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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是变脸怪吗。
祁骁的唇有些抽搐。
见他神色古怪,水若尘眉尾轻扬:“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这么个混蛋可没什么好值得怜悯的,不过话说回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话吗?”
祁骁思忖了一会儿,回答道:“你担心我见义勇为,被那莽汉砍了。”
却不想,水若尘不屑冷哼了一声:“呵,我可不是圣母心泛滥的家伙,没那么多时间管旁人的死活。”
说着,他一脸神秘地看向祁骁:“主要,还是看你合眼缘,或许这就是气场相合吧。”
祁骁尴尬地夹了口小笼塞进嘴里。
他要怎么能表达出,他并未觉得自己和水若尘气场相合……
水若尘眯了眯眼:“我感觉,在你身上,有种和我很相近的气息,仿佛,我们天生就是一种人。”
祁骁疑惑:“一种人?哪种人?”
水若尘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良久,缓缓道出六个字:“仙二代的气质。”
祁骁:“……”
如果他要真是仙二代那就好了,先是不至于放学无人接送被贼人打晕,后也不至于麻烦斯礼哥哥千里迢迢赶来替他递交荐书。
“所以,你是哪里人啊?”
祁骁顿了顿,脑海里浮现出祁斯礼印信上的地址,回答道:“苏州。”
“没了?”
“……没了。”
“不是,我刚刚和你说了那么多,你就和我说这么点?”
水若尘很是不服。
祁骁迷茫抬眸:“还要说什么?”
事实上,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
他从前的人生普普通通,没什么好拿出来说的,之后,虽说他是被祁斯礼领养回家的,但安上了个祁姓,也算是入了门。
只是,他和祁斯礼相处的时间不过短短一个月,他对祁斯礼也没有十成十的了解,再加上他从前毫无经验,根本不知道如何向外人介绍自己的亲人。
就在他还在斟酌怎么自我介绍时,便听水若尘在一侧引导道:“比如,你家是做什么的?有什么业务?有哪些亲朋好友之类的。”
祁骁思索了一下:“卖布,有一个对我很好的兄长,以及一个对我不是很友好的哥哥,和一个只见过一次看到我就皱眉的爷爷。”
水若尘:“……”
看着面色铁青,目光呆滞的水若尘,祁骁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了?”
水若尘叹了口气,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我堂堂汤谷少主,平生第一次有感觉被侮辱到。”
“……”
“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高调,但其实,如果你实在不想告诉我,你不用这么敷衍我的。”
“……”
他要怎么解释,才能让水若尘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理解他说的话呢。
他正嚼着包子思考着,突然,一声极其尖锐的铮响震的他头晕目眩,心神激荡。
“快!屏息!”水若尘急促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下一刻,一道如涓涓细流般温和的真气徐徐注入他的百会穴,颅内的不适感瞬时减轻了许多。
水若尘讶然:“好家伙,我们的灵力居然能贴合的如此之好,真是可遇不可求的缘分。”
祁骁没有听到水若尘的自言自语,他的视线紧紧锁在那两件神兵的相接处,那里的灵压极其不稳,在二者的灵力加持下,隐隐擦出淡蓝色的离子火花。
下一刻,只见月如霜轻弹鞭尾,一道极其浑厚的灵波顺着鞭身爆绽开来,将周遭的桌椅陈设击了个粉碎,那大汉显然也未曾想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有如此功力,一时被掀翻在地,好不狼狈。
这就是旷世神兵的威力么,好厉害。
祁骁正暗暗惊叹,下一刻,只见那大汉愤懑起身,刀也顾不上捡,抡起一拳就向月如霜的面部攻去,女孩身姿轻盈,一个矮身躲过,长鞭轻扫,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那大汉裸露在外的右臂上留下一道极其狰狞的淤红。
被一个小女孩虐到如此境地,他的章法显然已乱,无论是拳法还是腿法都一一被女孩轻松化解。
“诶,就这,就这呀。”女孩居高临下地看着大汉,无比嘲讽地做了个鬼脸:“我寻思着,您那什么沙子寨也不过如此嘛,真是可惜了这把神刀,不如现在就赠予我青城派,权当充沛一下神兵库了呗。”
那莽汉再也受不住这等侮辱,他咬牙去摸那新亭侯,爆满血丝的通红双目死死盯着女孩的身体,不顾一切地朝那个小小的身影挥砍过去。
水若尘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可惜了,他似乎并不会用这把神刀,真是暴殄天物。”
与此同时,只听见一声无比清脆的腿骨断裂的声响。
那大汉还未叫出声,下一鞭便打在了他的后脑,半晌,只听得‘轰隆’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那五大三粗的身体瘫倒在地,再也没了声息。
“呼,好不容易赢了呢,真是把人家的手都打痛了~”
祁骁瞳孔微睁,他不可置信地顺着那奶里奶气的撒娇声望向它的主人。
他怎么也想象不到,一个与他年岁相仿的女孩,竟能下出如此狠手。
月如霜冷漠的神情早已褪去,此时的她又重新变回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只见她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摸出一叠手帕,细细擦拭着手中那条神鞭,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向那个大汉一眼,仿佛方才只是打死了一只老鼠。
祁骁将视线从女孩身上移开,落在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躯体上。
他……死了吗?
下一刻,只见月如霜轻轻拍了两下手,两个小二模样的男子应声而来。
她嫌弃地摆了摆手:“把他抬出去吧,休要脏了我这店面。”
“是。”
直到那两个小二将大汉彻底抬出酒楼,月如霜蹦蹦跳跳地在屋内巡视了一圈,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呼,这地板还是我亲自选的木料呢,幸好没流血,不然又要重新铺一遍了。”
听着那天真烂漫的语气说着极为残忍的话,祁骁腹内不免一阵胆寒。
他不禁开始怀疑,为什么只是在一个小小的酒楼之中,竟能让他看到同类相残的场面,在人魔对立的当下,人与人之间难道不应该更加团结吗?
如果只是被挑衅,就如此这般,甚至闹出人命,这真的是所谓的正道吗?
长此以往,随着修为的增加,大家的脾性越发易怒,所有人都开始以暴制暴,处理问题的方式比妖魔鬼怪更加狂暴,到那个时候,人还会是人吗?
这样的事情,难道就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了吗?还是说,是他把世界想的太天真了,他的观念才是错误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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