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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偶尔动的话,也是想挣脱身上的束缚,他的手腕已被勒得紫红,脚腕上也是。乔在家里的时候虽然会发病,但是精神和脸色从没有现在看起来这么差过,他像是被压榨了精气神的痴魂,也有一种用药过多造成意识混浊的感觉。
我掐着自己的手心,徒劳问这位眼生的护士,为什么要一直绑着他?!
护士偏头到我看不见她脸的方向,这之间,我捕捉到她翻了一个鄙夷的白眼,重新面对我时,她标准微笑着,递给了我一张用透明胶粘好的破烂艺术画。
她说,这是乔画的。
我双手接过,再低头看,纸上画了一个被刀扎死的男孩子,男孩子的四肢血糊糊的,上面各有一个尖锐的长钉。
钉子死死将他钉在地上,他伤口上流淌着浓浓鲜血,血淹了遍地,尸体旁有各种形式的断肢残骸,甚至有丑陋的男性生殖器官,还有一颗硕大的心脏,细节处画得格外逼真,血管、间沟和动脉等明晰可见。
看着看着,我窒息地陷入了画中世界,也将纸捏得皱巴巴。
这幅画被我带回家中,展开来贴在床对面的墙上,我时常思索他画里的含义,毕竟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情绪,画不过是释放的方式。
被扎死的男孩虽诡异,我却不感到害怕,最多难受和心慌,倒是秦裴照吓得臭骂我一顿,在她撕画之前,我先一步取下来收放了起来。
日子浑浑噩噩的过,某天,我接到了黎笑笑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
她通知我去精神病院,怕乔见到我或许情绪不稳,我犹豫后还是拒绝了,我想等过一段时间他好些了再去。
但是黎笑笑必须要我去,我让她给我一个理由,她反问:“难道,你嫌弃他了吗?”
我本想激动地反驳,可是话出口,变得平静了,“他不想见我...我也怕看见他被绑着的样子。”
“你来,我不会让你觉得来一遭是白跑了。”说完,她就利落挂了电话。
踟蹰着,再三斟酌,我坐车前往目的地。
没进精神病院,我就在门口看见了一辆眼熟的车,好像是承宇的。墨色的车窗降下来后,果然是那一对门当户对的璧人,浓眉大眼的承宇坐在驾驶座上抽着烟,他豁达朝黎笑笑使了一个眼色。
“你们...?”我看向黎笑笑,她默默从副驾上下来,打开了后座车门。
后座坐了一个面无血色又骨立的男人,那张脸孔熟悉得叫我此生不忘,他今日精神似乎不错,一身清爽便服,整体与往日一样干净。
我怔仲,呆呆看他。
乔缓缓抬眸也看着我,良久,他嗫嚅,“且且,对不起。”
我张嘴想说什么,张了半天,又说不出话。黎笑笑将我拽走,“你们要叙旧,以后,现在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想和你说说话。”
我被黎笑笑拉到远处的马路牙子上坐下,我垂眼反复理着鞋带,先开了口,“你……把他弄出来了?”
她将手放在膝盖上抚着,轻言道:“嗯,听说他出事以后,我抽空来这里看过他,我一个朋友正好在这家精神病院上班。朋友说,里面有黑幕,但凡不听话必是捆绑打药,除了用药就是用药,家属不在的话,那些精神病会受到虐待,有些精神病甚至被他们越治越严重,我很难受,就去求承宇把他捞出来,我求了很久的,以结婚为代价......你别告诉乔,其实没有乔的原因,我最后还是会嫁给承宇。”
我对着黎笑笑那张西施容颜,想要说谢谢,又觉得一句谢谢很单薄,就对比道:“人美,心更美,我自愧不如,我只会闯祸。”
“美吗?”黎笑笑摇头笑了,她轻抚脸庞,落寞道:“其实我特讨厌这张脸,他们,也都是为了我这张脸,只有乔不是。”
我回头望了一下车里的人,对她说:“唐承宇对你挺好的吧。”
她没有犹疑就点头了,又深呼吸一口说,她希望我可以好好照顾乔,她做不到的事,请求我帮她延续,她并没有勇气对抗家里,不敢去赌下半生,她是个锦衣玉食惯的人,会怕一无所有的日子,所以对乔很愧疚。
毫无疑问,我答应了她的请求,也宽慰她不要羞愧,她并不欠乔什么。
她摇摇头,继续向过去的校友吐露心事,宁静的,娓娓说道:“从小到大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不得不放弃喜欢到不行的东西,第一次体会无奈,第一次体会事世,第一次看见人心有多么丑陋,这其中,有我的心,有他们的心,乔让我体会到太多了...…”
说这些话时,黎笑笑眼里有拼命隐藏的痛楚。
我似乎能感同身受,因为我们都同时欣赏一个男人,一个遭受诸多苦楚的男人。
我不太会宽慰人,只擅长做一个倾听者。
分别前,黎笑笑还嘱咐我,要趁早和乔搬到另一个城市去,她会让唐承宇帮乔改名换姓的,我们不能呆在老家,否则乔被有心人认出,会连累到承宇。
从今往后,她也要告别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了。
周女士和乔搬走以前,我找他们谈了谈话,我准备和他们一起走。
乔不同意,周女士也不同意,他始终推开我,她始终劝我嫁给好人家。
空闲间,我单独带乔来到了天台上,我们安静看了那只鲤鱼旗许久,他率先打破沉默,“别傻了,追求什么爱情,人生已经够艰难了,我只会让你更艰难。”
“于是,我就得假装活得像个傻白甜,自欺欺人吗?”我淡然问着,凝视他清淡的脸庞,“我是一个成年人,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什么是多余的,什么是重要的,没人能比我自己更清楚。”
他别过头去,躲开我炽热的视线,说得牵强,“你只是没吃过苦。”
“这些年,我照顾你的时候,就不苦了吗?你现在才跟我说,你只是没吃过苦,是不是太勉强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我跟着你的时候,是苦,还是乐?我想,依你这么聪明的人,是不会看不出来的,你不是说要朝我走剩下的步数吗?我都走到底了,你什么能迈一迈脚?”
乔还是选择背对我,他捏着拳头,语重心长地劝我,“且且,我的病会不会好,那都是未知的,有可能是一辈子的事,你还要跟我苦一辈子吗?求你,好好过生活,不要让生活过你。”
“如果没有你,那么生活就是在过我。”我硬气命令乔,“转过来!”
他逐渐动身,在他彻底转过来面朝我之后,我把脖子上的牛骨挂坠取下来,握在手里,伸出栅栏外,继而将拳头放开,由着牛骨挂坠掉下去。
乔本能反应将它接住了,接住后,他微张着嘴,带着一种名为无奈的情绪与我对视。
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缓缓露出笑容,只盯着乔笑,他叹着,神色间几分惆怅浮现,慢慢的也开始一起低笑。
后来我滔滔不绝地讲,谁说女孩子不能养家?谁说男人必须主外,女人必须主内?以后我主外,你主内,我真的很讨厌做家务啊,以后,我赚钱,你做家务。等你病好了,你赚钱,你做家务...
几乎在同时,他干脆搂过我的肩膀,低头封住了我的嘴,我呆了,只觉得好大一股温热在碾压我,碾得嘴唇湿润,又发软,我像吃了一颗甜腻腻的糖,又像是吃了什么能让嘴发麻的东西。
原来,接吻是这个感觉啊...
彼此离嘴后,乔温情注视我,那双黑眸因拥有冀望而闪耀着,他展颜笑着,一本正经问道:“我做一个能在家赚钱的工作,不行吗?”
“什么工作?”我晕晕乎乎地问。
他考虑着说道:“作家,投稿赚稿费。”
我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乔不再推开我,他向周女士保证会善待我一辈子。
并且说,他很需要我。
出事后,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再争取什么,现在他要为我而努力活,努力忘掉过去,重新开始,要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能于回忆里再懦弱下去了。
他不能辜负笑笑的帮助,不能辜负廖思行的期望,不能辜负我多年的等待,不能辜负周女士的养育。
此为人,不能辜负的有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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