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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一直在下,甚至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祁夜从车窗看出去:“就出去两周,回来都不适应了。”

“这一周都有大雪。”萧程打了方向灯变道出去,“可能机场都会临时封闭,就不知道航班会不会受影响。”

“航班?”祁夜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信息。

萧程“嗯”了声,然后说:“刚接到的通知,下周三要去纽约出差。”

“去曼哈顿?”

“嗯。”

“这样。”祁夜微微一愣,点点头。

不知为何,好像有点失落,像是上次元旦前分别的后遗症。到了洋房那儿,就听萧程忽然问了句:“这两天你会去酒吧吗?”

祁夜笑笑:“再不去估计要被老板追杀上门了。”

萧程听着也只是笑,他看了一眼车屏幕,几秒后抬手,关了新闻广播。

就在这时,祁夜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十分清脆的铃声。

“我忘调回来了。”祁夜看了萧程一眼,有点无奈地耸肩,“我妈住院那会儿怕错过消息,所以把声调大了。”

萧程一听,笑了下:“挺好的。”

“啊?”

“以后不怕找不到你。”

见着祁夜微愣,萧程又说道:“开玩笑的。”

他的指尖在车屏幕上点了几下,瞬间,一阵悠扬的、慢慢吟唱着的音乐瞬间代替了广播。

QueunaPalomatriste(一只伤心的鸽子)

Muydemananalevaatar(黎明时分总是在唱歌)

Alacasitasola(绕着孤独的屋子)

suspuertitasdeparenpar(和那一扇扇敞开的门)

……

外面的雪依旧在下。

和萧程告别后,祁夜摸着黑进了洋房。

在他离开前几天,楼道的声控灯就不太行了,总是忽明忽暗的。

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楼道,隔了几秒后,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

就在这时,他看到推送的新闻上有个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

微愣几秒,祁夜忽然反应过来。

周斯嘉?

带着一点好奇,他没着急进门,而是点开了新闻推送——

“近日,知名音乐人、吉他演奏家周斯嘉在英巡演获得圆满成功,即将开启美国东海岸巡演之旅,预计下周二在纽约进行美国首演……”

每个字都认得,但每个字在祁夜脑袋里都连不成句。

尽管只是瞄了眼,似乎也没造成太大影响,但不知为何,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钥匙孔。

他有些心烦意乱地暗了屏,试图冷静了一下。屋外的雪珠噗噗打着铁窗,祁夜又把钥匙试了好几次,咔哒一声,门总算开了。

眼前一片狼藉。

房间里的窗在此时开了条缝,乐谱散落一地,哗哗作响。

祁夜怔了几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径直奔向窗台。

只见那一支玫瑰倒在地上,花茎像是被什么碾过去了,断成了好几段,花瓣也零散落在玻璃碎片上……

等一切收拾妥当,已经接近深夜。

祁夜重新换了把窗锁。

就在刚才拾起花瓶碎片的时候,就见窗台上黑黑的爪子印,于是他暗自推测,可能是野猫偷溜进来才把这里搞得一团糟。

在很多时候,事情并没有预兆,但更多的时候,都有着隐藏着的暗流。

祁夜知道玫瑰不可能一直盛开,可能就跟某些情感一样,抓不住,就溜走了。

但他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

在书架上翻箱倒柜好一阵,祁夜找到了个空相框和玻璃板,打算做成标本永远保存起来,就像能欺骗自己,可以把所有的情感留下来。

把所需要的材料放在桌上后,他打了个电话。

“兄弟,你怎么现在打我电话?”周群在电话里嚷嚷了一声,“这大半夜的,你不睡,我还得睡觉呢。”

“抱歉。”祁夜坐在书桌前,手上拿着玻璃板和花瓣,“只是想问点关于周斯嘉的事。”

“这事儿啊。”周群说,“我下午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祁夜的目光落在那些染成彩虹的花瓣上,像是没听到周群说这话,隔了半晌说:“哦对,那我挂了。”

“诶你等等。”

“怎么了?”

“老哥你不太对劲。”周群说,“你这语气怎么那么正经?”

祁夜笑笑:“没什么。”

“真的?”

“我就是想问问她的事儿,但又想起你下午跟我说的这些了。”

挂了电话后,祁夜靠在皮质座椅上,顺手点了支烟。烟雾氤氲缭绕,他用手拢了下,发现怎么也捋不清,于是闭上眼,干脆眼不见为净。

其实这事儿他清楚。

平时尽管咋咋呼呼的,看上去神经大条,但很多时候祁夜都搁在心里明白着。

——这是一种相处以来的不确定感。

成年人的恋爱并不是简单地说几句“我爱你”,就可以在一起了。这是多方面的考虑,毕竟年纪也上去了,折腾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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