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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落一地的黄金珠宝,引得?行人纷纷驻足,这笔巨款人们投去嫉妒惊羡目光,路人远处指指点点但没人敢上前,伦敦城里的居民早就学得很聪明,谁好惹不好惹一眼就能分辨,这群人里可还拿着枪,没一个善茬。
面对林诉几近无礼的挑衅,闲人议论不时抨进耳朵。
荣西本就是个自视甚高的人,在战场上浴血这些年也没能磨去他的傲慢,从始至终他就讨厌林诉这副虚伪的嘴脸,他紧握拐杖一忍再忍,咬牙道,“我?知道,鼎鼎有名的安茹家族当然不需要?这些钱,我?没有折辱的意思,也不想和你们起冲突。林诉你为何非要?如此咄咄逼人?我?们何不各退一步,今天我来只是为了艾尔,我?是他的爱人,这场葬礼理?应由我举办,你是他的挚友你应该很清楚他的遗愿,想必他在天堂也不愿看见我?们短兵相接。”
“退一步?”唐知白气得?浑身颤抖,他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情绪,轻易就被荣西·沙尔曼击败,“艾尔是爱你不错,可我告诉你,你从心至身没有一丁点儿配得?上他,你就是个懦夫,根本不是个男人。”
荣西也被他几次三番的出言不逊激怒,沉下脸警告道,“林诉是我在忍你,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我?还蹬鼻子上脸!荣西·沙尔曼你有什?么资格称自己是艾尔的情人?我?没记错的话,从艾尔到你身边的那刻起,你就很明确警告过他,他不过是你无数情人中的一个不要?恃宠而?骄。他从小就喜欢你,喜欢得那么卑微虔诚……”唐知白几近哽咽,”他甚至不在乎你那些疯传的风流韵事,只求在你身边安稳度日,只要你随意对他好一些,他就能开心很久很久,可你只把他当成一个玩具!一个地位连奴隶都不如、可有可无的情人……”
荣西额头青筋暴起一片狰狞,双眸布满红血丝活像个疯子,他高声打断:“你懂什?么?你不过就是个局外人你知道什?么?林诉,收起你那副正义?凌然的虚伪做派。”林诉的话直接将他打回原形,将这段时间他所有的隐忍全都化为乌有,因为林诉说的全是实话,那是他也痛恨、也想报复的曾经的自己。其实,他与林诉矛盾因果从数年前就已埋下,林诉在艾尔身边是冷静的,他不会为爱冲昏头脑失去理?智,他一直恨铁不成钢的为艾尔着急,甚至妄图想将两人善劝分?离,所以荣西一直厌恶他。
“就算你是他挚友,我?们之间感情也容不得?你污蔑!”
唐知白厉声质问,眼睛里却尽是泪光与脆弱,“沙尔曼,你扪心自问,问问你还剩余不多的良心,问问你还占有不多的良知,你真,对得起艾尔吗?”
“他可以为了你一句话,违逆家人与家里断绝关系,你知道他承受了怎样的痛苦吗?”
“他胆小懦弱却能为了你不惧生死跑到站场,仅仅是因为你没有了消息,他孤独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啊,你怎么能将他弃之敝屣,他的痛他受过的伤和你提起过一次吗?你真在乎过吗?”
“他也是人,他也有感情,你当初就不该招惹他。”
……
一声声质问宛心泣血。
也将他带入回忆。
荣西神情飘忽想起曾经,那个在酒吧中刻意喝酒引起自己注意的男孩,有头漂亮的金发,他拘谨、尴尬,却不时向自己投来爱慕的目光,当年的他夜夜风流这样的爱慕早已习以如常,当时的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只不过报着新鲜感才走上前。
时过境迁才发现,那时候的艾尔眼中是多么纯净的爱意,堪比整个璀璨星辰,初|夜之后的忠告,让那个男孩神色彻底黯淡了,曾经那样炽热笨拙地爱意,他再也没有从他眼中看到过。
荣西被唐知白打入低端,再也没有了硬气,他无助忏悔着,“我?知道,那时候的我?的确不是东西,是我对不起他,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在我身边我?竟然没有珍惜,我?甚至想回去扇醒自己。荣西·沙尔曼啊荣西·沙尔曼,你怎么配得?上这么干净的爱……”
“那时候我?被斯图亚特家族的人暗算,他跑到尸骸遍地的战场上将我?拖下来,他力气很小怎么拖得?动我,他指甲都被砂砾磨得?翻壳出血,身上全是划伤,战场周围还有沙俄的巡逻士兵,他就那样将我?拖了整整一夜,他很蠢什么都不知道,人人自危的时候,甚至不敢去找医生治疗,怕把我?暴露,只能将带来的药物全部敷在我身上,他很笨拙不知变通,却在山洞里用体温抱着我?取暖渡过一个又一个寒夜,自己却冻得颤抖。”
“后来,食物吃完再也没有食物,森林和小镇上全是沙俄士兵,他连打猎都不知道怎么打,我?虽然受伤严重,昏迷但也有些残留意识,最后实在找不到吃的导致我病情反复,我?知道他喂我?的肉汤是什么……”说到此处,荣西双手无助地捧住脸,声音颤抖,“那是他的肉啊……他是个世界上最傻最笨的人,竟然隔下自己大腿的肉喂我?。我?知道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他对我还要?好的人了……”
荣西痛苦地闭上眼睛,“他被抓以后,我?找了他整整一个月,等我?在河坝打捞起他的时候,我?甚至不确定那是他,尸体已经被河水泡得?变形,脸还被石头砸得血肉模糊,到死了那些绳结锁链都还捆在他身上。林诉,你知道吗?开始我?还抱着侥幸,觉得?那具金发男尸不是他,那差别实在太大了,直到我看见我?送他的项链被绑在下……”他表情痛苦的就快死去,再也说不下去。
这时路易看见,他捧着脸的左手,一截拇指已经消失不在了,用着拐杖腿脚却很颠跛,路易眯了眯眼睛。
唐知白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些曲折故事,艾尔寄给他的信只有喜没有忧,那个瘦弱的人路上吃了多少苦,恐怕唐知白再也无法得?知,而?那惨死的情况无数次午夜梦魇中,他都能看到,泪水已经流干。
“农夫救蛇反被蛇咬。”他双肩颤动只能尽力的依靠着路易,否则自己根本站不住,他恨恨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无非让我多憎恨你一些。”
深吸一口气,他冷静轻蔑地看着男人苦相,话中带满嘲讽,“沙尔曼,当初我?将他亲手将他送到你身边,你甚至没有尽到保护他的义?务,你害死了他。”
闻言,荣西抬起头,惊怒诧异:“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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