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善意的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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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跟主办方去谈事情的翟嘉淑，一进屋就听到了夏素的这句话，她很快便联想到了回华国的白崇身上，急步上前夺过夏素的电话。

“小崇，我是你翟姐。”翟嘉淑看了眼阖上眼眸的夏素，笑了笑，“没事，你妈咪准备一会儿上台，比较紧张，情绪激动了些，你别在意。”

白崇闭了闭眼，他知道夏素刚刚想到了什么，低声道：“翟姐，我惹我妈生气了。”

翟嘉淑的心突然疼了下，“没有，素素就是担心下场走秀，你别多想。”

她顿了下，问道：“小崇，你跟翟姐说心里话，你喜欢当演员吗？”

那头的白崇沉默了一会儿，想到在监视器中看到的那个闪光的自己，那股发自内心的愉悦，又想到了杰森教授说的“为你自己而活”……

他声音坚定地回答：“喜欢。”

“喜欢就好，当演员挺好的，小崇要加油哦！”

翟嘉淑微笑着鼓励他，三言两语结束了这通电话。

夏素稍微平复了情绪，没有睁开眼睛，语气斩钉截铁：“嘉淑，小崇不能进娱乐圈。”

翟嘉淑挥了挥手，将所有化妆和服装人员先送了出去，这才转身进了屋合上门。

她叹了口气，“素素，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这件事，你知道小崇为什么选择心理学吗？”

夏素闻言睁开眼睛，眼里闪过一丝不解。

她的确不知道白崇为什么选择这个专业，但是翟嘉淑又怎么会知道？

“素素，咱们刚出国的时候，很多人都在骂我们不爱国，”翟嘉淑在化妆台前向后靠着台边，“你那时候又得了抑郁症，在日记里写了很多发泄情绪的话……”

她顿了下，看向隐约抓住什么的夏素，“小崇八岁的时候看了你的那本日记。”

夏素微微睁大了眼睛，那个日记本子她也记得，通篇写着想死、想自杀等致郁的字眼。

一个八岁的孩子，看到他的妈妈在日记上写下这些话，他会怎么想。

夏素完全不敢想。

翟嘉淑抿了抿唇角，“他那时候毕竟才八岁，我一直以为他不会懂，小崇也从来没提起过这件事，直到后来听你说他选了心理学，那个时候我就有所怀疑……唉，小崇这孩子太早熟了。”

“我不知道他当演员的原因在不在你身上，”她看向夏素，“但是就目前看来，他喜欢演员这个职业。”

杰森教授的话刹那在夏素耳边响起。

“我从来就没见过他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翟嘉淑：“小崇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乖的孩子，从小到大没用你们操心过，既然他喜欢，你就不要阻拦他了。”

夏素闭了闭眼，细嫩的手指揉着太阳穴，“你、你再让我想想。”

第二天，剧组包下的院子几乎阻挡不住张轮的怒吼声。

“白崇！你眼瞎吗？！那么大的地方你就偏要从别人身后走？”张轮拿着剧本卷起的纸筒，恨不得直接敲到白崇头上，“看镜头！看镜头懂不懂？！”

白崇毕竟是个新人。

第一场戏是他的个人独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都是他的场地，对他的镜头感、走位等等毫无要求。

只要白崇没有走出那个大概的范围，所有工作人员都可以配合他。

白崇自己演好了，那就是胜利。

然而接下来的拍摄就让白崇完全地暴露了自己的缺点。

不会看镜头，不会走位……张轮这一天骂他的句子都不带重复的。

白崇昨天的那股兴奋先是被夏素一盆凉水泼了劲头，今天又被张轮的怒骂骂得没了一点自信。

蹲在角落里，他一边往嘴里塞着盒饭，一边翻着膝头的剧本，上面被他标记地五颜六色的，足以看出他的认真。

一抹黑影从高处落下，随着他一同蹲下。

白崇茫然地抬眸，正好看到顾啸带着笑意的目光，“被骂懵了？”

看过顾啸拿到的那么多奖项，白崇对这位前辈极度尊敬，急忙从小马扎上起来，让给顾啸，“啸哥，你坐。”

顾啸摇了摇头，“没事，你坐吧。”

他只是刚刚看到青年被张轮骂得狗血淋头，怕他一蹶不振，过来看看而已。

他微微侧首，刚好看到张轮摇头晃脑往这边投来的视线。

张轮一愣，很快又移开了视线，佯装在跟马章说话。

顾啸闷笑两声，抬手摸了摸白崇细软的头发，“你的天赋很好，张导只是脾气比较暴，急于让你成长，你要是受不了他骂你——”

他看着青年纯净的眼眸，笑了声：“那你就到我这里来偷偷骂回去。”

白崇心里猛地一动。