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番外人理奠基巴比伦尼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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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好问题。乔月客心中这么想。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尽管可以作为英灵被召唤出来，但是也并不是时常能够感应到召唤的，大部分时候，我并不在英灵王座之内，这次能够凑巧感应到召唤，也是巧合。”

她虽然和阿赖耶签订了契约，但是作为“世界外之人”，大部分时间她都是自由行动的，所以被召唤出来，没有感觉到之前的召唤，也全都是巧合罢了。

……唔，按照吉尔伽美什的性格和召唤的次数来说，恐怕也没有这么巧。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吉尔伽美什姑且也就当事情的真相是她说的那样，不过想到乔月客的来历，这背后估计还有很多他现在还没有看见的事情。

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他并不在意其中的弯弯绕绕，人现在已经召唤出来了，也就无所谓这些事情了。

西杜丽看着面前穿着一身华服的乔月客，心中那些反复思考了漫长岁月的话语一时间竟是一句都说不出来，唇瓣开合了两下啊，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乔月客。

“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她在乔月客耳边这么说，垂下眼帘的时候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一滴滴落在乔月客的脖子上，“能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希尔芙蒂斯。”

乔月客感觉到了顺着脖子流下来的泪水，滚烫地蜿蜒进自己的心中。

“真的很对不起，西杜丽。”

“好了，不要在这里浪费这么多时间了。”

吉尔伽美什倒是耐心的等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打断了西杜丽的泪水：“既然你被召唤出来了，那有很多事情就可以让你去做了。本王的天命泥版需要藤丸立香去带回来，你既然选择用caster的灵基被召唤下来，那也应该不能离开他太远，就和他一起去好了。”

“如果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那就不要随便乱丢啊，”乔月客佯装抱怨了一句，点了点头就同意了下来，但是突然之间却又想到了在这段路上可能会遇见的那个和自己姑且算是有一段过节的那位金星女神，不由得有些犹豫，“……不过我去的话大概会有点麻烦吧，我和伊什塔尔那家伙不对付，如今这个状况难免会遇上她，到时候恐怕我们少不了得打上一架，大概得浪费不少时间。”

吉尔伽美什像是刚想到这个问题一样微微挑了下眉：“你说那个家伙啊……”

“吉——尔——伽——美——什——”

远远的一道流星从天边坠落，轰的一声砸在地上硬生生砸了个大坑出来，等到尘烟散去，露出的就是伊什塔尔余怒未消的面孔：“为什么我感觉到了那个女人……你怎么在这里！？！！！不对，你怎么真的在这里！！！！！！”

如今附着在人类身上出现的伊什塔尔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曾经少见的让她产生过短短一瞬恐惧的女人，一瞬间就像是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了一声当场就炸了毛，说不清楚是愤怒更多还是恐惧更多地一把把马安娜拉到自己面前，怒气冲冲地质问吉尔伽美什：“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在！你不是说召唤不出她来吗！！！你这混蛋居然在骗我吗！我要把乌鲁克都轰成碎片！”

鲜红的眼瞳一瞬间就变成了金色，伊什塔尔连珠炮一样叭叭叭说完之后就没有一点停顿的“砰砰砰”拉开马安娜毫不犹豫地冲乔月客开炮，如果不是被恩奇都的天之锁一把缠住了脚踝，当时就打算直接升空打开链接金星的大门一发宝具就下来了。

“之前确实召唤不出来，而且她也不是本王召唤出来的，你要是想发难的话，也找错人了，”吉尔伽美什无动于衷，甚至毫不留情地嘲笑了出声，“看看你这幅模样，伊什塔尔，真是狼狈的让本王心生愉悦。本王有多久没有看见过你露出过这种表情了？真是让人怀念。”

西杜丽劝阻道：“还请不要这样对乌鲁克的守护神这么说，王。”

“可恶！我果然最讨厌的就是你们了！”伊什塔尔气急败坏地跳脚，一边毫不留情地又对恩奇都炮轰过去：“你这个可恶的泥巴人！谁允许你碰女神尊贵的身体了！吉尔伽美什！给我赔钱！女神的身体是谁都可以碰的吗！你一定要给我赔礼道歉！”

恩奇都轻巧地闪开伊什塔尔汇聚的魔力光束，天之锁哗啦啦地从他雪白的衣袍下面伸了出来朝着伊什塔尔攻去，他也毫不留情的展现了自己刻薄的一面，张嘴就讽刺道：“谁稀罕碰你的身体似的，你这个毫无用处的女神就应该和沼泽地的泥巴一起腐烂，还是鼻青脸肿的模样更加适合你现在的表情。”

其实以前他们之间的关系倒是没有恶劣到这种程度，不过在恩奇都死过一次之后，他对伊什塔尔的排斥表现的就非常明显了，明显的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程度了。

“看来之前那一次没有让你长太多的记性啊，伊什塔尔女神，”乔月客看到弓凛只是短暂地感慨了一瞬间，但是相比起他们几人之间的矛盾，这点兴趣很快就化为乌有，她的手中也出现了天之锁，“我还以为那一次终于能让你意识这个世界不是围绕着你打转的呢。真让人失望。”

伊什塔尔的表情恐怖的看起来当时就要择人而噬了一样，咬牙切齿地挤出句子来：“天之锁什么时候成批发货了，你一个我一个的，怎么谁都能用！”

“这件事情就是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了，”乔月客在成为英灵之后终于可以使用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和恩奇都的天之锁了，也不再需要借助系统的帮助才能用了，“反正这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你只要知道我不介意在这里和你再打一次就行了。当年面对本体的你我都能伤到你，你觉得现在仅仅是指凭依在人类身体上的你会是我的对手吗？”

伊什塔尔确实是在顾忌这一点，所以在被恩奇都的天之锁缠住脚踝之后也才按捺住了自己的暴脾气没有再动作了，不过这件事情又被乔月客提起来，听得她额角的青筋都跳出来了，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狰狞，要不是因为真的打不过乔月客，现在她就想上去挠花这家伙的脸。

看到伊什塔尔没有动了，乔月客也就顺势收回了天之锁。如果不是必要，她也不是很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和伊什塔尔打一次，她是本体降临，如果真的打起来，她现在的御主说不定就要被直接抽空魔力变成人干了。

“看来我们暂时是达成共识了。”

还有一点就是……伊什塔尔现在凭依的人类身体也同样被艾蕾什基迦尔凭依着，如果能不伤害到的话，乔月客还是想尽量不要伤到她的身体。

“乔小姐气势好足啊……”

玛修看着乔月客硬生生压下了伊什塔尔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视线在盯着她一秒都没有错开眼神的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身上转了一圈，突然间又像知道了点什么一样，用看勇士的眼神看着乔月客，一瞬间对她肃然起敬。

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才能做到这种程度啊……

而且居然还认识梅林先生……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乔小姐都是个非常让人难以形容，但是绝对称得上是勇者的人啊。

“不过乔小姐看起来好像不是乌鲁克人……？”

也不怪玛修这么想，穿着一身厚重华服的乔月客看起来确实和乌鲁克的风格格格不入，这也就更让人好奇她到底是怎么认识英雄王和梅林这两个照理来说应该是字面意义上两个世界的人的。

“确实如此，我并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我从另一个世界之中来到如今这个世界里面，就算对乌鲁克来说，也是个外乡人，这是我在来到乌鲁克之前的那个世界的一个国家的礼服……真是的，明明我也就只穿过没几次，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用这种面貌出现在你们面前。”

乔月客抖了抖垂落的广袖嘀咕了一声，簪在乌发之上的首饰就碰撞出叮当脆响。这么穿着总觉得行动不方便，而且她分明没有穿过几次煌帝国的礼服，也不知道为什么作为caster被召唤出来的时候穿着的会是这么一身……难道是因为在上一个世界之中的时候作为魔法师的资格才被承认吗？

不过她也没有打算穿这样战斗，作为礼服确实足够精致华美，但是用来战斗未免累赘，不过转眼之间，她身上的衣服就变成了她在乌鲁克生活时惯常穿的那一身。

伊什塔尔虽然远远的站在一边，但还是有竖起耳朵听着乔月客说话，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嘀嘀咕咕着“居然是这样吗难怪美索不达米亚上一直都没有什么感觉”之类的话，又毫不犹豫地和恩奇都互相瞪，皱了皱鼻子显然是和他相看两厌。

“这个给你。”

吉尔伽美什将手中用来当圣遗物的红宝石项链扔给了乔月客。这个款式现在来看未免过时了，而且尽管被爱护着，但是显然岁月流逝的老旧痕迹依旧残留在上面。

乔月客一眼就看出了这条项链之前在谁的手上。

尽管魔力已经被消耗殆尽了，但她还是认出了这是当初自己第一次送给艾蕾什基迦尔的礼物。

“……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今天先休息吧，”恩奇都懒得搭理伊什塔尔，再自然不过的圈住她的肩膀亲昵地抵了抵她的额头，“不管是你还是迦勒底的人，还是先在乌鲁克好好休息一下再出发吧。要是没有休息够，那些魔兽可不好对付。”

“可惜了，我和archer的职阶没有什么匹配度，不然现在这个情况我留在这里清除魔兽是最好的选择了。”

没有单独行动能力，身为从者自然是不能离开御主太久，乔月客的魔力从被召唤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张开了，对现在的乌鲁克到底是什么样一种处境非常清楚。

“少在那里说大话了，”吉尔伽美什毫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严厉地训斥“不管你在不在，乌鲁克都能够抵挡住魔兽，本王和本王的子民们建立起来的对魔兽战线可不是什么能够被这种程度的家伙轻易冲破的防线。就算是伊什塔尔这个家伙的攻击也不是抵挡不了。”

“你才是在看不起谁啊！”伊什塔尔远远地抗议了一声：“什么叫‘就算是伊什塔尔这个家伙’啊！你这个金皮卡居然敢这么对乌鲁克的守护女神说话，我迟早要把你的皇宫连带你一起轰烂！”

“嘛……总觉得乌鲁克的守护神和乌鲁克的王之间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的样子……”

玛修和藤丸立香满头大汗的看着眼前□□味十足似乎随时都会掐起来，但是却意外地硬生生到现在都没有掐起来的乌鲁克成员们，总觉得接下来似乎是不会怎么太平的样子。

这根本就是修罗场啊……

玛修想到史诗之中伊什塔尔对吉尔伽美什的追求，忍不住小小倒抽了一口冷气，感觉无形的箭头在对面的几个人之间连成了一团乱麻，字里行间里面都写满了“修罗场”三个字。

“倒也是因为希尔芙蒂斯的缘故所以现在才没有打起来吧，”西杜丽笑着对他们说，并不把那边的景象放在心上，“我先带你们去休息的地方吧，王和恩奇都大概还有些事情想要和希尔芙蒂斯说，他们也很久都没有见过面了，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问我，我会为各位解答的。”

安娜也没忍住好奇地朝着另一边看了好几眼，总觉得这个被召唤出来的人身上有一种让她感觉不安的气息。

“西杜丽小姐，那位乔小姐是吉尔伽美什王的熟人吗？”玛修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向西杜丽问道：“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亲密的根本插不进去呢。”

“用熟人来形容，可能不怎么形象吧。”西杜丽显然现在心情非常好，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都非常温柔：“对王来说，希尔是不亚于恩奇都的存在。希尔从王小的时候就来乌鲁克了，一直陪伴着王到成年……直到那件事发生。”

“那件事……？”

梅林的注意力也从另一边转了回来，显然对西杜丽口中的“那件事”非常好奇。

“……恩奇都承受了神的诅咒，但是在即将死去之前被希尔送入冥界之中屏蔽了气息。希尔剥夺了恩奇都的身份，以‘恩奇都’的身份死去，这也是为什么你们见到的是恩奇都本尊的缘故。”

说到这件事情，西杜丽的声音就低沉了下去，显然当年的这件事情让她想起来依旧不能释怀。

“代替恩奇都先生死去……？”

玛修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个答案，想到他们三人之间形成的那一片亲密无间的让人无从插足的氛围，突然间就意识到了当年的乔月客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和希尔都是见证了王的成长的人……但是不同于我一直在王的身后注视着他，希尔芙蒂斯她却是在那段不长的岁月之中曾经引导过王的人，王和恩奇都在她心中的位置恐怕比我更重。”

那确实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以至于西杜丽回忆起来都有些恍惚：“我无力改变恩奇都的结局……所以她才会选择承担这一切。”

如果我没有那么没用……那就不需要由她来承担这一切了。

“在她即将死去之前，她重伤了伊什塔尔女神，甚至差点杀死女神……这也是为什么伊什塔尔女神为什么会对她表现出这副模样的缘故，也是王为什么要召唤她的缘故。”

“因为有着能够击落神明这样能力的加持吗……难怪会选择召唤出她来啊，”梅林若有所思地说，“对现在的情况来说，确实是非常好、而且非常有用的选择了。”

“正是如此。不过这个传说到底没有达成，所以希尔大概也不能做到完全击落神明。但是对现在的三女神同盟来说，大概也会有点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