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梦里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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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天冷过一天的日子里，周旭与他爹爹已经找了六天。在漫长的寻人中，终于明白找一个人的不容易。就像爹爹说的那样，周旭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收破烂过日子了！好在他爹爹是这一行的前辈，改革开放初期就是行家里手。在周旭与爹爹寻人的当中，遇见过不少人与事。有一家孩子丢了的，孩子已经十年没回家了！也有老年痴呆的人家，丢了老人的。幸福只有一种，不幸各有各的不同。当别人家说起往事的时候，周旭与爹爹都是感同身受的。秋日里枯黄的杂草，已经死去失去生机。在这一片荒芜里，只有一家养鸭场。一个头发微白，干瘦而饱经风霜的老人，迈着坚定的步子，走进了养鸭场。周旭看着这人的身影，心里则是说不出的难受。他这个儿子，从未仔细端详过自己的爹爹。在这寒风凛冽的冬天，他真的觉得自己愧对爹妈的养育。只是在他心里难受的时候，一件特别危险的事情发生了！一只大狼狗在他爹爹刚靠近的时候，就冲了出来。它把这位老人当成了偷鸭贼，而狗却是最狗仗人势的东西。咬人的狗不叫，还好他爹收手收的快，只是袖子上的衣服被咬下来一块。周旭实在是气不过，想冲上去弄死它。他爹爹说:“算了吧！咱们找人要紧，等你有功夫跟它置气，倒不如多问几家来的实在。”老人家蹬着解放碑三轮车在后面，周旭则骑着凤凰牌自行车在前。这爷俩一前一后的，继续着漫漫长路。很多时候周旭心里都是有气的，“”为什么同样生为儿女，姐姐却能如此的不管不顾。就算她不来吧！姐夫也可以来找找啊！难道她就不是爹妈所生的，真让自己觉得委屈。不过转念一想，她一个有身孕的女人，还是别添乱了！不过他家里总该来人帮帮吧！后来周旭想想就觉得自己傻，为什么？因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毕竟姐夫一家又与自己一家干系不大。当然将来他家有个什么急事，自己不去就是了！反正都不帮就好！”周旭与爹爹走到了一个双路口，爹爹说:“我们一人一条路，等到下午两点回原地集合。”“好的，”周旭骑着自行车就沿着这条路往里骑，一双长满冻疮的手也不觉得疼。他问一对年轻的情侣:“您好！打扰你们了！请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中年女人，穿着黄色毛衣，黑色休闲裤，棕色旅游鞋的。个子在一米五六左右，长头发的。”“对不起，我们没有看见。”这一带在修路，尘土飞扬的路上很少看见行人。有时候他实在累的说不出话来，就把传单拿出来给人家看，只是为了更好的找人。在路的远处飘来悠远的黄梅调，“龙归大海鸟入林，董永今日回家门那！，，，，”平日最爱看戏的周旭，为了找人也没心思看戏。只是他想到，找人还是在人多的地方找，毕竟人发散的时候，就能覆盖很大一片。他穿梭在人群中，男女老少挤满了。有看戏的，有看热闹的，也有夹杂在期间做小买卖的。周旭在戏台门口等人出来，见一个问一个。只是大部分人给周旭的只是同情，却真的没有线索。在一片嘈杂而热闹里，他来的安静，去的也安静。不管他愿不愿意，这时间都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下午很快就到了，周旭只能去赴爹爹的约定。上午只是风刮的厉害，而下午的天又开始下起了雨。当周旭与他爹爹汇合时，身上早已经湿透。在往回赶的过程中，雨水有时候打的眼睛睁不开。周旭吐了一口雨水，他狠狠的骂了一句“老天爷，你要看我不爽，弄死我得了！不要脸！”爹爹看见周旭说:“毛毛，今天我们早点回去吧！也不是一天能找到的。做事要有耐心，淋病了，也就没有人找了！”周旭的爹爹把带的雨衣给周旭，他也只能把雨衣套在早已湿透的衣服外。下午四点的时候，天变的越来越冷。看着发黄的天，周旭问他爹爹:“爹爹看这天是要下雪了！”“估计啊！今天晚上就得下！希望你姆妈遇见好心人吧！”周旭与爹爹已经回家了！为了驱寒，爹爹煎了一碗煎糖水。周旭喝完就睡下了！又冷又饿又疲惫的他，躺在床上一会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看见了姆妈，在别人的屋檐下躲着雨。他去找她，却消失的很快。为了不让她走，周旭死死抓住姆妈的手。周旭在梦里说:“姆妈我们回家吧！你不晓得找你找了多久，今天终于找到你了！”“你放手，你有毛病吧！谁是你姆妈？”周旭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竟然不是姆妈。周旭尴尬极了！“对不住啊！我认错人了！”梦里的周旭恍恍惚惚的，好像看谁都像姆妈。当他回到家的时候，他那姓俞的叔叔来了。他对周旭说:“你们怎么不去电视台登寻人启事，又花不了几个钱！”周旭一阵冷笑:“是的，你是有钱人，就觉得我们穷人会很在意钱！再说了，要不是你做的好事，我姆妈会丢？你怎么还有脸来？老子看见你都恶心，要不是长辈不能打，老子一定打你出了这个恶气。”爹爹说:“你怎么说话呢！他好歹是你亲叔叔啊！没大没小的！周旭气愤的说:“我说的都是客气的，要不是我忍着，我一定拿扫把将他打出去！”他爹爹对姓俞的招待好好的，周旭把房门一关就不管了！爹爹敲门:“毛毛，你出来吧！你叔叔有话要跟你说。”周旭愤愤不平的出来！他对周旭说:“毛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要做个正经！”周旭冷笑着说:“我做个正经，为什么正经？我是偷了还是抢了！是让人抓起来判了！我哪里不正经了？再说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我的日子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周旭说完，连家都不呆了！梦里的他，狂奔着出了门。他躺在床上做梦，眼里却满是泪水，他在梦里都觉得委屈。一双温柔的手，触摸着他的脸庞，他被惊醒了！周旭睁开眼的时候，真的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