乎有点回升了，但是却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她远远的就看见了赶过来的相泽消太和亚瑟alter，法老王的太阳船在天空之中飞行，所有的演员都即将在这个舞台上聚集齐全了。

而她乔月客，将要指挥最后一幕戏剧的上演了。

……这么一想，还真的是有点像莎士比亚呢。

“你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乔月客这次受的伤甚至看起来比上次面对酒吞童子的时候还要严重，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吉尔伽美什的依靠之后就会彻底摔倒在地上一样。

相泽消太看着满地的鲜血和乔月客身上还没有完全消退的伤痕，感觉已经拿这个人没有什么办法了。

“只是一点小意外而已。”

自称十分怕疼的人这个时候还微笑着这么回答道，然后像是费了很大力气一样才站直了身子朝他看过去：“你决定好了吗，相泽老师？”

“按照你说的来吧。”

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过自己的从者的相泽消太这么说道，然后一划一划的将自己手上的令咒消耗殆尽，却莫名的感觉到了心中传来一阵梗塞十分强烈的阻碍，就仿佛有什么在阻止着他的行动一样。

“以令咒之名——”

随着lancer的逐渐填充，乔月客疼的睫毛都忍不住不断打颤，但还是咬着牙硬生生的在相泽消太消耗令咒的时候开了口。

但是她的话被打断在半途，心脏剧烈收缩的感觉就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了一样，难以言喻的悲伤涌上双眼，伴随着泪水夺眶而出，但却不是她的感情。

是某一个……被她容纳在身体之中的英灵的情绪。

太阳船的行驶速度相当之快，不过这么片刻的停顿乔月客就已经能够看见奥兹曼迪亚斯面孔上骄傲的像是太阳一样熠熠生辉夺人眼球的恣意，自信的笑容比燃烧的熔炉都要炽热的落进她的眼中。

……来不及了。

她垂下眼帘估算了一下这个距离，知道如果要在这个时候是用令咒的话奥兹曼迪亚斯绝对能够阻止住她。

得用别的方法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弄成这副狼狈的模样还真是难看啊。”奥兹曼迪亚斯从暗夜太阳船上一跃而下，望着乔月客伤痕累累的样子毫不客气的这么点评道。

“你们这些古代王怎么总是这么喜欢戳别人的伤口？”

乔月客带着几分抱怨的开口说道，然后朝奥兹曼迪亚斯伸出了手。

奥兹曼迪亚斯也相当自然的伸手接住了乔月客，触手就感觉到了乔月客浑身的没有干涸的血迹。

“虽然弄得这么狼狈，但还是尽力了——余原谅你的冒犯了，接下来的事情，余会解决好的。”

低沉的嗓音骤然温柔下来的时候让人感觉自己全身几乎都被泡在了酒里面，甚至产生了一种飘飘然的熏醉，就好像被这个声音的主人全身心的爱着一样。

……是的，爱着。

“你还记得我曾经向你许下过什么愿望吗，奥兹曼迪亚斯？”

乔月客凑到了奥兹曼迪亚斯的耳边垂下眼帘，将眼中的暗沉遮掩了起来，声音中带着十足十的柔情蜜意这么问道。

“当然，余可不是会随随便便就忘记自己誓言的王。”

【CG收录：诀别之时】

【法老王奥兹曼迪亚斯好感：在法老王眼中绽放你的光芒吧，微光之人。距离目标好感相当接近，请继续加油！】

乔月客语气之中的笑意更浓烈，尽管在法老王怀抱之中的身躯逐渐冰冷下去，开始因为疼痛控制不住的颤栗抽搐，她还是将自己的话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